英布说道：“咱们看看去。”

刘邦：“撑死的认可不好看。”

小羽还是个孩子呢, 让他去看好吗？

赵羽觉得很对不起郭开，到底是过去看了看，内侍已经整理了整理, 郭开的面容还算安详。

【唉，不知为什么这一幕就是让人想到了始皇大大在沙丘病逝后，被搁在车上装活人的事情, 如果始皇大大死后还有灵魂，看到自己被放在车上, 还要有很多咸鱼啊鲍鱼的跟他做伴，赵高又一天天的站在车上向群臣传达着皇帝今天有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的场面，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活。

反正我是想想就心疼, 咦，我竟然还对始皇大大保护欲爆棚了, 我真是长出息了。】

他说的这些个画面感太强烈，李斯的表情最精彩，他可不会忘了，在小羽说过的那些史书里，他是那个和赵高同流合污的人。

现在赵高去了，顶锅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嬴政就觉得, 恢复了记忆的小羽更欠揍了。

赵羽抬手，内侍赶紧弯着腰过来给郭开盖上脸。

刘邦咳一声清清嗓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在小羽这里，陛下的病逝是他过不去的一个点, 时不时地就要在心里自己念叨一遍。

“小羽, 这个郭开怎么办？”为了避免自己笑出来，他抿着嘴说得一板一眼的。

不行, 看见倒霉的郭开更忍不住。

听说早就死了的人活着没什么惊喜的，可是他这撑死却给的太惊喜了。

赵羽也同情了郭开一秒，“他生前就在这一片活动，在附近给他选一个风景好的地方葬了吧。对了，我要亲自给他写个墓碑。”

众人都表示，郭开你死得值，能让赵小羽给你刻墓碑，但很快众人对郭开的羡慕凝固在脸上。

半个时辰后，嬴政也在看了眼赵小羽亲自镌刻的那个墓碑之后面无表情的离开。

【原赵国宰相郭开之墓，亡于秦始皇三十三年秋，长期饥饿暴饮暴食导致死亡，惜乎哀哉。】

玄甲卫们排队瞻仰了郭开的墓碑，然后一个个憋着一张通红的脸跑到一边。

“这么着，会不会有点过分？”

【这么好听的声音，原来是我哥张良啊。不过他为什么板着一张脸？我还没有追究他们欺骗我的事情呢。就是不知道，是哪年月耗子和猫成了好朋友。】

刘邦摆摆手，捂着肚子跑到前面去了。

嬴政的脸都在抽抽。

张良沉默。

赵羽看了眼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的张良，说道：“我这是为他好。”

张良还是问了句：“怎么是为他好？”丢人丢大了，还不如让人以为他就搬取财物的时候被杀呢。

赵羽：“郭开是什么人？”

张良：“奸臣。”

“更准确的说，他是秦国的神友军全赵国的敌人，我写了郭开的死因，别人说不定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侮辱郭开，这样一来他的名字留在这上面也不会有人会把他的坟给扒了。”

这么说来，还挺有道理的。

张良都有哑口无言的感觉，关键他不是不善言谈的人啊，肯定是这两年装徐阿丑都没有怎么说话的原因。

赵羽转身找李斯，然后把正蹲在两个身姿笔挺的玄甲卫身后看蚂蚁的李斯找出来。

“李大人，丞相，您蹲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会又便秘了吧，好像我为李斯做的开塞露在咸阳还挺出名的，可惜这次出门的时候没带。】

李斯手里捏着一只很大的红蚂蚁，“小羽啊，找我什么事，你看看这只红蚂蚁，它是不是比正常的黑蚂蚁大两个。”

【你还真是个生物观察者啊，希望你能坚持啊李丞相，写一本动物观察笔记，两千年后你一定会被各种营销号吹爆。】

赵羽说道：“先把您的蚂蚁放起来，帮郭开墓碑在右下角刻一个年月日。”

李斯嘟嘟囔囔，终于可以借机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这个家伙就是个不仁不义之人，如果我的这块笔迹保存到后世，后人把我当成他的好朋友怎么办？”

【嗯？好朋友，何止是好朋友。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后人什么最大，哈哈，脑洞最大。让我试想一下，郭开墓前的这块石碑因为平平无奇流传到了千年后，某日一位研究秦朝刻石的专家从一家猪圈的墙上发现了这个石碑，经鉴定这是一块来自两千年前见证了历史的石头，而下面的字迹与李斯刻石如出一辙。

瞬间，史学界轰动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就会浮出水面，李斯为什么不在正文用自己的笔迹？仅仅是在年月日暴露了自己的笔记呢？那是因为他和郭开其实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恋爱，但是他的爱人却是一个品行不好的人，李斯痛苦李斯无奈，但还是在爱人死了之后给他立了一个墓碑。并且忍不住留下自己与郭开曾经在一起过的证据，在年月日上暴露了他的笔迹。哈哈，完美的爱情故事。】

赵羽一脸坏笑，李斯早就被他吓傻了，本都拿起刻刀了，又烫到手似的给扔了。

赵羽：“咋了？”

李斯连双手都挥动起来，堂堂丞相，这么着就是浑身都在拒绝，用力地拒绝，然后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刚还会动自如的手一耷拉：“小羽，不是我不写，我手伤了。”

赵羽虽然心理活动很丰富也很敢想，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不明白李斯在搞什么也没有坚持让他写。

其他人也都被赵羽的描述吓到，不想写这个年月日，问他：“你怎么不写完？”

赵羽伸出自己的手，右手大拇指刚才割出一个小口子。

其实如果不是他指出来，大家都看不见这么小口子。

张良道：“我来写吧。”

然后耽误一个时辰安葬了郭开，蜿蜒在青山绿水间的玄色铁甲卫沿着直道缓缓前行，晚上到达一处行宫，众人歇下。

半夜，张良惊出一身冷汗，醒了，一抹额头全是汗。

啥也不是。

他只是在梦中听到了千年后街头人的闲话，那些人说话都和赵小羽一个声调，夸张而又认真的。

“不会吧不会吧，张良不会真的和郭开是相爱的吧？”

“一定是真爱，要不然不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给郭开立碑，可惜郭开不当好人。只要他一点点好，都能被洗白啊。”

“绝对是真爱，我分析这个字迹里豆宝含着深深的爱意。”

“我来给他们写一篇小文章，文名就叫做从郭开墓碑分析张良和奸臣郭开之间的爱情！”

张良一下子就吓醒了，醒来后还能看见赵小羽拿着笔嘎嘎乱笑的模样，坐起来擦了擦汗，回想梦里的那些话，简直是好气又好笑。

认识赵小羽之后，自己都变得没有以前稳重了。

天地之间悬挂着硕大的圆月，能很清楚的看见上面的阴影，的确有些山峦欺负的轮廓，如果不是小羽打破过他们的幻想，他们还会以为上面有仙山和仙人。

张良坐在屋檐，感觉伸手就能触及那洁白的皓月。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回头就看见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