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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泷泽生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了太宰治。

他遇到太宰治的时候对方十三岁,在泷泽生的眼里他瘦瘦小小,纤细又残破,一幅没有得到好好照顾的模样。

大概还是系统为他设置的年龄吧,他又比任务对象大了两岁,不至于过于年长令他生出警惕,恰巧是身高蹿得最猛的那几年,某种程度上很适合照顾人。

泷泽生在河岸边发现了太宰治。

当时他正从打工的地方领取了一个月的报酬回家去,感恩那黑心的工厂老板,没错,黑心的工厂老板,可以雇佣他这一看就没有成年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孩子,虽然劳动的薪水低到有些令他发指,但怎么都是正当所得,所以泷泽生那天非常开心。

然后那少得可怜的薪水全被拿去救太宰治了。

可惜那时泷泽生不应该知道他叫什么,他是谁,系统郑重其事的给他念了三遍太宰治的名字,泷泽生才意识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小鬼是他的任务对象。

简单检查了下,他确定太宰治虽然趴在河边,但没有溺水窒息,身上有着各种外伤,就好像受到了长时间的虐待一般凄惨。

他把昏迷的黑发少年背起,小心的错开对方身上的伤口,对方的衣服湿漉漉的,在这个阴晴不定的秋季,风一吹就只能感到冷,泷泽生的衣服也被浸湿了,但是保护任务对象的热切令他根本不在乎这点儿小细节——他一路把太宰治带去了贫民窟,自己所知的黑诊所那。

中途太宰治醒了。

他被冻醒的。

昏沉的大脑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长时间的失温令他的感知变得混乱,伤口疼痛又酸胀,麻木且如蚂蚁撕咬般瘙痒,衣服粘腻又沉重,干涩之后结块一般贴在他的皮肤上,是一个令他厌恶的,估计也没人会喜欢的糟糕状态。

然而,拖着他的那双手无比平稳,他的胸膛紧贴在对方的背上,密不透风反而无比熨帖温暖,这个不知名的好心泛滥的家伙——姑且称为好心人吧,正一步一步,若无其事的把他往贫民窟的方向带去。

太宰治能感到自己的眼皮无比沉重,但他仍然游移着视线,在泷泽生雪白的发丝上,在他裸露出来的脖颈处,在他有些陈旧破烂的鞋子上,以及那称不上急切却也不算散漫的步伐上。

累。

好累……

太宰治任自己的脑袋抵在对方的肩膀上,他的脸颊正和对方的后颈紧紧相贴,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但他没有任何挪动的想法。

没有力气挣开是一点,身体上的痛楚令他不想活动是一点,更多的是——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无关紧要。

被带去哪里,会得来怎样的待遇,他的大脑本能的在警惕,但是心里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他如此漠然的,几乎了无生息的任一切发展,用荒芜的心麻木的接收着信息——命运会把我带向何处。

这无聊透顶的世界又要给我展现什么?

泷泽生最后停在了一处黑诊所。

招牌都被藏在很隐秘的地方,看来没有营业执照的地方定不会那么大胆,太宰治闭上了眸,缓缓想到——

出身于贫民窟的小子,一般都会抗拒于找警察求助,也难怪会把他带来这种地方了。

体力真是好。

之后的一切都在混沌中发生,太宰治不知何时再次失去了意识。

总之等他醒来时,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那个把他救起的人。

没见到脸。

也没听到声音。

然而太宰治莫名的想——

如果下次见到那个人,他会第一时间认出来。

***

那个下一次很快就出现了。

泷泽生回去后还一直心心念念着他的任务对象,但系统从来没见过把任务对象丢那自己回家的工具人,说他消极怠工,说他和五条悟自初见后的好几天都没有主动离开过目标,结果现在呢,他这么好一个照顾病人的身份不用,白白浪费了它构建偶遇桥段的苦心。

泷泽生无言了很久,对它说,[你在开玩笑吗?我在这边是有同伴的啊。]

系统震惊极了,[同伴?你为什么需要同伴,你只需要把太宰治照顾好了就行。]

彼时泷泽生还在帮中也洗衣服——没有什么,中也不是懒鬼,也不是仗着首领身份胡乱指使组织成员的暴徒,泷泽生只是在他出门对抗敌对组织时帮他处理掉上一次打斗后弄脏的衣物,他一心二用的在脑内和系统交流着,[他也没有生命危险,我总不需要时时刻刻看着吧。]

[你在开玩笑吗?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差得随时都要嗝屁了!]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和小鬼们玩过家家?]

[浪费时间,纯纯浪费时间,你的目标是太宰治,不是中原中也,我们已经失误过一次了,不过再错过更多了。]

系统一连说了好多问句,犹如出现了程序乱码。

泷泽生在它的催促下迅速把衣服晾起,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准备出门。

然后他听到了省吾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是吧,你是奴隶命吗,中也不会因为你洗了几件衣服就对你另眼相看的。”

泷泽生停住脚步,用不悦的表情看向了他。

省吾无动于衷,挑衅到了泷泽生反而是他的目的,他嘲笑道,“不过算了,毕竟你是喜欢巴结主人的狗。”

真奇怪。

泷泽生挑眉看向他。

“你吃错药了?”

“啊?”

泷泽生眼里无比正常的小事,在他们眼中是自降身份,是献媚,是狗腿。

“你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省吾愣了愣,“什么?”

下一秒,一个拳头直直对着他的面门打来,和泷泽生个子相当的少年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弓着身子捂住了口鼻,他眼冒泪花的怒瞪泷泽生,张嘴想骂些什么,却被泷泽生抢了先。

碧眸少年盛气凌人道,“傻比,老子没给你洗衣服让你眼红了?你的脑子里进了泥巴吗?跟我玩霸凌那一套。”

他这边的争执很快吸引了别人的注意,白濑和几个少年匆匆跑到了他们身边,“羊里禁止内斗,禁止伤害同伴!”

“这规矩少了一条。”泷泽生甩着手腕说,“伤害不包括语言是么?”

“泷泽,我想省吾只是看不惯你这么低三下气的对中也,”白濑抚一郎充当着和事佬,“毕竟你在羊里也呆了好多年了,我们本来就是同伴,没有谁比谁尊贵,所以你不用这么宠着他。”

不用这么宠着他。

泷泽生回味了一下这句话,意识到这些孩子大概把他对中也的好当成了某种权力的倾斜,某种下级对上级的忠诚宣告,他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你们在玩过家家吗?”

“……哈?”

“既然都说是同伴,又在想着这个组织变成黑手党那样的权利集合体。”

白濑皱起眉,“你在说什么?”

“幼稚鬼。”

少年们顿时露出了惊怒的表情,“你!”

泷泽生与他们不欢而散。

因为这件事,他暂时不用回羊的基地了,想到那些流言蜚语和口舌之战他就嫌烦,于是打算出门避几天风头。

避风头的地点就是那家无意中发现的黑诊所。

泷泽生犹如主人般推门走进的时候,发现森医生不在,爱丽丝也不在,杂乱的屋子里只有窝在沙发上一团黑色人影。

他从河边救起来的少年正侧躺在沙发上,手下按着一本书,黑色的发丝凌乱的打在脸颊上,眸子紧闭,像是看书看累了后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

泷泽生默然的凝视了他几秒。

用细致的,略微打量的目光,即使他在初见到太宰治的时候就这么做过了。

几秒过后,泷泽生自觉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到太宰治,他坐到了沙发的对面,从桌面的一摞书里随意的抽出了一本,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纸页。

啊,感觉是超出这个年龄的深奥东西。

森医生到底在给他看什么?

泷泽生看了几页就无趣的将书本摊在了脸上。

闻着印刷油墨的味道,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于是,隔了那么多年。

他这个伴侣型工具人要开始崭新的人生了。

工作就是生活,而生活要浪漫且热烈。

默念着这条人生准则,泷泽生若有所觉的拿开了书本,转过了头。

他对上了一双清澈又黑沉的,犹如氧化凝固着蜜糖的鸢色眼眸。

这个对视无声又有些不合常理的漫长,泷泽生感觉对方在好奇的打量他,用迄今为止的所有知识去分析揣度他,黑发少年的眼里没有面对生人的警觉,唯有了然和探究。

泷泽生露出了对任务目标的,温和且真切的笑容,“中午好。”

然后太宰治呼吸窒了下。

他直起身子,挨着沙发的头发被挤压得贴在脸上,太宰治在那个笑容下兴致寥寥的想: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泷泽生刷的亮出了自己的工资条,放到桌子上推到了太宰治的面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纯真的期盼,“为了医治你,我花光了这个月的工资,哦,真是见鬼,我这个月要喝西北风了,原谅我是个慷慨又吝啬的家伙,请问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太宰治:“……”

出身贫民窟的家伙,的确会对金钱有极深的执着。

他打了喷嚏。

紧接着这震动穿过他的胸口,带动了他身上隐隐作痛的暗伤,令他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一只手比他还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口鼻被堵住后,咳嗽的冲动便被快速按压下去,随后他的唇边被递来一杯温水,气质温和的少年自来熟一般,用关切的语气说,“先喝点儿水,森医生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怎么能留着伤患独自在家呢,啊,难道我给的钱不够?是我给的钱不够?黑心的商人!”

泷泽生顺势骂骂咧咧,“他有没有身为医者的责任心啊!”

“……”

原来如此……

虽然语意带着嗔怪,却不带恶意。

太宰治沉默的打开了他的手。

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

想到了太宰治的初见,泷泽生更为了此时的境地唏嘘。

他那时和太宰治在森的黑诊所里呆了好几天,抽空和中也见了两面,最后在中也的劝说下回去了,回去时带上了太宰治,说要照顾他。

哈?照顾?

当时中原中也的声音透着匪夷所思,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毕竟是泷泽生的请求。

然而太宰治在羊里呆了三天就离开了,不然他们能顺理成章的待在一起更久一些,照他的话说,泷泽生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善心无处安放的烂好人,自持清高的傲慢家伙。

泷泽生哪愿听这种话,他一边告诉自己对任务目标要包容爱护,一边字字句句的怼了回去。

他和他的任务目标太宰治吵了一架,被系统骂得狗血淋头,末了毫不在意般继续屁颠屁颠的往黑诊所跑。

仿佛他们之间的争吵只是无聊的拌嘴而已。

泷泽生连他带刺的,锋利的恶语也能收拢进自己柔软的外壳里。他不会一味忍受,也不会就此离开。

然后来来回回经历了那么多,泷泽生忽然就有一种自己可能不那么重要的认知。

他跑错世界后是有些精神受到打击,但不是完全对现状感到麻木,也没有智商退化,没有心思荒芜到就这么郁郁寡欢,任自己停留在原地。

他在某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感到了暖意。

细密的,被注视和被珍视的感觉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神经都如同泡在温水里惬意的舒展开。

舒适的衣物,能令人暖和的家具,在冬天有些奢侈的非应季水果,全都是那位匿名好心人带来的。

森说太宰治如今是港口mafia的首领。

港口mafia的首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只手遮天,意味着这座城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大脑,而他拥有带来消息的耳目,拥有驱使行动的四肢。

——他发现了我。

泷泽生产生了这个念头。

——他发现了我,但是不来见我。

我奇迹的死而复生了。

我以生者的躯体和身份回到了这里,他知道了,但是他不来见我。

这个现象其实令泷泽生想不通。

因为他的认知里,如果太宰治死了又复活了,他一定会热泪盈眶欢呼雀跃,他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他会跑过去,飞过去,以最快的方式到达他的面前,然后给他一个窒息的拥抱,用泣音说,“欢迎回来。”

——他怀疑我。

这个念头后知后觉的产生在了泷泽生的脑海中。

然后他开始焦躁,不安,迷茫,他感到了费解,可他又了解太宰治有些拧巴的性子,他当时和太宰治变得彻底要好用了好久,而毫无疑问,他们之间拥有了空白的几年。

这几年太宰治一跃成了黑手党的首领,可见鬼的是,泷泽生当初和他畅想未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信誓旦旦的说要叛离黑手党,找个美丽和谐的地方开个书店!

啊该死的!这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死了之后这规划就不作数了吗?!

在几乎有些愤怒的头脑风暴中,泷泽生又想到,没错,当然不作数了。

因为他说的是两个人一起。

于是这个誓言是泷泽生自己打破的。

望着晴朗的天空,他露出了惨然的笑,然后猛地被中原中也提了起来。

没错,提了起来。他仰躺在地板上,一幅落寞又心寒的模样(中也视角),看上去忧郁且沉闷,四肢也软绵绵的,让不知所措的中原中也直接拽着衣服让他立起了上半身,就像要把他脑海里的脏东西甩出去一样。

泷泽生:“……?”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港口mafia鼎鼎大名的重力使摇晃着他的衣领,“别露出这种表情,给我说清楚,你当初没有死吗…看样子也没有死吧,这伤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是为了——”

“呜哇生哥啊啊啊啊!”

一声崩溃的哭喊传了过来,另一头的甲板上,一个被黑手党夹在腋下的孩子剧烈的扑腾着四肢挣扎起来,他的声音里含着委屈和愤怒,“不许你伤害生哥!生哥快跑呜呜——!!”

他一边哭一边叫,抱着他的黑衣人不知为什么松开了手,于是阳太跌在了地板上,不顾摔着与否,慌忙爬起身朝泷泽生冲去,硬是挤开了中也,扑进了青年的怀里。

“不要伤害他,是我调皮在周围乱晃的呜!”

“你这小鬼……!”

被打断了的中原中也眉毛一扬,紧接着看到泷泽生伸手将孩子紧紧抱住,便熄了对于孩子来说过于凶狠的语气。

“他是……?”本来也没想对阳太做什么的中也探寻的看向泷泽生。

刚刚的沉郁一扫而空,泷泽生轻轻拍着阳太的背,对中也说,“是我的孩子。”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

重逢的场面多少有些混乱,十分钟后,泷泽生安抚好阳太,中也派下属将他送回孤儿院,独留下了泷泽生。

阳太走时依依不舍,以为泷泽生是交换了他后被扣押下的人质,中也弹他了个脑袋蹦,“快走,小鬼,我和你生哥有话说。”

阳太顿时眼冒泪花,委屈的看向泷泽生。

泷泽生迅速的朝中也弹了个脑袋蹦,显然是给他出气,赭发青年蓝眸圆睁,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的至交好友。

“先走,我会在晚饭时回去的。”泷泽生转而温柔的揉了下阳太的脑袋,“如果没有回去,你就再来这里找我,知道了吗?”

这样有时限的承诺最是管用,阳太乖乖跟着黑衣叔叔走了。

这次重逢的地点也未在预料内,泷泽生和中也去了这艘船的vip套房,勉强算是个能够安下心来谈话的地儿。

屏退了所有属下,在无人打扰的空间里,中原中也伸手摸上了泷泽生的脖子,“疼吗?我看看,你这里怎么缠着绷带?”

泷泽生连忙挡住他的手,“受了点儿伤,没什么好看的,药很贵的,拆了还得重上。”

他脖子上一个血窟窿的模样着实血腥渗人了些,泷泽生不想徒增好友的担忧。

他看着中也,眼神直白且灼热。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收回手,回以了同样的视线。

他们都在打量对方。

眉眼,鼻尖,唇瓣,脸型,气质,身形。

“你一点儿没变。”

中原中也率先颤抖的说道,“你一点儿没变,生。”

碧眸青年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没有衰老,没有消瘦,他连眉眼间的神采都是那般闪亮的,他好像永远二十岁。

“你也没有。”泷泽生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明亮的,晴朗的微笑,“我是说,你与我,一点儿都没变。”

这踏马才是正常的挚友重逢啊——!

泷泽生一把将中也拉进怀里憋屈的想着,为什么人要不长嘴呢?!

为什么人要不长嘴还不长腿呢?!

看看,看看中也,一边怀疑他可能是异能力者伪装假扮的,一边都要珍惜的与幻象共舞,都舍不得伤害他!

泷泽生眼泪掉下来,“你为什么都不信我啊中也!!!”

中原中也浑身冒着红光,那是他随时准备使用异能蓄势待发的备战模样。

他拍拍泷泽生的背,带着重力使的狂意,带着对好友的安慰,“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万一带你回去是助攻了敌人对我的首领行驶刺杀计划呢?”

你人格分裂吧?!

泷泽生暗骂道。

“那你要做什么?”

“看着你。”中原中也说,“搞清楚你到底是谁。”

妈的。

“快告诉我,你现在很惊喜,惊喜到要哭了!”

“……我现在很惊喜,惊喜到要哭了。”中原中也沙哑的说。

泷泽生却还是心潮澎湃的崩溃着。

狗屎的工作,狗屎的世界,狗屎的猜疑。

老子直接暗袭,破港口mafia还想挡老子想见人的步伐??

泷泽生按上中原中也的肩,几乎皮笑肉不笑,“给我看清楚,我是泷泽生。”

中原中也僵硬了一瞬,“我知道。”

“现在,立刻,给我说你的测试方式,要和我对比记忆吗,要研究我的小习惯吗,老子回来了,真真切切!”

***

港口mafia的大楼里,首领室。

芥川龙之介前来交付任务。

一切都很顺利,如往常一样,除了他有些不敢直视的那双鸢色眸子里,那双一直笼罩着阴郁迷雾的眼瞳中,透着可能本人都没发觉的温柔笑意……如果他没有眼花看错的话,如果他没有因自己的鄙见揣度错的话,那眼神里面可能还有紧张?

“BOSS……”他提着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询问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高位上的青年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瞥开了视线。

他像是透过黑色的壁垒,在这座保护首领而降下的铜墙铁壁之外,看到了海面之上发生的一切。

“我在等一个人。”

他如朝霞般绚烂,如晚霞般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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