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到学校迟艾北就抱着数学练习册做题,林修之前就发现他好像只对数学感兴趣，平时不管什么课他都只做数学题。

林修问：“喜欢数学？”

迟艾北遇到了一道有点复杂的题正在较劲，他头也不抬的说：“我理科比较差。”

林修：“......”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上次考试总分加起来考了还不到三十分，其中数学占了八分，从分数比例上来看,数学怎么也算他的强项了吧。

坐在前座的林洋没忍住“噗呲”一声。

江余满头黑线的回头看了眼迟艾北：“说的像你文科多好似的。”

迟艾北咬着笔头吐字不清的说：“文科背一背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江余很久没听过这么大言不惭的话了,别人或许背一背就行，可他，背一背能记住？

江余：“那英语呢，英语也随便背一背就行？”

迟艾北看了他一眼：“我英语还行。”

江余不知道他每节课都冲着把周霞气死的态度是怎么说出他英语还行这句话的。

林洋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听迟艾北说话，常听常新鲜,他问迟艾北：“你知不知道英语满分是多少？一百五！你的还行是几分？”

迟艾北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聊到他的分数上的,见林洋嘲笑他,他反过来问林洋：“你英语上次考几分？”

英语是林洋弱项,但在迟艾北面前他还是挺自信的，他说：“118。”

迟艾北惊讶极了,一百一十八他居然敢这么嘚瑟？

迟艾北又问：“那数学呢？”

林洋：“131。”

迟艾北心说也不怎么样嘛：“语文呢？”

林洋：“136。”

迟艾北看了他一会,羡慕的说：“真好，你居然不偏科。”

林洋得意道：“我发挥一直很稳定。”

江余和林修默默的看了眼林洋,他们怎么觉得迟艾北不是在夸他呢？

迟艾北实在是不太理解林洋的得意,他好奇的问：“你是年级第几？”

虽然在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面前林洋的排名算不得什么,但在迟艾北面前,林洋还是很有自信的：“第九。”

江余拆台：“也没那么稳定,有时候也排到第十开外。”

林洋嚷嚷：“什么呀，我挺长时间没考出第十了好吗！”

林洋为了排名跟江余争个不停,迟艾北没再说话。

林修见他手里的笔在头上一上一下的搓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林修问：“又在合计什么？”

迟艾北保守的说：“我可能需要两个月。”

没头没尾的话林修没听懂，江余不理林洋了，他问：“什么两个月？”

迟艾北朝林洋扬了下下巴：“两个月让他考出第十。”

“？？？”被cue到的林洋懵逼的看向江余：“他说啥？”

江余欲言又止，这段时间给迟艾北讲题，他确实发现小傻子的理解能力不差，但两个月超过年级第九这种事，是不是也说的有点太夸张了？

自信是好事，但是过于自信就有点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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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轮到林修这组值日，晚上放学，林修扫完地把垃圾打包好递给迟艾北：“你去把垃圾扔了，我来拖地。”

垃圾统一扔到一处，垃圾箱附近是学校的旧仓库，放一些废旧桌椅什么的，这里算是学校里一个隐秘的聚集点，偶尔会有人跑到这来抽个烟，或者逃课没地方去也会来这躲着。

迟艾北扔完垃圾正准备回去，突然听到旁边的仓库里传来一声口哨。

原本半掩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仓库里有三个人，其中江文禹支着一条腿坐在旧桌子上，挑衅的朝着迟艾北抬了抬下巴：“真是冤家路窄啊小傻子。”

路窄不窄迟艾北不知道，他只知道江文禹没什么记性，炮灰这个身份给他真的一点都不亏。

江文禹从桌子上跳下来，朝着迟艾北走过来：“上次把我害的那么惨，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聊聊。”

迟艾北看了一眼他额角还没好全的疤：“聊什么？聊你被你爸揍的有多惨？”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江文禹火气立马就上来了，他一把揪住迟艾北的校服，迟艾北校服拉链没拉，被江文禹这么一扯，被他遗忘在口袋里的烟盒突然掉了出来。

迟艾北和江文禹同时低头看向地面，江文禹愣了一下，随后松开揪在迟艾北领子上的手，退开一步捡起地上的烟盒。

里面的烟只剩下不到一半，他看了眼迟艾北：“可以啊，不仅装成傻子，居然还抽烟，就剩这么几根了，烟瘾挺重啊？”

这烟迟艾北本来是打算偷偷扔了的，结果他给忘了，他懒得解释这烟不是他的，见江文禹“爱不释手”的拿着那盒烟，迟艾北说：“你要就给你好了。”

江文禹把烟盒捏扁：“你当我是捡破烂的？”

迟艾北看了一眼他捡起来攥在手里的烟盒：“难道不是吗？”

江文禹：“......”妈的今天不打他一顿肯定是不行了。

就在江文禹要动手的时候，教导主任突然冒了出来：“在那干什么呢？”

江文禹头皮一紧，在心里骂了句“倒霉”。

跟他一起的男生小声提醒他：“烟，烟盒！”

男生的本意是想让他把烟盒扔了，不料江文禹一慌，竟直接把烟盒揣进了兜里。

迟艾北看着他揣在兜里的手，扁了扁嘴，心说：这你就不能怪我了。

教导主任走过来，看了眼校服被扯的乱七八糟的迟艾北，又看了眼江文禹和另外两个男生，“你们在干什么？”

跟江文禹一起的男生说：“我们什么都没干，我们过来倒垃圾。”

倒个屁的垃圾，教导主任才不信，什么垃圾要三个人一起来倒？！

教导主任问迟艾北：“他们是不是在欺负你？”

上次被迟艾北坑过一回的江文禹杀人的心都准备好了，结果却看到迟艾北摇了摇头，说：“没有。”

江文禹一怔。

这小子良心发现？

看在他识时务的份上，等一会教导主任走了，他就不跟这傻子计较......

迟艾北：“他们没欺负我，他们在抽烟。”

江文禹：“？？？？”

江文禹情绪急转，整张脸都扭曲了，教导主任的脸色并没有比他好到哪去，听说他们在这抽烟，表情瞬间变的比刚才还要恐怖。

江文禹顾不上骂迟艾北，连忙解释：“我没抽烟！”

教导主任凑过去闻了闻：“这么大的烟味还说没抽？”

刚才在仓库里是另外两个男生在抽烟，他虽然经常跟他们一起玩，但他从来不碰烟。

迟艾北伸手指着他的口袋说：“烟还在他兜里。”

“......”江文禹蓦的看向迟艾北：“你他妈的！”

教导主任一把拽出他插在兜里的手，被捏扁的烟盒再次掉在了地上。

人赃俱获，教导主任瞪着眼睛：“这是什么？”

江文禹要疯了：“这不是我的！”

教导主任：“不是你的难道是迟艾北的？”

江文禹疯狂点头：“对对，就是迟艾北的！”

教导主任用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看着江文禹：“你现在撒谎都不琢磨琢磨了是吧？他的？你往谁身上赖不好，你赖他？”

江文禹第二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有理说不清，偏偏这两次都是因为迟艾北。

教导主任捡起烟盒：“烟瘾还不小？”

江文禹：“......”

教导主任：“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学校是管不了你了，你马上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江文禹：“......”敲你妈呀，我头上的伤刚好！

迟艾北拽了拽校服领子，顶着一脸雨我无瓜的乖巧问：“老师，我能回去了吗，我们教室的地还没拖完。”

教导主任这会儿没空管他：“你回去吧。”

见他要走，江文禹急道：“主任，这烟真不是我......”

迟艾北悠悠哉哉的打断他的话：“老师再见。”

教导主任抽空跟他摆了下手，然后催江文禹：“快点给你爸打电话！”

迟艾北倒退着走了两步，朝着气的快哭出来的江文禹摊了摊手，该，让你找我麻烦。

七班教室的窗户刚好对着仓库这边，贺尘疆站在窗前，一脸凝重的看着走远的迟艾北。

他刚刚清楚的看到那盒烟是从迟艾北的口袋里掉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该惊讶迟艾北居然抽烟，还是该惊讶小傻子撒谎骗人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明目张胆的把锅甩给别人。

江文禹有句话说的对，迟艾北不傻。

这么多年他装疯卖傻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这难道是迟家教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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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门口，迟艾北给江余发了条信息：【早点回家，有热闹看。】

林修拎着洗好的拖把走到他身后：“干什么呢？”

迟艾北揣起手机回头，笑眯眯的说：“没干嘛，哥哥你地拖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林修撤了一下迟艾北的领子：“怎么弄这么脏？”

大概是仓库里的桌子落了灰，江文禹那傻子手按了上去，然后又用那脏手抓的。

迟艾北胡乱拍了拍：“不知道怎么弄的，洗洗就好了。”

林修把他领口铺平，微微蹙眉，刚进去那段日子他见多了这样的手印，那是被人揪过领子才会留下的印子：“有人欺负你？”

迟艾北心说你这破案手段也太厉害了，但他没打算承认：“没人欺负我。”

林修觉得他在撒谎，但他没有证据，他捏了捏迟艾北的脸：“别给我惹事。”

迟艾北嘴都被扯歪了，他点头：“嗯嗯，我保证不惹事，我最乖了。”

林修松开手，把他推进了教室：“你乖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