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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直觉(副cp为主)

难得之货 她行歌 2835 2023-12-27 20:05:04

傅言归给自己放假的同时,也给下属们放了假。难得休息几天,大家都养足了精神。但返程前还有最后一件公务要做。

战后重建这两年,云城已经基本恢复秩序,但又因为这次袭击,导致很多人对云城的安危没那么有信心,对当地政府也没那么信任。为此,傅言归要在离开前去云城大学做一次公开演讲,一则安抚人心,二则释放稳定信号。

云城大学规模不大,也不是重点院校,但却是云城唯一的大学,市里很多公开政务活动都会选在这所校园进行。

傅言归在图书馆演讲,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任意站在边缘,仰视着远处站在高台上的alpha,金色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英俊的脸上,让任意心里沉甸甸的。

他听了一会儿,便挤出人群,去校园里逛逛。他没上过大学,大学生活都是从电视或者网上看来的。他那样的身份,在第四区能学到如今的一身本事,已经十分幸运了。

云城的校园是有些古老的,沉重感很强,但并不衰败。任意走走看看,在一组照片处停下脚步。

校园小径两侧是浓密的行道树,枝干粗硬,树与树之间被一圈白色绳子连起来,上面挂着一些照片,组成一道照片长廊。小径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在驻足观看,任意也跟着看了几眼,照片主题是云城音乐节遇袭前后的对比。

一边是人们脸上涂着水彩在大笑,一边是有人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拍摄角度很直白,把狂欢和苦难对比得很鲜明。任意不太懂摄影,但依然觉得震撼。他去看那些照片右下角的署名,出自不同的人之手。那些作者后面缀着身份,有的是记者,也有学生和市民。

任意站在一张照片前,唏嘘战争的残酷,视线无意扫过右上角,猛地定在原地。

**

梁都靠在登机口附近的自动售货机上,抬眼望着窗外爬升的飞机,轰鸣声远去,他回过神,又去看手机上那张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照片。

照片里有一群脸上涂满图案的人在大笑着比手势,身后是露天搭起的舞台,灯光很亮,乐队驻唱跳到草坪上和大家一起狂欢。照片右上角很不起眼的一处工作台也被收进镜头里,有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人正弯着腰搬瓶装水。

那人半蹲在草坪上,正试图抱起一大提水。镜头里只露出他半个身子和小半张脸,距离远,又被灯光一打,面目模糊不轻。

这样一张挂在云城大学树上的照片,掺杂在几百张照片中被展示出来,普通得翻不起任何波澜。就算被人看到了,视线也绝不会注意到边角上可有可无的一个工作人员。

可那样一个对世界来说貌似无关紧要的人,却有可能是某个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的人,是做梦都想遇见的人。

是梁都爱的人。

距离登机还有半小时,梁都又把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

从任意把照片发过来,到他冲到机场,买下最近一趟去云城的航班,他已经吃了三包薄荷糖。

他面对重压时会吃薄荷糖,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很多人知道他这个习惯,但不知道他其实是对薄荷有点过敏的,任意刺杀若莱文那次之后,他就把薄荷糖戒了。后来形兰离开,他又开始吃。

大剂量的薄荷让他开始流鼻血,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后又拆了一包。直到熟悉的麻痹感传来,他才停了嘴,将剩下的薄荷糖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

再也用不着了,他想,他要健康且长长久久地活着。

梁都在晚上落地云城,傅言归让人去接他,一路上他都没说话,只是望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出神。

云城在两年前发生动乱时,他就跟着傅言归来过这里,傅言归平了动乱离开后,他自己又独自在这个小城待了很久。当时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形兰似乎就在附近。他找过很多地方,云城的大街小巷都被他走遍了,依然没找到人。

他把这种宿命般的直觉告诉过帮他治疗时差错乱的心理医生。医生最后安慰他,只是因为太想找到这个人,所以产生了错觉。

他后来离开云城,大概也是觉得寻找无望,便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找。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来那不是错觉。

他到了指挥部,傅言归和任意都没睡,一直在等他。三人见了面,傅言归就把情况详细告诉了他。

任意发现照片之后,等不及傅言归演讲下来,立刻找了学校负责展览的老师,并在老师帮助下找到了拍摄那张照片的记者。等傅言归结束演讲,那记者已经被带来学校。

那记者记得这张照片,但不认识照片里的人,他从自己存档里找了多余的照片,没再发现形兰的身影。但他想起来,那个人穿的灰色T恤是工作服,找执行公司一问便知。

在梁都飞过来的几个小时里,傅言归又和任意找到主办方。音乐节的主办方是云城市政府,但执行方是一个演艺公司。这个公司又把物料一类的小活儿外包,找来找去,终于找到雇佣形兰的那家小公司。

其实也不算小公司,就是处于最末端的一个打杂小组。当时人手不够,小组长就在音乐节几个必经路口发了传单,招募临时工,主要工作是搬抬物品等,一天一百二十块钱,一共干三天。

傅言归说到这里,看着梁都紧绷的身体,抬手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稍安勿躁:“别着急,一步一步来。你先和那个雇形兰的人当面聊聊。”

那个小组长已经被带来几个小时,坐在会议室里正忐忑着,门开了,先前已经问过他一遍话的那两个人又带了一个alpha进来。

后来的alpha坐在他对面,眼底黝黑狂热,紧紧盯着他,让他浑身有种战栗的惊悚,他下意识坐直了些,生怕答错什么。

alpha没和另外两人一样,一上来就问问题。对方两只手压在桌子上,身体稍微前倾,如果没有中间的桌子,小组长觉得这人马上就要过来抓住他。

“你说,”alpha开口,语速很快,“一字不漏地说。”

小组长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我对他印象挺深的,是beta,跛脚,很瘦弱,看着有点营养不良,他当时来应聘,我不想要。但他说自己可以吃苦,让我先试试,不满意可以不给钱。”

“后来我观察了他一会儿,虽然行动不便,但干活不含糊,便让他留了下来,搬搬水,照看一下现场物料什么的。”

“音乐节办三天,第一天干下来,我就决定剩下的两天也让他来。一开始想留下他手机号的,他说没手机,晚上干完活就离开了。第二天一早,他又来,之后就遇到袭击。那时候一片混乱,大家谁也顾不上谁,我们都躲起来,后来……后来我没再见过他。”

其实说到这里,线索就算断了。

那小组长说完,看看梁都,又看看傅言归:“之后我真的没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但我去帮忙救助伤员了,没看见受伤的人里头有他,可能趁乱跑掉了吧。”

梁都垂着眼看桌面上深深浅浅的纹理,花了很长时间消化这些消息。这是这几年来,他觉得距离形兰最近的一次。

可是那场音乐节已经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形兰会不会还留在云城,或者又去了哪里,还能不能找得到他,这些谁也不知道。

大喜大悲的情绪已经在他心底翻涌了无数个来回。没有真正找到形兰,没有真正把人抱在怀里,他的情绪就无法找到合适的发泄口释放出来。

他甚至到现在心跳都是失速的。

任意有些担忧地看着梁都,试图安抚他:“云城被袭击之后,交通和基础设施都不太顺畅,现在才过了一个月,形兰应该没办法顺利离开。我和言哥猜测,以他的性格,多半是待在某个地方,就算要走,也会等彻底安全了再离开。”

“小意说得对,我们现在找,希望很大。”傅言归接话,他已经安排在全市撒网,“现在能锁定他大概的状态,我们重点搜车站、码头、廉价旅馆,还有……”

傅言归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乞讨和流浪人员聚集地。”

听到这句话,梁都终于抬起头,他眉心紧紧拧着,看起来很痛苦。因为傅言归的话提醒着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形兰过得很不好。

“他走的时候带了现金的,还有相机,不应该会……去做杂工。”梁都喃喃道,似乎极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

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在云城这个连续遇袭的边境城市,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千万富豪一夜间家破人亡也是常有的。

过了好一会儿,梁都总算将自己情绪压下去,他看着小组长,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这也是他问的第一个问题。

“你给他钱了吗?”

小组长被问愣了,随后反应过来:“我们是当天结清工资,第一天他离开前我给了他的,第二天再来,就碰到袭击了……”

剩下的话没说完,梁都便站起来,椅子擦过地面,传来刺啦一声响。

把小组长吓一跳:“就、就按照规定来的,我没苛待他。”

梁都看着小组长的脸,说:“麻烦你这几天留在这里,等找到人,我会给你误工补偿。”说罢他走到傅言归跟前,“言哥,你把布控点位的监控给我,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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