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背对着大门的叶江雪,微微的转过头,俊美如刀剑(凭美貌)可伤人的脸上,神色淡淡,面无表情,眉目微敛。
看见站在门口的叶雾沉,他微微的抬起了眉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神色不变的将原本脱了一半的衣服给重新传了回去。
见那具美好而诱人的肉体,又重新穿了回去,叶雾沉脸上闪过一道意犹未尽的遗憾,状似不经意的伸手擦了擦嘴角,满心嫉妒羡慕恨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长成那样!
肌肉!
线条!
虽然没看见但是肯定存在的正面的腹肌!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叶江雪重新穿戴整齐,转过身,目光看着他,声音淡淡说道。
闻言,叶雾沉便走了进去,不忘把门关上。
他走过去,在叶江雪面前的桌旁坐下,乖巧的叫了一声,“哥。”
“嗯。”
叶江雪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看着他。
见他这幅神色淡然,眉目不动,静坐如山的沉得住气的模样,叶雾沉先忍不住了,他情急问道,“为何将我排除在外?”
“我也要去。”叶雾沉说道。
听见他的话,叶江雪语气淡淡说道,“去哪里?”
“当然是灵龟山啊!”叶雾沉说道,他语气理所当然,“这件事情是我发现的,我当然要跟着去。既然都已经知道域外那些人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我怎么坐得住!”
“要我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只在家里等着,我可做不到。”叶雾沉说道,满脸的倔强,和语气坚决。
叶江雪目光看着他,白皙俊美如同昆仑之巅那抹白雪的容颜上,蹙紧了眉心。
片刻之后,他道,“你可以在家为我们祈福。”
“……”叶雾沉。
闻言,差点没跳起来。
气死!
他目光瞪着面前表情淡然,轻描淡写说着让人发笑的荒唐之言,半响,才说道,“哥,你别开玩笑。”
“我没和你说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叶江雪说道,然后目光盯着他的眼睛,漆黑而藏着明亮之光如同星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辰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照出面前叶雾沉的样子。
“……”叶雾沉。
好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把你的眼神收回去,我不会被你蛊惑(诱惑)的!
我给你说,哪怕你现在,脱光了,君子坦荡荡的,站在我面前!我也是不会动摇的,就是这么有原则!
“爹很担心你。”
许久之后,见神色倔强坚持不肯放弃的叶雾沉,叶江雪缓缓说道,“我也很担心你。”
“……可是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啊。”
叶雾沉说道,“我很好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叶雾沉反问道。
叶江雪目光看着他,俊美如冰的脸上神色沉沉,他说道:“担心自己所爱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雾沉,你应该学会接受我们的关爱,不要逞强。”叶江雪。
“……”
叶雾沉目光看着他,张了张嘴,他有满心反驳的话要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他颓然做罢,不去和他争辩这些。
只说了一句,“但是,这次事情,我肯定要去的。”
“我不会放弃的。”
叶雾沉对着面前的叶江雪说道,“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发现的,我对它有责任,我必须去做。”
“如果我不去的话,一旦发生任何了情况,我都会自责内疚,我无法坐视不理。”
他目光看着面前的叶江雪,神色认真而恳求。
“我知道。
叶江雪目光看着他,脸上表情虽然淡却很温和柔软,“所以我不会阻止你,我和父亲不一样。”
“父亲,希望用他的身躯挡在你面前,将一切不好的会危及你的事情统统都挡在外。”叶江雪说道,“而我会和我的剑,守在你身后。”
“……”
闻言,叶雾沉心情一下就平静下来。
他表情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叶江雪,没有说话。
而叶江雪目光看着他,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淡淡却温暖的笑容,就像是初春,第一缕阳光爬上雪山,初雪融化,大地回春。
他伸手揉了揉面前叶雾沉的柔软的发旋,说道:“去吧,去说服父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
叶雾沉从叶江雪屋子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怔怔愣愣的,就像是被灌了一大碗迷魂汤。
↑胡说,分明是蜜糖!
他站在屋外庭院里,吹了好一阵冷风,脸上温度才降下来。
神志越发清明,而他脸上的决心也越发坚定。
叶雾沉站在那里许久,最终,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叶广寒的院落走去。
然而,当他来到叶广寒的居所。
却被守在大门外的剑童告知,“剑尊他外出云游访友啦!”
“小少爷你不知道吗?”
道童目光看着他,天真烂漫的脸上神色诧异,“剑尊没和你说吗?”
“……”叶雾沉。
说,说个屁啊!
妈的!
叶广寒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干了坏事就跑,让人找不到他算账。
“哦对了,剑尊说若是小少爷你来了,就让我将这个给你。”道童说道。
叶雾沉闻言,抬头目光看着他。
“小少爷你等等。”
道童如此说道,然后蹬蹬蹬转身跑了。
片刻之后。
就见道童手上拿了一封信,朝着他跑了回来。
“这是剑尊临走前让我交给您的。”道童说道,然后将手中的信给了叶雾沉。
叶雾沉接过信,打开。
只见——
信中写道,“近日来,心下思绪纷纷,忧患不安,愁困难解,时常困惑,举棋不定……”
“时至如今,我亦不知何为对,何为错,危在哪处,何地为安。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终非上策……”
“……”
“……”
“或许,我是错的。”
“你,尽管去你做你想做之事,尽力而为,不留遗憾。我虽希望你能一世无忧,平安。但是,我为人非神,既为人,便总有人力不及之处。只能,尽力,再尽力而为……”
信的末尾,署名是“父,叶广寒”。
——
这封信让叶雾沉看的心下一酸,眼眶发热,差点没落下泪。
憋回去了。
心中滋味百味,复杂而沉重。
手上的这封信,轻飘飘,却似有万斤之中,烫若烈焰。
到底,叶广寒是知道他的。
他是理解他的。
最终,他亦选择了支持他。
叶广寒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淡淡,万事随缘。
但对他的爱和关心却从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父亲少,他做的永远比说得多。
他永远是那样的开明包容而善解人意,永远知道什么才是他想要的,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
哪怕,那些都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正如这次。
他理智的让人心疼。
叶雾沉想,叶广寒是爱他的,这点毫无质疑。
而他也是爱叶广寒的,父和子。
这世上从未有单方面的爱,亲缘,父爱,子爱,从来都是双向的。
叶广寒担心着他,而他一直以来,何尝又不是?
自那一日起,他在先贤殿所见。
从此,再无安宁之刻。
那些曾经所见,正如一柄不知何时会掉下的大刀,悬在叶广寒,也悬在他的头上。
叶雾沉无法接受那个可能,拒绝接受!
哪怕他是未来,他也要改变它!
如果那是命运,那他就和命运为敌!
不管敌人是神,是佛,是仙,还是魔……
那边弑神,灭佛,屠仙,诛魔!
——
数日后。
叶雾沉和谷玉,随同上清宗的修士们,一同出发,秘密前往灵龟山。
又十日后。
被称为古神界的本界修士,叶雾沉、谷玉连同上清宗的修士们,第一次和来自启明界的修士交手。
上清宗以微弱的优势险胜。
战后。
收拾残局。
崔煜一脸神色凝重,说道:“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更为棘手,他们的修为普遍偏高,身上血腥味很重,身经百战,难以对付。”
也就上清宗这次早有准备,来的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金丹后期剑修,所以才能以少胜多。
可以说,在修为和战力上是上清宗占据极大优势。
但是最终结果,却是险胜。
这就问题很大了……
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难缠。
一旁的宋词闻言,说道:“或许是因为对方派遣前来的也是最精锐的人马,所有修为才那般整齐。”
五百名的金丹中期修士,只有极少部分是金丹初期,能够出动这样一只先遣队,不得不让人重视。
一般宗门,派遣出去的弟子多是以筑基为主。
金丹修士已经是可以称之为强手了。
闻言,崔煜只能说道,“希望如你所说。”
若是这般,倒是能接受,若不是……
那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一个动辄金丹修士,以金丹修士为基石的一界,那真是非常棘手可怕了。
而本界,金丹修士虽不算少,但也无法做到遍地都是金丹,还是以筑基修士为主。
站在旁边不发一言,听着他们二人对话的叶江雪,微微皱了眉,然后说道;“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