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舱门关闭后,再打开已经是十多天过去了。大片的雪花又一次覆盖住舰身, 从远处望去, 就像一只蛰伏的白色巨兽。
维兰倒在床上, 目光涣散,额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黏在额头, 双手搭在金色的脑袋上。
“不来了……”他推了推在脖子旁耸动的大脑袋,气、若、游、丝。
弗莱停了下来, 嘴唇贴着腺体,整个人趴在维兰身上。
说实话,有点沉。后脖子感觉要被磨掉一层皮了。
维兰嫌弃了, 推他:“起来。”发情期彻彻底底地结束了,他现在格外想念衣服的触感。
弗莱纹丝不动,嘴巴一张, 叼住了嫩嫩的后颈肉。
维兰一激灵,眼里仿佛有泪花。腺体不是口香糖,说嚼就嚼, 哪有那么随意哦。
他缩起脖子, 说:“真不来了……”再这么下去,他可能要连着下一轮的发情期一起过了。
弗莱答应了, 他保证这次之后就不来了。意思就是要先有“这次”,才“不来了”。维兰偏着头,后脖被叼住,腰身被掐牢, 又想哭又想叫……连面瘫脸都要维持不住了。
可能是因为这次之后就不来了的缘故,这一次格外的长,他崩住一张脸,却忍不住淌下的泪——再这么来几轮,感觉他能上天了。明明都是A+的体质,然而累成一滩的却只有他。
过了好久,弗莱终于把他从这张躺了十天的床上抱了下来。然后在驾驶座上,他们差点又来了一次。
之所以是差点,因为最后关头,维兰很坚定地推开了他,并认真地说:“腰疼腿酸屁股痛。”
再来就是腰断腿折屁股开花了!
弗莱:“……”最终没做下去,其实Alpha也是会累的。但是第一次开荤,意识不清毫无印象的那次暂且不算,大龄晚婚A难免有些把持不住。
被强行催发,又被强行压制的发情期,终于彻彻底底地发作了一次。维兰感觉有点虚,各种意义上的,仿佛身体被掏空。
弗莱掏出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体。换作平时维兰可能还会脸红一下,然而现在他只想昏睡。
“……”擦个身体还要亲来亲去,嘴都要肿了,还要不要帝国元帅的体面了。
维兰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发现衣服回到了自己身上,久违的纯棉触感。
“醒了。”弗莱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
维兰循声望去,看到了衣冠楚楚坐在旁边的元帅。
“身体好点了吗?”
“……”你觉得呢?这难道不该问你吗?搞了一次又一次,明明都不发热了还翻来覆去地搞。
这目光满满都是控诉,弗莱抹了把脸,说:“我帮你按按吧。”
维兰立马露出不信任的小眼神,上上次就是这样,说要给他揉揉腰,结果又搞他,腰越来越酸!
“不用了。我很好。”
弗莱眼神一暗,“很好?”
“……”维兰说:“是有点腰酸。”
“不骗你,过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维兰没动。
“我约了亚索,二十分钟后就跟他见面。”所以二十分钟,根本什么都做不完。他将人抓进手里,一下轻一下重地揉捏起来。
弗莱的力道控制的很好,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腰部席卷全身,维兰感觉血液好像都变得畅通了许多,他舒服得蜷起脚趾头。
二十分钟后,弗莱衣着得体、神色严肃地出现在了星舰外。
维兰忍不住探出一个脑袋。
“外面冷,你在里面好好休息。”
维兰没听他的:“我要吹风,要呼吸新鲜空气。”
“……”弗莱于是伸出手,把人接下来。
一出舱门,他就抖了一下身体,牙齿打颤:“冷冷冷……”
“雪已经停了。”是呀,大风雪之后的天气格外明亮,那片长年灰蒙蒙的天空此时仿佛被洗干净了一般,万里无云。地上是厚厚的一层积雪,一脚踩下去,整条腿都能陷进去。
舱门直对塞伦的山洞,下去走了一分钟就到了。
弗莱朝洞内喊了一声:“亚索。”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洞内快速窜出。一靠近两人,亚索的表情变得微妙,他扇了扇风,语气深沉:“终于出来了?” 好大一股信息素味啊。
“阿尔文呢?”维兰有些奇怪,山洞里怎么会是亚索。而且从洞口望去,里面好像有很多人。
“重症患者都被移送到医疗舰上了。”亚索竖起手指指向半空中的圆形星舰,“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出院……咳,出医疗舱。我们将这一片的居民集中在了附近的山洞里,便于发放物资和管理。”
“有些不配合的,我们请来了加纳带来的教师,给他们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劝说。”
说话间,亚索将两人带入洞内,一进洞,温度明显比外面暖和了很多。原本宽敞的山洞在住进十几个人之后,也变得拥挤起来。不过亚索安排的倒是井井有条,将小小的山洞划分成好几块区域。
“东部的基础设施已经完成了近半,我们联系了帝都星,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手被派遣到这里,进行西半球的改造。”
维兰一行人走入洞内,里面的人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这也难怪,凭空冒出来一群人,给他们送食物、送衣物,换成谁也是又惊又怕,内心复杂。关键是,他们带走了身体发热的病人,并且扬言能让他们完好无损。
食物的香味传来,原来饭点了,洞里的人正围着一口大锅煮肉汤。
两人很不客气地蹭了顿饭。那群人见他们没有别的事情,慢慢放松下来,呼噜呼噜开吃。手里握着热乎乎的汤,一群人围着烤火,这种时候很容易勾起谈话的兴致。
“怎么没看到加林?”
在提到好友名字的时候,维兰清晰地看到亚索脸上划过一丝阴霾。
“他在搜救队里。之前有一群人外出打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派出了一支搜救队,在附近区域搜索他们的踪迹。”
都这么多天了,估计凶多吉少吧……
弗莱说:“他们能在恶劣的气候下繁衍了这么多代,自然有他们的生存方式,未必不会存活下来。”
维兰点点头:“不如我们也去参加搜救吧?”
“好。不过我们得先去医疗舰,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维兰纳闷:“我挺好的啊。”
又说:“好吧,我也想去看看阿尔文。”
由于这一片最大的广场被弗莱的星舰霸占了,导致医疗舰只能悬停在半空中,上面的人接收到消息,放下来一个升降梯。
维兰一到上面,就被拉去做了个检查。给出了“健康”的评价标准。
维兰表示果然不出所料:“我的体质是A+,当然健康了。”
弗莱指了指说明:不健康,亚健康,健康,非常健康。
——并不是最高级别的健康体质。
维兰震惊了:“哪项不达标了?”
弗莱说:“诊断结果出来了。”
诊断报告上,几个简洁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放纵伤身,节制行事。”
弗莱:“……”
维兰幽幽地说:“这个不赖我。”
“……怪我。”
不知道为什么,维兰听出了点得意的味道。
半路的时候,弗莱被人叫去了,于是维兰一个人顺着房间号找到了阿尔文。阿尔文躺在床上,正扒着一碗白粥,吃的面如菜色。不过看的出来,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他原以为塞伦会陪在阿尔文身边,结果发现病房里只有阿尔文一个人。
“维兰?”阿尔文好像一直在注意门外,以至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站在外面的维兰。他眼睛一亮,说:“你终于来了!”
维兰将速析机打开,调成全程翻译模式:“我来看看你。退烧了吗?”
阿尔文说:“我现在都能绕着部落跑三圈”
他指了指点滴,惊叹:“你老家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这个东西竟然能够驱走高热。”要知道在他们部落,高热几乎可以同死亡挂钩,即便服用吱吱草,也会有一半的几率没有作用。
“还能在天上飞。”阿尔文兴奋地望向窗外,“我醒来的时候望着外面,还以为自己死后来到了天上。”
维兰:“……”
“那天你们一离开山洞我就醒了,我把塞伦骂了一顿,他竟然放任你们在暴风雪的时候出洞。”
“……和他没关系,是我们执意要走的。”阿尔文忽然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发情期刚结束信息的Omega,说:“这次幸亏有你们,不管怎么说,谢谢了”
看到阿尔文没事,维兰放下心来。这时,塞伦托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门口,敲了敲。
阿尔文“哼”了一声,不理他。
塞伦仿佛习以为常,推门入内,站定在阿尔文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