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渐盯着他, 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声音带着愤怒，却还压抑着自己的音量，一字一句地再问：“你说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逼死顾令了。
那个人性格如同竹子, 偶尔会软一下，但韧性很足，折的断吗？
许徐苦笑着嘲讽, 呵呵一声，脸瞥向左边不想看他。
纪渐有点头痛, 揉了揉眉心,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好了, ”纪渐语气严肃，他不喜欢这种玩笑, 很无聊乏味，也在挑战自己的耐心的底线，“顾令，他在哪里？”
许徐闻言, 气得嘴都要歪了, 说：“不是你干的的吗？你说只要他跳下去，你就放过我们……你威胁他！纪渐, 我懂了，你还没玩过, 所以要提醒我们, 他是怎么被你害死的，是吗？”
忽然，他被许董事长一把捂住嘴，唔唔唔……
“犬子不懂规矩，纪总海涵。”许董事长过来打圆场, 对纪渐讪笑了一下，而后低头瞪着自家儿子，说，“顾令不识趣，是他自己跳楼，和纪总有什么关系？”
砰——
玻璃酒杯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吓了许董事长一大跳，连忙看向纪渐。
纪渐瞳孔颤抖，抿紧了唇瓣，强行冷静下来，说：“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顾令啊。”
*
纪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纪家庄园的。
隐约记得是林成责和蒋金开车送自己回来的。
纪渐走进大厅内，看到了纪管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
怎么可能……
他记不清其他事情，但唯独一个想法始终萦绕在脑海中。
顾令怎么可能死了。
是自己幻听了，还是他们在和自己开玩笑？
又或者说，自己为了不让顾令发现真相，伪装出他已经身亡，将他困在了纪家庄园里……
无数种的理由……
忽然，纪渐听到二楼传来脚步声，他连忙起身，几个大步上楼。
不是顾令，是纪管家。
“少爷，您回来了。”
纪管家正准备下楼，纪渐颔首回应，大步走过他，走到一间客房门口，回头问：“他睡了吗？”
纪管家一脸迷茫，开口询问：“谁？”
纪渐一边拧开门把手，一边肯定地说：“我说的当然是……”顾令啊。
话音截然而至，打开灯，客房内没有人。
甚至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为了不让沾染灰尘，家具上都盖了防尘布……
*
“顾令！”
纪渐蓦地睁开双眼，惊坐起。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划过他的眼角，有点绞痛。
清晨，阴天，外头微弱的光亮透过窗户爬进来，很暗，像梦中一样。
纪渐脑海中思绪杂乱，胸口里的心脏扑通不停，像是要蹦跳出来。
一团乱麻，想要起身，膝盖处钻心的痛疼。
纪渐抬手捂住眼睛，自己真是疯了。
这个梦……
梦中的他似乎分不清现实和虚假。
顾令怎么可能死了……
纪渐缓缓爬起来，撑着拐杖忍着剧痛往门口走去，扭开门门把手。
早上的别墅开着淡淡的灯，和梦中的景色相差无几。
纪渐耳朵发聋。脚步踉跄一下，撑着没倒下去。
……太像梦中的场景了。
纪渐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二楼下楼的楼梯口，只要他走到那个位置上，就可以看到餐厅。
他的内心忽然有一点不安。
如果……
如果自己走到那里，发现顾令不在餐厅中……
纪渐抿紧了唇，停顿片刻后，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餐厅中，顾令坐在位置上，正在喝牛奶。
他查探到动静，侧头斜视了一眼，放下杯子打招呼：“纪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纪渐站在二楼楼梯口，呢喃了一句，随后慢慢走到顾令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和梦中一样的场景，但这一次，他的面前有顾令。
从刚刚睡醒，略微凌乱的发丝，到吃东西时会略微闭上的眼睛，都在宣告这这才是现实。
纪渐心中蓦地升腾起一丝欣喜，
但纪渐刚刚坐下不久，顾令便吃完了手中的早餐，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到门口准备出去上班。
纪渐突然开口：“顾令！”
顾令回头，疑惑地望着他。
今早上，男人的情绪很奇怪，或者说情绪变化很杂。
怎么了？
纪渐又改口：“没什么。“
他斜眸看向窗外的阴沉天气，低声叮嘱：“记得带伞……”
这个人着凉就容易感冒发烧……
顾令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今天我有点事情，可能会晚点会儿。”
话音落下，恰好司机开车过来接，顾令干脆利索地上车。
到了，明光集团总部。
顾令一大早过来，便叮嘱秘书，今天顾家的董事来找自己的话，一律不见。
别问，问就是不在。
顾令今天是真的有事。
第一个来找她的是萧潇，对方换了一身温婉的连衣裙，头发微卷，面带笑意。
“顾令，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有点复杂，等其他人来了再说。”
萧潇：？？？
“是谁？”
“我也不知道。”顾令有点恨，原主撩人都偷懒，备注也不来给名字或者身份，这备胎一到几十号，自己知道谁是谁？
昨晚上他群发了信息。
——亲爱的，最近在娱乐圈还行吗？有没有工作要忙，如果方便的话，我明天能和你见一面吗？
通过这种不怕挨打的短信，他筛选出了娱乐圈里的备胎号们。
至于那些不是娱乐圈的……
大部分都直接回了信息。
——可是亲爱的，我的工作是律师\\企业家\\模特……
忽然，有人敲门，一个漂亮的红裙女孩子进来，踩着恨天高，给了顾令一个大拥抱，吧嗒亲了他右边脸颊一口：“你这个死鬼，你可算联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潇：没什么，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