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纪渐重复了一句。
李家小姐讪讪地点头。
嗯……
是, 是的，虽然快不是了……
众目睽睽，气氛尴尬的很。
白家的大小姐脾气上来, 声音忍不住变大, 语气却还是娇滴滴的模样，推搡着纪渐：“表哥，你得帮我做主啊。”
纪渐闻言，斜眸看着她, 目光淡然还有一丝嘲讽。
他刚才就在楼梯口看着这里，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表哥，顾令他要帮这个贱人说话。”
顾令正要反驳, 白小姐冷哼一声, 继续说：“表哥都没说话，轮得到你说话吗？再说了, 事情的真相只有我表哥知道，顾令你一个外人还敢插嘴？！”
顾令抬眸看向纪渐。
他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尤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导致别人受到误会。
是自己咬的……
顾令说：“纪总想必不是颠倒是非的人, 事情的真相您心里清楚，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顾令转身拉着李家小姐准备走人。
不和泼妇争辩，浪费自己的时间。
纪渐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人，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强行按耐住了自己的冲动。
纪老爷子那边还需要应付过关……
他眯起眼睛看着顾令牵着嫂子的手, 自己的手微微抬起，而后又放了下去，罕见地头脑发空。
当年的母亲为了父亲，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一个行为, 一个绯闻，都要嫉妒的快要发疯。
曾经在自己无法理解。
母亲的“爱”到底是什么？
是“强占”却得不到的遗憾？
如今，他心中却有点发酸。
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他想拉住顾令却又害怕对方生气，也同样担心因为这个举动影响到纪老爷子。
他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心中的纠葛反复地拉扯，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该选什么，顾令的心情和不让纪老爷子起疑，他应该选后者……
纪渐声音低沉地开口：“顾令……到二楼来，我有话和你说。”
顾令停下脚步，看向纪渐楞了一下，缓缓开口：“二楼就算了，我一个外人不方便上去。”
纪渐哽住。
这人拿着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堵住自己的嘴，偏偏自己还无能为力。
顾令转身就要走了。
白家大小姐见状，急切切地说，抬手去拉人：“顾令，让你上二楼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啊？！”
她一把抓住顾令的手腕，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将人一把扯到转身脚步踉跄。
顾令身子一歪，下意识地心中骂人，艹！
大爷的。
顾令想要先把手给放开，以免自己摔倒牵扯到了李家小姐。
顾令脚步晃了几下，在要倒不倒的区间，千钧一发之际，却忽然被人揽住肩膀站稳。
鼻尖是熟悉的气息，从黑衬衫布料下传递上来的炙热，心跳声扑通扑通作响，而四周一片寂静。
纪渐下意识地抱住了顾令……
全场安静下来。
艹，怎么回事？
之前大家都说是顾令先去巴结纪渐，纪渐不厌其烦，毕竟纪渐位高权重，必然是顾令死缠烂打，而非纪渐动心……
但如今看来，众人默默捏紧了杯子，心中瞠目结舌。
顾令……牛逼啊！
顾令后退一步，纪渐有点失望。
顾令讪笑一声说：“纪总，真是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纪渐想要拉住，却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冲动，最后站在原地目送顾令离开。
等顾令离开之后。
推人的表妹还有说话：“他倒是识趣，知道先走出去了。”
忽然纪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他走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
闹剧随着顾令执意离开而结束。
再解决好了表妹的工作，纪渐疲倦地上到二楼，开始准备收尾工作。
一走进休息室内，纪老爷子便质问。
他怒气冲冲，心中疑惑众多，询问：“纪渐，我看到监控了，你对顾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了我……”
纪渐径直打断他的对话，做出承诺：“爷爷只要你把那百分之六的股权给我，结婚生子我都可以给你办到。”
纪老爷子不休，说：“那你还没回答我，你和顾令到底怎么回事？”
纪渐颔首，说：“你可以相信我。”
纪老爷子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纪渐见状看着他，爷爷倒是知道看监控了，他冷笑回答，气势咄咄逼人：“顾令？不过是个玩意儿。”
*
深夜。
纪渐疲倦地回到纪家别墅，纪管家在等他。
纪渐一言不发。
今晚的宴会中，纪老爷子选中了一些女性，看起来是要给纪渐选一个人。
虽然是逢场作戏，但……心情总归不会很好。
坐在沙发上，纪渐一闭上眼睛就是今晚顾令今晚是牵着自家嫂子的手出去的样子。
顾令推开了自己，弯腰去扶起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李家小姐眼神中的爱慕。
那种眼神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她爱上了顾令……
又一个人……
纪渐此刻脸色阴沉，站在暖光之下，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浓郁的怨气。
纪管家拿过来一杯牛奶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纪渐缓缓说：“纪叔，如果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某个人样子，是喜欢吗？”
“少爷，这说不准的，也许是不甘心，但大多数时候是的……”
等纪管家洗漱好了之后，纪渐缓步上到二楼，他走过客房门口，鬼神使差地打开门，看着被整理干净的地方，已经少了顾令生活过的痕迹。
忽然心里有点落空，他企图在空气中捕捉顾令存在过的痕迹。
纪渐缓缓坐在床头，半阖着眼睛，捂住眼睛苦笑起来。
今晚上，自己居然假借着酒意亲了顾令。
这超出了自己的人生计划。
但自己却好像有点……食髓知味。
顾令被动应和自己时，微微张开的嘴，有些无措一边抵抗一边和自己纠缠的湿软舌尖。
和一个男人亲吻，自己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
纪渐低低地笑起来，口中呢喃：“母亲，你让我要好好爱人，却没告诉我怎么爱一个人。”
像母亲那样偏执地绑定父亲，用自己过度的热情去应付父亲的冷淡，她以为自己能省的云彩见月明，最后却走上了一个极端。
她所教导所拥有的“爱”，下场惨烈。
纪渐垂头，现在的顾令是不是和他嫂子在一起，是不是关系亲密。
那个女人是不是在勾.引他？
是自己主动放弃顾令的……
可现在却又嫉妒那些被顾令宠爱的女人……
纪渐捂住胸口，闭上眼睛，紧抿薄唇。
没关系，顾令是个男人……他和自己日后都会各自成立家庭。
到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迷迷糊糊之间，纪渐靠着床头，在酒意的渲染下，昏睡过去。
四周像是浓雾一般，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和现实分辨不清。
夏日风光的纪家庄园正是早上。
他刚刚从国外开完会回来，一大早的飞机，一路疾驰回到纪家别墅。
一走进门口，就看到了牵着狗绳子准备外出溜三少爷的顾令，对方一抬头瞧见自己，眼神闪亮起来。
把狗绳子扔到一边，几个大步跑过来，伸手搂抱着自己的脖子，抬脚。
纪渐扔掉公文包，顾令一个兴奋双脚勾住自己的腰肢，抬手搂住人的腰往上托了托，抱着人打转。
最后在顾令的脖颈处亲吻着，最后在耳垂附近打转，将耳垂吸吮的透露出暧昧的粉色。
纪渐勾唇，低声说：“亲爱的，你怎么那么高兴？”
顾令也不说话，只是笑了起来，他大早上头发还没梳理，发丝凌乱地翘着，一双琥珀色的双眸弯成了月牙。
两个人鼻尖相抵。
喜欢藏都藏不住，满满当当地溢了出来。
顾令唔了一声，说：“当然高兴，纪先生。”
“对了，你儿子纪渐什么时候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纪渐：？？？当时我就高兴的醒了过来。（黑人问号脸.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