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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砰——!

凯文的心跳轰然失序。

直到下半场比赛结束, 多特蒙德5:1大胜泽尼特,顺利晋级欧冠四分之决赛,他坐在回家的车上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怎么会如此……

凯文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怀疑诺德维克在不动声色地蛊惑自己沉溺进去。

载着两人的车辆缓缓驶入了车库,凯文正准备下车, 伸手推了推车门, 却意外地发现车门锁了, 打不开。

一时间,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凯文抬眼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诺德维克。

黑发男孩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视线不避不闪。

车内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了起来,连空气都有些稀薄。

凯文头皮发麻、心脏乱跳。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点什么,手机铃声却忽的打破了沉默, 在静谧的空间中自顾自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凯文心里顿时松了一口。

然而,他很快发现,更大的噩耗扑面而来。

隔了点距离,诺德维克听不太清电话里的声音, 只瞧见面前的金发男孩忽然浑身僵住了,脸上一下子失去了全部血色。

听到几个模模糊糊的词汇,诺德维克迅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伸出手,想搭在凯文的手上。

下一秒,几滴眼泪猝不及防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凯文眼眶泛红,手指剧烈地颤抖着。

这眼泪砸的诺德维克的心脏猛地一抽, 像是被人从后脑勺猛地敲了一闷棍。

他的心口细细密密地泛起疼,迅速解开安全带,抱住了凯文。

诺德维克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点点湿漉, 凯文难受的情绪一并传达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好似能切身体会到对方的那种悲痛。

“内莉去世了……”凯文嘴唇颤抖着说道,嗓音带了一点极力控制的哭腔。[1]

诺德维克闻言, 表情怔怔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内莉是凯文的外祖母,一位和蔼幽默的老太太,他曾经在伦敦时见过对方。

生老病死,最是无常。

诺德维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虚虚地笼着凯文的脑袋,另一只手则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凯文的后背。

“我现在送你去机场,让瑞兰德帮你买最快飞往伦敦的机票,之后我会找尤尔根给你请假的。”他缓慢地开口,嗓音里带着一股让人镇定而心安的力量,“好好陪陪安娜,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比赛。”

安娜是凯文的母亲,她已经在从比利时赶往伦敦的路上。

凯文闭了闭眼,眼睫微微发着颤。

在接下来去机场的路上,他难过极了,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凯文独自等待着登机,怔怔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深沉夜色。

自从得知外祖母去世的消息,他的脑子里仿佛塞了一团吸满水的棉花,令人不知所措。

幸好诺德维克迅速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可等到和诺德维克分开,凯文却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他从小就是一个独立的男孩,并不会习惯性地依赖别人,但为什么现在竟然会却觉得有点孤单。

窗外的一架飞机缓缓降落,慢悠悠地滑行到登机口的接驳处。

就在这时,凯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前扫了一眼,居然是诺德维克。

电话接通,诺德维克的呼吸声顺着电流传来。

凯文没有开口,等着诺德维克说话。

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诺德维克应该还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才对。

似乎是察觉到了凯文的疑惑,诺德维克缓缓开口:“我一个人开车回家,有点怕,就想着如果和你打着电话,心里会好受一点。拜托,请陪陪我。”

凯文心里蓦地一愣。

诺德维克说什么让自己陪他,明明是他想以这种方式陪着自己。

但凯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举着电话。

诺德维克也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他知道这个时候言语的安慰只怕是过于苍白。

伴随着电流细微的沙沙声,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传入对方的耳中。

听着这声音,凯文不知不觉心里平静了很多。

直到他这边传来登机提醒的广播声,凯文顺着声音瞅了一眼大屏幕,是他要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诺德维克同样从电话中听到了那个航班号。

他主动开口道:“好了,我要到家了。”

凯文手指蜷了蜷,简短地“嗯”了一声。

诺德维克顿了顿,轻声道:“……我等你回来,我会好好想你的。”

说罢,他便挂了电话,把车从机场的停车场开了出来,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接下来的两轮德甲联赛对于多特蒙德而言的确没有难度。

2014年3月22日,多特蒙德3:0战胜汉诺威96。

四天后的鲁尔德比,他们再次击败了沙尔克04,让鲁尔区的天空变成了黄色。

至此,多特蒙德实现了德甲、德国杯、欧冠三线齐头并进,已经维持了本赛季所有比赛的不败战绩,在向着三冠王发起冲击。

现在,他们每走一步都是在创造多特蒙德的俱乐部历史和德甲历史。

尽管上个赛季多特蒙德在欧冠和德甲联赛沉沙折戟,但大家无疑已经从失利中走了出来。

在追逐胜利的过程中总要交点学费。

而正是面对失败的姿态将人分成了不同的模样。

有的人会被失败和痛苦击垮,有的人却能不断地爬起来,继续向前,义无反顾。

就像他们主教练克洛普所说的那样,伟大的球队从来不缺乏苦涩,那些杀不死他们的,只会让他们更加强大。

要一场一场比赛,自信坚定地赢下去。

2014年3月29日,多特蒙德众人意气风发地准备前往戴姆勒球场,客战斯图加特。

一群球员说说笑笑地登上了大巴车。

多特蒙德的大巴车缓缓启动,车上的氛围很好,胡梅尔斯和罗伊斯甚至准备玩一局纸牌。

罗伊斯橄榄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大放厥词:“放马过来吧,马茨!这次我肯定会赢。”

胡梅尔斯嗤笑了一声,无奈地耸了耸肩,“马尔科,你好好想想,你从我这里赢过哪怕一局吗?”

“哈哈哈哈哈,马尔科主打一个自信。”本德尔趴在座椅上,在一旁看热闹。

克洛普看着一群心态放松的球员们,也缓缓露出了微笑。

这一场比赛并不难对付,他准备好好盘算一下之后欧冠四分之一决赛的战术。

诺德维克闭着眼睛坐在座椅上。

由于凯文去了伦敦,他身边坐着的是格罗斯克罗伊茨。

不知道凯文现在怎么样了……

诺德维克在心里想着,一边盯着自己的手背。

分别前,凯文的眼泪似乎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深深痕迹。

诺德维克正将手背凑到自己眼前。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欢快轻松的气氛。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惊人的速度向大巴车袭来。

车窗外弥漫着灰尘和烟雾,原本熟悉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

一道道径直扑来的气浪让大巴车的车身开始剧烈地摇晃,连车窗的防弹玻璃都发出了碎裂般的咔咔声响。

大巴车上的空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措手不及的震惊与恐惧。

“啊!!”有人忍不住喊出了颤音,因为冲击而失去了身体平衡。

“都趴到座位底下!”克洛普迅速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习惯了服从主教练命令的球员们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抱着头,努力蜷缩着身体。

很快,第二波爆.炸袭来。

大巴车的玻璃再次受到了冲击,越发地摇摇欲坠。

诺德维克高大的身形将狭小的座椅下方空间撑得满满当当,四肢僵硬,心脏狂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是恐怖袭击吗?”他隐隐听见罗伊斯的声音有些打颤。

诺德维克生长于和平年代,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一丝冰冷冷的毛骨悚然感顺着他的脊椎蔓延开来。

幸好凯文不在这里。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爆.炸再次袭来。仿佛拿着镰刀不断逼近的死神,不知道何时才会降临。

大巴车的玻璃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终于支撑不住了,化为碎片,四散飞溅。

诺德维克感觉到手背上一阵刺痛传来,鲜血顺着他的手背滴落到后颈上。

但此时,他也不敢放下抱着头的手看看情况。

第三次爆.炸了,诺德维克在心里默数着。

他们现在已经遭遇了三次爆.炸物的袭击。

还会有第四次吗?

诺德维克隐隐约约间听到车外传来了嘈杂的尖叫和喧哗的人声。

没过多久,警车的轰鸣声格外清晰地由远及近。

但他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都有人敢对大巴车下手了,难以想象对方还敢做出什么。

此时此刻,多特蒙德大巴车上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慌,无声地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警察赶到后,很快接管了现场。

多特蒙德众人劫后余生地下了车。

除了所有人都受到严重的惊吓之外,诺德维克和胡梅尔斯的手被大巴车震碎的玻璃划到了,鲜血直流,需要马上消毒和包扎。

但好在,没有发生更加糟糕的事情。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人因此死亡。

原定于当晚举行的多特蒙德队对阵斯图加特的德甲第28轮联赛,也推迟至两天后再举行。

诺德维克被划伤的手背经过队医的细致处理,用白色的绷带缠好了。

他原本想给瑞兰德打个电话,却发现或许是受到爆.炸的冲击,自己躲避时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现在他也没心情去找。

于是,诺德维克麻烦了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送自己回家。

另一边,英国伦敦。

距离外祖母内莉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一周多时间,凯文和家人告别,准备前往机场,返回多特蒙德。

虽然主教练克洛普允许他多呆几天,但多特蒙德的下一场比赛就是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他想要早点回去找找状态。

凯文的父亲赫维格开车送他去机场,在路上顺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在几条不痛不痒的八卦新闻之后,一道清晰的、严肃的播报声传了出来:

“据德国媒体报道,德国多特蒙德足球队刚刚遭遇了一次爆.炸袭击。大巴车上乘坐着18名多特蒙德主力球员和教练团队。目前,爆.炸事件已经造成了2人受伤……”

凯文的瞳孔瞬间睁大。

什么?多特蒙德?刚刚车载广播里说的是他的俱乐部吗?

“……炸药就埋在多特蒙德大巴车的必经之地,在大巴车经过时引爆。”

“多特蒙德足球俱乐部的CEO瓦茨克在爆.炸发生后表示:‘这次爆.炸案是针对多特蒙德球队大巴车的一次袭击,球队因为这次袭击在身心上遭受了重创。’”[2]

听着车载广播里重复数次的“多特蒙德”,凯文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立马掏出手机,试图给诺德维克打电话。

然而,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惴惴不安的情绪在凯文的胸腔里愈演愈烈。

害怕、恐惧与心痛一下子齐齐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在这种复杂情绪的浪潮下,凯文甚至忘记了他可以给瑞兰德或者队友们打电话。

人世间有太多太多的意外了。

就像他的外祖母内莉,由于肾衰竭而死亡。

明明他们去年圣诞节的时候还一起说说笑笑。

在前不久的葬礼上,外祖父布鲁诺久久地伫立在花园前。

最后,他颤抖着把妻子的骨灰洒在了修道院的花园里。

望着外祖父的背影,凯文深深地意识到,有时候遗憾和后悔往往是不可弥补的。

想到这,他的心蓦地抽痛起来。

受伤的人是谁?诺德维克受伤了吗?伤了哪里?伤的严重吗?

凯文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无人接听的拨号记录,眼前有些雾蒙蒙的发黑。

如果诺德维克没事的话,为什么电话会打不通……

哪怕凯文竭力控制着,让自己不要那么想,可他的思绪还是无法抑制地滑向了那个最糟糕的猜测。

他死死咬着下唇,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在很轻地颤抖。

感受到太阳穴传来的一阵阵抽痛,凯文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抬起另一只手按压在上面。

指尖落在皮肤上,压住了其下青筋的颤动。

凯文静了静心神,却又突然意识到,那天在更衣室里,诺德维克亲吻的恰好是这一根手指的指尖。

他盯着这根手指,眼神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维格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机场。

看着凯文煞白的脸色,他有些担忧。

他当然也听到了车载广播里的新闻。

赫维格抱了抱自己年轻的孩子,安慰道:“凯维,相信我,你的球队会没事的,振作起来。”

在登机前,凯文翻了翻自己和诺德维克的WhatsApp聊天记录。

明明他给大多数人回复的消息都是干巴巴的,甚至因此被比利时的亲密好友们戏称为“滚筒烘干机”,因为他总是只用两个词回复消息。

然而,尽管他和诺德维克在多特蒙德的时候几乎形影不离,可他们两人不知不觉中竟然聊了那么多叽里咕噜的、无意义的废话。

从某天拍到的天边的云朵、道旁的绿树,到偶然间遇见的可爱小狗、夜晚阳台上看见的明亮星星……

原来,他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想要立马传递给对方的心情。

诺德维克永远在他高兴的时候分享他的高兴,在他难过的时候愿意替他难过。

凯文划着划着,看到自己和诺德维克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

[Lowie:Kev,我和尤尔根说我想你了。]

[Lowie:你猜怎么着,我们的主教练大手一挥,安排了大十字坐在我旁边……]

[Lowie:好吧,虽然他也叫凯文,但我要的是另一个。]

[Lowie:世界上有那么多凯文,我只想要你。]

看着这句话,凯文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他忽然不想理智了。

什么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患得患失,在短暂的生命和未知的意外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爱让人怯懦,也让人勇敢。

现在,他只想亲吻自己最想拥抱的那个人。

伦敦和多特蒙德两个城市其实相隔得并不远,坐飞机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没过多久,飞机的小窗外就隐约浮现出了多特蒙德城市的轮廓。

随着那些高高低低的楼房从蚂蚁大小慢慢变成小盒子大小,凯文的心跳也渐渐变快。

飞机平稳降落,他快步走出了机场,搭了一辆出租车。

不久之后,凯文站在了自己熟悉的别墅前。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客厅里没有人,凯文上了楼,来到了诺德维克的房间门口。

诺德维克的卧室房门是敞开的,没有开灯。

一眼望过去,似乎也没有人影。

凯文正疑惑着,就瞧见阳台忽的吹进了一阵夜风,将阳台的窗帘轻轻掀起。

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孩坐在阳台外的沙发上,一双长腿随意地张着,整个人陷在里面,身上带着一点冷劲儿。

诺德维克的头微微低着,黑发都没有什么精神地垂着,整个人蔫蔫的,显得很疲倦。

似乎是听到了房间门口传来的动静,他漫不经心地掀了一下眼皮,抬眼望了过来,眼里黯淡无光。

诺德维克看见一道人影静静地站在他的卧室门口。

黑暗拢住了对方,根本看不清五官。

但诺德维克一眨眼,那张脸的轮廓就在他脑子里自动地补齐了。

他蓦地坐直了身子。

凯文怎么突然回来了?

在诺德维克刚刚抬头的一刹那,凯文只觉得一股陌生的颓废感扑面而来。

但他定眼一瞧,对方眉宇间的锐利英气又还是从前的诺德维克。

凯文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抬手打开卧室的灯。

灯光映在金发男孩的眼里,像是一轮被浸在清澈湖水中的蓝色月亮。

诺德维克看着他的月亮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

那是第一百次怦然心动。

凯文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着诺德维克。

除了对方手上缠着的白色绷带,似乎没有其他明显受伤的地方。

凯文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弛缓了下来。

但刚刚诺德维克的神情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凯文慢慢地走到了诺德维克身前,低下头,注视着他。

从这个俯视的角度,他正好能够看到诺德维克挺直的鼻梁,利落的下颌线条,以及满盛了自己的蜜糖色眼眸。

凯文轻轻地碰了碰诺德维克缠着绷带的手,“疼不疼?”

诺德维克下意识地想说“不疼,别担心”,可看着金发男孩的眼神,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疼。”

诺德维克话音刚落,凯文的手掌便贴上了他的脸颊。

令人安心的温热从金发男孩的掌心缓缓蔓延到他心里。

凯文的眼神有点让人失神。

一股冲动蓦地萦绕在诺德维克的脑海中。

他喜欢的人就这么站在这里,抚着他的脸颊望着他,眼睛亮如皎月。

诺德维克望着他,嗓音微微颤抖,“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下一秒,他被金发男孩抓着衣领抵在了沙发上,对方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轰!

诺德维克的脑海里直接炸开了一片烟花,噼里啪啦的,这热度都快把他的大脑给烧短路了。

尽管这个吻只是单纯地贴着嘴唇,没有深.入。

但诺德维克反而能够更清醒地感觉到凯文柔软的唇瓣和炽热的气息。

他从身体到大脑都是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上,又像是在梦中。

凯文没有明说喜欢他,但心跳和亲吻不会作假。

他用了更直接、更坦诚的方式来表达喜欢。

此时此刻,他们的胸腔紧紧地贴在一起,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物互相碰撞。

两人的视线在很近的距离间对上,诺德维克蜜糖色的瞳孔径直撞进了凯文的眼底。

金发男孩忽然撤离,缓缓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诺德维克脸上不加掩饰的高兴,也微微翘起嘴角,开口道:“对,你说的没错。”

凯文面色坦然,毫不扭捏:“Lodewijk Bertrand,我承认,我也喜欢你。”

听到这始料未及的告白,诺德维克的脑子嗡嗡嗡地叫了好一阵。

这一刹那,他压根做不出任何反应。

心脏都仿佛突然停止了跳动,从后脊窜起一阵剧烈的酥麻。

诺德维克口舌发干,喉结来回滚了两遍。

空气都好像变得甜腻炙热了起来。

凯文的目光从诺德维克的嘴唇上轻掠而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金发男孩故作苦恼地扬起唇,口吻轻描淡写:“怎么办,好像你说过要把初吻留给大力神杯……”

凯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诺德维克愣了一下,然后眼眸一暗,表情立刻微妙地变了。

怎么这个时候,凯文的脑子里还有空想这个?

诺德维克一把将金发男孩拉过来,按坐在自己腿上,抬手扣着他后脑勺,真正地吻了他。

不是温柔而克制的,而是凶狠的,恨不得将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尽数倾注给他。

凯文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贴着摩挲了几下,然后就有什么撬开了他的齿关,钻了进来。

从不得章法,浅尝辄止,到食髓知味,无师自通,随后是深.入口腔,翻来覆去。

仿佛血液里被倒入了沸水,将凯文整个人都给烧了起来,烧得他头脑晕晕乎乎的。

他睫毛颤动着,大脑一片空白。

亲到最后,凯文完全招架不住,连自己怎么呼吸的都不知道了,甚至双腿都隐隐发软。

房间里的空气都好像被什么抽走了。

四周格外安静,只能听见密密灼灼的接吻声。

他们像是两条接吻鱼,几乎没有分开几秒,唇与唇又黏黏糊糊地贴了上去。

接了很久的吻,凯文终于忍不住推开了诺德维克。

他急促地呼吸着,觉得浑身都在发烫。

凯文的嘴唇亮晶晶的,有着明显的红.肿,掌心里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整张脸也染上了漂亮的红色。

诺德维克在亲吻结束后,依旧把金发男孩按在怀中。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越来越多,直接给凯文表演了一个原地起立。

某个东西的存在变得滚烫而鲜明。

诺德维克的喉咙滑了一下,低声开口:“那你得负责赔我点别的东西。”

他拉过凯文的一只手,覆在在他耳边轻声道:“凯维,我不会……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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