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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5

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 孤注一掷 2629 2024-08-29 09:19:50

那张面具似乎连着头盔一样, 把帝王的面目遮得严严实实, 连一丝头发都没有露出来, 唯有眼部才能看清楚他真实的情绪。

暴戾的君主抓着他的大统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明明应该声嘶力竭,发出的声音却又轻又凉:“告诉我, 我不会怪你们的, 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有死?被你们藏起来了?……你告诉我。”

靖荣没有任何犹豫,坦然认真的说:“他真的死了,我见到的只有尸体,刺客抢走的也只有尸体。”

“你骗我, 闭嘴。”声音极冷极淡。

“臣不敢欺君,事实就是如此, 当天见到的人都……”

骤然失声。

肃穆威仪的面具后, 幽冷漆黑得像地狱恶鬼一般的眼睛,明明散发着几乎刺伤人的恨意, 转瞬间却寂静无声的流下两行泪水, 沿着冰冷华丽的金银雕饰滚落。

靖荣的心跳几乎暂停了几息。

“王上……”

“滚出去。”轻飘飘的声音。

揪着衣襟的手指松开,适才用力到苍白的指尖都有些发红,现在却好像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侍从,立刻悄然上前,让他抓住自己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尽管身体破败虚弱到,似乎稍稍用力就可以将他打横抱起, 掌控在怀里的地步,但面对这暴戾幽魅的帝王,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像被牵住了系在脖子上的准绳,不敢稍有逾矩。

大统领立刻跪地谢罪,不敢再提前话,只把自己来此的奏章递上,拖延了些时间,确信面前的帝王身体渐渐恢复如常,这才稍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告退离去。

门口的博源看完了全程,惊疑不定,神思恍惚间和出来的靖荣打了个照面。

对方却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就神思不属的皱眉移开了。

不等靖荣走远,这一次,姬清明目张胆的让侍从宣博源公子觐见了。

你看,是那个人先不要我的。那我要死要活的缅怀他时候,蛇精病发作做出点什么疯狂的事,也是对他爱得深沉对不对?你们理解我的,病娇暴君嘛。

只要为爱疯狂,痴情黑化了,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当然也包括在他的故居怀念他的时候,宠幸其他美男子们。

“脱衣服。”

刚走进来的公子博源:“……”

尚未走远的禁军统领靖荣:“……”

大统领靖荣从紫宸宫走出来,一路都有些心神不宁。

紫宸宫他并不陌生,以往觐见新帝都是在金碧辉煌的前朝大殿。现在回忆起曾经远远看着的十二道冕旒后面的天颜,竟然想不起他的面容。

模模糊糊能想起的也是在封地时候,能记得的只有非常讲究仪态,一看就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贵人气质。好像要拿最昂贵的绫罗锦缎,从小就细细擦拭保养,一点一点打磨雕琢而成的玉人,神殿里的雕塑。

反复回想起方才在禁宫内被暴戾的帝王抓着衣襟的情景,靖荣恍惚明白了,自己那时候的感觉是什么意思。

是比起触怒天颜的惊惧,反而下意识的受宠若惊。好像天上的月亮,神殿里遥不可及的神灵,忽然垂顾一般抚过在他的掌心……

对被填补了角色的世界里的人而言,姬清就像是半途凭空多出来的存在,尽管他填补的是世界意志的运行中本该存在却凭空消失的位置。但到底不是跟他们一样,从世界意志的轮回里诞生滋养的生灵。

当姬清从宴会上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世界意志以那一时间点为轴,补全了所有的因果空缺。

所有相关的人对他的认知和记忆,都是世界意志自动的补全投影。

是命运的涅槃里,本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

是他们生命里本该存在,却生生被抹去的空洞,终于圆满。

……

朝歌的春天富有生机,鲜艳明媚如二八的少女,一天天的浓墨重彩起来。

唯有紫宸宫是不同的,这里的花树开得又少又冷,掩映在层层叠叠的绿里,像这深宫里被掩埋的爱意,流血隐秘的伤口。

青色的宫宇长廊掩映在庭院浓墨重彩的暗绿里,春风卷来零星几瓣红梅撩起淡蓝色的帷幕,里面只有两个颜色。

白衣比傍晚的风还要轻飘飘,融入庭院的纱幔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东升的月色融化。

黯淡的朱红是唯一抓得住的真实和虚妄。

公子博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帝王,这是他灭族的仇人,跟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看不到暴虐也没有不可战胜的强大,又脆弱又危险,幽魅的鬼影一般。

反而那金银宝石雕琢的面具,威仪奢靡高高在上,更像是贴近所思所想的真实。

就好像一个怪物,一代代的权利血腥背叛滋养供奉的怪物,谁戴上它就被它吞噬掌控。

博源的心底这一刻,只有疯狂的可悲可笑的荒诞冰冷。

解衣带的手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艰难,滑落的广袖袍服就像是过往压在身上的身份荣誉,高洁贵重毫不顾惜的委顿一地,被随意碾压。

彻彻底底的痛和败,反叫沉重的灵魂撕裂一般的痛快轻盈起来。

“孤在封地的时候,也曾听人说起博源公子之美,春日踏青时,朝歌所有的女子都要手拉手追逐着车马,唱着歌、投掷着鲜花绢帕。便是东君也因为博源公子,特意让梅山的花提前绽放。延长花期,只盼挽留你多一刻相会。”

清淡的声音带着温和的口吻,轻慢飘忽得说着仿佛情人间的赞美。一点无法想到,片刻之前冰冷嘲侮的三个字也是出自这个人之口。

博源不为所动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这幽魅又危险的帝王抬手制止身边搀扶的侍从,慢慢回到幔帐边缘坐下。

从他的动作里竟也看不出来多少虚弱,唯有之后稍作平息的几次不稳的呼吸,才叫人窥见一丝半缕。

“你比孤想象得要普通的多,孤很失望。”

博源讽刺的笑了笑,他竟是还要感谢对方眼光拔群,看不上他吗?

“既然如此,你也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博源的眼睑微微跳动了一下,他克制住了,紧紧的盯着面前这难以捉摸的帝王。

“这里有一把剑,你有三个选择。拿它对着孤,或者自行了断。这也可以算作是一种选择,孤保证,不论如何,你的尸体会和你的宗族埋在一起,天下都会为你的高洁肃然起敬、同情怜悯。然后,加倍的憎恨、恐惧孤!”

博源的唇抿得很紧,深深的吸一口气,胸腔都微微有些发抖。他的眼睛很亮,一顺不顺的看着决定他命运走向的男人。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博源公子的剑术高超,想必剑舞也是精彩绝伦的。”

干干净净的死,或者轰轰烈烈的死,亦或者卑微苟且的活。

博源的答案从来就没有变过,以后也不会,无论牺牲什么——他只要报仇。

他看着侍从沉默捧上来的剑,寒光秋水,可不是一把用来复仇的绝世名剑。

剑光抽出来的声音像寒夜的更漏,寂寞幽冷又清醒静谧。

起手的剑花一往无前的决绝,到那幔帐的前一秒却立刻回转逶迤,变成绮丽缓慢的舞步。

冰冷危险、险象环生又精彩绝伦,剑光绵密的织就成网,一剑剑向那朱红奢靡刺去,又一次次飘零而走。

把凌厉的剑,舞成情人的若即若离、爱恨纠缠。

剑尖最近的时候,甚至差一点点隔着轻软的薄纱碰到那冰冷的面具。

一盏盏烛火灯盏被剑光的寒气熄灭,唯有莹润的夜光明珠依旧朦朦胧胧照亮着。

静静的一动不动倚靠着卧榻的帝王没有丝毫反应,似是专注的看着这场惊艳的剑舞,又像是睡去似得无知无觉。

直到剑舞结束,气息不稳的博源归剑入鞘,那道朱红的身影才微微一动,漫不经心的鼓掌。

“不错,孤现在开始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你现在有留下来的资格了。”

“过来。”朱红奢靡威仪的衣袖下,伸出来的手在朦胧的夜色下白到透明,像春天枝头乳白发光的花。

那是他见过的,最美也是最危险的手。

那只手并无温度也不柔软,冷玉瓷器一般,毫不在意的捏着上前来的美男子的下巴。

这般近的距离,能看到面具后帝王那双眼睛。狭长犀利冷漠疏离,眼波却又漾着一点柔软的涟漪。

当然也能让面具后的帝王看清他的,藏着的坚毅决绝的恨意和执着,化身枯骨鬼魅也绝不饶恕的诅咒。

帝王眼中虚妄的柔和,在这濛濛的珠光月色里,错觉近似有一种怜惜同情来。然而瞬间就看清了,那里只有冰冷无情的高高在上。

平静轻忽的声音,像是鬼魅惑心,对他命令道:“诱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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