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要来点尝尝吗？”夏油杰举起一盒喜久福。
“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杰。”
呕吐物奶茶让五条悟难得对喜久福都暂时失去了兴趣，此时此刻, 他满脑子都是真人，真人的领域、术式和他昨晚说的话。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五条悟第一次有了一种面对未知无法掌控的感觉，心中异常焦躁。
好巧不巧, 正在他焦虑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偏偏出现在面前。
“你们在搞什么呢？”
真人蹦蹦跳跳地凑到五条悟和夏油杰中间, 低头看向不远处远处的喜久福摊子，他说：“这里的喜久福没有仙台的正宗, 五条同学应该不爱吃吧？”
“你对我还挺了解？”
“哈哈，毕竟是我的上司, 上司的喜欢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可是经常替你跑腿买甜点的。”真人打了个响指, “走吧, 我大概找到了一丝咒灵的线索，咱们该办正事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还是跟上了真人的步伐。
五条悟问道：“你找到了什么线索？那只和你们一起来的特级咒灵吗？”
“那倒不是, 但也和咒灵相关, 我想着有一个是一个，这样就算找不到那只特级咒灵, 好歹也能有点其他的收获不是吗？”
“说得也是，特级程度的咒灵并不好找。”夏油杰深思许久：“对了, 真人先生, 吉野同学, 你们知道那只特级咒灵到底是什么来头吗？”
“它是一只诞生于人类恶意的咒灵，人类的负面情绪越浓, 它便越强大，因此很难对付，希望我们能早日找到它。”
恶意……
夏油杰仔细思考起来。
“走吧，先别想这些了，反正短时间内我们两个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况且还要先捉到那只咒灵，就别耽搁时间了。”
他们买好票，朝着最大的寺庙走去，路上真人向他们解释了缘由，五条悟懒得去捉什么御守上的小咒灵，但夏油杰对此却很有兴趣。
“气息最浓郁的地方就在这里，不过……这人也太多了。”
即便是工作日，寺庙里来烧香拜佛的人也不少，人挤人，将他们堵在外围几乎探不进身。
看着这么多的人，顺平不由得想起了厌恶普通人类的夏油老师，转头看向夏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夏油同学对人类的厌恶有没有严重到洁癖的层度，但顺平还是贴心的询问了一下：
“夏油同学，这里有这么多普通人类，你……真的可以吗？”
“嗯？”
吉野同学突然来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夏油杰愣住了。
“我？”
“没错。”顺平翻出一小瓶空气清新剂递给夏油杰，“拿着吧，虽然不知道十年前的夏油同学喜欢什么味道的，不过十年后的夏油老师喜欢的应该和你差不多。”
咒术界改革的那段时间，真人先生总是躲着他闭关搞研究，无所事事的顺平便在夏油杰身旁做跟班，平时也会和他一同外出采购。
而顺平也注意了到每逢离开人多的地方，夏油老师都会往身上喷这清新剂，如果哪天忘记带了，便会奋不顾身地跑回去洗澡，久而久之顺平也习惯性地带上了它。
夏油杰狐疑地接过吉野同学手中的空气清新剂，怼到面前，动手按了按。
“呲呲呲！”
他嗅了嗅，薄荷味的。
夏油杰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但是……
他指着小瓶道：“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
“是用来清除猴子臭味的东西，但目前夏油同学身边还没有猴子出现，所以用不上。”真人插话道。
“这样吗……”顺平有些尴尬，自己弄巧成拙了。
“无妨，反正早晚是要知道的。”真人的拍了拍顺平的脑袋安慰着，“不过现在先不要告诉他们，有些事只有切身经历过后才能醒悟。”
说完，真人看向前方的人海和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前进的队伍，无奈地疏了口气，却又碍于五条悟等人在身边，不能像平时那样直接无视人类走过去。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好像发现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真人握紧拳头，被迫吸纳着眼前令人作呕的庞大恶意。
真讨厌。
这种地方。
不计其数的人类，不计其数的恶意。
真讨厌……
真人自认为自己的情绪已经能控制的很得当了，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所能吸收到的恶意变多变浓郁了，甚至已经到了无法自主选择的地步。
诞生于恶意中的咒灵知道来寺庙拜佛的人里，有几个是依靠虔诚的信仰，又有多少仅仅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来寻求心理上的慰藉。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后者。
“我现在真的很赞同那句话，人类最恶心的地方，就是数量太多了，劣币驱逐良币，最后只剩下一群乌合之众。”被恶意冲刷过头的真人沉下脸，直接不加掩饰道。
顺平：“……”
顺平担忧地望着真人。
“没事吧，真人先生。”
“我很好，就是这里人太多了。”真人心想或许他就不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种人多的地方的。
这个地方很危险。
仅对于他而言。
这一路上若不是有顺平一刻不停地替他打掩护，或许早就被五条悟发现异常了。
顺平心有灵犀地看了五条同学一眼，五条同学对逛寺庙并不是很感兴趣，此时正慵懒地爬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拿mp3听音乐，脸对着他们，黑色墨镜下看不出眼神，也不知是在盯着他们，还是已经睡着了。
而在顺平看不到的身后，夏油杰在听到真人的话后却是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他将空气清新剂放进口袋里，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面前这位辅助监督，说来也奇怪，从第一次见面起，对方就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夏油杰开口，不动声色道：“真人先生信佛吗？”
“……佛？”
真人停顿了片刻，却是没料到夏油杰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感觉宗教总是有着一些玄学在身上，我原本是不信的，不过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突然发现有时候拥有信仰未必是一件弊事。”
整个《咒术回战》的世界便是基于宏伟的佛学而存在，从每个关键人物的术式，性格，形象再到领域和人生轨迹，也一并遵从着他们特定的规则。
真人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观世音像，感慨道：“而且无论信什么，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强者决定的。咒灵的诞生和咒力的运行从本质上便决定了这个世界的阶级是难以突破的，普通人类就是最底层的存在，即没有自保的能力，也无法理解咒术师的世界，更是制造诅咒的源泉，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理解教祖大人的信仰了，普通人类真是种麻烦的生物。”
教祖大人？
夏油杰在真人的话中注意到了这个特别的称呼，他有些好奇能被一位特级术师称呼为教祖大人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同样，他并不认同真人的观点。
对此，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微微挺直了腰板，这一番熟悉的前摇动作让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五条悟眼皮一颤，他连忙扯下耳机，双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及时捂住了耳朵。
下一秒夏油杰便说道：
“我不认为所谓的强者有能力决定他人的结局，也不认为人类是底层的存在，每个人类的诞生都是有意义的，他们或许生来弱小，因此更需要强者给予保护，而身为比普通人类要强大的咒术师，更有义务去履行这份职责，这是我们的职责。”
夏油杰语气非常认真，这是他的信念，他希望能将其传递给更多的人，也希望能替迷茫的咒术师们找到正确的道路。
五条悟：又开始了，杰的正论说教。
夏油杰继续延展起他的理论，而五条悟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油杰教育真人。
真是的，好好的惹杰干什么……这可是连他都受不了的东西。
而事实证明，夏油杰的精神攻击确实很强，滔滔不绝的正论听得真人耳朵生疼，他不由得封闭了自己的听觉，颅内自动播放起涩谷事变BGM，表面却还站在原地装腔作势地点着头，试图表现出一副很赞同对方观点的模样。
直到看着对方的嘴型终于停了下来，真人这才重新开启听觉，认真道：“我认为夏油同学的理想很丰满，但想实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夏油杰：“至少我会为之努力。”
“……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真人不着痕迹地将手放进运动裤的口袋里，按下了手机录音的停止按钮。
没错，刚刚的他是故意诱导着夏油杰去发表一番正论，然后录音下来，等过段时间这家伙开始emo，再拿出来360度循环着公开处刑。
“喂！你们聊够了吗？没有人在意可怜的老子吗？老子要渴死了！”五条悟拍打着椅子远远的喊到，引得周围一众视线纷纷转了过来。
夏油杰快步走过去，“刚刚不是买了豆奶吗？没有喝吗？”
“喝不下，现在一看到奶制品就想起某个家伙的呕吐物。”五条悟撇了撇嘴，上下弹动着自己的墨镜。
他承认自己是第一次对某样东西产生了永远都无法磨灭的阴影，所以现在喝不进去豆奶。
“啊，五条同学可真娇气，要知道夏油同学吃的咒灵球可比沾了呕吐物的抹布还要恶心一百遍，也没见他像你这样连杯豆奶都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