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吓得倒在地上,眼睛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燕王则是浑身颤抖,犹如筛糠一般,他眼看着其他各国使者不管自己,眼眸狂转,嘶声力竭的大吼:“先杀寡人?!寡人便与你鱼死网破!!”
狩猎是带着士兵的,燕王身后也跟着一些士兵,只是这些士兵的数量不太够看。
如今燕王也管不得这般多了:“杀——!杀死嬴政者,封国相!重重有赏!”
燕王头一个抽出佩剑,发疯的大吼,冲向嬴政。
嬴政眯起眼目,一把搂住成蟜腰身,将人往后一带,他们身边都是护卫,燕王的气势虽然不小,但还没冲过来,已经被组拦住,斗甯一步踏上,别看他身材高挑,文质彬彬,但斗甯武艺不差。
嘭——
斗甯当胸一脚踹过去,直接将燕王踹了一个王八大翻个儿,燕王根本没有碰到嬴政与成蟜的一根头发丝儿。
王翦早有准备,下令道:“保护王上!”
猎场一时混乱起来,其他几国的使者不愿意掺和,赶紧抱头躲避,跑到旁边。
嬴政对成蟜道:“蟜儿,你跟着斗甯先回去。”
成蟜摇头道:“不行,蟜不走。”
嬴政劝说道:“乖,蟜儿你先回去,燕王身边就这么几个兵,根本不值一看,你不会武艺,在这里呆着,哥哥还要分心护你,你先回去,听话。”
成蟜觉得嬴政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不会武艺,身子还如此羸弱,跑不得跳不得的,嬴政又如此担心自己,难免分心。
成蟜勉强点点头:“那哥哥注意安全,蟜先回去。”
嬴政将成蟜交给斗甯,道:“甯君子,蟜儿便拜托你了,务必安全送他回营。”
“是,”斗甯拱手道:“请王上放心。”
“蟜儿,”斗甯抓住成蟜的手,道:“跟大哥走。”
成蟜对嬴政摆摆手:“哥哥小心啊。”
这才依依不舍的随着斗甯上马,快马加鞭往营地赶去。
斗甯见他如此依依不舍,无奈的道:“王上的武艺,你又不是不了解,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王翦、蒙武这样的大将,鞠武了解燕国的举动,李牧了解赵国的举动,一切尽在王上的掌控之中,蟜儿不必担心。”
斗甯说得对,为了今日,其实嬴政已经提前做好了无数的铺垫,循序渐进,不急不缓,余条不紊,一切尽在嬴政的股掌之中,成蟜其实不必担心。
成蟜点点头,他握住马缰,下意识将大傩伥子玉佩攥在掌心之中。
就是这一撇眼,成蟜突然看到斜地里的树梢上,似乎掩藏着甚么,是一个刺客!
一个刺客蹲在树梢上,张弓拉箭,眯眼瞄准,箭头的方向正对着人群,成蟜顺势看过去,那刺客瞄准的,分明是嬴政!
“不好!”成蟜立刻大声喊道:“哥哥!!小心!”
而嬴政那头还在混战,人群混乱,似乎没有注意到成蟜的呼声,成蟜摇手大喊,急得直接调转马头,催马冲着嬴政冲回去。
“蟜儿!!”斗甯在后面大喊,成蟜却不顾一切。
成蟜的马技其实不怎么熟练,他从来不会骑快马,眼下却顾不得,把绳子压得极低,死死抱着马缰,一路风驰电掣冲过去,大喊着:“当心!!”
嬴政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抬头一看,成蟜又飞驰而至,冲着自己扑来,“嘭——!!”成蟜突然从马背上冲下来,直接将嬴政冲倒在地。
嬴政下意识抱住成蟜的腰身,护住成蟜的脖颈后脑,将人死死搂在怀中,避免磕碰到成蟜。
嗤……
一声轻微的响动,冷箭从二人身边擦身而过,伴随着成蟜的痛呼声。
嬴政连忙翻身而起,紧张的道:“蟜儿!怎么样?你受伤了!”
成蟜感觉后肩火辣辣的,是被冷箭擦伤了,但幸而二人都没有被冷箭射中,只是小伤罢了。
成蟜回头看了一眼,道:“没事,只是擦破皮,哥哥,树林里还有刺客埋伏!”
嬴政当即下令道:“鞠武,你带一队人,立刻去搜寻树林里的埋伏。”
“敬诺!”
燕王设置埋伏的时候,根本没有对韩国使者说,也算是留了后手,没想到如此隐蔽的后手却被成蟜识破,很快埋伏全都被清理出来,一个不胜。
燕王眼看大势已去,鱼死网破都破不得,却突然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嬴政!寡人杀不得你,却也不会叫你好过!!”
嬴政眯起眼目,便听燕王道:“冷箭是淬了毒的,见血封喉!”
仿佛要验证燕王的话,成蟜方才便觉得头晕眼花,脑袋很重,如今再也忍不住,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蟜儿!?”嬴政心头一抖,一把搂住倒下的成蟜。
“哈哈哈哈哈——”
“他死定了!!死定了!”
“有若敖成蟜给我陪葬!给寡人陪葬——”
成蟜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嬴政的影像愈发的模糊,天旋地转,吐息困难,他只能听到燕王的狂笑声,还有嬴政的呼唤声,慢慢陷入黑暗之中……
————
七国与韩地会盟,狩猎途中却遭到匈奴袭击,匈奴凶狠,直接火烧树林,赵王与燕王不幸罹难,连尸首也被烧成了一抹灰烬。
咸阳,章台宫。
斗甯心事重重,脸色十足不好,来到路寝大殿门口,王翦站在路寝门口戍卫,见到斗甯立刻迎上来。
斗甯轻声道:“蟜儿他……醒了么?”
自从成蟜在韩地被冷箭所伤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淬毒的确见血封喉,幸而有大傩伥子玉佩的守护,成蟜捡回一条性命,只是因为毒性霸道,成蟜身子又羸弱,总是不见清醒,已然沉睡了好些日子。
嬴政亲自将成蟜带回章台宫路寝养伤,医士日日诊治,说是没有性命之忧,可就是不见清醒。
王翦摇了摇头,道:“甯君子,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医士说了,成小君子没有性命之忧,过些日子便醒了,那边有王上照顾着,王上对小君子爱护有加,你还不放心么?”
“是啊……”斗甯喃喃的感叹。
他起初是不放心的,有谁会放心把自己的弟弟交给一个君主呢?斗甯起初一直是反对的,可这些时日,成蟜昏迷的时候,嬴政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嬴政对成蟜的担心,绝对不比自己少。
路寝宫太室之中,嬴政守在软榻边上,一连好几日,便是这样守着,夜里也是如此,但凡成蟜有些异动,他绝对会第一个发现。
嬴政握着成蟜的手掌,让成蟜握着大傩伥子玉佩,轻声道:“蟜儿,快醒醒罢,你忍心让哥哥如此担忧挂心么?”
成蟜安安静静的躺着,突然,成蟜的嘴唇若有似无的张合了一下,吐露出一声轻微的低喃:“哥哥……”
“蟜儿!”嬴政噌的站起身来,紧紧握着成蟜的手掌:“蟜儿,你醒了?”
果不其然,成蟜艰难的睁开眼目,眼神中还有些迷茫与迷离,很快,他看清楚了嬴政,迷离慢慢消散,但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迷茫却愈发的浓郁。
嬴政担心的道:“蟜儿,怎么了,是哪里疼么?还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哥哥。”
成蟜虚弱的张了张嘴唇,低声道:“你……是谁?”
嬴政心头咯噔一声:“蟜儿,你在说甚么?你不认识哥哥了?”
成蟜歪了歪头,道:“你是我哥哥?可我怎么……不认识你?”
嬴政死死盯着成蟜,眉头越蹙越紧,成蟜昏迷了好些日子,终于醒过来,开口第一句却问自己是谁。
嬴政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慢慢眯起眼目,他不再说话,突然将成蟜强硬的抱在怀中,不由分说低下头便含住成蟜的嘴唇。
“唔!!”成蟜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眸,抗拒的使劲推拒着嬴政的胸口,他堪堪醒来,还没甚么力气,小猫儿一般捶打着嬴政的胸膛,但很快的,连捶打的力气也没有,被嬴政吻得吐息紊乱,眼眸中带着水光,生理泪顺着面颊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成蟜还好容易被放开,气愤的道:“你、你做甚么!你不是我哥哥么?你怎么能……”
嬴政的眼神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吃惊,仿佛吃惊只是一闪而逝,挑唇一笑,道:“寡人是秦王,是未来的天下之主,甚么事情不能做?寡人不只是要亲蟜儿,还要让蟜儿彻彻底底变成哥哥的人……”
“等、等等!”成蟜连忙伸手抵住嬴政,满脸通红的道:“太、太羞耻了!哥哥,别说了。”
嬴政了然的一笑,道:“怎么,不装失忆了?这是识得哥哥了么?”
成蟜点头如捣蒜:“识得了识得了!不装了,不敢了!”
原来成蟜根本没有失忆,他方才一醒过来,看到嬴政担忧的眼神,只是想要活络一下气氛,再适当的吓唬吓唬嬴政罢了,想看看嬴政惊慌失措的模样。
可惜,很可惜!
嬴政虽不能完全应用大傩伥子玉佩,但他的心窍比拥有大傩伥子玉佩的人还要多,嬴政方才观察成蟜的面容,便知晓他根本没有失忆。
成蟜抱怨的道:“哥哥你怎么说亲就亲,万一是以前的若敖成蟜醒过来了呢?”
嬴政一笑,道:“是不是寡人的宝贝弟弟,寡人看一眼还分辨不出来么?”
成蟜听着这句话,仿佛吃了饴糖一般,果然哥哥是最了解自己的。
只是不等他高兴的太早,嬴政已经眯起眼目,凉飕飕的道:“蟜儿,属你最皮,刚醒过来就不安生,是不是?”
成蟜见到嬴政眼神中隐藏的“危险”,一点子骨气也不要,立刻求饶:“哥哥,蟜再也不敢了!”
“认错态度倒是快,”嬴政道:“就是不改,嗯?”
门外传来斗甯的嗓音,道:“王上,六国朝贡的使臣已经入了咸阳,王上准备何时谒见使臣?”
成蟜一听,连忙岔开话题,浮夸的道:“哇,哥哥好厉害,六国都派遣了使者来朝贡,我哥哥怎么如此厉害呐?”
嬴政哂笑一声,道:“不厉害如何能震得住如此顽皮的宝贝弟弟?”
罢了朗声道:“寡人今日繁忙,让他们等着。”
成蟜本想趁机逃跑的,奈何被嬴政一把捞回来。
“刚醒就想跑?”嬴政将人抱回软榻,也不放手,就让成蟜靠在自己怀中,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道:“不喜欢哥哥亲你?”
梆梆!
成蟜心窍狂跳,美人计,这才是妥妥的美人计!
成蟜脑海一热,完全被嬴政的美人计征服,也不逃跑了,反手搂住嬴政的肩背,紧紧攀着,主动回吻,轻声道:“喜欢……”
嬴政就知道成蟜会是这样的反应,沙哑的嗓音,谆谆诱导的响起在成蟜的耳畔,低沉又温柔。
“蟜儿,喜欢哥哥么?”
“喜欢……”
“蟜儿,告诉哥哥,是不是最喜欢哥哥?”
“最喜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