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文物研究所的办公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微弱的风吹动窗帘,发出沙沙声。
从窗户翻进来的文姿言,正站在墙边,呼吸放得极浅。虽然保安们此时正在看球赛,并不会上来巡逻,但她依然要小心。
她掏出一只小型手电,走向了文件柜。用力一拽,文件柜的锁应声损坏,她顺势拉开了抽屉。
里面的文件夹排列得整齐,但她一眼就看见了标有“YT-地宫古尸3号鉴定报告”的那一个,小心地将文件夹抽出。
钟泽告诉过她,那九头怪物就是用5号城考古队带回来的古尸上的附着物克隆的。这就是她深夜到此翻看文件的原因。
翻开报告的第一页,她看见了熟悉的字样——鉴定结果:古尸距今2万年以上。
她的手电抖了一下,2万年?这是官方对外公布的数据一直是距今6500年,包括她在内的,考古局人员都是这么被告知的。
但下面还有更震撼的:推测古尸寿命超过300岁。
寿命300岁?以当时的生活条件,30岁还差不多。
难道他生前能活到300岁是因为被旧日支配者污染的关系?那么古尸距今的生活时代,为什么也要被篡改?篡改这个数据有什么意义吗?
忽然,一股寒意从她的脊背升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她迅速合上文件夹,动作干净利落,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她轻轻推回抽屉,顺手将文件夹调整到原位,最后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关掉手电,整个人如同影子一般藏进了门后的阴影。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一道手电光扫过房间。
从来人的轮廓看出,正是局长。文姿言暗叫不好,深夜此人到此,如果不是也来当贼,就是来抓贼的。
局长走到了文件柜跟前,看了一眼,呵呵笑道:“我知道你还在这间屋子内。你知道吗 ?有的时候,考虑到公众的接受度,一些真相需要被掩盖。”
文姿言屏住呼吸,一声不吭。
“孩子,时候不早了,回家休息吧,今夜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局长则缓步往外走,待到门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星球上经历了数次生物大灭绝,然后又重新孕育生命,周而复始,而我们,是第几波人类呢?”
什么?文姿言瞪大了眼睛,耳边只听到局长渐渐离开的脚步声。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第几波人类?
文姿言一头雾水地陷入了沉思。
—
钟泽早早就醒了,他睡得并不好,总觉得能听见景辛回来的关门声,但事实是,景辛并没有回来。
因为如果景辛真的回来了,一定会来找他,不管是撒娇还是捉弄他,肯定会出现在他床前,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钟泽默默地起床,走出了卧室。客厅内依旧不见景辛的身影,每天这个时间,他要么看电视,要么在玩手机,但此刻,属于他的沙发位置空空荡荡的。
钟泽走进了厨房,还是没人。最后的希望是他的卧室,钟泽走进去,不出所料的,床铺压根没被动过。
这意味着景辛昨天一晚上没回来。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么就是这似乎是第一次在没有外界的干扰下,分开这么久。
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俩都是形影不离的。祭祀之前,他俩虽然也分来过几天,但他们都知道彼此在做什么,不像现在,他完全不知道景辛去哪里了。
钟泽倒在沙发上,心想,没准景辛找到了新朋友,这会正和新朋友一起玩。可是,稍微一想就知道,什么样的新朋友,能刚认识就一起过夜?!
再说了,景辛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主动去结交朋友。
那就是喝醉了,倒在哪个酒吧的后巷里了?一会醒酒了就该回来了吧。
又等了几个小时,中午时分,还不见景辛回来,钟泽就有点慌了。
难道昨天出去玩,碰见坏人,被拐卖了?
想起在金图门那一次,钟泽就有点脊背发凉,但又一想,谁拐了景辛算他倒霉,死到临头。
可是,如果不是被拐卖了,怎么还不回来?钟泽走到窗前,向下看,可是只能看到忙碌的行人和川流的汽车。
“爱回来不回来,我管他呢!”钟泽叫CC联系自己的厨师,准备好好吃一顿。当CC问他,厨师那边询问准备几人份的食材的时候,钟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两个人。”
可惜,等钟泽都用餐结束了,仍不见景辛的身影,而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景辛是真的离家出走了。
钟泽握着筷子,恨不能掰断了,咬着牙说:“有能耐一辈子别回来!回来,我也把你撵出去!”
翌日早上,钟泽听到屋外有男人的说话声,立即下床,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就拉开了房门,却发现是厨师团队里的助手。
他这才想起似乎昨天他们问他需不需要准备第二天的早餐,他好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对不起,我们打扰到您休息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对方的鞠躬致歉,钟泽根本懒得回应,麻木着走回了自己屋内,往床上一趴,直到CC告诉他:“厨师和助手们已经离开,主人可以享用您的早餐了。”
“我不饿……你告诉他们,以后的餐食,除非我联系,否则不用上门做了。”
“是。”
钟泽揪着被子,心想,景辛这家伙,已经消失一天两夜了,究竟去哪里了?!
很快,这个纪录就变成了两天两夜,等钟泽再一次早晨醒来,没看到景辛的时候,他意识到他这家伙可能是来真的。
他赶紧拿过手机,给景辛拨电话,得到的是冷酷的提示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钟泽握着手机,眉毛拧成一团,难道被敌人抓走了?就像他们绑架大姐那样?可是如果敌人已经强到能控制住景辛了,那么没理由不对自己出手。
所以,毫无疑问,景辛是主动失踪的。
“妈的,你行!”钟泽把手机扔到墙上,弹飞后落到了地上。
这时,看到手指上戴的订婚戒指,干脆也摘下来,朝墙上掷了出去。戒指不比手机,小巧轻盈,碰到墙上,被弹飞后,咕噜噜就滚进了床下。
钟泽在床上坐了一会,长叹一声,正准备把它找出来,却此时,被摔碎屏幕的电话躺在地上响了起来,他远远就看到上面显示的是父亲的名字,正是心情糟糕的时候,真的不想再和糟糕的人说话。
但忽然想到,说不定是白申宇和父亲搞的鬼,把景辛藏起来了,否则的话,好端端的,白申宇为什么会来2号城?
他忙接起了电话,“喂?”
钟庆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你这几天在干什么?你大姐的事情调查了吗?只顾着和景辛玩乐吗?”
“景辛?你不知道景辛没在我身边吗?”
钟庆道:“那你没和他玩乐,你在做什么?”
钟泽听出来,父亲并不知道景辛的下落,有点绝望地躺回床上,呵呵笑道:“应该是吧,估计是不想结婚了,人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什么?”钟庆的语气有点超乎钟泽预料外的震惊。
“您很在意吗?”
“当然了,你连自己身边人的下落都查不到,我很质疑你的业务能力。”钟庆回答。
钟泽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依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我所说的不知道人去哪里了,是指我根本没去找,而不是我找了,没找到。”
他的确没去找过,可如果去找,又能去哪里找?景辛就没离开过他。
难道是游乐园?钟泽腾地坐了起来,但很快又萎靡地躺下,哪有人能在游乐园待三天的。
“哦,所以你俩分手了?”钟庆说:“很好,这次你五哥跟谢学颖订婚之后,就轮到你了,我会给你找个乘龙快婿的。”
“……我现在不想谈私人问题,我去调查大姐的事情了。”钟泽想起了谢学皓,心烦意乱之下,直接挂断了电话。嘴上说去调查大姐的事,但现在他哪有这个心情。
如果父亲再给他找个未婚夫,那么景辛会出来干涉吗?
难道自己要用这招测试景辛吗?用别人的命做测试,这也太没人性了。
况且,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景辛还没出现,他该怎么办呢?
钟泽在床上僵直地躺了一会,腾地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自我安慰地说道:“很好,看来我终于可以从长久的压力下解放出来了。走吧,走远点,别再回来了!”
对,去喜欢别人吧,叫那个“幸运儿”背负你的喜怒哀乐吧!
钟泽以为自己想到这里会很生气,可是并没有,而是一种莫名的无力感,还有充斥胸膛的酸涩。
不是,我就是说景辛你这个王八蛋,就是分手的话,也得明说吧。
不声不响地消失了,算怎么回事?
再说,那天发生在两人间的对话撑死了算是拌嘴,连吵架都算不上。
他已经极力克制了,也没说什么重话,还叫他在家等他,结果景辛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他想起来了,他出门前,景辛威胁他,不许走出这道门,否则后果自负。
难道这就是他给他准备的后果?!
“景辛,你这个王八蛋!”
钟泽使劲捶了床几拳,越想越气,虽然只有自己在家,但每个动作都带着愤怒,无论是卫生间的门还是冰箱门都摔得山响,连CC都嗅到了异样,躲了起来。
又到了深夜,钟泽睡不着,给左源发了消息:我记得你说过,你当初通过一个叫千里眼的人找到我的。那么他能找到景辛吗?
左源立即就回复,并未询问景辛为什么不见了,只是说:忘了告诉你,千里眼不小心看到你身边的景辛,眼睛差点瞎了。我估计他是找不到景辛。
钟泽失望至极:哦,我知道了。
将手机一撇,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很好,躲吧,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不会真的就这样躲自己一辈子吧?
很好,那我明天就和别人结婚!钟泽恨恨地想,但是马上就冷静了,这种意气用事的想法,简直像个小孩,幼稚死了,成年人不是这么处理问题的。
翌日醒来的钟泽,发现景辛还没回来,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他试着再次拨打景辛的电话,仍旧是关机状态。他叹气,茫然地看着窗外,这时手机震动,他低头一看,又是父亲,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接了起来。
“喂?”钟泽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半死不活的。
“你五哥和谢学颖的订婚宴在明晚。”
“这么快?”
“年轻人怕错过彼此,都想早点定下婚事。你和景辛最好来参加。”
仍旧是命令式的语气,钟泽心烦意乱地说:“不是跟你说了么,景辛不见了。”
“所以,你一个人来参加?有其他的男伴吗?”
“……”钟泽心一横,“没错,我第一人参加。”
“不要缺席。”钟庆便挂断了电话。
—
又是奢华的大厅,连头顶吊着的水晶灯的样式都差不多,钟泽站在角落,手里握着一杯红酒,一切都像是那日的重演,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景辛陪他。
薛逸发现了他,走到他身边,担心地问:“好几天没有你消息,怎么不见景辛?”
“他……有事出门了。”
薛逸心想需要景辛出门亲自处理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便知趣地不打听了。
这时,谢学颖和钟柠身着礼服,接受着宾客们的祝贺。
谢学颖身着一袭淡紫色礼服,面带微笑,举止优雅。钟柠站在她旁边,笑得温文尔雅,表面上看去真是天作之合。
连薛逸都感慨,“别说,他俩还挺般配的。”
钟泽心情复杂,弄不好,谢学颖这个人原本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因为景辛删除了谢学皓,才诞生的人物。
订婚仪式进入了关键环节。谢学颖和钟柠在众人的目光中站到台中央,手牵手面对宾客们,发表了他们的订婚致辞,因为都是提前彩排过的,一切行云流水,毫无意外。
连之后的钟庆和谢家长辈的讲话也是如此,毫无新意。
薛逸听得都直打哈欠,“真无聊,不如把这些话发到群里,大家看看得了。”
钟泽仰头喝掉了最后一口红酒,笑问薛逸:“想听点新奇的?”然后把酒杯塞给他,就大步朝正在讲话的钟庆走去。
钟泽一路来到了最前排,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到了钟庆面前,一把夺过了麦克风。
见父亲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能叫这老家伙露出这表情,很让钟泽满意,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
“你要干什么?”钟庆低声质问。
“我也想讲两句话。”钟泽微笑,拿话筒,面对宾客们说:“在场的许多人,可能都不认识我。我叫钟泽,是钟家的小儿子。今天是我五哥和谢小姐订婚的日子。我真心为他们高兴,祝他们百年好合。我想,不如好事成双,我也宣布一件喜事。”他的声音加大,“我决定两周后,也就是本月16日,举行我和景辛的结婚典礼。”
满堂哗然。
钟柠生气于六弟抢自己风头,但不好发作,只是看向父亲,毕竟最终事情得他拍板,如果父亲说一句胡闹,那么钟泽只能灰溜溜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是认真的?”可钟庆只是这样问。
钟泽郑重地点头,“当然,两周后就举办婚礼。”
可如果景辛到时候还不出现呢?
应该不至于吧,两周时间,这消息足够传播到世界的任何角落了。只要他没死,还在上网的话。
他一定会回来和自己结婚。
如果不回来……
不可能!
“真的吗?”一个声音传来。
钟泽一愣,就见景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宾客的最前排,正满脸惊喜地看他。
“景辛?”钟泽扔下话筒,朝他走去,毫不犹豫地抱住他,但顿觉这样还不够,便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景辛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痴缠地回吻了回去。
如果真的有天堂,那么这就是了。
钟泽的心跳剧烈得仿佛要跳出胸膛,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只有景辛温暖的气息存在于他的世界。
周围的宾客起初震惊得无话可说,但片刻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但无论看客们是何种表现,目光都聚焦在这对新人身上。
钟柠的脸色已经黑得吓人,他的手紧紧握住酒杯,几乎要把它捏碎。
钟庆则依旧站在台上,神色复杂,目光盯着钟泽和景辛,没有任何表态。
钟泽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景辛的肩膀,生怕他会忽然消失,“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我……”景辛支吾着。
“我们回去再聊吧。这里不合适。”钟泽笑着说。
钟柠恼怒地想,你才意识到这里不合适吗?!
景辛确认似的再次问:“我们两周后真的会结婚吗?”
“当然是真的,否则呢,以为是把你钓出来的饵吗?”
景辛笑着说:“是不是饵,我都已经咬了。”
钟庆咳嗽了一声,觉得按照常理,他还是要阻止一下的,“泽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通知你们我两周后要结婚了,欢迎你们到时候参加我的婚礼。”钟泽说。
钟庆没有立即回应,场面一度安静得令人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钟家父子之间,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钟庆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你承担后果就好。”
钟泽不屑地想,什么后果?被踢出继承人名单?那破玩意,早无所谓了。便牵着景辛的手大步走出了礼堂,将一切的质疑都留在了身后。
走到室外,夜风一吹,钟泽登时冷静了许多。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回,他好像不仅在大庭广众下宣布要结婚,还和景辛在众目睽睽下来了段热吻。
天啊——
钟泽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余光瞄向景辛,发现他正一脸期待地看自己,眼睛里满是甜蜜,估计糖分能淹死一群蜜蜂,
“我太开心了,今天是我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钟泽想说,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尴尬,最大胆的一天,心肺活跃程度最高的一天。
景辛抱住他,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口,“我爱你。”
“别再亲我了。”
“怎么了?”
“没发现我已经被你传染了吗?”
“传染什么了?我很健康的。”景辛疑惑地问。
“当然是被你传染了恋爱脑啊。”
他能做出今天这些事来,一定是被景辛的恋爱脑病毒,入侵大脑导致的。
不过,他的症状还比较轻微,并没有对景辛的什么行为都容忍,比如他这几天去哪里了,就得好好盘问一番,不拿出一个合格的理由,绝饶不了他。
景辛原本听了钟泽的话,正满心幸福,就听钟泽质问:“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那天,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想向你赔礼道歉。我想起在翡翠岛的时候,我常给你采花的,所以我想送你一束翡翠岛的花道歉。”
“你回去了?怎么回去的?买机票吗?”钟泽吃惊地说。
“我太想回去了,然后我就发现我能瞬移了。但是因为不知道岛在哪里,我只能不停尝试在地图上找到的岛屿。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很久,等我到了岛上,才采了一些花,就碰到了孙叔。我陪他聊了一会天,因为他已经不怎么会说话了,又花了不少时间沟通。等我回来的时候,害怕你发现,所以就隐身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钟泽。
钟泽见那是一个用干花做的书签,正是他在翡翠岛送给景辛的,他不由得眼睛一热,“你真的回去了,竟然连它都找出来了。”
景辛“乖巧”地看着他,“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直想找回来。”
“那为什么要隐身呢?”钟泽轻声问。
景辛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听见你说‘有能耐一辈子别回来!回来,我也把你撵出去!’,我还哪敢现身。寄希望于你心情好一点了,再露面。可是你心情一直都不好。只好一直躲着。时间越久,越不知道该怎么出现。直到今天晚上,听到你宣布半个月后结婚,实在太激动了,不知不觉就走向你了。”
钟泽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知道我多担心么,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否则我真的不饶你。”
“你的意思是,这次原谅我了?”
“……我不想破坏今晚的气氛。”之前还想,等景辛回来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但是真的看到了他,却又生不起气了,只觉得他能回来真好。
“什么气氛?”
钟泽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喉咙才说:“反正我觉得空气中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是这样的吗?”
话音一落,夜空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绚烂的粉色泡泡,轻盈地漂浮着,缓缓旋转着,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
那些粉色泡泡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地环绕在他们身边。钟泽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最近的一个泡泡,泡泡应声破裂,化为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气中消散开来。
这气氛烘托得实在是太到位了,不利用它做点什么就太可惜了。钟泽稍稍仰起脸,眼神中带着期待。景辛迅速捕捉到了他的暗示。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直到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