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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殊途(三)

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祁长砚 3225 2024-10-24 09:15:05

“……不用, 松开!”

薛应挽挣脱不开,心跳极快,喘息也粗。重, 他想起身,可越辞却难得强硬。本就高出许多的身躯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桎梏在怀中, 手掌紧扣,令其保持双膝在地的动作, 分毫动弹不得,从越辞的角度, 能看到衣物下的腰肢在细细发抖。

“越辞!”

薛应挽没有服软, 声色威厉。似乎怕真的惹了他生气, 越辞犹豫一下,松开了手。

几乎同时, 薛应挽便抬手将他推开, 以掌撑地向后退开几步,忿然仰头,长睫簌簌。

越辞站起身体,目光下垂, 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称得上狼狈的薛应挽。

“不要这样, ”没了遮挡,光线再次返回视野,薛应挽道, “越辞, 我不喜欢这样,别这么对我。”

“抱歉, 师兄,”越辞想去拉薛应挽起来, 掌心停留在空中,久久也等不到薛应挽回应。

好一会,才道:“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薛应挽自己撑起身子,才理好的被褥在方才推搡间皱巴巴乱作一团,他的头发也松散不少,长辫与零碎的发丝歪歪扭扭搭在肩头。

“我是存了一点吓唬之意,但也只是想告诉师兄,你对谁都没有防备之意,如果刚刚是别人,是那个莫迁,他们会和我一样听你的话吗?”

薛应挽依旧发恼,低声道:“先不论他会不会做,其次他只是个寻常人,我有自保能力。”

“我怕你心软,”越辞道,“你对我都舍不得下重手说重话,何况没有反抗之力的寻常人?何况他要是用药呢?要是你被限制,没有力气,岂不是……”

“不要再说了,”薛应挽说道,“我交朋友并不随意,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有偏见,可无论如何,如果你再像刚刚这样,就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和我继续一起住了。”

越辞沉默了一下,答道:“好。”

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掌,薛应挽则是径直从他身侧走过,借着光,能看到颈侧大片带着因忿意的而激出的晕红,在凝脂皓白的肤肉上极为明显。

一夜无话,第二日晨起,莫彦平果真如约前来。

他今日带来的是一束特意采买的鲜花,放在竹子编制的精致小篮中,可观赏可食用可入药,薛应挽似乎正缺这一材料。

越辞起身不久,就撞见薛应挽放好竹篮,要和莫彦平离去场景。

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莫彦平,随后将视线转回薛应挽身上:“要去哪?”

莫彦平好心解释:“昨日提过的,上次阿挽在街上救了我母亲,而后每隔七日都会到我家中查看母亲状况。”

越辞没有理会他,又叫了一声:“应挽?”

一夜过去,薛应挽也消了气,应了一个“嗯”。

越辞没有阻拦,只说道:“早些回来。”

薛应挽道:“不会这么快。”

越辞很乖巧地说:“没关系,我等你。”

莫迁觉察二人氛围有些奇怪,没有插话,还是薛应挽主动说道:“走吧。”这才随之离去。

越辞咬着发绳,简单束过马尾,用法器屏蔽薛应挽对自己的感知,再三确认不被发觉后,小心跟在二人身后。

莫彦平家在西街的另一处居民巷,期间要经行过两条街道。正是早市,各家铺子热闹,人流熙攘,他远远走在后方,看到莫迁似乎一路在为薛应挽介绍周边铺子景致,还为他买了一只麦芽糖人。

薛应挽家靠东市近些,西市并不常来,此处多为货郎车与小摊子,有几间茶肆酒铺,货郎售的多是些吃食或手工艺品,包子馒头,冰酪零嘴一类,买卖吆喝之声连绵起伏,小孩子尤其喜欢来此处。

越辞一路尾随至莫彦平家中,不方便入内,便在巷外等候,待足足两个时辰,二人才从院中走出。他躲在墙后,听到薛应挽温声嘱咐老人:“往后不可行气动怒,不可情绪激动,不能饮酒食辣等刺激之物。”

老人咳嗽不止,莫彦平在一旁连连应是,离去之际,对薛应挽道:“阿挽,等我一会儿。”

莫彦平将老人送回屋中安置,这才急忙出院子,与等在门口的薛应挽颔首,说道:“好了。”

怎么,还要去哪?

二人这才走出院中,并肩而行,得益于修行者高于常人的听觉视觉,越辞远远能望见薛应挽待他亲近,声色也柔和。

方才来时太急,又赶着去看家中老人,如今事了,才有时间带他一点点介绍西市更多商铺,比如酒铺,糕点铺子,一家据说都城也有的珠宝铺子也特意带其入内,甚至主动令店内伙计取来为薛应挽试。

薛应挽自然不愿要他礼物,说道:“我平日不戴饰品的。”

莫彦平道:“只是想感谢阿挽,也不行吗?”纵然被拒绝,也十分温雅礼貌,“何况阿挽貌若清水芙蓉,怎会不好看?”

薛应挽坚持:“不必破费。”

莫彦平并未气馁,问伙计道:“可有价格稍微低廉些的?”

伙计答:“新到的一批珍珠,虽成色算不上最好,做簪子,耳饰皆是不错。”

莫彦平随他而去,选了两支簪子,伙计用漆木小盒仔细包装好,莫彦平便将一支收起,一支交到薛应挽手中。

薛应挽目露疑色,莫彦平解释道:“想买来带给母亲的,店家在做处理,两只更划算些,阿挽收下便是……否则我带了回去,母亲也用不上两支。”

话到这个份上,薛应挽再拒绝便也不好,却未当时戴上,只收下木盒,放入袖中。

莫迁又带他吃了不少糕点,这倒是薛应挽感兴趣的,并不推辞,亦或在街头表演,手艺人铺子前停留。

他容貌出众,光是走在街头便能引人频频回望,连带着对身侧之人都投以羡慕眼光。而本人却像毫无知觉,被那些带着不怀好意的视线注视,也还是温和地回以礼貌点头。

莫彦平非常君子,有意识地替薛应挽挡着人流,不令心思有恙之人刻意接近。

面前摊子是卖竹制机括的,薛应挽被摊上一只跳动之物吸引目光,莫彦平见状,问道:“阿挽喜欢此物?”

薛应挽征得老板同意,取入手心观看,说道,“我知道这个,师弟曾送过我,竹蟋蟀。”

“想不到越公子还有如此细心一面,昨日见面,还以为是个旷达不羁之人,”莫彦平取过另一只小物,问道:“那阿挽师弟,可有什么没赠予过的,能留给我讨阿挽一个欢心?”

薛应挽小心放回竹蟋蟀,想了想,如实答道:“好像大多奇绝之物都曾送过我。”

莫彦平表情有一瞬间僵硬,很快恢复如初,说道:“那也确实有心,既如此,我只能慢慢去思考该送阿挽什么别出心裁之物了……时辰不早,我带阿挽去吃饭吧。”

他领着人来到镇上最大一家酒楼,越辞却不方便再靠近入内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越辞不愿离去,一直等在楼外,也不敢挪开视线怕错过二人行迹,楼内嘈杂,更难分辨出二人声音,只得站在对街小巷之后,靠巷墙遮掩身形。

西市人来人往,马车驰行,连小孩子看到了都要好奇地抛来几个眼神。

这顿饭吃了不短时间,依照莫彦平性子,大概两人还聊了不少诗词歌赋,医书一类话语,等他带薛应挽走出酒楼,已过了戌时一刻,再过不久便要闭市宵禁。

越辞确认他二人是返回三环巷方向,才通过小路快一步先行回屋。

他坐在院外石桌前,未燃烛火,莫彦平送薛应挽回到之际,恰逢越辞起身,面带笑意,主动上前一步:“应挽,你回来了?”

薛应挽问道:“怎么不点灯?”

越辞回答干脆:“碍我赏月。”

今夜绒月高悬,月色皎洁,便是不燃灯烛,也能看清夜间景象。

莫彦平笑道:“越兄弟行事倒是爽利随性,若能与你成为好友,当十分畅快。”

前院小桌都被月色照亮,铺设不久的青石小路粼粼发光,越辞握上薛应挽手腕,不露痕迹将其带至自己身侧。

“多谢莫公子送应挽回来,”他语气平平,维持着一点礼貌,“很晚了,就到这里吧,莫公子应该早点回家,别让你母亲惦记。”

每每遇上越辞,莫彦平都被梗得有些讲不出话,看看薛应挽,看看越辞和紧握不放的手心,知晓对方意思,行礼告别:“今日不便,那我就先行离去了。”

薛应挽叮嘱:“记得看顾你母亲按时吃药,每日多锻炼,勿食荤腥。”

等莫彦平身影彻底消失,薛应挽才动了动手腕,示意他将自己松开。

越辞面对薛应挽时,眉目间的凛意散去许多,纯黑的瞳珠被月光照得透亮,藏着一点晦涩之意,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那只细瘦的腕间摩挲。身形凑近,将薛应挽后背逼到院墙篱笆之上,形成一个将人揽抱在怀中的姿势。

薛应挽再一次被吓到了,嘴唇被咬得发白,反应过来时,急忙用另一只手抵在二人身体间。

越辞声色带着一点欲哑的磁性,额头靠在薛应挽肩膀,放低声音,温和又懒怠地抱怨:

“师兄,我们有一整天没见了,”他慢慢说道,“我有点想你。”

“……不要说这种话。”

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他试着推开越辞,似乎是想到昨夜话语,越辞松了力道,却并未完全放开,只在两人间留了一点空隙,让薛应挽不再那样害怕。

“哪种话,刚刚那一句?”越辞问,“只是说了心里想说的话,这师兄也不让吗?”

面对无赖时,总是很难应付,薛应挽很无奈地重复一遍:“不要再讲了。”

越辞一手还是保持着扣在腕间,有意克制自己不再像昨夜咄咄逼人。

薛应挽放松许多,没有立时将人推开,任着那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自己肩头。

直到一句发冷的声音响起。

“师兄,刚刚莫迁说‘今日不便’,这几个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不止一次,这样送你回来过?

薛应挽没有回答,越辞直起身体,本就高出薛应挽许多的体型几乎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下。

他抬头去看,发现越辞脸上早已没有方才那股故意装得温和的面容,长鬓压沉,眼珠似乌潭般深不见底:“如果方便,会怎样?”

语调还是平常,却无端渗出一股令人悚然的寒意,“师兄会邀请他进院子吗?喝茶,还是喝酒?彻夜长谈,维系感情?若我今日不在,那是不是也……”

说到后处,越辞已然指腹施力,将掌间手腕紧握,隔着衣物也将肤肉压得发重。

“越辞,别,别……”

薛应挽心中慌乱,身后是一堵厚实的院墙,面前是压覆下的身形,双腿被一只膝盖顶开,几乎被桎梏在原地。

他害怕了。

许是知道无处躲避,只在尽量不惹怒越辞的情形下小幅度挣动,声音颤抖:“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有点疼……”

越辞没有松手,面色十分难看,似乎有些不耐烦,干脆换了姿势,掐上薛应挽细白的后颈,逼他仰起头,与自己对视。

“师兄。”

他眸光低瞰,平静的目中隐有一点凶相毕露,舌尖舔上犬牙,像什么欲将捕猎的狼或猛兽,沉声逼问,“为什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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