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应惟故以借的名头问孔玉蓝借了一笔钱,做起了生意。
也许是因为应惟故眼光,也许是因为他找的人在经商一行的确是有天赋。没用两年,就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了孔玉蓝。
这笔钱孔玉蓝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与应惟故相处久了,也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就收下了这笔钱。
大婚后的几年,孔玉蓝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眼看就要恢复健康,孔家真心在意孔玉蓝的人都很开心。玄城里的百姓也议论纷纷,大多数人也已经相信这是冲喜带来的,当初那个定下婚事的半仙在人的心目中已经成了真正的神仙。
后来也有人见半仙竟然如此灵验,就想找到这个半仙,结果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半仙的踪迹。
应惟故听着于之槐给他汇报名下铺子的收益,眼皮轻颤,“你这天赋,现在终于是用在了正途上。”
于之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想起什么似地道:“哥,现在我们有钱了,你就不能搬出孔府吗?”
“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为什么会有钱。”
于之槐不满道:“那哥你不都已经把钱连本带利都还回去了吗?我们也不欠他什么了,他现在身体也好得很。我最近还听说,孔家的人已经有意在为他相看女子了。”
这话从如今的于之槐口中说出,便不是弄虚作假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因为应惟故要嫁进孔家就大吵大闹的孩子了,他现在的名气,在玄城之中可不小。他早就将生意做到了外地,只是不好说,他如此顺利,有没有孔家的缘故在。
应惟故听着这话,心思动了动,道:“既然如此,那便等玉蓝身体大好,我就搬出来吧。”于之槐说的也是,再无论如何,他现在头上还顶着孔家“冲喜新娘”的名头,于孔玉蓝娶妻是一个大障碍。
他又道:“你去整理一下我们名下的产业,挑一半,要赚钱的铺子,送到孔家去。”孔家不缺钱,但是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这是态度问题。
于之槐闻言不仅没有心疼送出去的钱,反而兴奋的很:“好!哥,要不我把玄城的铺子全送给孔家吧?”他早就想着离开玄城了,但是顾及着应惟故,这个打算便一直搁置。这会儿应惟故主动提出要送铺子给孔家,于之槐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试探一下。
应惟故可有可无:“随你高兴。”
毕竟是在玄城发家,最值钱的铺子也都在玄城,应惟故惊叹于之槐的经商天赋,还有对方大手笔的魄力。
他自己是不太在意金银之物,但是他知道,从小穷到大的孩子,往往在长大后,会把金银看得非常重。
于之槐在外地的生意还没经营多久,玄城的产业占了他们所有资产的三分之二。
应惟故淡淡的把于之槐的这个举动归在了对方经商天赋之上。有这种魄力,怪不得他的生意蒸蒸日上。
……
“蓝儿,你来了。”孔夫人看见孔玉蓝,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牵过他的手,拉着对方坐了下来。
孔玉蓝皱了皱眉,道:“娘,族老最近是不是在给我物色姑娘?”
孔夫人眉眼温柔,看着自己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满眼都是心疼:“娘听神医说了,你现在的身体除了有点虚,已经和平常人无甚区别了。”
孔玉蓝还是拧眉道:“娘,我已经娶过亲了。”
孔夫人叹了一口气,“蓝儿,为娘大概是知晓你的心思的,但是你看看这个。”说着,松开他的手,拿起她之前看的东西递给孔玉蓝。
孔玉蓝接过,发现是一些商铺的地契,上面的铺面,是近些日子非常红火的店铺。孔玉蓝前些天还听小妹蔚蓝说要去这些店里面买东西。
“这些店铺,不是我们孔家的吧?”孔玉蓝道。
孔家虽说是玄城首富,可是也不代表城内能赚钱的铺面都是他们家的。孔玉蓝不太管家中的生意,但是对自家的店铺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以前不是,从现在是了。”孔夫人收起地契,放进了一边的盒子里。
孔玉蓝目光转向那个盒子,他注意到,里面有厚厚一叠和刚才看的地契差不多的纸张。
“谁送来的?”孔玉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
孔夫人道:“于大管家。”
没有准确的名,但是孔玉蓝知道那是谁,并且算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于之槐,是应惟故带大的孤儿。连名字都是应惟故起的。
“他是什么意思?”心思有了猜测,但是孔玉蓝不敢相信。
“你也知道他和小故的关系,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小故的意思。蓝儿,这么多年了,你该认清现实了。”孔夫人叹息不已。她本就没指望过孔玉蓝传宗接代,也喜欢应惟故那个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对方有些不一般的念头,她本是乐意见成的。
只是儿子的心上人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打动过对方的心,她看未来也没什么希望。
“这个盒子里是他们在玄城里所有的产业,吾儿聪慧,这什么意思,你应当清楚吧?”
玄城一角。
“听说,你给孔家送去了一叠地契?”方涣和于之槐面对面坐着。
“是啊,”于之槐脸上的喜色还没有消退,“哥已经松口了,说会离开孔家。”
方涣手一顿,内心狂喜,不过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涣哥,我想带着哥离开玄城。”于之槐说道。
“为何?”方涣心漏跳了一拍。
“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哥以前受了好多委屈,还有孔家也在这儿,”于之槐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他酒量已经练出来了,但是今天大概是想放纵自己醉,大脑已经有了醉意。“自从几年前起,那些对哥心怀不轨的人就一直在中伤他,虽然哥不在意,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于之槐眼眶红了,“这里有着我们最不堪的过去,哥不怕,我怕。”
方涣内心挣扎了好久,才道:“离开了也好。”算了吧。
“涣哥,你说过你不想继承家业,你也不是家中独生子。”于之槐脸上被酒熏红了脸,说话也含含糊糊,但是方涣听得清清楚楚,“那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们,一起离开玄城?”
“……”方涣无言。他的理智和情感又在拉扯。
直到于之槐醉倒,他都没有听到方涣的答复。
……
孔家的小姐孔蔚蓝于三天前举办了盛大的及笄礼。
应惟故就被她缠得不行,答应了要带她出去玩。孔蔚蓝很高兴,还顺手拉上了自家哥哥。
“哥哥,加油哦。”私底下,孔蔚蓝冲着孔玉蓝挤眉弄眼,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孔玉蓝脸色不太好的笑了笑。
孔蔚蓝察觉到了,她的这个哥哥最近好沉默,沉默得性格都变了。她以为是哥哥和嫂嫂吵架了,便找了个由头缠着应惟故出门,还叫上了哥哥,就是想让两人解除误会好好相处。
可惜这个姑娘不知道,孔玉蓝和应惟故之间并没有什么误会,存在的东西,是再多相处都无法解决的。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应惟故和孔蔚蓝坐的同一辆马车,孔玉蓝在他们后头的马车里。
孔蔚蓝神秘兮兮地道:“好玩,特别好玩!我老早就想来这儿玩了。”
应惟故无奈道:“家里又没有拘着你,你想来这儿便来啊。”他对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很有好感,已经把对方当成自己妹妹看待了。
孔蔚蓝伸出手指在应惟故眼前晃了晃,道:“我一个人出来那能一样吗?”
他们的目的地离玄城有点距离,下了马车,应惟故发现确实风景秀丽。
后面的孔玉蓝也在仆人的搀扶下下了车。
“你最近,身体不舒服么?”应惟故看见了孔玉蓝不好了脸色,蹙眉问道。
孔玉蓝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无妨,大抵是昨夜窗户没有关严实。”孔玉蓝轻描淡写道。
他给应惟故的感觉愈发怪异,陌生又熟悉,但是应惟故又说不出为什么,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多披件大氅罢。”他道。
孔玉蓝:“好。”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孔蔚蓝一下车就像归林小鹿般到处乱跑,应惟故只得加快步伐跟着她,免得她出什么意外。
孔玉蓝也远远地跟着他们。
“不要走太远。”跟着孔蔚蓝的应惟故道。
“好嘞!”孔蔚蓝玩得高兴,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她突然看着一个方向,脸色瞬间煞白,尖叫道:“哥哥!!!”
应惟故下意识随着她看的方向看去,脸色也大变。
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持刀冲着孔玉蓝而去。
“你快跑!躲起来!”应惟故当机立断吩咐孔蔚蓝躲起来,自己冲向孔玉蓝的方向。
孔蔚蓝知道应惟故说的对,她必须得先保护好自己,不给两位哥哥拖后腿才行。当下拔腿就跑,边跑眼泪边掉,她顾不得擦眼泪,满脑子得去叫人救哥哥。
边跑大脑还在飞快的思考,是什么样的人能率先得知他们会出现在这儿。
孔家的仇敌?身为一方巨贾,看不惯孔家的人不在少数。
应惟故心中担心孔玉蓝的安危,已经忘记自己也是没什么功夫在身的普通人。
那个杀手把孔玉蓝逼退至悬崖边,应惟故心里着急,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其它东西,整个人就像根炮仗一样冲向黑衣人。
见状,孔玉蓝担心地大喊:“别过来!”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