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早上接到盛家的拜访电话,电话里说要来江家提亲,江知非以为对方在开玩笑,听到对方态度诚恳,人都懵了。
提亲,这个年代居然还有提亲的说法?
夫妇俩连忙给江昀打电话确认,知道盛家人真的要来后慌忙带着家佣们收拾庭院,准备茶水茶点。
快到中午时,江昀先回家,歉意地跟家人说明了情况,更加确幸盛家确实是来提亲之后,江知非夫妇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啥,懵懵地地吩咐家人准备招待客人的午饭。
约定的时间到了,几辆低调豪车缓缓驶入江家大门,在江家人的等待下车里陆陆续续几位长辈,他们其中一年年长的老者穿着中式礼服,气质出众,举止优雅温和。
他是盛琰的外公,盛栩远。
江知非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个老人是曾经记入现代历史上的人物
……盛氏家族举家越洋搬迁,最小的孩子盛栩远还在襁褓中……
但也是这个人让带领着盛家创造了半个多世纪的辉煌。
江知非真的没有想到他这样的人物竟然会亲自来,连忙走过来迎接:“盛老先生您好,不知道您老会亲自来,小辈有失远迎。”
老人家面容和蔼,态度谦和:“你好啊,江先生。突然到访给你们添麻烦了。久闻江老才华盛名,今日亲眼见到他的后辈,实属有幸。”
江家夫妇心中的担忧和顾虑,在老人家温和诚恳的态度下逐渐消失。
盛家人确实带着真心实意来说两个孩子的婚事。
江知非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入江家,茶室内,两家人谈字画论古今,一时间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江昀和盛琰坐在一起忙着给长辈们煮茶斟茶送点心。期间盛琰小动作不断,时不时地碰碰江昀的腿,摸摸他的手。
江昀遵守礼仪,几次躲开,悄悄投去警告的眼神。
盛老看在眼里,呵呵笑说:“我家这个阿琰阿,是所有孩子中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自从他认识江小公子后,人也变得安稳了许多,这让我很放心,也很感激江公子。”
“江家是书香世家,在孩子的婚事上定然注重礼仪规矩的世家,我们不太懂得当下的习俗,只能按着当年盛家的规矩来贵府提亲,如果有失礼之处还请江先生,太太和小公子海涵。”
江知非心中热腾腾的,“盛老您客气了,孩子们只要是真心相爱,我们做父母长辈的只要祝福他们,看着他们幸福就心满意足了。”
盛老:“太好了,我们盛家对子女的婚事也是这样的,但是盛家该拿出的礼却不能少。”
他招手让家人把礼物送进来。
江昀就看到大大小小包装精致的箱子陆陆续续地抬了进来,一会儿就堆成了一个小山。江家夫妇也傻眼了,礼物也太贵重。
盛老:“这是提亲礼物,如果亲家对阿琰还算满意,希望我们今天能商定下聘礼和婚礼日期。”
江知非夫妇一怔,连忙摆手:“啊,不不,两个孩子只要真心相爱就行,聘礼什么都就不谈了,两个孩子结婚我们也会给礼物和钱。让他们好好生活。”
江昀听到‘聘礼’两个字,耳朵都红了,跟他是待嫁的姑娘是似的。
他求助似的望向盛琰,想说,是两个男人结婚,不需要这些!
盛琰终于等到了江昀的正眼相看,连忙牵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爸妈,感谢你们的信任,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江昀,保护他不受伤害,不受委屈。”
“我知道爸妈不看重这些,但聘礼是盛家的诚意,一定要出的,以后这些钱全会交给小昀,我的钱也会交给他打理,每个月他给我多少生活费,我就花多少。”
“不是……”
江昀红着脸想掐他:“我,我不需要聘礼的,爷爷您别听他瞎说……”
盛老看着这位局促紧张的男孩,哈哈地笑:“孩子,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救了他。这个孩子小时候受过创伤情绪不稳定,但只从遇到你,他沉稳了很多。”
“或许这就是注定的缘分吧,所以只要你愿意接受阿琰,我们盛家感激不尽。江家家风深厚,二位知书达理,礼仪正派,就连江公子也是聪慧的孩子。”
“我们知道江公子和晏家的事,是晏家没有福气,配不上小公子的大才德行,反倒是给小公子凭添了许多烦恼。以后江家盛家结亲,希望对小公子对阿琰都是一个重新的开始。聘礼也是我们给这对新人的祝福和期待,还请江家一定要接受。”
夫妇听的心里面热腾腾的又泛着酸楚。
盛家这样的家世肯定调查过江家和小昀,他们这般诚恳热情说明他们对小昀的承认。
可想起晏家,沈玥苓高高在上的姿态,晏绗不冷不热的态度,仿佛江家高攀了他们一样。
结婚也没有像盛家这样送礼物,反倒是他们怕小昀在晏家受委屈把江家的资产全过户给了小昀。相比之下方知优劣,晏家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小昀放在心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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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晏时安虽然手术成功,但并不代表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随时术后感染,不良反应的麻烦。
浩浩荡荡二十多人堵在重症监护前,透过玻璃窗可以看着里面带着呼吸机,身上插满管子的晏时安。
他们各怀心思,谁都不说离开。
沈玥苓捂着胸口,悲痛又安心道:“希望一切顺利,我家时安能再次健康地醒过来。”
晏子滕和律师们看得心里面作呕。
沈玥苓望向大家:“我知道诸位担心时安的健康,但现在时安住在这里面我们就是想照顾他也没无能为力。众人呆在这里,反而给医护人员造成困扰。要不诸位先回去吧。”
晏家堂伯叹息说:“可是时安不醒来,我们晏家人不放心啊,要不轮流在这里等待吧。”
众人颔首赞同。
于是晏家亲戚们商议着怎么轮流看护,反正他们多的是人。
沈玥苓默默撇了撇嘴,感激道:“诸位这么关心时安我感激不仅,我公司那边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先麻烦子腾和叔伯们轮流照时安了,等晚上我再过来给时安守夜。”
说完她拿着手帕擦了下眼角的泪光,在众人冷冷的视线下离开了。
躲在楼梯拐角处的晏驰微微蹙眉。
母亲竟然放心把重病的父亲交给这些人看守!
他不走,屏气凝神地偷偷看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老堂伯正色问:“你们说时安平时用的药被换过?是真的?”
律师:“我们来之前遵照子腾公子的吩咐,先去了一趟晏家老宅,仔细检查了一遍晏董的药,才发现晏董每天的配药盒中有一片维生素代替了溶血栓药,是晏董我们大意了!可谁能想到背后真的有人如此大胆地蓄意谋杀!”
晏家亲戚义愤填膺:“报警了吗?家里有监控调查是谁换的吗?不会真的是沈玥苓吧!”
“已经报警了。家中虽然有监控,但晏董的卧室却没有,每天管家,家佣,保洁,秘书等人都有进出卧室,根本不知道是谁换的药?”
“至于是不是太太,我们也不能断言。但是晏董刚进入手术室,子腾公子也被太太扣留在医院,要不是公子及时跟我们联系上了,现在子腾公子的安危也难料啊。”
晏家一位中年叔叔气愤道:“不是她还能有谁,这个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恶毒至极!当年我们晏家无论是本家还是旁家,关系多好啊。自从她沈玥苓嫁来晏家后,在家族中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搞得乌烟瘴气,人心涣散,渐渐的关系也淡薄了。”
“一个女人毁三代,晏家基业迟早毁在她手上!”
“她心术不正,生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晏绗把晏家的名声毁了,江家那么好的公子都跟他离婚。倾雅自顾自己,自私得跟他母亲一样,阿驰那孩子也是脾气暴躁,目中无人。倒是子腾还有我们晏家人的风范姿态。”
“要不是沈玥苓当初太过分,又执意不肯跟时安离婚,时安心灰意冷了才有了关诗淼。”
“当年关诗淼在海上死的不明不白,背后少不了有沈玥苓的手笔,子腾,是晏家对不起你啊。”
“新账旧账堆在一起,她早晚会遭报应。”
……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听在晏驰耳中仿佛是天方夜谭。
原来母亲是蓄意谋害父亲的嫌疑人?原来外界是这么看待母亲和他们的?
可又能怎么办,那是他的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