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景以为陆延去洗澡了, 就自己找到工具,也就十分钟不到, 风扇就能转了。
宋雪景去厨房洗干净手, 搬着风扇进了卧室。
摄像师下班了,拍摄的是摄像头,宋雪景特别困, 但有摄像头拍摄,他做不到躺床上睡觉。
可陆延还没回来,他也不能遮住摄像头。
宋雪景没看过综艺节目,是从常理思考,节目内容应该是从他们起床拍到休息, 陆延回来,拍完休息才是结束今天的拍摄。
宋雪景便在屋里转着, 看看有没有坏掉的家电,他顺手修好。
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坏掉的电饭锅,被丢在院子的角落。
宋雪景拿着回了堂屋, 搬了张小板凳到门口, 面朝荷花池坐着,吹着晚风,拆开电饭锅维修。
与此同时,陆延冲着冷水澡,冰凉的水冲掉了他皮肤的炎热,心中那股躁热,却越来越盛。
脑海里不断闪过宋雪景的模样, 声音……
仅是想到宋雪景三个字, 陆延都无法冷静。
陆延闭上眼, 将花洒开到了最大。
半小时后,下岗半年的电饭锅,插上电又能工作了。
宋雪景满意拔出插头,将电饭锅放进了厨房。
出来他先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又看向还在响水声的卫生间,洗这么久,陆延洗澡真细致。
宋雪景困得眼皮直往下耷拉,他又找了几圈,这次没有坏掉的电器让他消磨时间了。
他揉了揉眼睛,干脆朝着卫生间坐着,眼巴巴盯着卫生间的门。
十一点、十一点十分、十一点二十分,十一点……
快到十二点,卫生间的门总算打开了。
宋雪景直接跳起来。
陆延没想过宋雪景在门口等他,看到宋雪景,他的心跳声,毫不夸张像击鼓一样。
陆延换了深V黑T和一条过分宽大的运动裤,和宋雪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就是宋雪景包得里三层外三层,陆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思,还是又有了冒出来的苗头。
他头顶搭着毛巾,不动声色擦着头发,遮住视线,尽量不去看宋雪景,嗓音有些许沙哑:“还不睡?”
“等你。”宋雪景实在困得不行了,他第一次主动拉住陆延的胳膊,拉着他往卧室走,“走吧,睡觉。”
宋雪景的手掌意外微凉,相贴的地方,陆延的那块皮肤却烫得惊人。
陆延喉结滚了几下,也不擦头发了,亦步亦趋跟着宋雪景回了卧室。
刚进卧室,宋雪景放开他,努力睁开眼睛问:“现在可以关摄像头了吧?”
陆延回神,稍想便明白了宋雪景如此积极的原因。
有失落,更多是被可爱到了。
陆延开始后悔同意录这个节目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宋雪景的可爱样子。
“可以。”他上前关掉摄像头,没有回头,“你先睡,我还有点事。”
宋雪景几乎是闭着眼睛站着了,听到可以睡了,他几步到了床边,拖鞋抛得天南地北,钻进被子秒睡着。
陆延过很久才回头,看到一只人字拖在床脚,一只人字拖飞到他脚边,他唇角上扬,弯身建起脚边的人字拖,又走到床脚捡起另一只,并排放到了床边。
陆延又去卫生间了,这次,他半小时出来了。
走回卧室,他没有开灯,关上门,一轮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勉强能看清屋里的轮廓。
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想着,睡得沉的青年睡相很安静,还是陆延离开时的模样,卷着一小块被子侧卧在一侧床沿,呼吸声浅到完全听不见,只月光落到他浓密的长睫上,时不时跳动着。
陆延轻手轻脚上床,他凝神看了宋雪景一会儿,突然上前,从后连人带被揽进了怀中。
嘴唇落到宋雪景的发顶,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
“好梦。”
——
宋雪景梦到他造的火箭上天了,穿透云层,飞出地球,到达了浩瀚的宇宙。
宋雪景笑醒了。
先闻到,一股沁脾的清香。
宋雪景先扭头,另一侧已经空了。
是陆延在做早餐!
一天的好心情始于早餐,宋雪景拿上衣服先去卫生间换上,洗漱好立即跑到厨房。
厨房里,香气更浓,宋雪景咽着口水凑上前,擦过陆延手臂看锅。
锅里是碧绿色的粥,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荷叶粥!
宋雪景眼睛亮了。
他曾在一个江南小镇喝过一次荷叶粥,那清香的滋味,他记忆犹新。
不过哪来的米?
宋雪景发现不对,又仔细盯着荷叶粥,终于发现了奥秘。
不是米,是莲子。
陆延切碎莲子,用莲子和荷叶煮的「荷叶粥」。
“还要炒野菜。”陆延侧头看宋雪景,“你可以再睡十分钟。”
宋雪景眼睛不离汤锅:“不用,我睡得很好。”
这时宋雪景余光瞥到陆延的眼睛,惊讶地转头盯着陆延的黑眼圈:“你没睡好吗?”
陆延:“……”
昨晚他抱着宋雪景睡了一整晚,天还没亮,某个地方又精神了。
去卫生间待了会儿,回房间反正睡不着,他干脆来煮早餐。
看着宋雪景清澈明亮的关心,陆延觉得,他像头禽兽。
“嗯。”陆延咳嗽一声,“认床。”
宋雪景眼里闪过疑惑,陆延认床?那他经常在外工作,岂非经常睡眠不足?
宋雪景悄悄看着陆延。
除了那两个瞩目的黑眼圈,精神倒是挺好。
宋雪景稍微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他愣住了,他紧张什么?陆延身体好不好,和他又没有关系……
意外的发现,导致宋雪景开始走神,早餐也只喝了两碗荷叶莲子,早上和下午的拍摄,他基本都很沉默。
第一期节目,顺利录完了,坐车赶到机场,他们当晚的飞机回了首都。
白天太多疲劳,宋雪景上机秒睡着,等他睡醒,飞机已经降落首都国际机场,正在滑行。
几分钟后飞机停稳,宋雪景和陆延先出了机舱。
陆延行程全程保密,没有粉丝来接机,他们二人和应司南戴着口罩,直接走的普通出口。
到机场门口,地乘也送他们的行李过来了。
司机停稳车,下车来放行李。
宋雪景低下头,掏出手机开机,刚要上车,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显示的来电,不等手机播报,宋雪景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喂!”
语气能听出的喜悦。
陆延立即看过来。
宋雪景讲了几句电话,挂掉电话走到后备箱,去取他的行李箱。
陆延快步跟上:“怎么?”
宋雪景提出行李,眼睛都笑弯了:“今晚我回我家,不和你一路了,我自己打车。”
陆延还未开口,宋雪景已经拖着行李跑出好远,冲着出租车招手。
陆延眸色微闪,双眸微微眯起。
宋雪景满心欢喜,出租车到了家门口还没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开门下车,跑了几步司机在后面急急喊:“你行李箱忘拿了!”
宋雪景红着脸折回去。
完全没时间拉出行李箱拉杆,宋雪景直接提着行李箱跑进楼道。
101门口,一道挺拔的身影站着,旁边放着一只行李箱。
听到脚步声,男人抬头,看到宋雪景,他微微扬唇:“今晚打扰了。”
……
陆延回到家,开灯看到安静的房间,他心情很差。
回房简单冲了个澡,他披着浴袍到工作间。
宋雪景不在,他久违地点了烟,一手夹着烟,一手握笔写着一直难产的曲谱。
昏暗的空间里全是沙沙声。
突然,一声闷声,笔尖断开滚落,在曲谱上碾出一抹银灰色的印记。
陆延烦躁地丢开笔,将一口没抽的烟摁到烟灰缸碾灭。
忍不了,他现在必须听到宋雪景的声音。
陆延抓过手机,拨出号码,传来的是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陆延再无二话,起身回房穿上衣服,抓起车钥匙出门了。
同时宋雪景盘中腿,大口大口啃着外脆里爆汁的鸡排,他脸颊都鼓起来了,满嘴都是油,但还是争分夺秒说话:“你回来待多久?”
“明早就走。”林有拙取下围裙说,“懒得重新收拾屋子,所以到你这儿住一晚。”
林有拙弯唇:“就是你这儿也很久没住人的样子。”
宋雪景差点被鸡排呛到,他背过身咳了咳,脸颊直接飙红了。
他没想到林有拙会突然回国,之前没告诉林有拙假结婚的事,现在说,应该不晚吧?
做了决定,宋雪景咽下鸡排,回头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宋雪景不停歇,一口气说清楚了他和陆延假结婚的事,越说他头越低:“我想着半年你都没回国,就没通知你,对不起。”
林有拙问:“陆延为人如何?”
没想到林有拙关心的是这个,宋雪景想了想,又夹起一块鸡排:“好人。”
他算不上了解陆延,但他很肯定,陆延是好人。
对他好,厨艺更好。
这时安静的空间突然想起一串泉水声,太久没听到,宋雪景延迟几秒才意识到是他家的门铃声。
林有拙已经起身走向了玄关。
这个时间点,该不会是宋义男吧?
宋雪景放下鸡排,抢着去开门:“我来!”
宋雪景连猫眼都没来得及看,先一步开了门。
门打开,宋雪景愣住了。
他瞪着两个小时前才见到的男人,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陆延视线落到宋雪景格外清凉的睡衣上。
说清凉,其实就是白背心和宽松的短裤。
随即视线往后移,先注意到了宋雪景鞋柜里那唯二的家居鞋。
那双,他不能穿的拖鞋。
陆延视线往上移动,入眼的,是一名十分清俊的野男人,身穿着浅米色睡衣,静静审视着他。
陆延的眸色,瞬间沉到了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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