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竺逸又想到了什么,阎修竹黑着脸警告他,“将你脑子里的东西给我忘掉!”
他这反应,越发应证了竺逸的猜测。
他指着阎修竹,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一直遮遮掩掩,是因为你是鬼,你身体已经凉了,所以,你不行!”
是个男人就忍不了这样的质疑。
虽然阎修竹活到如今,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但也忍不了被竺逸如此轻蔑。
“我行不行,你亲自试试。”
竺逸已经先入为主,所以哪怕此刻阎修竹语气危险的想要杀人了,他也不觉得危险,甚至觉得阎修竹这是在维持自己仅剩的尊严。
“不了不了,”竺逸摆了摆手,“大可不必。”
还是给阎修竹一点面子吧,这要是试了,阎修竹真的不行,以这鬼的自尊心,万一奔溃的想哭怎么办?他可不会哄鬼。
竺逸越发觉得,还是该给阎修竹留下一点男人的尊严。
竺逸自我以为善良的婉拒,在阎修竹看来,就是害怕了。
算这人类识相,要是竺逸再敢挑衅他,不管他行不行,他先让竺逸变得不行。
而且……
阎修竹隐晦的低头看了一眼。
他对那处从来都没起过要用的念头,因为无人能让他有这个冲动,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醒来,他对那处也没有太过在意。
其实现在不过是因为他力量不足,导致身体还不够恢复正常,而他也不在意,这才任由之,却不是竺逸想的那样。
不知为何,竺逸一提,阎修竹当时就有种,哪怕用尽力量,他也让竺逸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
只是最终没有实施,算竺逸退缩的快。
丝毫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的竺逸,还在为抓到阎修竹的一个把柄而暗自得意。
看来这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起码,他不行。
推了推阎修竹,竺逸站直,“好了好了,我们该出去了,看看有没有人想起我们。”
两人刚一走出去,就听见有人唤竺逸,“竺县令,原来您在这,让奴才好找。”
竺逸暗自撇了撇嘴。
这下人说的好听,这要是真的一直在找他们,怎么可能现在才找到。
不过,幸好他们走出来了,这要是依照刚刚的姿势被人看到,这和捉女干在c有什么区别?传出去,巡抚怕是能把他的名声黑到京城去。
竺逸也懒得计较,直接挂起职业微笑,“正好,带本县令去住处吧。”
“是。”
那下人见竺逸没有怪罪,暗自松了口气。
一路到了住的地方,下人在一间厢房前停下,“大人,到了。”
“好。”
竺逸推门就要进去,听到身后下人道,“大人,奴才就先告辞了。”
竺逸转过头,双眉紧蹙,“本县令还带了师爷,他住哪?”
本以为下人只是先带自己到住处,再给阎修竹安排,竺逸没想到,下人给他带完路,就要走了。
听到竺逸的疑问,下人思索了一下,道,“回竺县令,上面只说了给您安排住处,并没有您的师爷,奴才告辞。”
说完,那下人不等竺逸再说什么,转身就走,生怕被竺逸叫住。
一时之间,厢房门口只剩阎修竹和竺逸面面相觑。ོ寒@鸽@尔@争@狸
竺逸在心里暗自骂巡抚,简直不是人。
人这么庞大一个,心眼却如此小。
看样子,阎修竹是真把那巡抚气得狠了,连基本的迎客规则都不要了。
重点是,巡抚不让竺逸走,却又不给阎修竹住处,那让他去哪?睡柴房吗?
竺逸没有办法,只能推开门对着阎修竹道,“先进来吧。”
本以为,这巡抚如此大的房子,房间怎么也应该很豪华,比如有床,再比如有个榻。
没想到这房间一进来,竟和他在县城的那个茅屋差不多大,一个房间里,就那么一张床。
一张床!
就一定要省这个钱,只买一张床吗?
今晚住在这是必须的了,竺逸不免悲愤。
“你睡那吧。”竺逸指着床,目光瞥开。
为什么不管到了哪,他都是打地铺的命?
阎修竹听到他的安排,挑了挑眉,没有拒绝,“好。”
好什么好!
竺逸暗自生气,这鬼都不知道谦虚一下的嘛?这房间怎么说也是给他准备的,要是他狠心一点,阎修竹就该睡地板去了。
晚些时候,有下人来叫竺逸,阎修竹跟着他一起。
“别吧,”竺逸有些担心,“我怕你又把巡抚惹生气了。”
到时候怕是连他的房间也没有了。
“他生气,同我有什么关系?”阎修竹凉凉的看着竺逸,“走。”
竺逸向来都无法改变阎修竹的决定,闻言只得带着他出门。
本以为巡抚准备的这场宴会只会有他们几个人尴尬相对,没想到到了宴会上后发现,竟然还有其他县令。
这下成了大型尴尬现场。
没想到巡抚竟将所有前来汇报工作的县令都留了下来,场上熟人和不熟的人凑在一堆,大家脸上挂着虚假的笑,互相打着官话,竺逸看着都替他们累。
巡抚正和人说着话,目光朝这边一瞥,顿时开口道,“哟,看看谁来了?是我们新上任不久的竺县令。”
在看到竺逸身后的阎修竹后,巡抚眼底划过暗芒。
这种场合,竺逸竟然还带着师爷,这是看不起他。
而且,这更加验证了竺逸肯定是学了一些歪门邪道,这才离不开这个邪门的师爷。
巡抚一发话,在场所有人将目光看了过来,竺逸顿时成为了全场焦点。
从未如此饱受关注的竺逸,在心里将巡抚祖上拉出来问候了一遍。
不止如此,巡抚还拖着他引人注目的身躯走了过来,伸手抓住竺逸,然后不容他抗拒的走向宴会中心,“来,本官给各位介绍一下。”
竺逸心底爆了一句粗口,顶着众人的目光,露出牵强的笑。
巡抚道,“这位是竺县令,从京城来的,以后就能常见到了,大家认识一下,说不准要互相联系。”
从京城来的,几个字已经很好的暗示了在场的官员。
巡抚的管辖范围里,能新上任县令的县城只有那一个,那个县城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深坑,竖着进去,可未必能竖着出来。
从京城下来的人,再差也不可能去那种地方,而他们之间消息可灵通的很,一下就知道了竺逸是那位犯了事被贬下来的。
顿时,看竺逸的眼神都变得复杂。
巡抚似乎还嫌场面不够尴尬,甚至还呼吁起来,“大家别看着了,一起欢迎一下竺县令。”
在场的人似乎幡然醒悟,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还伴随着不走心的声音,“欢迎欢迎。”
竺逸只能假笑着从容。
他的目光更多的看向了人群之中的阎修竹,那没良心的鬼,此刻同样看着他,只是脸上多了一种令人气愤的表情,叫做——幸灾乐祸。
竺逸暗暗发誓,如果这巡抚敢让他说两句,他绝对甩手走人。
幸而,这个巡抚没有这么做,而是放竺逸回去了。
顺着人群走到阎修竹身边,竺逸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阎修竹挑了下眉,“自找麻烦。”
“你!”竺逸生气,却又没办法。
在阎修竹看来,竺逸可不就是自找麻烦,直接把人都杀了,还听话,何必自己气得苦。
开席后,竺逸拉着阎修竹走到了最外围,打算安安静静的吃完就跑。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入座,就又被巡抚看到了。
要不是这里是古代,竺逸都要怀疑巡抚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不然怎么自己去哪,那巡抚都精准捕捉。
“竺县令这是去哪?来,坐到本官身边来。”说着,巡抚指了指下位靠得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如此殊荣,在场的官员都看了过来。
竺逸顶着众人的目光,咬了咬牙,抬脚走了过去,阎修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在场的官员都是人精,一声不吭,打算再看看巡抚的态度。
竺逸还未落座,巡抚忽然开口,“来,竺县令,本官和你喝一杯。”
巡抚举起了酒杯,竺逸尴尬的维持着半俯身的动作,见状只能直起身,委婉拒绝,“启禀巡抚大人,下官不大会喝酒。”
他刚说完,巡抚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竺县令这是看不起本巡抚啊,在京城呆了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竺县令莫不是在诓本大人?”
竺逸恨不得骂他几句。
谁说在京城的人就会喝酒了?怎么?四川的都会吃辣,海边的都会游泳了?
分明就是不讲道理!
然而,巡抚已经将一锅看不起他的黑锅砸了下来,竺逸若是不喝,就是背住了。
这下,在场的官员都知道,巡抚就是在针对这位竺县令。
巡抚沉着脸看向竺逸,逼得竺逸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同样举起酒杯。
两人行了礼,巡抚率先动作,仰头一口,随后朝竺逸示意,“本大人干了。”
他先下手,酒桌上,若是别人干了,自己还剩着,就是不敬。
竺逸咬了咬牙,只能一口闷。
希望这具身体酒量好一点,可别让他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