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好些时候,才终于看到了北川州的城门。
刘枫昊下马,拿着令牌对着城门高喊,“新任知府已到,速开城门!”
这里的知府刚刚调走,他们谁也不服,闻言,虽有人行动,却迟迟不见有人开门。
这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刘枫昊又喊了一遍,依旧无人理会。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竺逸。
竺逸也知道这群兵想做什么,可这毕竟是城门,他们不开门,自己也没办法,因为他连进去都做不到。
一旁的阎修竹给了刘枫昊一个眼神。
得到命令,刘枫昊一路走到城门前,眼神平静,然后……
看着他的举动,那些兵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刘枫昊两手放在门上,手臂发力,厚重的城门就这样被他缓缓推开。
竺逸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刘枫昊力气大,可万万没想到,会大成这样。
城门推开,露出了门后同样受到惊吓的兵,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刘枫昊。
“你……”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徒手推开城门,看着刘枫昊的眼神充满惊恐。
直到竺逸的车马进去,他们才回过神。
一直到了知府衙门,竺逸宣来了今日值班的兵。
他初来乍到,必须树立威信,否则今后镇不住底下的人。
竺逸拿出威严,“本官今日到岗,为何不开城门?”
“启禀大人,川州向来不安生,我等也是担心,故而……”
竺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故而什么?本官的师爷已经出示了令牌,尔等却故作看不见,究竟是担忧,还是别有用心?”
“我等不敢!”
竺逸冷笑一声,“若是不说真话,刘枫昊。”
“在。”
听到是刘枫昊应声,他徒手推门的形象深入人心,这群人一个激灵,紧张起来。
“大人!”
他们害怕极了,若是让这人对付他们,那十个他们也不够这人推的。
“大人我们错了,是我们目中无人,我们自请领罚。”
竺逸没想到刘枫昊这么好使,光是喊个名字就把这群人吓成了这样。
竺逸看了刘枫昊一眼,对他挑了挑眉。
刘枫昊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可怕。
竺逸对这些人道:“下去。”
“是。”那些人应了声,连忙退椒ⒸⒶⓇⒶⓜⒺⓁ樘下。
不日,川州所有的官兵都知道了,新来的知府有个很厉害的师爷,能徒手劈城门。
听到这个传言,刘枫昊被竺逸笑了好久,简直无奈了。
不过竺逸乐于见到这种情况,毕竟这些人会怕,心底就会有顾忌,也就不敢放肆。
要是他们不听话,竺逸就关门放刘枫昊。
去了衙门后,竺逸又去看了知府府。
好歹是一城知府,比他在县城的房子可好了许多,起码不用担心刮风下雨。
有衙役跟着竺逸在身后,看看他有什么需要。
同样是听了传闻,衙役生怕怠慢竺逸,小心翼翼的跟着,“大人,请问有什么需要置办的?您尽管说,属下一定照办。”
竺逸逛了一圈,最后指着入门后道路的两旁,“这两块地,你去买些种子,本官要种菜。”
“啊?”
衙役愣住了,不敢置信。
种什么?
菜?
衙役稀里糊涂的按照竺逸的要求买来了种子,他没想到,这新知府来真的,当真在自家的院子里种起了菜。
竺逸对自己那院子里没种成的菜心心念念,如今看到有这么一大块空地,根本忍不了,他就不信自己种不成!
衙役真觉得他们新上任的这位县令很奇怪。
带的师爷是个力大无穷的奇葩,随身携带的行李里,竟然还有一副棺材,现在还要在院子里种菜。
这真的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竺逸可不管衙役怎么想,他就是要种。
不但自己种,他还要找帮手。
于是衙役就被他给盯上了。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帮忙来着?正好,帮本官松土吧。”
“啊?”
衙役就这样被竺逸剥削了,锄了一天的地。
看着竺逸撒种子,好好的院子顿时变得过于生活化。
衙役对已经看了一天的阎修竹道:“这位公子,您劝劝大人吧。”
衙役不认得这位,只知道踏进知府府后,这位就从屋子里出来了,然后站在一旁看了一天,似乎与知府大人关系颇为密切。
阎修竹没有劝竺逸的想法,在他看来,竺逸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种个菜而已,问题不大。
北川州与县城又不一样。
县城里,百姓都能自给自足,只是没办法挣钱,物品往来不流通。
而北川州,虽有商队往来,却无法生产,导致他们入不敷出,长此以往就穷了。
竺逸来到这里后,了解了风土人情,开始教这里的百姓种菜。
有他领头,百姓们有些代表见过竺逸种的菜,发现长得都不错,有人心动,想跟着竺逸学。
这北川州的土地贫瘠,以往百姓怎么也种不出东西,要么就会蔫掉,若是能种出来,他们也就没必要靠着买东西过日子。
这里的人也没想到竺逸还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明明不是多有威严,可就是让人不知不觉跟着他说的走。
竺逸偶尔也会去百姓们种菜的地方看一看,一片碧绿,看得人心都舒畅了,仿佛回到了县城里的时光。
虽为知府,有一个能干的师爷真的很美好。
刘枫昊给竺逸打理的井井有条,每天只需要竺逸处理一些重要的事,剩下的都被刘枫昊处理完了。
空了的时间,竺逸也能安心的种菜。
日子刹那间飞过,回过头,才恍然惊觉过了如此久。
每天过得还算惬意,这日子自然是快。
从炎热到冷冬,不过是眨眼之间。
当初竺逸以为他会在县城过冬,却没想到是在北川州。
刘枫昊早也准备起来,知府府红红火火,也算是庆祝。
天气渐渐变冷,竺逸不再像夏日那般需要降温。
尤其是,当竺逸抱着阎修竹睡觉,却越睡越冷,整个人开始在被窝里颤抖后。
他成功将阎修竹赶下了床。
实在是这鬼太冷了,夏天可以,冬天一定要离得远远的,防止被冻死。
没想到人类如此善变,一旦没用了,就弃之如敝履。
也就是竺逸,越来越蹬鼻子上脸。
只是被竺逸抱习惯了,怀里忽然没了人,阎修竹感觉到有些空。
他竟开始怀念怀里搂着一个温热的感觉,现在没了,怎么都不够得劲。
他完全忘记,当初是自己提出,一定不准竺逸和他同床共枕。
阎修竹曾暗戳戳要和竺逸睡在一起,却因为太凉,被竺逸推到一边。
竺逸坚决不准阎修竹和自己一个被窝。
当初刚见到主子和大人睡一个被窝,刘枫昊可是惊呆了。
他家主子从没特例,却一次又一次为竺逸破例。
后来见的习惯了,刘枫昊也就处变不惊了。
为了省钱,竺逸并没有要下人伺候,他也不习惯。
更何况,北川州这知府府也不大,他还顾得过来。
所以搬家第一天,是刘枫昊帮竺逸整理的房间。
与县城的县令家不一样,知府府还是有客房的,只是刘枫昊压根没想过收拾。
他将主房收拾了出来,准备让主子和大人睡。
可是最近他发现,两人有分居的现象。
因为赶不走阎修竹,竺逸只好自己将客房收拾了,斥资买了温暖的被子,保证他度过冬天。
刘枫昊没想到会是因为主子身份的原因让两人分居,只当是主子又惹大人生气了。
毕竟这也不是一回两回,只是都闹到分房睡了,着实有些严重。
又一日,刘枫昊到了知府府,看到竺逸从客房出来,全程跟着竺逸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到他这样,竺逸也没忍住,“怎么?有事?”
“大人,”刘枫昊道:“您和主子吵架了吗?”
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有的鬼王夫人,可千万不能丢了。
“没吵架啊,”竺逸有点莫名。
为什么刘枫昊会觉得他和阎修竹吵架了?其实说起来,他们还真没吵过架,顶多是自己单方面闹脾气罢了。
刘枫昊道:“可是你都不和主子一起睡了。”
竺逸顿时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第一天不和你主子睡,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主子,他能让人和他一起睡都是奇迹。”
刘枫昊在心底道:所以才说,主子对您是真爱了。
“那……”
感觉刘枫昊是真的很在乎这件事,竺逸决定还是告诉他,“主要是,现在是冬天,你家主子太冷了,和他睡一起会冻死。”
刘枫昊恍然大悟。
他忘了,他家主子是鬼,鬼是阴冷的,确实不合适。
没想到,主子竟然输在了这。
不过,想到主子对竺逸动了心,刘枫昊想试探一下大人和主子有无可能。
“大人,那你觉得,我家主子怎么样?”
怎么样?
这个问题,怎么像极了媒婆要介绍相亲前的问话。
重点是,这个问题还是由刘枫昊问出来的。
“我觉得你家主子出了四体不勤外,没什么大问题。”
竺逸完全忘了,之前刘枫昊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而那时的竺逸将阎修竹批斗了一通,总的下来,除了脸,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