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斐惊得瞬间睁开眼睛, 又因为紧张飞快闭上,身体像是在雪地里冻了一整个晚上,僵硬无比。
沈隅…沈隅在和他接吻。
好软……
等程墨斐这条纯情大狗开窍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隅实在是忍不住了。
从小就没有人亲吻过他, 在他心底, 吻是很珍贵的一样东西,不论是亲吻哪里。
尤其是唇。
他喜欢和程墨斐接吻,喜欢程墨斐热烈的回应。
虽然现在的程墨斐还是块纯情的木头。
程墨斐紧张到忘记呼吸,感觉自己就快要憋死了。
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只要沈隅能一直吻下去就好。
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沈隅眨了下眼,脚后跟落地,离开了他的唇。
“睁眼, 呼吸。”
程墨斐乖乖睁开眼, 唇瓣微张, 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沈隅眼底擒着笑意,微仰着头, 与他对视。
只是简单的嘴唇触碰就害羞成这副样子, 以后伸舌头岂不是要熟透过去?
不过刚在一起第一天就接吻, 进展确实不慢, 对于母胎单身了十九年的程某人来说害羞也属正常。
身体终于完成了氧气和二氧化碳的交接, 程墨斐胸口的起伏渐渐变缓下来, 喉结滚动,俯视的角度睫毛下垂着,遮住了部分眼底涌动的炙热。
他嗓子微哑, 吐出的字也镀上了一层粗糙的性感:“……还可以亲吗?”
说到“亲”这个字的时候他下意识放轻了些声音。
然而四周空旷僻静,一点声响都清晰无比。
沈隅无奈一笑,提醒道:“有时候不用这么礼貌。”
程墨斐忽然想起沈隅之前对自己喜欢的人的形容——“很有礼貌、很靠谱、很可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他在沈隅心底是这样的吗?
他还为了成为沈隅喜欢的类型绞尽脑汁,用尽手段……好蠢。
程墨斐快速吞咽一口,将这些有的没的全都踢出脑子。
沈隅这样回答,等同于答应了他接吻的申请。
程墨斐飞快攥住沈隅的胳膊,紧张又期待,心一横,笨拙地将唇印了上去。
他只在屏幕里见过别人接吻,没有任何经验,如之前亲吻脸颊一般,亲一下,离开,又亲一下,离开……
沈隅笑弯了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一只啄木鸟啄来啄去。
真的是……可爱死了。
防止嘴巴被啄肿,在不知道多少次被啄的时候,沈隅及时喊下了停。
“有点儿冷,先回车上吧。”
程墨斐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不急,等床帘到了,以后每天他都能亲沈隅了。
……
当晚,程墨斐缩在自己的被窝里面,挑灯夜读,熬夜学习了好久接吻干货。
……
几天后,520寝室买的床帘全都到了。
沈隅的是Q版小仓鼠图案,程墨斐的是Q版橘子图案,孙星河的是没什么图案的简单纯色,肖熊的是……金黄色的皇帝御用床帘,上面还绣着“金銮殿”三个大字。
肖熊火速将自己的床帘装好,坐在床上,睥睨众生般眯起小眼睛,故意压低声音,道:“以后朕每天起床就是上朝。”
孙星河睨他一眼,“是不是晚上还得送个人到你床上侍寝?”
肖熊嘿嘿一笑:“你们可以轮流来。”
程墨斐已经钻进了沈隅的床帘里面,听罢探出脑袋,毫不客气:“别打我男朋友的主意。”
肖熊:“……”
肖熊45°仰望天空,忧伤地感慨道:“真怀念咱们都是直男的时候。”
“你自个怀念去吧。”程墨斐说罢直接合上床帘,飞快在沈隅唇上啄了一口。
当直男有什么好的。
当直男就不能和沈隅亲亲了。
……
因为泡温泉那晚程墨斐亲眼看见那个高三男学生扶了沈隅一把,心底一直惦记着。
好不容易和沈隅在一起,拥有了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身份,这周六晚上程墨斐给沈隅发了条消息便直接去接他了。
那个学生家附近就是地铁站,他便没有自己开车,而是选择了搭乘地铁。
毕竟车开久了有些伤腰,他的腰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掉以轻心。
地铁里面暖气很足,这个点也没什么人,想站想坐都可以,还是比较舒服的。
沈隅本不想让他大费周章,毕竟天冷雪滑,无奈收到消息的时候程墨斐已经出发了,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给学生讲完最后一题之后,沈隅看了眼时间,问:“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学生摇了摇头,但支支吾吾的,有些欲言又止。
沈隅问:“怎么了吗?”
学生视线移到别处,小声说:“嗯…那个老师……我看见你朋友圈发的那条官宣了。”
沈隅一脸了然,他确实加了学生的微信,方便平时有什么问题不会可以直接问他,也没有对学生设置朋友圈权限什么的,对方看见也很正常。
这样做其实是有一定风险的,有的学生或学生家长可能无法接受他的性取向,可能会想要终止辅导什么的。
但他不怕,他有实力,这学期就快要结束了,他辅导的几个学生化学成绩都进步很大,除了化学,其他理科学科他也能指点一二,是对方更需要自己;他也有后盾,不像刚重生那会儿担心吃不起饭了,大不了带着饭盒去妈妈那儿蹭饭,还有程墨斐说要努力赚钱,要比上辈子的自己交给他的工资卡还要多呢。
沈隅大大方方问:“你是恐同吗?”
学生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学生小动作不断,挠了挠脸又挠了挠头,“就是…就是有些好奇,和同性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这个年纪对这些东西好奇也属正常。
沈隅想了想,回答道:“和异性恋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遇见了特别心动的人,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只不过对方性别恰好和自己相同而已。”
学生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摸了摸鼻子,小声催促道:“老师你快收拾东西回去吧,不早了。”
沈隅笑着说好,将自己的东西收进包里,去了玄关换鞋。
门刚打开,便见一道身影立在院子门口,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落起了一点雪。
北方的雪是干的,落在身上抖一抖就没了,程墨斐也没有打伞的习惯。
身边的学生显然也看见了院外的身影,再看沈隅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几乎是脱口而出:“师娘…呃不对,师爹来接你了。”
沈隅被他的称呼逗乐了,笑弯了眼睛。
也不知道程墨斐有没有听见。
换好鞋,沈隅背着书包,大步朝程墨斐的方向走去。
程墨斐直接牵起他的手,余光瞥了还站在门口的那个学生一眼,快步带着沈隅离开了。
边走,程墨斐边酸不拉叽地问:“怎么笑得这么开心?他和你说什么了?”
沈隅隐约嗅到了什么,笑容又扩大了些,起了逗弄的心思,并没有直接回答。
程墨斐停下脚步,声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委屈:“你都没有跟我笑得这么开心过。”
被这浓郁醋味酸得,沈隅笑得有些肚子疼。
程墨斐飞快抬手,在他脸上轻捏了一下,不想让他再笑了。
沈隅终于不再逗他,解释道:“他说,师爹来接我了。”
程墨斐:“……”
程墨斐的醋味一下子收了个干净,故作矜持地哦一声,继续牵着沈隅朝地铁口走,努力与嘴角上翘的笑意做斗争。
这学生,将来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