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谦晚上还有一台手术, 没法在这里久留。
迟轲不想说太多让他手术分心,那句之后便没再逗他,去了迟正兵的病房, 正巧赶上对方醒过来,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迟正兵警惕地要坐起来:“你干什么?你别过来!这是哪儿?我要报警!报警!”
迟轲反手锁门:“别叫了,这里隔音很好。说吧, 你这次想要多少钱?”
迟正兵手里那段视频,说不上严重,也说不上不严重。
为了了解前因后果,他在路上还以原主的身份给卢丽娟打电话问了一下。
当年迟正兵摔得两条腿不能动,躺在床上发疯, 某次卢丽娟去喂他饭吃不小心呛到他了,他气得抓着卢丽娟头发就往床头柜上撞,撞得鲜血淋漓。
后来越来越过分,连着原主一起打, 如果打不到就会用更粗鲁的手段对待妻子。
而卢丽娟并不反抗,也不愿意反抗,原主不忍看着母亲被那么对待, 只能跪在床前挨打。
直到他实在忍不了了,晚饭看着迟正兵喝了两瓶啤酒半瓶白酒, 想到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一瞬间恨意超过了理智,把一板消炎药化了融在牛奶里, 想着就这么让人死了算了。
谁知道那天迟正兵在家开了一天的手机摄像。
因为卢丽娟说家里没钱买酒了, 他不信,以为是敷衍自己的借口,就把手机立在角落里录像, 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趁自己不注意藏钱,睡前收回手机查看,正好看到亲儿子下药的场面,吓得冷汗直冒,一把摔碎了床头柜上的牛奶,吆喝来卢丽娟发疯。
不用想都知道,原主那天一定被揍得很惨。
但迟正兵没有报警。
因为原主快被揍死的时候,为了求得原谅,拿出了自己的零花钱,迟正兵粗略一数,居然有一千多块钱,他发现了商机,悄然藏下了这段视频。
那段时间他表现得真像是一个好父亲,大概知道这会儿暴露真面目会引得亲儿子跟自己鱼死网破,竟然装到了完全康复,有能力跟儿子还手才又开始胡作非为。
那会儿原主也只有十四五岁,下完药自己都慌得不行,更别说其他的了,性格在打压下逐渐变得胆小懦弱敏感,任别人搓揉打骂。
他其实鼓起勇气劝过卢丽娟离婚,但就那一次,他第一次被亲妈甩了巴掌。
和迟正兵结婚后,卢丽娟始终在小心翼翼维系这段婚姻。
迟轲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从刚刚那通电话中,他隐约感觉到卢丽娟对原主有些……埋怨和惧怕,还有一点儿微不可查的愧疚。
这么复杂的情感发生在母子身上变得更复杂了。
卢丽娟央求他不要和自己的父亲撕破脸,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服个软,把闲钱借父亲用一用,自己会打工还他。
想来这套话术已经用了无数遍,不然以原主的性格,都敢自杀了,怎么能不敢去警局破罐子破摔?
反正当时他也是未成年,只要律师找的好,都未必有什么处罚,之所以不去,只可能是顾虑到亲妈这一个原因。
这点迟轲打算下次亲自见一见卢丽娟去聊一下,在此之前先拖住迟正兵,等等再处理也不迟。
听他要给钱,迟正兵逐渐冷静下来,嚣张至极地说:“我也不跟你扯那么多了,五百万,你一口气给我结了,我删视频。”
“可以,”迟轲点头,“但我要时间。”
迟正兵匪夷所思地看他:“你现在这个工作可是大老板跟前的红人,你拿不出五百万?”
“我也就是个打工的,一年才能挣多少?你可以去查,我现在存款连十万都没有。”迟轲可没撒谎,他之前那笔现钱全都拿出博美人一笑了,第二笔还没收回来。
迟正兵压低声音:“你要多久?”
“半年。”反正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结束,迟轲随口说了个时限。
“两个月之后先给我两百万。”迟正兵急用钱,不然也不会那么冒险。
“行。”迟轲掏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联系你。”
迟正兵刚解锁,就听他问:“是谁给你说,我现在给老板工作,手里有钱的?”
“就那个……”迟正兵嗓音瞬间提高了两倍不止,“我一问就知道了!怎么?你还想瞒着我?!”
迟轲不置可否:“到时候联系。”
……
从病房出来,纪谦还没下手术。
他去办公室等人,跟还没离开的冷柏尧打了个照面。
“伤还好吗?”冷柏尧礼貌关心。
迟轲客套地回:“没事。”
“那就好。”冷柏尧没问他送医院的那人是谁,开口就是,“我真的要等到七月才能订婚?”
“嗯。”迟轲开了纪谦的柜子,拿出两瓶果汁,“你很急?”
“谢谢。”冷柏尧接过果汁,摇头,“也不是很急。”
迟轲:“哦。”
冷柏尧:“……”
就不问了?
过了会儿。
冷柏尧:“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急。”
迟轲抬眸。
看得出迟轲不想插手别人的婚姻,但冷柏尧非要说:“我怕时间一长我后悔。”
迟轲劝了自己一分钟才把攀谈欲劝出来:“为什么?”
“第一,我们是联姻,没有感情,但结婚后肯定要同居,我不太习惯私人空间被打扰,所以一直不想结婚。”冷柏尧说得头头是道,“而且生活习惯不一样,她喜欢喝酒抽烟打游戏,每天凌晨三四点才睡,我晚上十一点前必须睡觉,这注定我们婚后生活不会和谐。”
“听起来确实很难办。”迟轲说,“这只是一点?”
“对,第二点更严重。”冷柏尧严肃地双手交叉撑下巴,“我怀疑她是恋爱脑。”
“咳咳——”
迟轲被果汁呛到了。
谁恋爱脑?
苏瑾棉?
那个胃口大到想吞掉纪家不惜向纪谦发出结婚申请的苏大小姐?
“我有证据。”冷柏尧深沉,“她有个前男友,在冰岛旅游的时候掉海里,可能已经葬身鲸鱼肚子了,她现在脖子上还挂着前男友送她的项链,还是什么亲手做的,说真的,非常不好看,一个形状奇怪的金属玩意儿,我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手工技术那么差,我随手烧一个都比那个好看。”
迟轲淡定喝果汁:“话题歪了大少爷。”
“不好意思,”冷柏尧把话题切回来,“不说那个项链了。她还有个专门储存她和她前男友回忆的电脑,别人碰都不让碰,上次我去她办公室,那个电脑随便摆在地上,我就帮她拿起来放桌子上了,她回来看到冲我发了很大的火,勒令我不许碰她的任何东西,哈,真是搞笑,为了一个电脑,居然跟我大吵一架,你能想象她当时有多凶吗?我以为宙斯发怒了呢,呵呵,她以为我很想给她捡电脑吗?”
“的确很惨。”迟轲不解地提问,“但你们是联姻,她就算恋爱脑、不喜欢你、不让你碰她的东西……这又和你们的婚姻有什么关系呢?”
冷柏尧:“。”
冷柏尧握紧拳头,高傲地说:“迟总的问题还是那么尖锐,连我感情洁癖都发现了。”
“你和纪谦不愧是朋友。”迟轲感慨,“果然人以群分。”
“什么什么?你们是不是在偷偷说我坏话?”纪谦推门而入,嫌弃地看了眼冷柏尧,“你怎么还不走?”
冷柏尧懒得跟他斗嘴:“我在想事情。”
“想得明白吗你?”纪谦嘲讽,“等你那脑子想明白,月老的红线都剪断了。”
冷柏尧眼神一凛:“你想明白了?”
纪谦不悦:“我有我的思路。”
冷柏尧无情嘲讽:“等你那思路缕清,丘比特的箭都射完了。”
迟轲神情地淡淡欣赏他俩吵架,喝完果汁,啪啪鼓了两声掌:“太优秀了二位,对中西方神话体系那么了解,小时候是被文殊菩萨和墨提斯托梦点化过吗?”
纪谦:“。”
冷柏尧:“。”
纪谦划着转椅溜到迟轲身边:“你看他你看他,多大人了还那么喜欢跟人吵架,幼稚!”
“?你要脸吗?”冷柏尧深森*晚*整*理觉交友不慎,看旁边迟轲的表情也不像是愿意帮别人鸣不平的样子,他更加气愤了,“我多余来这一趟。”
“言重了。”纪谦欺负的人,迟轲只能帮忙扫尾,“订婚牵扯到的事情有很多,不可能太匆忙定下,但是提前正式公布您二人的‘恋情’还是没问题的,董事长那边我会去交涉,下周给你回复。”
“多谢。”冷柏尧感动地要握手,“还是迟总靠谱。”
他临走前多看了纪谦一眼,那一眼,饱含深意。
冷柏尧多有自知之明啊。
他挺清楚的,要不是纪谦,迟轲压根懒得多看自己一眼。
纪谦,加油。
你一定要像大蟒蛇一样死死缠住迟轲啊!
“他跟我眨什么眼的?”纪谦不解,“之前也没什么密谋啊。”
迟轲怜爱地看着他:“没事,玩你的去吧。”
“不要自己玩,要跟你玩。”纪谦把他拽起来往沙发那儿走,“边喝边聊,我给你泡茶喝。”
他熟练地烧上水,准备茶叶,烫盏洗茶,动作没有网上那些人故作潇洒的装逼炫耀,也没有为了彰显熟练故意弄得很快,与平时高调的作风截然不同,莫名有种老艺术家的从容在身上。
迟轲猜,这些对他来说不是偶尔陶冶情操的兴趣爱好,与刻意无关,完全就是生活,所以不会用这种习以为常的小日常来开屏。
纪谦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作风和教养是冷柏尧都没有的。
“你问清楚了吗?”纪谦问,“迟正兵手里的把柄。”
“一个视频。”迟轲收回目光,没有详谈视频内容,“其实没什么大碍,但最好还是弄到手删掉省事,另外迟远帆妈妈那边,我也想约着谈一下。”
“好办,我来约。”纪谦见他不打算说具体,心情有点儿闷,但依然没有追问,“你打算怎么把视频弄出来。”
“这是他自以为能套大钱的‘把柄’,他不会告诉别人,也想不到在各个地方备份,顶多是每部手机和哪个网盘上有,想黑掉不难。”迟轲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味浓不苦,回甘很快,茶不错。”
纪谦一听就知道他也懂茶,笑道:“那可不,不好的茶也拿不出手招待迟总啊。”
迟轲把空了的茶杯推过去示意他蓄满。
纪谦很贤惠体贴地斟上:“你打算找黑客?”
迟轲挑眉。
还以为遵纪守法的良民想不到这些呢。
黑客这个法子是他从原著中汲取的灵感。
狗血文中豪门大家撕逼少不了黑客的参与,主角阵容的xx天才,反派阵容的xx大佬,今天男主黑进男二的手机查航班信息,明天男三黑男主手机里看聊天记录,甚至许乐眠都能自己联系上计算机大佬请求对方帮忙屏蔽追踪器……
感觉全世界的黑客大神都参与进了这场爱情争霸战中,谁都能联系上黑客。
既然黑客这么好联系,那他也利用一下,应该没什么不行吧?
“我回来给你整理一份名单,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去联系。”纪谦早在刚穿书的时候就把所有重要信息罗列出来了。
他脑子好用,别说黑客,如果迟轲想发财,他都能根据书里一笔带过的几处暗示描写,把接下来三年能赚钱的股给他默出来。
他这两年就是靠这些赚的钱,否则现在也不能过得那么滋润。
这个念头一出,纪谦真的开始考虑把全世界的钱统统塞进迟轲口袋里了。
“行。”纪谦有自己的人脉,迟轲知道,把空了的茶杯再次推过去,“你打算怎么约卢丽娟?”
“不能喝了,大晚上的,喝多了失眠,你本来睡眠就不好。”纪谦没收了他的杯子,“放心,我绝对把她劝来S市,五一放假怎么样,让她带着迟远帆一起。”
没茶喝的迟轲坐累了,腰疼,身子一软瘫倒在沙发扶手上:“你看着办。”
“好,我定下来给你说。”纪谦开始洗茶具。
迟轲偏头看了会儿,腰还是不舒服,又换了个姿势仰靠在沙发上。
过了会儿脖子累了,一低头,脊椎和腰却一起泛酸。
他有点烦,真想把脊骨抽出来扔了。
正要再想个姿势卧着,胳膊忽然被人抓住拉了一把。
他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栽进纪谦大腿上的抱枕中了。
“趴好。”纪谦看他要抬头,不客气地按着他脑袋压回去,另一只滚烫的热手落在了他腰上,“给你按一下,别乱动。”
脸朝下、眼前一片漆黑的迟轲:“……”
如果没有这个抱枕,这个姿势真是有点……
“你锁门了吗?”
迟轲很关心这个。
许乐眠和冷云廷每次在公共场合亲密接触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人推门撞见,当时他就看得脚趾抓地,都快对公共场合ptsd了。
虽然他们现在什么都没干,但是这种很容易误会的姿势也是不太雅观的。
“锁了。”冷柏尧有他办公室备份钥匙,出去的时候特别自觉地把门带上锁,纪谦听见了,“最近腰疼怎么不给我说?频繁吗?疼得严重吗?我给你安排个复检查一下吧。”
“不用,没那么夸张,就是坐久了会酸。”
一直埋抱枕里,迟轲有点闷,呼吸不畅,动动脖子扭过头——看到了纪谦金光闪闪的腰带和轻薄的衬衫。
这人比较怕热,冬天浑身都暖呼呼的,现在天气转暖,他早就套上夏季内搭了,薄薄一层布料下面的腹肌线条非常醒目,而且……
而且不是放松状态下自然的线条,单从视觉效果上来评价就知道一定很硬,不是紧张的就是紧张的。
他顿了顿,把脸朝另一边扭过去了。
直男?
挺好的。
算了,至少还没升旗,当做视而不见吧。
事实上,纪谦把人拉过来的瞬间就后悔了。
人往腿上一摔,表面上懵逼的是迟轲,实际上傻逼的是他,迟轲人没摔出事,倒是给他摔得浑身血液往下涌。
太奇怪了。
太邪门了。
纪谦从来没有那么紧绷过,话都少了,一言不发地给他按腰,大脑一片浆糊,纯粹是凭借肌肉记忆手在动,还闭上眼给自己洗脑:
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医生,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医生,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我操他在摸我腿!!
如果迟轲知道他这句心声,一定会无语地翻个白眼。
为了防止和他有过多肢体接触,迟轲手一直委屈地蜷缩起来垫在胸口的,但是另一条受伤不能压,垂在沙发边缘,不一会儿就充血了,他不得已甩了两下,很礼貌地把手搭在眼前的膝盖上。
结果还没搭严实,后腰的力道陡然加重。
“呃……”他缩了一下身体,痛地眯起眼,“你在练腰斩吗?”
“对不起。”纪谦迅速道歉,放缓手劲儿,总觉得必须找点话题来转移注意力打破沉寂了,“咳,你这个,那个,腰挺细的。”
“……”迟轲叹了口气。
该说不说,纪医生手法很不错,迟轲都有点困了,昏昏欲睡地耷拉下眼皮,懒懒地随口应和:“多细?”
纪谦:“。”
这要我怎么回答?
他把拇指和中指神展开比划了一下,惊讶立刻超过了尴尬:“隔着衣服居然能掐住……你腰围多少?有七十吗?”
“没有。”迟轲浑然不觉跟他聊腰围有什么不对,忍着困劲儿,强撑精神含糊道,“六十多点儿。”
好细。
纪谦咽了下口水:“你、你多吃点啊。”
“和吃饭没关系。”他天生体脂低,口味清淡,后来胃吃坏了,更不容易增脂。
心脏还不好,没法过度运动,肌肉一直以来只能保持在薄肌的程度,就上辈子那身体,多跑两次步可能就魂归西天了,纪谦那种他是绝对练不成的。
而且……
“可能我腰比较薄吧,整体围度就偏细。”
这应该是天生的。
至少他认识的人里,没有腰比他薄的,空腹状态下平坦到完全没有小肚子,所以饭吃没吃饱很明显,饱腹状态有点儿凸出,能摸出和平时明显的差距。
“嗷,这样啊。”
纪谦干巴巴应了一声。
虽然后面那些话迟轲没说出来。
但纪谦不知道怎么就想象到补充完了。
纪谦手背上的青筋逐渐凸显,抓住了衣服下摆,沉默许久,听到腿上这人平稳缓和的呼吸,低声问道:“迟轲,我忽然有一个……特别冒昧的想法。”
迟轲“嗯”了一声,平静地语出惊人:“怎么?你想把手伸进去?”
纪谦:“!”
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结巴了:“不是,哎,只是有一点点点,你这话太糙了,我不,也不是这么,哎……”
迟轲揉揉眼睛,没让自己不负责任地睡过去,打了个哈欠道:“为什么想啊。”
纪谦耳朵红得能滴血,憋不出话了。
迟轲倒是好贴心,还给他递了个台阶:“因为我不听医嘱,你找到了方便检查我有没有好好吃饭的方法?”
纪谦微微睁大双目。
对啊。
这么完美的理由,我怎么没想到?
正要点头,迟轲忽然翻了个身。
后腰上半悬空且纹丝不动的手,就这么隔着衣服在他腰上摸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腹部。
纪谦头点一半,抬不起来了,垂着眸子和腿上的人对视。
迟轲这几天忙得飞起,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清亮的眸中有一层朦胧的雾,但掩盖不住那点儿不怀好意的逗弄。
“怎么样医生,检查出结果了吗?隔着衣服能摸出来吗?还是说,非要把手伸进去才行?”
纪谦轻轻抿起唇,眼尾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僵硬的右手掌心烫得能把鸡蛋煮熟。
迟轲心里暗暗感慨:撸铁的身体就是火力旺盛,冬天都不要暖宝宝了。
“……是故意的吧。”纪谦嗓音哑得像上火,刘海软趴趴耷拉着,挡住大半视线,放在他肚子上的右手拇指不自觉地动了一下,擦热了柔软的衬衫面料,“迟老师,故意逗我,好玩吗?”
迟轲没有捣乱被拆穿的无措,饶有兴致观察着他的反应,伸手去拨开腹部的手。
拨得并不轻松,显然那只手的主人有点舍不得,废了点儿劲才抬起来扔到一边去。
“我看起来很闲很大方吗?拿自己的身体逗你玩?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迟轲不答反问,“比起这个问题,我觉得我的问题更重要一点儿。”
纪谦一向听他话。
“你问。”纪谦说。
迟轲笑了声:“你真是为了看我有没有好好吃饭,才产生的这种非常冒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