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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口是心非谢深玄

当杠精从良后 一只大雁 5379 2024-01-04 10:34:23

谢深玄今日回来得太迟, 高伯万般担忧,特意在门房处候着等他,而待他进了门才知道, 今日大雨,贺长松也困在了太医院, 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贺长松平日不喜欢乘马车去太医院, 说是为了强身健体, 平日只是步行,方才雨势凶猛,若无人去给贺长松送伞, 贺长松只怕连太医院都出不来,就算如今这雨已渐小, 可太医院离谢府毕竟有些距离,他们若是再不派人去接, 贺长松怕是今夜便要在太医院内过夜了。

他问过高伯, 早些时候, 府中已派人过去了,让他不要太过担忧,谢深玄便去用了晚饭,心中倒是还想着未曾归家的贺长松,可不知为何,这思路很快便从太医院转到了诸野身上的伤。

谢深玄想,那日为诸野诊治的玄影卫医官, 应当也是自太医院而来,贺长松又与同僚们的关系极好, 那诸野如今伤情如何,贺长松或许能知其中一二。

想到此处, 谢深玄忽而又忆起一事,前几日他曾让小宋去寻些滋补身子的药草,到今日,此事应当已经办妥,他若是想……他就该趁今夜他二人关系和缓之时,让小宋将东西送过去。

谢深玄清一清嗓子,放下手中的象牙筷,道:“小宋,前两日我令你转告高伯去寻些补药,此事如今如何了?”

“少爷现在要?”小宋只当时是得了谢深玄吩咐,下意识便要朝外走,“我去取过来。”

谢深玄:“不必取过来。”

他叫住了小宋,语调间却难掩踌躇,他望着小宋好奇神色,心中万般迟疑,直至小宋再度开口轻声唤他,他方才回神,略有些许为难道:“你将这药……送到对门去。”

小宋面露迷茫之意:“啊?送到哪?”

谢深玄:“……对门。”

小宋:“对……什么?”

谢深玄:“……送给诸野。”

小宋:“……”

小宋呆住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目光中只余惊愕,可不过片刻,他面上便抑不住带了笑,更是恨不得用力同谢深玄点头,道:“少爷放心!我现在就去!”

谢深玄:“……”

谢深玄垂着眼眸不敢抬首,假装自己对桌案上的饭菜更有兴趣,直至清楚听得小宋离开此处后,他方才再度抬首,却仍旧未曾松下这一口气。

说实话,他并不知自己这举措是否得当,他总担心今夜与诸野关系的和缓,仍旧还是他在多想,是他多此一举,还要再惹得诸野生厌,他心中焦急不安,已没有半点胃口,一心等着小宋带回的消息,却怎么不敢承认此事。

他心中别扭,他自己也极为清楚,他实在受够自己的性子,可只要诸野未有正面回应,他便难以拉下脸面,真将自己心中所想表露在他人面前。

大约过了一炷香功夫,小宋便乐呵呵回来了。

谢深玄急忙拿起桌上的象牙筷,假装自己正专心吃饭,一面故作不经意抬起眼,便见小宋面上正带着莫名的笑意,像是见着了什么极为罕见的新鲜事一般,迫不及待凑上前来。

谢深玄平日颇为放纵他,因而他也惯同谢深玄有些没大没小,他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贴着桌案凑上一些,这才清一清嗓子,认真道:“少爷,方才我去了诸府。”

谢深玄却并未停筷,甚至刻意自小宋脸上移开了目光。

“不必告诉我。”谢深玄尽力冷淡,“我没兴趣,不想知道。”

“此事您一定很想知道的。”小宋故意拖长音调,“——我在门外便遇见了诸大人。”

谢深玄:“……”

谢深玄虽仍沉着脸色,可也确实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小宋接下来的话语。

他实在有些不太明白,诸野白日便已显得极为疲倦,方才还累得在太学中睡了一觉,怎么回家之后,他竟还有力气朝外跑。

而今这时辰……总该不会又是玄影卫内出了什么事,需要诸野外出去解决吧?

小宋笑嘻嘻开了口:“若我不曾出门,诸大人大概已经在敲我们府上的门了。”

谢深玄:“……”

谢深玄好一会儿才明白小宋话语中的意思,可却又实在不敢相信小宋所言,敲他家的门?诸野要来谢府?不对,诸野来谢府做什么?

小宋嘿嘿一笑,这才将自己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再将手中之物摆在桌上,推到谢深玄面前,道:“诸大人令我送来的。”

谢深玄:“……”

谢深玄垂下目光,看向摆在桌上的东西。

那东西外包裹了层层叠叠的油纸,大约是担忧外头还在下雨,这东西拿出来会被雨水沾湿,可也正因如此,谢深玄实在难以看出小宋递给他的究竟是什么玩意。

他不明白诸野为何要将这东西给他,可这是诸野送来的东西……谢深玄迟疑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将那纸包拿了起来,一面问:“这是什么?”

几乎在他将东西拿起来那一瞬,便嗅到了一股药香,这纸包中的应当是药,可他不明白诸野为何要送药过来,他只能疑惑抬眼看向小宋,等着小宋接下来的回答。

小宋清了清嗓子,竟还挺直腰背,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道:“传诸大人的话。”

谢深玄:“好好说话。”

“诸大人说,今日他是真睡迷糊了。”小宋说道,“他清楚自己的力道,他担心您受伤。”

谢深玄怔了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说实话,若小宋不曾提起此事,他自己都已要将这件事忘记了。诸野那时候的确用了不小的力道,可他也不是一捏就碎的瓷器,如今手腕上不过留了些浅淡的红痕,过一夜大概就要消散了,这可用不着药。

小宋说完了话,好奇凑上前来问:“少爷,诸大人怎么伤着您了?”

谢深玄板着脸:“我没有受伤。”

小宋:“啊?”

谢深玄:“用不着这药。”

小宋:“……”

谢深玄:“多此一举。”

小宋挠头。

谢深玄说完这话,便挥了挥手,让小宋快些下去,可小宋却迟疑垂首看向桌上的药包,犹豫许久之后,他挠了挠脑袋,不解开口:“那要不……我给您送回去?”

谢深玄一把按住药包:“……给我留下!”

小宋:“……”

小宋头上飘出大字。

小宋:「啧啧口是心非谢深玄」

谢深玄:“……”

谢深玄想,此事果真是糟透了。

他不敢回忆小宋最后那略显古怪的眼神,与似乎难耐的唇边笑意,可不论怎么说,他该庆幸此事只有小宋知晓,贺长松在太医院未曾回家,高伯因为担忧贺长松还在门房处等候,而小宋并非碎嘴之人,那此事,还能当作是他与小宋之间的秘密。

待小宋离去后,谢深玄这才终于有些压不出心中的喜悦之意。

这饭他是彻底吃不下了,他将那药包拆开,翻了翻里头包裹得极为严实的药膏,虽觉得自己是用不着的,可还是将那要药膏拿出来收好了,再想一想,又将这药瓶带回了卧房。

这一夜,谢深有些难眠。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明日裴麟要带赵玉光从首辅家中出发,快走前往太学,他答应两名学生,自己会去前往陪同,他应当早些入睡,可他如何试图凝神,清空思绪,他却仍旧止不住自己心中的胡想。

子时过后,谢深玄方才恍惚入睡,天未亮时,小宋便来唤他起身了,他困得头疼,可还是起了身,又看外头的雨已停了,今日的天气很不错,很适合赵玉光第一日的锻炼。

他起得太早,胃口不佳,没什么心情吃饭,匆匆收拾准备,正要出门,却见高伯站在门边,正在同贺长松说话。

谢深玄有些惊讶,若无要事,贺长松平日鲜少同这般早起,而今天色方才有些微亮,这有些古怪,也许是太医院内出了什么事,他心中好奇,迈步上前,很想要问一问,唤:“表哥——”

贺长松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

谢深玄下意识将后头的话语咽了回去,他想不明白贺长松为何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再看一旁的高伯几乎笑出了一脸褶子,谢深玄心中顿觉不妙,正要发问,贺长松又长叹了口气,道:“昨夜宫中有贵人急症,我方从太医院回来。”

高伯努力绷着一脸冷静:“表少爷,您快去休息吧!”

贺长松叹气:“深玄啊……”

谢深玄:“怎么了?”

贺长松:“你怎么能在同一件事上栽两回呢!”

谢深玄:“?”

谢深玄有些不明白贺长松的意思。

他皱眉看着贺长松,见高伯惊慌推贺长松回去歇息,他心中还有些疑惑,可时间不多,他不能在此处拖延,只好存着这心中的疑惑,一面朝外走去。

门房与一名散役过来为他开门,二人似乎也同得了什么喜事一般,面上带着笑,更令谢深玄觉得不解。他出了门,门外的那两名玄影卫不见了,大概昨日诸野听了他劝告,将那两名玄影卫撤回去了,而后他再习惯抬首,看向对面的诸府,一眼便见着了诸野的身影。

诸野站在诸府的侧门旁,今日他未着官服,换了身深灰色窄袖长靴的常服,正在同他府中的那位姓齐的老房门说话,听着这边声响,二人一道抬首朝这边看来,诸野还是平日那副冷淡神色,反倒是那老门房,竟也咧了嘴,同高伯一般露出了笑来。

只是他那面容生得实在可怖,笑起来更是吓人,露了两处豁口的牙,同他身后的那残破的老宅越发相配,谢深玄不太敢抬眼看他,仓促颔首同诸野示意,而后移开目光,匆匆登上自家的马车。

小宋已摸清了他们这几日出门的习惯,他并未着急驾车,而是等着诸野过来之后方才令马儿前行,谢深玄在马车内,想着还未同诸野说话打过招呼,心中斗争许久,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挑了车帘,朝外看去。

诸野恰好策马在他一侧,垂眸朝他看来,谢深玄清了清嗓子,出口却忍不住询问:“方才与你说话的是……”

诸野平静道:“齐叔,门房。”

谢深玄:“他为何要那样笑?”

诸野一怔,显是没想到谢深玄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他皱眉想了片刻,到最后也只能回答:“他心情好吧。”

谢深玄:“……”

诸野又蹙眉自言自语道:“可齐叔今日的心情,好像有些过于好了。”

谢深玄:“……”

谢深玄心中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是自己所行之事在何处出了错漏,他皱着眉,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认真想过,越发觉得不妙,正想叫小宋问一问昨夜境况,诸野却刻意清了清嗓子,道:“谢大人。”

谢深玄心中想着其他事,片刻方才回神:“怎么了?”

诸野:“你的手……”

谢深玄下意识垂下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他昨日的预估有些失准,他是废物,他这手的确经不得人捏,今日他睡醒起来,便见腕上略有轻微发青,虽不严重,也不怎么疼,可此事绝不能被诸野瞅见,他不想引起诸野内疚,下意识将手往袖中缩了缩,道:“无碍。”

诸野蹙眉望着他,显是已从这微一迟疑中看出了些问题,他像是要追问,谢深玄便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道:“诸大人,您可曾想过,我家中便有一位太医。”

诸野:“我知道。”

谢深玄沉着脸:“那你送药做什么?”

诸野:“……”

谢深玄:“若我真受了伤,表兄自然可以为我处理。”

诸野:“你……”

谢深玄:“哦,当然,我可没受伤。”

片刻沉默后,诸野深吸了口气,忍不住问:“你是真学不会好好说话。”

谢深玄小声嘟囔:“我这不说得挺好的嘛……”

交谈之中,他们已到了首辅门外,今日竟然又是赵瑜明来开的门,他一见谢深玄,面上不由便带了笑,乐呵呵道:“谢大人——”

谢深玄:“有事,没空,不买。”

赵瑜明也不觉冒犯,他请二人入内,一面道:“深玄,你将我当做是什么人了。”

谢深玄回答得极为干脆:“奸商。”

“还未用过早饭吧?”赵瑜明抿着唇冲二人笑,道,“我娘前些日子新晾了些面条,味道极好,来尝一尝?”

谢深玄:“你不会又要……”

“今日不收钱。”赵瑜明笑吟吟道,“二位大人是为玉光而来,我该感谢二位大人的好意。”

他将两人迎入内院,裴麟已到此处等着了,首辅夫人知他们要来此处,料想他们或许未曾来得及用过早饭,为他们备了些面食,如此盛情难却,谢深玄只得先坐下来,将那些早食吃完了再走。

裴麟早吃过饭了,他拽着满面不安的赵玉光,同院中的鸡崽子打成了一片。赵玉光心中或许有些忐忑,总觉得自己家中同其他官邸有些不同,裴麟心中却只有那嫩黄色满地乱跑的小鸡崽子。

他一大早便精神高涨,极为兴奋,扯着赵玉光的衣袖,指着地上的小鸡崽,大声道:“真好啊!你们能养鸡!”

赵玉光愣住,有些弄不清裴麟这句话究竟是褒是贬,他只能站在原处发呆。

“我在将军府时,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养的!”裴麟长叹了口气,说,“京中太无聊了,有的时候……我也想养点什么的。”

赵玉光这才回神明白裴麟的话语中全无贬义,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想了想,战战兢兢问:“你……你想养什么啊?”

裴麟:“大老虎。”

赵玉光:“……”

赵玉光狠狠打了个哆嗦。

“可我哥说,在京城,他最多只允许我养猫。”裴麟深深叹气,又转头看向院中小桌旁的诸野和谢深玄,试图从二人这儿求到些认同,大声道,“先生!您看,还是老虎看起来比较威风吧!”

谢深玄:“……”

谢深玄总觉得裴麟这句话有些奇怪。

在京中只能养猫?

那这意思……难道在边关便能养虎了吗?!

谢深玄压低声音,看向身边的诸野,匆匆问:“裴封河不会在边关养虎了吧?”

诸野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谢深玄:“……”

很好,是他熟悉的裴封河。

“也不止是虎。”诸野轻声说,“还有狮豹。”

谢深玄:“……不务正业。”

“天下太平时,边关很无趣。”诸野道,“裴兄长年守关,便想找些消遣。”

他说完这句话,首辅家中那只大胖猫忽而蹿上了他的膝头,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可那猫儿并无敌意,它趴在诸野膝头,很快团成一圈,只如寻着了一处极舒适的小窝,很快便闭上了眼,像是睡着了。

而另一旁,裴麟正在对着赵玉光深深叹气。

“猫怎么能跟老虎比呢。”裴麟恨恨说道,“真正的铁血男儿,才不会为猫心动!”

谢深玄:“……”

诸野的手恰好悬在猫儿头顶半空,可裴麟正好说出了这句话,他便顿住了动作,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落下去。

谢深玄有些看不下下去了。

“裴麟。”谢深玄开了口,指了指诸野腿上的猫儿,问,“这只猫叫什么?”

裴麟:“真正的……”

裴麟:“啊?”

裴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呃……”裴麟脸色苍白,语调紧张,他将目光落在诸野悬停在半空的那只手上,憋了好半晌,方才将两眼一闭,放弃尊严,干巴巴道,“我……我最喜欢猫啦!”

谢深玄:“……”

诸野:“……”

谢深玄觉得,裴麟好像也有些可怜。

他不由压低声音,试图为裴麟找些出路,以极低的声音暗示道:“这是铁血柔情。”

裴麟可怜兮兮眨着眼,清澈的双眼中透着一股文盲的单纯,他有些听不懂谢深玄的意思,又不敢贸然复述,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他只能紧张挠头,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几乎已要同他身边的赵玉光抖成同样的频率了。

谢深玄不由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竹筷,望向诸野,问:“诸大人,您吃完了吗?”

诸野:“是。”

谢深玄:“那我们走吧。”

裴麟这才觉得熬过了此劫,他迫不及待拖着赵玉光往门外跑,反倒是步履平缓的谢深玄和诸野落了他们许多,赵瑜明也起身来送二人出门,往外溜出几步,面上露出这几日谢深玄已见过许多次的笑,道:“二位大人,今日这面是我母亲前几日方才晾干的,味道还不错吧?”

谢深玄:“……”

赵瑜明:“二位大人既为玉光而来,那我当然要打些折扣——”

谢深玄平静道:“……赵伯母。”

赵瑜明倒抽一口凉气,急匆匆扶着谢深玄的胳膊将人往外推,道:“这面朴素,配不上二位大人!你们要迟到了吧?快走快走!上课怎么能迟到呢!”

-

于是谢深玄又回到了马车内,裴麟则拽着赵玉光在马车前方,指引着赵玉光活动身体,一面道:“我兄长说了,若是活动不到位,会很容易受伤。”

他那过于灵活的动作,对赵玉光而言显然很是困难,仅仅只是如此而已,赵玉光便已出了一层薄汗。

待他们迈步出了官邸区域,走到了外头的长乐街上来,事情便更显糟糕了。

如今天色虽早,却已有不少商贩在为早市准备,裴麟与赵玉光都穿着太学生的衣服,那些小贩不过好奇朝此处看上几眼,赵玉光便有些颤抖,憋得满面通红,显是不知所措。

谢深玄觉得有些不妙。

今日只是第一日,若赵玉光在第一日便心生恐惧,那往后这锻炼只怕要徒生出许多困难,他也记得诸野曾说过,裴麟能解此事,谢深玄不由再看向裴麟,期望着裴麟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妙计。

而后他便万般惊讶看见了。

那街上的小贩,似乎都同裴麟颇为熟稔,也未曾将他当做是将军府的少爷,各个面带笑意,热情招呼,只如同见着了邻家看着长大的少年郎一般。

有人上前询问裴麟,好奇他们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裴麟倒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太学内开了武科,我们这是在锻炼呢!”

他说完这话,谢深玄看着赵玉光紧张绷紧脊背,似是更不自在了。

如此境况,谢深玄倒也能够理解。

赵玉光身型肥胖,又性格怯弱,总受他人欺负,自然极为惧怕他人的奚落,裴麟说他们在锻炼武科,这句话放在裴麟身上,倒还算回事,可若放在他身上,未免就有些太过引人发笑了。

他将那些人的笑声都当做是对他的讥讽,不由将脑袋垂得越来越低,几乎已要抬不起头来。

谢深玄越发觉得不妙,正想着是否要出言挽回些当下的局面,有名小贩已长叹了口气,道:“不愧是太学的小公子啊!”

赵玉光一怔。

“我家里那兔崽子,到现在还赖着不起。”小贩愤愤说道,“就该让这没出息的浑球出来好好学一学。”

赵玉光:“……”

“不行。”小贩抬头看了看天色,更加愤慨,“我现在就去揪那臭小子起床!”

赵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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