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可怕~”
坐在观众席上的斋藤至开口道：“听说去年, 法国队在小组赛中败给樱花队，又在八进四的比赛中败给西班牙队之后，夏尔庞德承担起法国队失败的责任, 跟随他的教练一起展开了严苛的训练，球技有了很大的突破呢。”
“在今年的欧洲杯比赛中，他打败了自己的老对头, 拿到了冠军。要跟这样一个对手作战，小观澜的这场比赛大概会打得很艰难。”
三船入道听了这话，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那小子可不是会畏惧挑战的人。夏尔庞德也许会成为他踏入职业网坛之前最好的磨刀石。”
这场比赛的含金量如此之高，U17的教练们自然不可能不关注。
三船入道和斋藤至这次过来，除了考察未来U17法国队选手的实力之外, 其实也有顺便考量一下本国国中生实力的意思。
观澜的出现，已经让他们欣喜万分。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国中生能够达到被U17集训营征招的标准。
虽然集训营很少征招国中生, 但如果眼前这些国中生们表现出不逊于高中生的实力来, 三船入道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除了U17教练之外，一军的一些人也坐在了观众席的前排。
教练本来是不想让他们来的，可惜这些一军成员们一个比一个主意大，既然知道了有这样一场比赛，哪里能乖乖在营地继续训练？
他们从教练组那里翻出了关东网协给U17教练组的内部票, 最终, U17教练只能给他们放了一天假，默许他们一起过来了。
一军成员们自然对这“战果”相当满意，不仅挑衅了教练组的权威，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天的假期，还能够观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简直一举多得。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三船入道对这群少年能够躲过红外线监测, 将内部票搞到手的事，也相当满意。
对，就是这样，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
三船入道喜欢的，擅长教导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牌优等生。
他喜欢有野心的小子！
另一边，专程从关西赶来观看观澜比赛的牧之藤一行人，也与关东各大学校网球部的人相遇了。
只是，牧之藤一行人所熟悉的，也就只有跟他们交过手的几所学校的人吗，比如立海大，比如冰帝，比如山吹，比如青学。
面对这些学校的人，他们礼貌而又克制地打了声招呼，至于其他没有跟他们交过手的人，连他们的一个目光都得不到。
抱歉，想要得到他们的关注，至少得能够走到他们的面前。
虽然牧之藤的正选们私底下脾气都不错，但在谈到团体赛的时候，他们的集体荣誉感是很高的。
六角中学的人忍不住道：“还真是傲慢呢，牧之藤。”
他们网球部的大部分部员都没能受邀参加这次的集训，出现在观众席上的六角中学正选数量相当可观。
城成湘南的人对此表示认同：“简直就跟立海大一样。听说，牧之藤的人和立海大的人私底下关系很好，也不知道是谁跟谁学来的。”
“其实，这也很正常吧。”冰帝的日吉若吐槽：“有谁能够对没什么交情，还一个劲打量自己的奇奇怪怪的人，笑脸相迎啊！”
反正他们是不能！
也许是因为和牧之藤的人打交道的次数比较多，日吉若有时候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
“喂，你说谁是奇奇怪怪的人？”六角中学的人一听这话，立马气炸了。
日吉瞥了那人一眼：“谁应说谁。”
“好了，比赛马上开始了，安静地观看比赛吧。”一旁的泷生怕自家后辈吃亏，赶忙出来做和事佬。
那人与日吉对视了片刻，才愤愤地扭开了头。
坐在他们身旁的乾一直竖着耳朵，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笔走游龙：“又收集到好数据了啊！”
他的队友们无语地看着他的行为，深觉自家队友像个变态。
观众席的另一端，身穿黑白色队服的不动峰众人也在橘桔平的带领下，前来观看这场比赛。
橘桔平对尊敬且崇拜着他的部员们说：“好好看着吧，这是法国顶尖国中生与樱花国顶尖国中生之间的对决。这场比赛的激烈程度，恐怕会超过全国决赛。”
只要他的部员们能够从这场比赛中学到一些东西，就是一件好事。
网球部的经理橘杏一如既往地拿着摄像机，准备将今天的比赛录制下来，回去以后好供部员们反复观看。
橘桔平却提醒道：“虽然摄像机可以将比赛的大体过程拍摄下来，但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被记录下来的，只能在比赛现场好好感受。”
观月听周边学校的选手左一句右一句地诉说着自家学校选手落选的心酸，渐渐也不甘起来。
他的手指以一个相当高的频率开始绕自己的头发：“虽然今年，我们牧之藤只有一个人收到了集训邀请，但明年……”
白石微笑着打断了他的“宣言”，提醒道：“明年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这可是关东网协举办的集训。”
坐在后排的龙崎堇看着各校网球部部员的反应，哈哈大笑了两声，对着山吹的伴田教练，以及六角中学的老教练说：“都是青春啊。”
其实，按照道理，关东地区组织的集训，他们也是会作为教练受邀参加的。
只是今年关东网协定了黑部由纪夫为集训的总教练，龙崎堇和伴田教练自觉跟黑部由纪夫理念不合，便婉拒了关东网协的邀请。
不过，自家网球部的选手的精彩表现，他们还是不会错过的。
一想到这，龙崎堇看向伴田的目光中略带得意之色，她跟这个老对头争了这么多年，这次，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山吹中学去了三个人，没有一个入选最终大名单的，青学好歹有个手冢。
至于六角中学的教练，他年纪比龙崎堇和伴田更大，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龙崎堇倒没有挑衅他的意思。
伴田看着龙崎堇脸上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喜欢攀比啊，龙崎。”
这种表情，瞬间瓦解了龙崎的优越感，让龙崎觉得，跟伴田进行这方面的比较，似乎是一件低廉的事。
……
比赛一共分为五场，按照常规的比赛顺序，先双打后单打。
一共八名选手，却只有七个上场名额，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上场。
“小观澜，你就告诉我们吧，教练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不知道为什么，毛利笃定了观澜会提前得知最终的参赛名单，拉着观澜问个不停。
观澜摊了摊手：“我也很想告诉前辈，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吧？这次的比赛和U17世界杯规则一样，每个队伍有一次更换选手的名额。哪怕名单已经定好了，只要比赛没有正式开始，都是可以换人的。”
“好吧。”毛利瞬间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幸村看着他这副表情，笑着开口道：“前辈就这么想上场参加比赛吗？”
明明之前，在立海大的时候，毛利对于能不能参加比赛，都是持无所谓态度的，怎么这次这么积极？
看懂了幸村表情的毛利开口道：“偶尔我也是想要上进一下的嘛。”
全国大赛中他为什么不愿意上场？还不是因为大部分对手太弱了，打得没有意思！
前些天被观澜按在地上摩擦之后，毛利觉得，自己也有了要突破的迹象。
这时候，如果能够打一场高质量的比赛，对他而言有着很高的价值。
毛利一向自信，可和他一起入选的学弟们，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也导致他对于自己能否上场比赛，没有太多把握。
想到这里，毛利羡慕地盯着幸村和观澜看了两眼：“还是你们好啊，不管外置位的人员怎么变动，你们都是固定的单打二和单打一。”
“我不知道教练会派谁上场，但我想，前辈的进步，教练一定都看在眼里。”
观澜宽慰道。
这次入选的人跟他关系都不错，对他来说，偏袒谁都不好。
“现在开始进行双打二比赛，樱花队手冢国光真田弦一郎VS法国队阿尔贝克雷蒂安，请双方选手入场！”
听到比赛名单的国中生们都感到不可置信：“居然让两名单打选手上双打吗？”
“也没有办法吧，单打位一共就三个名额，在比赛开始之前，有两个名额就已经固定了。其他人想要上场比赛的话，大概率只能上双打。”
千石清纯开口道：“不过，还真是想知道，教练会把谁安排在单打三的位置上呢。”
“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吧。”南健太郎道：“现在该操心的是，他们会不会把这场双打比赛打成单打。”
然后丢脸丢到国际去。
如果手冢和真田的对手是他们的学校，他们当然巴不得俩人没有配合，相互扯后腿。
可现在手冢和真田可是代表了整个关东集训营啊……
千石清纯看向了手冢和大石，好奇地问道：“手冢平时在青学进行过双打训练吗？”
“不知道啊，从来没有看到手冢跟人进行过双打比赛呢。”菊丸说完这话，看向了大石：“大石你看到过吗？”
大石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变得有些紧张，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也没有看到过呢。1VS2的对抗练习赛倒是有看到过。”
众人听到这话，心顿时凉了一半。
但他们想了想集训的时候，手冢丸井组合VS仁王菊丸组合的比赛，并不觉得惊讶。
手冢和丸井组队双打的时候，他们的默契也说不上好，无非是丸井在前半场找机会利用截击球得分，手冢在后半场利用手冢领域进行防守。
也行叭，手冢和真田，说不定也可以复刻这种打法。
“那么真田呢？去年全国大赛，真田和幸村配合得那么好，真田的双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他能够主动配合手冢吧？”
当柳生比吕士被梶本贵久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真田和幸村的配合是很好，但也仅限于和幸村。
要让他主动去配合另一个人……恐怕做梦比较快。
比赛一开始，手冢和真田这对组合就陷入了困境之中。
尽管两人在赛前约定好，由真田站在前半场发起进攻，手冢主要在后半场进行防守。但真田有个毛病，打着打着，他就忘了后半场还有一个人，这就导致他什么球都想接。
有些本该由手冢来接的球，真田也会抢着去接。
然后，真田的球拍就跟手冢的球拍狠狠撞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幸村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实在不想承认真田是他们立海大的人。
法国队的两名选手也觉得他们蹩脚的配合不堪入目。
“那两个人真的是樱花国的顶尖国中生吗？他们之间的配合，连我们国家的小学生都不如。”
高高瘦瘦的，名为阿尔贝的选手说道。
“没错，说他们是在跟我们进行双打比赛，都侮辱了双打。”
同样身量很高，但比阿尔贝略胖的克雷蒂安点头附和了自家队友的话。
听得懂法语的迹部在选手席上很是不爽地道：“被小瞧了呢。”
“喂，真田，手冢，给本大爷迅速进入状态啊！否则，你们是想让你们的祖父一直看着这种糟糕的比赛吗？”
祖父？
真田和手冢朝着观众席望去，果然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看到了各自的祖父。
真田家与手冢家是世交，真田爷爷和手冢爷爷更是对头，可现在，他们却坐在了一起，观看各自孙子的比赛。
真田和手冢都很尊重各自的爷爷，他们绝不希望自己在爷爷的面前出丑！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平时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手冢，这次主动找到了真田：“前两局的比赛，已经能够大致试探出法国队的实力。这两名法国选手实力都很强，而且，他们的配合远超我们。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没错，比赛绝对不能大意。”真田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会好好配合你。我希望你也能主动配合我。”
“啊。”
听着真田的话，幸村露出了一丝笑容：“能够让弦一郎主动说出配合别人……祖父的威力果然大呢。当初我刚刚跟弦一郎组队双打的时候，弦一郎也不肯配合我，老是抢我的球。”
“哎？居然敢抢小幸村的球，小真田胆子真不小啊。”毛利感慨道。
“呵呵，后来，我小小地教训了弦一郎一下，弦一郎就不敢再跟我抢球了……”
说话间，手冢和真田已经默契地摆出了某种架势。
“那种姿势……”柳微微一愣。
“像不像是真田爷爷和手冢爷爷在合作的架势？”幸村笑得眉眼弯弯：“弦一郎和国光除了网球之外的交集并不多，但他们很崇拜各自的爷爷。手冢爷爷和真田爷爷虽然多数时候在相互较劲，但他们也有需要合作的时候。好好看着吧，这是独属于弦一郎和国光的默契。”
真田爷爷和手冢爷爷在看到自家孙子的架势之后，愣了愣，而后年迈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找到了自己步调的真田和手冢开始对法国队的选手发起反攻。
可惜法国队的选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在连丢两局之后，克雷蒂安成功破解了手冢的零式发球，阿尔贝则向开着手冢领域的手冢发起了猛攻。
“武士领域吗？虽然难缠，但这种东西，我们在来樱花国之前，可就好好研究过了！”
在比分来到3:3的时候，手冢的许多招式，都被阿尔贝和克雷蒂安破解了。
真田的风林火山从一开始就没对两名选手起到什么威胁，“雷”虽然帮助二人得了几分，但也离被破解不远了。
见状，观澜神色严肃地说道：“真正的比赛，恐怕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幸村看向了观澜：“到目前为止，法国队的那两名选手还没有使出全力吧？”
“啊。”
观澜话音刚落，阿尔贝和克雷蒂安的身边就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两人被这道白色的光芒所笼罩，他们本就默契的配合更上一层楼。
“同……同调……”
这不是樱花国选手见过的第一组同调，却是让他们最为头疼的一组同调。
阿尔贝与克雷蒂安的实力原本就不输手冢和真田，在进入同调状态后，他们的默契迅速提升，真田和手冢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
“没有想到，法国队派出的第一组双打选手，就有着这么强大的实力。”幸村面色凝重地说道：“如果法国队的选手都是这种水准……”
“想要拿下比赛的最终胜利，对于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观澜半开玩笑地道：“不过，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他认真地看着幸村：“只要我们能够拿下各自的比赛，其余的一场单打和两场双打比赛，大家只要赢一场就可以了。想要每场比赛都赢，确实很困难，但如果只是三场比赛里赢一场，应该没有问题吧？”
说完这番话，观澜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而后满意地从迹部、仁王等人的脸上看到了愤懑的表情。
很好，忘掉对法国队的畏惧，就这样保持着这种心情踏上赛场吧。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努力了这么久，总要交出一份让自己满意的答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