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泊呈没想到用手帮忙之后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江意淮当时说完这话继续睡了, 留戚泊呈一个人冥思苦想。

第二天是周六，戚泊呈生物钟没响，江意淮比他先醒, 一睁开眼就先看到戚泊呈那张帅脸。江意淮自己缓了下睡意，盯着这张脸眨几下眼睛，才开始慢慢打量他。

睡着的时候倒是显得没那么高冷了，他鼻梁高高挺挺, 接吻的时候鼻尖戳到江意淮的脸颊。其实他的眼睫毛也很长，戚泊呈是那种英挺的长相，五官深刻, 帅得很直接。

江意淮和他第一次约着打羽毛球的时候, 就夸过他帅。

那是真心的。

他们睡觉之前窗帘忘拉, 这会儿外面天已经透亮，估计时间也不早了。

江意淮手还搭在他身上，没乱动, 窝在他怀里等了好一阵，才见戚泊呈悠悠转醒。

“醒了？”

戚泊呈“嗯”了声，拧着眉，看起来还很困的样子, “几点了？”

“不知道, 没看手机，”江意淮带了点笑意，“你怎么睡这么久呀，以前不是醒得很早吗？”

戚泊呈听完这话, 就默默看了江意淮一眼, 才说：“失眠。”

那眼神跟以前江意淮在他眼里看到的情绪都不一样, 江意淮自己品了一下, 莫名有点幽怨的意思。

他发现戚泊呈跟自己在一起后，情绪变得越来越丰富了。

“怎么会失眠？”

一般来说不是那个那个过了，睡眠质量会变好的吗。

江意淮自己就睡得很好的。

戚泊呈就有点凶地把江意淮抱着，按到自己怀里，凶道：“你还问。”

江意淮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你睡前说那样的话。”

“我说什...”江意淮本来还疑惑着，昨晚的记忆跟着浮上来，他回想自己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顿了顿，默默收了音。

他昨晚迷迷糊糊，的确说了两句令人羞耻的话。

其实他在帮戚泊呈弄的时候就觉得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戚泊呈洗澡后他醒过来，又想起这事儿，才顺嘴提了一下。

也不是真的不想跟戚泊呈做，他就是在这事上有点儿怕疼。

“你...一直在想我说的话？”

江意淮这下知道他为什么失眠了。

戚泊呈沉默着不接话，应该是默认的意思。

江意淮有一点想笑，但觉得这样不太好。抛开内容不谈，他只是觉得戚泊呈很可爱，很认真地听他说话，还会真的纠结。

不过他说的那件事的确是很难让人不在意。

江意淮这会儿就没那么羞耻了，从他怀里退出来一点温顺地和他对视，抿着唇，向他认错：“我错了戚总。”

戚泊呈绷着脸，“那你收回。”

“好，我收回。”江意淮很乖地说。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看了一阵，江意淮又眨了眨眼睛，有点故意地问：“收回哪一句呀？”

他说了两句话。

是要收回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啊。

戚泊呈生着闷气，很凶地咬了下他本来就很敏感的耳朵，把人弄得往怀里躲，“你说收回哪句，嗯？”

江意淮很快求饶。

两人一觉睡醒在床上腻歪了这么会儿，才起来洗漱准备早饭。

江意淮这才发现戚泊呈身上套了一件他的衣服，能穿，就是有点小，江意淮自己穿起来是宽松的款式的，到他身上就有点贴身了。

江意淮有时候窝在戚泊呈怀里，手隔着衣服还能感受到硬邦邦的手感，这会儿戚泊呈在准备早餐，煮两人份的意面，他在旁边，想起来问：“戚泊呈，你在健身吗？”

“没有刻意健身。”

他去健身房次数很少，以前大清早还会去晨跑一会儿，但和江意淮开始谈恋爱之后，跑步也不跑了，更多的在享受恋爱。

他不是那种易胖体质，一直以来他的身材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需要刻意做身材管理。

“噢，”江意淮觉得他这话有一点不经意炫耀的意思，“我好像摸到过你的腹肌。”

他说着伸手在戚泊呈腰腹上停留了下，的确是有腹肌。

但他不是那种跟健身人士一样的大块的肌肉，他这种程度刚刚好，精瘦型，不会夸张，身材也显得好。

“戚总身材真好。”江意淮夸一句。

这很受用，戚泊呈对于任何来自江意淮的夸奖和主动都没有招架之力，于是神情也愉悦了不少。

-

今天是休息日，但他们没有安排，吃意面的时候江意淮提到想去寺庙拜一拜。

“好。”戚泊呈说。

时间还多，就没有开车，选择乘地铁过去，出门时才发现昨天夜里下了雨，戚泊呈后半夜听见雨声才慢慢睡着。

空气清净，清风和煦，天气倒是很适合远足。

从地铁站出来走到寺庙那，还有一长段距离。

“大三下学期我受了一次伤，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路上他们聊天，江意淮想到这件事。

他记得当时在医院，有好多同学都来看了自己，江意淮对那场突然的车祸心有余悸，那时候恢复得也挺慢，在病床上躺了很久。

他一个人的时候就经常睡觉，偶尔看书看看手机，反正挺无聊的。

戚泊呈大二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了，江意淮就问他：“你知道我受伤吗？”

“知道。”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江意淮弯了眼睛，问道：“那你有没有偷偷来看我啊？”

江意淮没有他来过的印象。

但莫名地，江意淮觉得戚泊呈如果知道自己受伤，是一定会来看他的。那会儿他还有男朋友，按照戚泊呈的心思，是不会当面见他的。

戚泊呈心里紧了紧，回答：“有。”

江意淮默了两秒，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有天午睡醒了，我在枕边看到一个平安符。”

他这么说着，忽然停下来，很认真地看向戚泊呈，“是你放的吗？”

戚泊呈喉结吞咽了一下，“是。”

“戚泊呈...”江意淮心里酸酸的，有点心疼，又说，“你傻不傻啊。”

什么都不说，什么信息也不留下。

江意淮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那个时候问到其他人，都猜是乔岩送的，乔岩还很不要脸地承认了。

但江意淮没有完全相信，觉得不太可能是他的做法，乔岩没那么含蓄和低调。

“你还留着吗？”

“嗯，”江意淮弯着眉眼，回道，“在家里。”

平安符有一个有效期限，但江意淮一直留着的，他觉得这份沉默的心意很重要。

江意淮朝他伸了下手，戚泊呈就很自然地握上去，继续往前走。

江意淮说：“那我今天也给你求一个。”

净尘寺占地面积很大，寺内环境幽静，昨夜下过雨后愈加清净怡人。庙内有诵经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情很快沉静下来。

院落中心有一个莲花池，绿色荷叶，白色莲花，池中水清，能看见红色的小鱼成群游动，水面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很是漂亮。

江意淮对着那鱼看，猜测是锦鲤。

“许愿好运。”他说。

戚泊呈浅笑了下，打断他施法，“我们是来向菩萨许愿的。”

江意淮说到做到，在净尘寺参拜完所有的神明，又完成寺里的祈求仪式，把平安符递到戚泊呈手里。

他们站在寺里一棵巨大的榕树下说话，被雨冲洗过的树叶还透着湿绿，枝叶间有一股清新的气息，只属于植物与大自然。

“谢谢江老师。”

戚泊呈没想过有朝一日江意淮会这样回赠回来。

“应该的。”江意淮说，这是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不用谢的。

而且很久以前江意淮就已经收到了来自戚泊呈求来的庇护，现在他也想让菩萨庇护戚泊呈。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的情绪。

这不用言说，有足够的默契，只看一眼对方，就能明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江意淮不禁问他：“你求了什么？”

江意淮是替戚泊呈求平安，但他看戚泊呈也拜了，不免好奇。

戚泊呈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是不打算告诉江意淮的意思。

江意淮便没有追问，也不介意，笑着看回去，说：“那你以后告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