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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恢复

漂亮老婆是我的了 双言寺 3652 2024-01-12 09:12:06

十二岁的沈眠枝蜷缩在角落, 视线被黑暗覆盖,呼吸滚烫急促。

无人回应他无声的呼喊。

……

另一边。

时间回到几小时前。在沈眠枝出去玩之后,傅敛浅眠了片刻。

但他睡得很不安稳, 胸口莫名的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只睡了不到半小时, 他就骤然惊醒。

傅敛推开房间门。厚重的木门打开,远处愤怒的咆哮声和尖锐哭喊顿时传了过来。

傅敛直觉不对, 跑了过去。

大概十来个人围在一起有, 沈家姐弟, 他弟傅裕, 以及几个工作人员。两家长辈没有跟来度假,还在工作, 这几天看护他们这些小孩的是沈家管家梁叔。

人群中间, 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语无伦次地重复半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年幼的她终于意识到出了大乱子。

林穂君深呼吸一下,逼自己不去责备这个小女孩:“所以是你把我弟弟喊过去的?”

“是……”

“那里到底还有谁?!”

小女孩神色挣扎。她看着这个眼睛泛红的漂亮姐姐, 最后还是违背了父亲的命令,承认道:“还有我爸爸……”

林穂君握了握拳。

“哎!我们已经报警了!也派了熟悉地形的员工和村民上山了!”山庄的负责人看着暴怒的沈家大小姐,以及目光不善的管家和小少爷, 擦着脑门的汗,“不过我们这儿有些偏,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傅敛总算跑了过去。他数着人群中少了的那个人,艰涩地开口:“眠枝呢?”

林穂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乖崽被人绑架了。”

傅敛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冷汗瞬间落了下来。大夏天的,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什么?”

他只是睡了一个午觉而已,醒来之后他的宝贝就不见了?

“我爸妈在赶过来的路上, 他们刚才收到了第一条匿名信息。”林穂君捂住眼睛,声音低哑, “报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来。”

她说着,伸手拉住嗷嗷大哭着要找人算账的沈曜。

傅敛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就是这里太偏了。

或许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专业的救援团队才能抵达。而几个小时,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傅敛再怎么成熟稳重,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而已。事关沈眠枝,他一秒钟都不愿意等下去。

慌乱,自责,种种情绪连同近日来的疲倦,构成了无法压抑的冲动。

他看了一眼渐渐变暗的天空,转身跟上进山搜寻的村民。

……

沈眠枝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的感官已经到了一种模糊的状态,无法听和看,也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让人难受得不行,冰冷的水滴被越发滚烫的体温染热。

雨声似乎没有最开始的那么大了。

沈眠枝拼尽全力调整呼吸频率,想要让思绪变得不那么浑浑噩噩。

山洞边缘,绑匪的脚步声变得有些辗转焦躁。

那位绑匪一边往最坏的方向想,一边又忍不住心存侥幸。他越想越不对劲。

当初那几个同伙怎么说来着……如果人质和他们在一起,他们随时会被发现,会有谈判专家和狙击手,但分开的话,一定能先拿到钱。

可他不就真的变成了替罪羊了吗?还有那些本地的村民也熟悉山路,指不定也会被雇佣来搜寻。

这个绑匪虽然是个赌徒,但涉及自身性命利益,又怂了起了。这人就要提前丢下沈眠枝先跑路。

沈眠枝放松了一些。可他刚松一口气,又听到脚步声返回。

男人笑容狰狞地把他扯出来。眼睛骤然接收到光线,即使微弱,也仍然有些刺目。

“反正你也看到我了,那不如直接弄死算了。”

男人喃喃自语:“那死丫头肯定不敢卖我的,没人知道我,我先走了,肯定没人能抓到我。”

沈眠枝神色凛然。下一瞬,他勉力躲开了砸过来的石头。

男人冷哼着,就要再砸下去。沈眠枝撑着摇摇晃晃的虚弱身体,佯装后退一步,随后用所有力气把这个绑匪往石壁上凸起的地方砸去。

那个绑匪踉跄几下,被狠狠磕了一下,似乎晕了过去。但不等沈眠枝离开这里,那人又很快清醒过来。

他恶狠狠地回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小崽子!”

不好,这个人有刀。

沈眠枝浑身都疼,昏沉疼痛,视线迷糊,听到的声音也是模糊的。

他已经到了极限——他没有力气再躲了。

沈眠枝闭上眼,有一瞬间的茫然。

忽然,一道急促无比的脚步从雨幕中传来。来人的身影敏捷凶狠,一拳打向挥刀的绑匪

两人很快打斗起来。一个是持刀的成年男人,一个是练过拳击的少年,山洞里顿时响起拳肉碰撞的闷响。

沈眠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哥哥!小心!”

他严重脱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傅敛牢牢地挡在沈眠枝身前,如同被激怒的豹子。而对面男人的刀被踢掉了,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

傅敛眼都不眨,劈手夺过。

沈眠枝已经看不清打斗的画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眠枝看到微光之下,傅敛夺过的刀尖泛起冰冷的雪光,随即溅出血花。

那个男人终于失去了行动能力。

傅敛扔下刀,转头看了过来。他浑身湿透,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俊美的眉眼也是如此,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歹徒的。

他快步靠近,像是来自雨夜的修罗。

沈眠枝的意识有些涣散,看着这副模样的傅敛,瞳孔微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清醒的最后,沈眠枝想要抬起手做些什么,但双手被紧紧捆着,并不能做到。

紧绷的,即将崩溃的精神猛地松下来。他彻底昏了过去。

……

沈眠枝昏迷过去了,但又不是完全的失去感知。他的意识像是漂浮在半空,茫然又无措。

他被救援人员带出山林时,短暂地醒了片刻。

傅敛固执地守在他身边,脸上的血迹都还没来得及清理。看见沈眠枝睁眼,他惊喜地喊:“眠眠。”

高烧状态的沈眠枝听到声音,视线艰难移动,落在傅敛身上。

不久前的记忆一帧一帧的播放,昏暗的,潮湿冰冷的,血红色的……画面杂糅在一起,让他又一次颤抖起来。

他在害怕。

傅敛辨认出沈眠枝的情绪,愣了几秒,没再说话,慢慢地退到了他的视线之外。

醒了没几秒,沈眠枝又闭上眼睛,开始持续发烧昏迷。

他昏睡着,意识却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细碎的交谈。

比如他听到长辈的低声交谈。

“那人呢?没死吧,他不配轻轻松松死了。”

“没有,还是留手了。不过也好,多亏有他,眠枝才能获救,不扯上那些事是好的。”

“那几个匿名短信和账户地址已经定位出来了,他们逃不掉的。”

还有陌生人和长辈之间的交谈。

“眠枝怎么样?他烧了这么多天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不好说。医生说他精神高度紧绷,不让自己崩溃,放松下来之后那些堆积的反应会爆发,大概率会有应激反应。”

“哎……”

还有一个耳熟的声音,听着似乎是傅裕。傅裕神神秘秘地凑到沈眠枝耳边添油加醋:“傅敛他杀人了!眠枝以后别跟他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

沈眠枝本能地开始明显颤抖,连接的仪器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傅裕慌张地闭嘴了。

病房恢复安静。沈眠枝断断续续地烧了四五天,又昏睡了大半个月,才彻底醒过来。

睁开眼之后,沈眠枝看着病房里的一大群人,有些迟疑:“爸爸,妈妈。”他又看了看床边,“阿姐?弟弟?”

沈眠枝低头看看自己:“我怎么……躺在这里?我生病了吗?”

众人表情凝重。沈眠枝很快发现自己忘掉了很多东西,小时候的记忆几乎变成了空白。

没过多久,傅敛也小心翼翼地来了沈眠枝的病房。

沈眠枝的大脑把那天的经历藏了起来,可看到傅敛的一瞬间,他还是泛起沉重的颤栗。

沈眠枝眼睁睁看着傅敛转身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傅家兄弟俩爆发了吵架,傅敛第一次对傅裕情绪失控,质问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才让沈眠枝那样害怕自己。

几天后,钟迎等人一个个过来问他还认不认识,沈眠枝只对少数几个人有印象,但同样不记得一起玩的记忆。

沈眠枝目送同伴离开,又想到了傅敛离开的背影。害怕的同时,他竟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后面的画面开始加了倍速,不断的快进播放,最终停在某个年夜。

更准确的说,傅敛十八岁成年的时候。

傅敛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朝沈眠枝靠近。

沈眠枝本能地有些颤栗与恐惧,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十四岁的沈眠枝安静乖巧,站在傅裕身边,对傅敛客气地说:“大哥,生日快乐。”

仅此一句而已。

……

又是一道轰鸣的雷声,记忆与现实交织,沈眠枝的睫毛频繁颤动,挣扎着睁开了眼。

睁开眼睛时,周围的景象与记忆里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

沈眠枝下意识就要发抖,可身后的怀抱那样温暖,一声声温柔低沉的安抚又那样熟悉,他奇妙地平静下来。

“眠眠,宝贝。”傅敛轻声喊他,“还有哪里难受?”

“哪里都不舒服。”沈眠枝回答。

傅敛眉心紧锁,轻柔地按摩着沈眠枝的太阳穴,试图让爱人更舒服一些。沈眠枝任由傅敛动作,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的面容。

过往种种如同走马观花,曾经的噩梦,连带着一同遗失的幼年记忆,终于彻底恢复。

沈眠枝声音沙哑:“哥哥,我都记起来了。”

他最最恐惧的那段记忆被傅敛耐心地一点点捂热,变得不再害怕。

是傅敛一点点引导他,是他的家人和朋友年复一年地,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是他们在尽全力填补这些空缺,陪他度过了长达十年的不完整岁月。

他终于彻底地跨过了曾经的梦魇。

“小时候的,绑架那天的,我全部想起来了。”

傅敛听到熟悉的称呼,怔了几秒,眼眶有些酸:“嗯,眠眠现在记得我了。想起来了也不用怕,我会继续陪你脱敏治疗的。”

沈眠枝闷闷地说:“好。”

随着记忆完全恢复,有个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傅敛?

不仅仅是因为他目睹了傅敛凶狠打斗,浑身是血的模样,也不仅仅是因为傅裕那些似是而非的谎言。大脑的防御机制让他抗拒曾经的经历,连带着那天的傅敛也在这层屏障之外。

可他的害怕其实有另一层含义——他看到傅敛受伤,所以难过颤抖。

被找到的那天,他昏迷之前想做的是……帮傅敛擦掉脸上的血迹。

“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是你救了我。”沈眠枝垂着眼,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难过。

他看向傅敛,说:“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从最深层的梦魇挣脱,沈眠枝的身体仍有些止不住的轻微颤栗。

沈眠枝缓慢地,坚定地抱住傅敛,像是抱住十年前那个固执地寻找他,为了他不顾一切和歹徒搏斗的少年。

他拥住那颗始终炽热的心。

“我没有排斥你的。”沈眠枝一字一句地说,“我那天确实被吓到了,但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傅敛的呼吸下意识放轻。

沈眠枝一句短短的话,已经让傅敛过去那些年感到的委屈消散了一大半。

傅敛安静地注视着沈眠枝,等待那个或许能够成为惊喜的原因。

山洞外的雨声渐渐变小。

沈眠枝的视线落在傅敛的眉骨附近。那里有一道极细的伤痕,长度约莫两厘米,靠近眉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们在做的时候,彼此无比契合贴近,沈眠枝的目光总是只能落在傅敛身上,也就曾经注意过这道伤痕。

他问过傅敛,这是怎么一回事,傅敛当初只是笑了笑,不在意地说:“有一次打架受的伤。”

沈眠枝无法想象傅敛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给出回答。幸好现在,绝不是傅敛一个人孤独地奔向他。

他同样坚定地靠近傅敛。

沈眠枝凑了过去,珍重地吻了吻那道细微的伤痕。

他有些哽咽地说:“我不怕你的,哥哥。我那天在想,你是不是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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