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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警告

两意 她行歌 2622 2024-01-18 10:06:23

闻君何将药在手心里搓热,让白离躺在沙发上,给他上药。

白离看起来终于乖顺了,不反抗,没反应,不再咄咄逼人说着闻君何不喜欢听的话。

但他全身在发抖。随着闻君何掌心的摩擦,每一块皮肉都暴露在空气中震颤。

涂药的力道松了点,闻君何说:“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后背、前胸和手腕脚腕的淤青比较多,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清晰刺目的痕迹。闻君何脑子里闪过几个小时前那场并不愉快的情事。他从未在白离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震惊、愤怒、茫然,最后定格在恐惧上。

闻君何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抬手拍了拍自己心口位置,衣服上便粘了味道辛辣的药油。

“去睡吧。”

他收了药,有些逃避一般,没再看趴在沙发上埋着头的白离,说完这句话后回了卧室。

白离又躺了一会儿,慢慢爬起来,蹒跚着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收了收,找了两件能穿的套在身上,然后走去了客卧。

闻君何睡得不是很好,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乱。他很少这样。他跟自己说,是宋昕的事让他太烦躁了,可是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却是白离的脸。

他睡在床的一侧,几次从浅睡中醒来,另一侧都是凉的。白离一晚上没进卧室,可能在外面睡了。他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想着,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

白离没在客厅,闻君何找了一圈,最后在客卧里找到他。

这套公寓面积大约两百平,除了书房和健身房,只留了两间卧室,也只有主卧里有床。他们大学毕业之后搬进来,白离第二天就把客卧里的床扔了。

闻君何还记得当时白离狡黠的笑容和言之凿凿的话:“这样我们吵架就不会过夜了。”

后来事实证明,不管吵得多凶,他们一张床上睡一觉就和好了,将“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那句古话落实得彻底。

可是再到后来,一张床也不大管用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离不再像以前那么肆意阳光,好像总有心事。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服软和哄人,他们渐渐从吵架变成冷战。

从什么时候呢?闻君何突然想不起来了,是从今年?还是上个月?他要做的事很多,向来不把太多心思放到感情上,因为无论他怎么做,一回头白离总在他视线能及的地方。

他笃定白离永远不会离开他,也从未想过没有白离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当白离提分手,相当于在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一颗鱼雷。

白离穿了一套浅灰色家居服,靠墙睡在地板上。

闻君何敛了敛眉,目光盯在白离脸上。他睡得不安稳,随着闻君何开门走进来,慢慢睁开了眼。

“我叫了早餐,起来吃一点。”闻君何说。

然后没再管他,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惯常的残忍而温柔。

十来分钟后,客卧的门开了。白离低着头走出来,去卫生间洗漱。

餐桌和客卧门对着,闻君何的视线从白离出来就跟在他身上,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离洗漱完,慢吞吞走到餐桌旁坐下,开始吃自己面前的早餐。

按照以往的经验,白离应该会发脾气不吃饭。可这次他不但没发脾气,反而很“识时务”的坐下来,小口吃着饭,出奇的温顺。

闻君何知道原因:昨天自己太过了,白离害了怕。

威慑收到了效果,可闻君何一点也不高兴。看白离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很不舒服。

早饭没吃完,闻君何接了个电话。医院里那俩人醒了,他得过去一趟。这事既然跟白离没关系,就得去跟宋昕说清楚。

他临走前看着白离还坐在餐桌前,脸快要埋到粥碗里。

“我去一趟医院,”他穿上外套,走到玄关换鞋,没什么情绪地说,“你有事就去忙,忙完了早点回来。”

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和无数个早上出门前一样,他们正常地告别,说着寻常的话,边出门边商量晚上回家吃什么。

但白离仍然从那句话里听出了不着痕迹的警告。

闻君何到了医院,曹俊彦和安无为已经等着了。三个人分头把那俩男人审了一遍,答案确如白离所说。

那俩人知道这次惹到了硬茬。本来以为没希望了,听他们说到白离,其中一个眼镜男心思转得快,立刻冲着三人求饶:“我们这次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和白离很熟,既然你们都是朋友,能不能看在大家认识一场的面子上,给个机会。多少钱我们都可以补偿,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闻君何脸色沉下来:“再让我听见从你嘴里说这个名字,你另一只手也别想要了。”

这俩人从医院清醒后就被折腾得不轻快。他们不可能完好无损地被交给警察,在那之前的手段,这两人现在还想不到。但他们很快就知道闻君何那句话里“另一只手”的意思了。

这事儿交给安无为去办。安家手段多了去了,弄烂只手算便宜了那两人。

三个人在楼下小花园里抽支烟,散了散烟味,才折身往宋昕病房去。

宋昕皱皱鼻子:“你们来之前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三个老烟枪凑一起想熏死我?”

“行行行,我们下次来之前一定沐浴焚香更衣,不要玷污了小王子神圣的鼻子。”曹俊彦嬉皮笑脸,凑近了一点,张开手去搂住宋昕的肩。

一阵浓烈的烟草味袭来,宋昕忍不住咳嗽一声,曹俊彦才撤开身子,不和他开玩笑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把那两个人的情况说了说。因为涉及到白离,闻君何不太愿意说话,只有曹俊彦和安无为在说。

宋昕听完,也没多说什么,开了个玩笑调节气氛:“一回来就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够晦气的。看来好看的男孩子在外面也得保护好自己。”

他一个男人,没那么矫情,虽然这事够他恶心一阵子,但朋友们都帮他解决了。

大家也都很默契地没再提白离。

但曹俊彦似乎看白离很不顺眼——他一直是圈子里最不待见白离的那个人。毫无理由地,他总是在白离出现的场合各种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大家也都乐得看热闹,因为谁都知道,闻君何是早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的,就算不是女人,也会是旗鼓相当的男人,比如宋昕这样的。

说不好听的,现在的白离,只是他们这类人婚前的一点感情调剂,结婚之后,给点东西就打发了。

这不是他们的恶意揣测,而是无数个相似的案例摆在面前,是闻家人无所谓的态度太明显,不会产生任何意外的可能。

——闻君何从未带白离回过闻家老宅,也从未见过白离父母;在朋友们面前很少提起他,更别提维护了;虽然闻君何从不像其他人那样乱搞,但也不能说明他是为了感情守责。

在他们眼里,只有白离自己把闻君何当成了执手偕老的伴侣。

就……不自量力和可笑得很。

曹俊彦突然冷嗤一声:“君何,我说句实话,你赶紧把这人扔了吧,他有什么好?天天脾气傲得跟什么似的,谁也不放在眼里,清高个什么劲!”

闻君何沉着脸没理他,他便又火烧浇油:“宋昕遇到这种糟烂事,谁知道是哪句话让那俩人起了恶念。我怎么觉得白离故意说的呢,说宋昕是从国外回来,就是暗示他不是本地人没背景呗!”

“行了,”宋昕打断曹俊彦,扫了一眼闻君何,“你不要过度解读,都说了和他没关系。”

闻君何站起来,全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的寒气,是发怒前的征兆。他看着曹俊彦,这个从小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用极冷的声音说:“他不会这么做。”

气氛不知怎么地紧张起来。安无为赶紧打圆场,拍了一把闻君何的肩,横插到他和曹俊彦之间,调侃了一句:“别听老曹胡说,不过君何,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维护那个白离呢!”

第一次吗?闻君何微不可查皱了皱眉。

他记不得了,他只记得白离似乎不需要维护,这人很独立,很多困难都能独自解决,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毅力。这种特质曾经让闻君何有一种难以把控感,也容易让人产生征服欲。

可这样的白离,昨天晚上趴在沙发上哭。

如果不是沙发湿了一大片,闻君何甚至不知道他哭过,因为他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心脏划过一丝尖锐的刺痛感。闻君何压了压起伏不定的情绪,说自己还要去趟公司,又看了一眼曹俊彦,转身走了。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疏离一闪而过,曹俊彦看到了。他嘴角勾了勾,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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