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这是徐献第三天拨打的第八通电话。
他始终联系不上云耀泽,对方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回不知道在搞什么,一来是处于担心,二来他自己麻烦大了。
缴了跑车的修理和保养费后剩余的两万块钱他上了赌博网站下注,开始一万两万的赚,后来一次亏本五万,来来去去也没赚什么,反而欠钱越来越多,每次想翻本结果都是翻倍的赔钱。
直到今天凌晨。
他已经欠了将近一千万。
他不是没理智的人,但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比如遇到自己无力抗衡的事一时心急才想到这么不靠谱的赚钱方法。
其实网络上的豪赌全他妈是套路!
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当然家里也不会还不起,但他不想就这么轻易低头,可是不低头还有什么办法,想找耀泽借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徐献坐在床边,搓了搓脸。
第一次尝到了无力还钱是什么滋味。
很操蛋!
更操蛋的是姜毅还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此刻这栋房子里没有兄弟的嘲讽,没有姜毅的笑声,连蹦跶的‘儿子’都没了,顿时有种孤家寡人的孤独彷徨感。
第二天到学校。
第一个跑来找他的还是林朔。
“有他消息了吗?”
林朔的感冒还没好,说话时带着浓重鼻音,鼻子依旧被揉得通红,说完拿起手里捏得皱巴巴的纸巾捂住口阿嚏一声。
徐献摇头,“没有。”
“怎么会一直没消息,他以前也这样?”林朔指的是他们吵架那段时间。
徐献也觉得奇怪,“以前他心情差归差,但基本不怎么关机,毕竟天天想着你突然回心转意给他打电话呢,反正人经常喝的烂醉手机却不忘记充电。”
“那现在为什么一关好几天?”
林朔看着徐献。
徐献也看着他,无奈,“你问我我问谁?”说完瞄向林朔身后不远处的姜毅,看似在和别的同学聊天实际就是在偷听,这小子想着避开他又摁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
“去他家问他爸,”林朔提议。
徐献露出极其夸张的错愕表情,他欠债一千万都没想过去耀泽家里找他,当即竖起大拇指,“你牛。”
“干嘛?他爸秘书帮他请的假,问一下怎么了?”这个念头在林朔脑海里徘徊两天了。
要么是云耀泽出事或者生病了在家里,要么被他爸关起来了,不然干嘛手机关机。
他很担心他。
如果是他爸接受不了他们,那就一起面对啊,没什么好怕的。
徐献看出他的想法,直言很无畏。
于是点头答应。
这一天对林朔来说很难熬。
云耀泽一天不接他电话可能是生气还在闹别扭,几天都不接电话他绝对相信是出了什么事,不去他们家跑一趟晚上又要失眠了,而知道他家地址的,除了徐献没别人了。
放学时间。
徐献看着等他的三个人,一阵无语。
姜毅嘿嘿笑:“作为曾经的同桌我很担心他,想去探望一下同学。”
江辰枫:“我要保护林朔。”
徐献汗颜:“他家又不是龙潭虎穴,用得着什么保护。”
到校门口之前,徐献已经叫了的士,车子来的很快,他们才聊了一两分钟就到了,他先帮姜毅拉开车门,姜毅坐进去。
一旁的林朔看了眼江辰枫眼里带着询问,他的意思是徐献知不知道云耀泽他们家可能牵扯的事,江辰枫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他们能查到的只能算皮毛而已,一旦深入去探究只会引火烧身。
随后徐献也坐了进去紧挨着姜毅。
江辰枫坐副驾,林朔一起挤后座。
现下是下班高峰期,有些路段堵得跟乌龟爬一样慢,所以到云耀泽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尽管他们家就在本市。
“卧槽啊,他们家这————么大啊!”
姜毅长大嘴巴感慨。
徐献笑着帮他把下巴合上。
林朔也很惊讶,一看就特别豪的豪宅只在电视剧里有,这回亲眼见了,确实震撼,只能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富丽堂皇占地极大的别墅呈现在眼前。
别墅外围有镂空围墙、欧洲古堡风似的铁栏栅大门,从铁栏栅门看去,正门和外面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修建齐整的草坪可以当足球场,种满漂亮艳丽花朵的花坛在余晖下闪耀着金色,搞不好就是金子做的。
本来知道云耀泽家有钱,但不知道他家这么有钱。
未来男朋友是个富二代这个认知终于在林朔脑海中确定了。
不过要怎么进去?
“徐献,”林朔叫他,是询问他办法。
徐献指了指大门边上几乎和墙色融为一体的一个东西,大家朝他指着的地方看去,他道:“这是带摄像头的视频通讯器,他们家有专属的门卫保安,我可以刷脸带你们进。”
说完,他整了整衣服,对着摄像头道:“我是徐献。”
大家静等。
一分钟.....
两分钟.....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铁栏栅大门纹丝未动。
真他妈尴尬了!
三人一脑门子黑线,林朔丢出第一个嘲讽,“你确定你能刷脸吗?不行换点别的试试,比如打个电话?”
姜毅补刀:“你是不是有十几年没去他们家了,关键你的脸他们还认识吗?可能他爸认识你,他家保安肯定不认识你。”
江辰枫:“我也这么觉得。”
林朔:“十几年没去他们家,保安都换了好几波了。”
姜毅:“所以刚才刷了个什么,寂寞吗?”
徐献:“.......”
徐献尴尬地摸摸鼻子,家族酒会、集团宴会等等他跟着他妈参加过不少,那些个有钱有名的这叔那婶的谁不认识他,不过讲到他们家的雇佣保安之类,倒真不好说。
“不对,他们家还有个阿伯,老管家,绝对认识我,保安不认识的人会询问管家。”
三个人看着他,“管家人呢?”
“你们总得允许别人上个厕所吧,年纪大了手脚慢一些,搞不好等下就出来了。”
这回被徐献说中了。
几分钟后管家真的来了,阿伯一身衬衫黑马甲的标准制服,身量比普通人高些挺拔些,不过年龄早就写在了布满皱纹的脸和满头的银发上。
大门依旧没开,阿伯隔着铁栏栅朝徐献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道:“徐少。”
徐献直言:“他们都是耀泽同学,他几天不来学校了所以担心他来看看他,阿伯,你帮我们开下门。”
“抱歉,徐少,云少他不在家。”
“不在?”
“对,不在家,”阿伯说话温和,目光看过徐献身边几人,微微点头招呼。
“可是云叔的秘书帮他向老师的请的假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
“这样啊。”
“天快黑了,你们这几个小孩子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还是早点回去吧,晚了不好打车,”阿伯叮嘱他们,说完转身就要走。
“阿伯,您等一下!”林朔赶紧叫住他,打车两个小时过来就这么白跑一趟他太不甘心了,“如果云耀泽不在家的话有可能去哪里您知道吗?”
“不知道。”
“那他爸爸会知道吗?他爸在家吗?”
“不,不在,先生还没回来,你们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乱打听了,”阿伯脸色开始不好。
姜毅拉了下林朔,“要不算了。”
林朔不听,伸手穿过铁栏杆拉住阿伯袖子不让他走,“我们就是关心他,既然他爸不在家您能不能帮忙打电话给他爸爸问问,他儿子丢了他总不能不闻不问吧,我们怀疑他被绑架了!”
其他人: “......”
这个怀疑他们在路上可没讨论过。
“好,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我还不想走,我想在这里等消息。”
“你怎么这么固执!”
阿伯想扯掉林朔的手,但小朋友很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很难缠,急得他额头都起汗了,最高个的小朋友一句话说中他要害,“我觉得你一直着急赶我们走,是因为云耀泽在家。”
阿伯头上的汗更多了。
徐献也想起,他虽然是好多年没来云家,但记得阿伯很疼耀泽怎么会听到他无故失踪的消息眼里没个波澜,原来问题在这儿,“阿伯,耀泽到底怎么了!”
此刻林朔抓着阿伯的手更用力了。
“您快说吧,要不开个门,我们做小辈的也不想这么拽您。”说着姜毅也上来帮忙,双手拉住阿伯衣服下摆,马甲都被扯歪了。
“胡说什么,你们这样我叫保安了!”
保安还没来得及叫,正门那儿又有人出来,个子很矮,跑到不远处才发现是个小朋友。
云英喆非常不高兴,他就是来骂人的。
“死老头,你叫人买的冰淇淋一点也不好吃,我要的是巧克力味的不是香草味的,你脑子坏掉了吗!”
同时云英喆也看到了门外的人,问道:“你们是谁?”
阿伯赶紧催促他回去,免得说出什么话来,而林朔已经开口问了,“我们是云耀泽同学,是来找他的,他在家吗?”
“哈哈哈哈哈.....”
云英喆单手插着腰大笑,“当然在家啊,你们是来收尸的吗,他被爸爸打得好惨好惨,最好今天再打他一顿把他打得屁滚尿流,然后马上死翘翘,哈哈哈....”
林朔朝他勾勾手指。
云英喆疑惑:“干嘛?”
“香草味冰淇淋有一种很棒的吃法,比巧克力还好吃,想知道吗?”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好奇心很大,“怎么吃?”
“冰淇淋给我。”
云英喆靠近铁栏栅递上右手的冰淇淋。
林朔接过,一把糊在他脸上左右旋转,“就是这么吃!”
哇——
一声滔天大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