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睁开眼时,宋清河已经起身了,正站在床前穿衣,宋清河身形高挑,长相文雅,但一身分明的肌肉隐藏在衣衫底下,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听见身后的动静,宋清河没有转身,手中动作也不见停,只冷着嗓子说:“能动了就爬起来,下去吃早餐。”
能动倒是能动,毕竟跟在宋清河身边已经快满三年,徐淮早已习惯了宋清河在床上的霸道行事。
但昨晚,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也或许是因为心里有火,宋清河的动作比往日还要粗暴,最后竟将徐淮折腾得晕了过去。
徐淮用手臂撑着床面,动作迟缓地从床上爬起来,这是宋清河的床,往日里即使是被折腾得浑身无力,他也是没有资格在上面留宿的。
昨晚是个例外,毕竟是他先晕死过去,深更半夜的,宋清河又醉了酒,总不至于再废力将他扔出去。
前因后果这么稍微一想,他心里也就明白了。
跟在宋清河身边,他从不敢有其他妄想。
身下一阵酸疼,他咬牙强忍住,颤巍巍地走到宋清河身前,“宋总,我来吧。”
宋清河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着他。
他不敢和宋清河对视,只敢垂着脑袋,抬手捏住宋清河的衬衫衣领,替宋清河一粒一粒扣上纽扣。
做工精良的纯黑色衬衫,摸上去手感光滑挺括,徐淮用手轻轻抚平上面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动作堪称虔诚。
他光着身子站在宋清河面前,本就比宋清河矮了大半个头,现在又弓着腰、垂着脑袋,更加像只瑟瑟缩缩的鹌鹑。
见他这副模样,宋清河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正准备抬手推开他,视线又蓦地被他脖子上那几道红痕给吸引住。
他毫无察觉,仍旧低着头,仿佛低上了瘾,恨不得能将脑袋埋进脚下的地板里才好,手中的扣子已经扣到最后一颗,再往下就是宋清河强壮的腰身,他不敢碰,想要抬起头征得宋清河的同意,后颈上却突然覆上了一只手。
手掌宽大,掌温却很低,不甚温柔地覆在他的皮肤上,让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提起勇气抬头:“宋总......”
宋清河目光沉沉,却并不与他对视,只在他的后颈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和那只冷冰冰的手一同收回。
“这两天不用再跟着我,就在这里养着,等痕迹消失了再出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宋清河在看什么。
昨晚宋清河用皮带勒他的脖子,可能是留下痕迹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这几年更激烈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过,这点印记根本无关痛痒,哪里就需要休息了,他没那么娇气的。
他抬手挡住自己的后颈,小声说:“不用了宋总,我没什么感觉,最近公司投了好几个新项目,还有许多事要忙,不能因为我耽误进度。”
“你的废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宋清河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一脖子的红痕,你是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看见?”
原来是害怕公司的人看到会对宋清河产生不好的影响啊。
他竟然自作多情地认为宋清河是在关心自己,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徐淮今年25岁,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禾路给宋清河做助理,至今已经快满3年。
按道理来说,人的心智和思想应该随着年纪的增长而不断成熟,年轻时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也应该逐渐消亡才对,可徐淮从22岁遇见宋清河,到25岁以助理和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跟在宋清河身边3年,那些痴心妄想不但没有消亡,反而愈演愈烈,时常将他的理智吞噬,也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将他拖进痛苦的深渊。
不应该的,不应该这样的,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
他抿嘴苦笑,再抬起头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宋总您放心,我这两天都会穿高领的衣服,不会让别人看到的,我……”
“闭嘴!”宋清河耐心告罄,抬手掐住他的下颌,声音冷冰,“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讨价还价了?”
“我……我没有……”宋清河用的力气很大,他被掐得有些疼,眼里渐渐浮出水雾,“我只是……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宋清河便将他用力甩到身后的床上,转过身快步走出卧室。
他倒在床面上,看着宋清河的背影,听着宋清河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的沉重声响,眼底一阵酸涩。
昨晚无论被怎么折腾都没有哭,这会儿,却无声无息地流出来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