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诸伏景光那里离开,宫崎佑树先是去了诸伏景光的住处,帮他拿了一些他需要的生活用品。
之后宫崎佑树回了一趟自己的住处,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屋子里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这说明这几天里松田阵平都没有来过。
不仅如此,手机里也没有消息。
这几天都是这样,宫崎佑树不主动联系松田阵平,他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恋人这件事。
倒是伊达航最近和宫崎佑树的联系都比松田阵平频繁。
宫崎佑树想了想没有给松田阵平打电话,而是先给伊达航打了电话过去。
“伊达先生。”
“宫崎啊……”电话另一边的伊达航周边似乎有些嘈杂,但没一会儿他那边的噪音就减弱了许多,“稍微等一下我走远一点。”
“好了,这边应该安静多了。”
宫崎佑树:“抱歉,打扰到你工作了吧。”虽然是在晚上,但伊达航晚上工作出勤的次数也不算是少数,这一点宫崎佑树接触了他们这么久,多少也是知道的。
“没什么,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是想问阵平吧?”
宫崎佑树无奈的笑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他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在看那些宗卷,我也拿他没办法。”伊达航说到这里也不由叹了一口气,“总是看着看着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
宫崎佑树皱了皱眉,因为松田阵平和他保证,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也知道他的个性,当面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等到没有人看着了,就还是那个样子,说也说不听。”伊达航说,“我的话是没什么用了,只是不知道你多劝劝有没有用了。”
宫崎佑树无奈笑道:“应该是也没有的。”
听到这里,伊达航也有些头痛。
萩原研二的死他们都不想看到……但他们同样也不想看到松田阵平因为萩原研二的事情这样折腾自己。
伊达航:“我最近拜托一下阵平他们□□处理班的同事,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阵平吧,看看能不能好转……对了,你们最近见面了吗?”
“没有。”宫崎佑树声音低而温柔,听在伊达航的耳朵里都觉得有些不忍了,“他说他有些忙。”
伊达航:“阵平这家伙……”话开了一个头,伊达航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这时伊达航电话另一边正好有人叫他,宫崎佑树便顺势和伊达航挂断了电话。
这边电话挂断后,宫崎佑树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给松田阵平打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
手机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接听的声音,而在长久的无人接听,手机即将化作忙音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
接通电话的是一位女性。
宫崎佑树稍显意外,但随后便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宫崎。”
“啊你好……那个,松田君不在,我是他的同事长泽。他的手机放在办公室位置上没拿,因为一直在响,我就先接听了。”
“好的,麻烦你,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那个……宫崎先生对吧?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告诉我,我等会儿转告松田君。”
“嗯……我想问问他现在去哪儿了?”
“松田君吗?应该是在档案室,他最近都在档案室泡着,不然就是去吸烟区了。”
“好的,谢谢了。”
“不用带什么话吗?”
“不用了,如果等会儿看到他回来了,就说宫崎找他就好。”
“好的。”
宫崎佑树挂断了电话。
他清楚这样的体会不会好受,人们清楚死亡、敬畏死亡、却又常常忽视和回避死亡,而真正当它发生在自己及其身边的时候,难免悲伤。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接受。
而且松田阵平没有真正的看到“死亡”。
他是在楼下看到的爆炸,之后冲到了事发地点的高楼……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但在场的警察都伤的太重了,不是当场就死亡,便是在送去医院抢救的路上就死了。
而从抢救室推出来完全焦黑的尸体,也根本就分辨不出萩原研二的模样。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松田阵平甚至没有萩原研二真的死掉了的实感。
而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要挽回这件事。
但死亡无法扭转……能够扭转的,唯有找到制造这一切的元凶。
宫崎佑树能够理解,也能够暂时的体谅,但长久下去,他就需要好好的考虑这段关系是否还需要继续维持下去了……
*****
松田阵平的电话是在宫崎佑树快要回到医院的时候打来的。
电话另一边的松田阵平声音微哑,听上去不知道是抽烟多了,还是太过疲惫造成的。
松田阵平:“抱歉……没有接到电话,刚刚同事说你打电话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宫崎佑树拎着东西往下了车,关上车门,“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
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的笑道:“这样啊……我之前在看资料,没有带手机,下次我会记得带上的。”
宫崎佑树笑了笑,“那要不要顺便答应我,以后除非是工作原因,否则就把手机带在身边,不要静音,做到尽可能的第一时间接我的电话?”
松田阵平低声笑着问道:“怎么突然提起了要求?”
宫崎佑树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回答说:“太长时间不接电话的话,我会担心。”
松田阵平很聪明,所以即便宫崎佑树没有明说,他也很快就猜到了宫崎佑树在担心什么。
他和萩原研二同样是□□处理班的……宫崎佑树是担心他会不会和萩原研二一样。
而只要接电话的时间早一点,宫崎佑树就不需要在听着电话中忙音的声音的时候猜测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松田阵平想到这里,眼神便软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完全不似往常的桀骜不驯。
他正要答应下来,就听宫崎佑树又说了一句。
宫崎佑树:“也不仅仅是担心……还有害怕。”
松田阵平下意识的吞咽了起来,心脏的跳动都在宫崎佑树那轻而慢的声音中平缓了起来。
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酸涩,有些软和,有些温暖……让松田阵平闭上了眼睛,往身后的墙壁靠了过去,“……好,我答应你。”
他想象不出来宫崎佑树害怕时候的表情,但他希望那样的表情不要出现在宫崎佑树的脸上,所以他答应了宫崎佑树。
之后,松田阵平又和宫崎佑树简单的聊了几句,宫崎佑树依旧是叮嘱他记得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挂断通话的手机,松田阵平好半天才移开目光往身边那些书架看去。
本来他已经觉得很累了,但是和宫崎佑树通过电话后,那种心理上的疲惫仿佛被洗净了一般褪去了大半。
察觉到这一点,松田阵平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是经过的管理员看到了,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好事?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笑成这样?”
松田阵平这才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没有,做你的事去吧。”
管理员见状有多看了松田阵平两眼,这才嘴里嘀嘀咕咕的走了。
*****
东京区,极其隐蔽的地下深处藏着进行着未知研究的研究室。
泛着金属光泽的墙面和地面冰冷的反射着灯光的光线,将这个通道照射得与外界白日一般无二。
也就是在这样通道深处的房间里传来了人们即便压低了声音,也难忍兴奋情绪的交谈声。
“……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和他同一批的,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这太神奇了……”
“没有进行任何的医疗救助,而且他还是距离爆炸源头最近的。”
“这便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但目前而言,我们还不能肯定这其中没有其他的隐患!”
“还有什么隐患?人活下来了,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用着最简单的话争吵着,说着自己的想法,试图让其他人也同意。
而站在隔离玻璃外的琴酒看到房间内那就那样没有任何包扎,被赤身裸体摆在病床上的人的时候,神情也多了几分变化。
不过他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多久,就因为这些科研人员的吵闹而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伏特加一看连忙咳嗽了两声,那些科研人员却并没有听到,直到伏特加又加重声音咳嗽了两声,他们才似有所觉的慢慢意识到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弭。
“你们的想法等之后你们可以慢慢沟通。”琴酒转过身来,目光扫过了在场的几人。
这些人被琴酒低气压的目光一扫,纷纷噤声,呼吸都轻了许多。
“既然研究有了进展,那我就需要进一步的报告,以及更多的实验样本和报告。”琴酒说道,“我想,你们不会想要考研我的耐心。”
话音落下,隔了几秒,这些研究人员才一一出声,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