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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医院

限时标记 甜麦子 3192 2024-02-27 12:03:32

医生接过检测单子,看了一会儿,将眼镜推上去。

坐在他面前的Alpha心不在焉,垂眼盯着鱼缸,深棕色眼珠子随着色彩艳丽的游鱼四处转动,反倒是他旁边站着的Alpha心思更多地放在医生手里的检测单上,静静等候着。

“他体内Omega激素水平逐渐消退,再过一两个星期身体就能恢复正常了。”医生记得他们,上次复查刚过不久,每回都是那位眼睛亮亮的Alpha陪着气质清贵的Alpha过来,前者比后者还要上心,后者身为病人反倒对自己的身体不是很在意。

脑中掠过几个瞬间,秦段斟酌了一会儿,将心中疑问复述出来。

手掌撑在萧越身后的椅背上:“医生,前段时间给他......标记的时候。”

“标记”两个字实在难以启齿,他犹犹豫豫半天才吐出来:“他说有点痛,而且临时标记的牙印过了差不多两天才消。”

被身形笼罩的人抬眼看他,眼中貌似有诧异。

他继续问:“临时标记的牙印不是一般两个小时就消失了么?”

听到这话,医生转了转手中的笔,沉思片刻道:“你们不用担心。”

“这说明信息素转化剂在逐渐失去效力,”笔头指指萧越,“随着转化剂排出体外,他体内超标的Omega激素落回正常水平,Alpha和Alpha本性相斥,特别是在信息素上有冲撞,这个时候你再标记他,他肯定会感到不适。”

“临时标记只适用于AO之间,O的激素可以帮助牙印愈合,他体内O激素减少自然会拖延牙印的愈合。”

给他开了几支阻隔剂,医生挥挥手:“两个星期后再来检查一次。”

萧越临走前问了个问题:“既然Omega激素在回落,为什么我信息素的味道还没有恢复正常?”

医生瞟他一眼:“哪儿那么快,急不得。”

伸手摁铃,叫下一位病人。

萧越对他这身体完全不上心,虽说自生日宴那次突如其来的发、情后他警醒了许多,知道该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从前他不关注的某些事情上,时刻提防着,但也不见他真做了什么,反而是秦段,比他上心不知多少,连复查都是秦段拖着他来的。

战略比赛过后天气转凉,萧越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顶上,鼻尖顶着发凉的拉链口,双手揣在兜里。

他提起上午打球的突发状况,O化的甜腻柑橘信息素飘飘悠悠,在场Alpha都闻到了,差点没蒙混过关。

“你的信息素怎么没点用。”他有点抱怨。

Alpha的临时标记伴随着信息素注入,短期内,伴侣体内的Omega信息素会在标记完成后被注入的Alpha信息素完全压制,不再向外泄一丁点儿。

日常生活中,经历了标记的Omega身上飘着的都是伴侣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萧越却是个特例,明明刚把标记补完整,体内的木质香信息素却极快地被暴涨的Alpha激素挤出体外,因而在篮球场上他的O化信息素飘出来,险些露馅于众目睽睽之下。

眉间的惊讶逐渐转发对某人无理取闹的不认同,秦段气笑了:“我的信息素没用?人家医生都说了,是因为你体内的A激素水平回升,和我的信息素相斥,把我的信息素抵消掉了才盖不住你身上的味道。”

“好好好,”见他急了,萧越藏在衣领里的嘴角勾起抹笑,敷衍地顺毛,“我的错我的错,是我错怪你了。”

萧女士收起终端,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抹景象,两个高高瘦瘦的Alpha并肩走在一块儿,后头的Alpha剃着寸头,伸手推了下前头那个冲锋衣,冲锋衣任他推,姿态懒散、坚若磐石地站在原地,无论寸头Alpha怎么推也不见他往前一步。

寸头Alpha气得往他背上砸了一拳。

乍一看,像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萧女士仔细看了会儿,眉毛抽动。

那个连走路都要人哄的冲锋衣怎么这么像她儿子?

走近了却听到些不该听的,比如听上去非常有歧义的“咬我那么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之类的.......

萧女士瞳孔地震。

“医生说标记会疼是因为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对撞,不是我技术有问题。”

哪个Alpha能接受标记对象说自己技术有问题?

萧越真是活腻了。

秦段懒得和他争辩技术问题,推着跟前的人要他赶紧出门滚上车。

萧越还想逗他一会儿,余光却瞥见个身影,眼皮下意识跳了跳,有点惊讶。

“妈,你怎么在这儿?”

萧女士艰难藏好眼里的震撼,提着手包道:“你张姨最近生病了,我来看一下她。”

萧越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萧女士难以言喻的目光在他和秦段之间来回游走:“儿子,你来医院干什么?你俩刚刚聊什么呢?”

霎时,两人脑海中刮起一阵风暴,都在回想自己刚刚是否说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嗐,”萧越抽出兜里的手,一巴掌拍上秦段肩膀,将表面沉静实则心虚到了极点的某人扯过来,他看向眼中带着怀疑的萧女士,“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秦段。”

萧女士扯出个微笑:“噢,秦同学好。”

从萧越叫出那声“妈”开始,秦同学就一直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现在被赶鸭子上架,他只好公式化地扯出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乖巧笑脸:“阿姨好。”

萧女士打量的目光克制且隐晦。

“秦同学是Alpha吧?”她冷不丁地问。

秦同学冷汗直冒,强颜欢笑:“对的呢阿姨,您慧眼识珠——”

“咳!”

萧越轻咳一声,拯救某人于水火:“我们来医院也没什么事,就是秦段他啊,不小心被狗咬了。”

秦段:?

“噢——”萧女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呢。”

什么咬不咬的,原来是被狗咬了。

萧越摸摸鼻子:“对那什么,来医院就是给他打个狂犬疫苗。”

“他刚刚还不愿意打,非要我劝,好说歹说才去打......”他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心虚。

“小段你这样可不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萧女士松了一口,连带着称呼都变了,一口一个小段。

“狂犬疫苗还是要打的呀,这种东西不能敷衍的,即使是Alpha基因好也是会被感染的呀。”

秦段扯着假笑连连点头:“是,阿姨您说得对。”

身旁人偏过去不看他们,肩膀微微抽动,时不时溢出些怪异的声音。

“打了狂犬疫苗之后也要注意身体,有忌口,一定要听医嘱.....”

秦段边附和边狠狠踩了身旁偷笑的人一脚。

萧越嘶了一声。

萧女士警觉地看过去:“小越怎么了?”

萧越咬着后槽牙,默默把脚从某座山下移开,扯出一抹和煦的笑:“没事妈妈。”

萧女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秦同学说:“小段改天来家里玩哈。”

秦段:“好的好的。”

“那你们先走吧,”萧女士拍了萧越一巴掌,“我上去看看你张姨。”

高跟鞋剁剁剁走远了,秦段抹了把汗,欲言又止:“你妈还挺.....厉害的。”

萧越看他一眼,喉间溢出声笑。

那笑声刚冒了个头便被摁回去,生怕被身旁人听到。

秦段额角抽动,伸出脚踩过去。

萧越预判了他的行动,眼明脚快地把脚挪开。

两人来回踩了几下,谁也没占着便宜,于是无趣地分开。

过了会儿,又发起进攻。

你来我往,堪称佛山无影脚。

一个护士路过:“医院内不允许打闹。”

两人连连鞠躬哈腰:“对不起对不起。”

“......”

出了医院,所有见家长的惊愕和尴尬都抛却在后头。

萧越靠着车窗,想了会儿终于想起来“张姨”是哪位。

张姨是范嘉承他妈。

和他们萧家是遥远的亲戚。

远到血缘关系淡薄得几乎只剩一层纸。

“真不用等你妈?”秦段扶着方向盘,上路前问了句。

萧越挥挥手:“真不用,她那么大人了回家还不会回吗,用得着我们等?”

“.......”秦段沉默半晌,“这也确实。”

萧越眉尖一挑,他突然发现秦段这人挺贴心的,竟然会细致入微地考虑到用不用接送长辈这种小事。

他尝试着想象,将秦段在他们家里扮演的位置勾勒出来。

“你们家是不是对你要求很严?”萧越偏过头看他,刘海落向一边,底下的眉毛露出来,“毕竟——要求你事事拿第一。”

秦段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

转眼看到萧越求知的眼神,片刻,把曾经骗他说秦家要求事事拿第一的记忆挖了出来,失笑:“不严。”

顿了会儿:“我们家规没有那一条,之前诓你的。”

萧越捡了颗糖往他身上扔:“你倒承认得大方。”

任由糖果落入怀里,秦段盯着路况,边回答:“他们对我不算严,不过也不允许我平庸就是了。”

“如果事情能做到最好,就尽力做到最好。”

如果能拿第一,就一定要拿第一。

这不是秦家的家规,而是秦段对自己的要求。

这条要求深植内心,以血肉为土壤,成长为肥料,早已和他密不可分了。

要求成为一种习惯,就像他当年暗地里一直和萧越作比,比到最后竟成了魔障。

想到这,秦段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萧越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车内亮堂,自然光将驾驶座上的人脸照得一清二楚。

他端详着五官深邃的人,从眉峰掠到嘴唇,最后落到他握着方向盘的细长手指。

这双手指腹覆盖粗糙的茧,刮过皮肤时带起浓重沙砾感。

秦家一大家子人,秦段在同辈眼里是优秀出挑的模范,是不可逾越的高山,在长辈眼里是肩负期待、能抗重任的小辈,是能拿出去炫耀的好儿子好孙子。

秦段和别人口中的没什么两样,甚至做得比他人夸赞得更好。

他优秀且体贴,能将秦家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关照好。

意识到轻飘的视线凝在他身上很久,秦段偏过头去。

萧越转头,将撤回的目光放到窗外,避开他的注视。

秦段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萧越的脸很白,藏在黑发里的耳朵也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的,现在有点发红。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他喉头一滚:“你给你爸妈还有你哥看了奖杯吗?”

“嗯?”

“战略比赛的奖杯。”他言简意赅。

萧越放松地靠着车椅,有点没反应过来,然后看了看车顶:“给了啊。”

飘飘悠悠的语气充满了惯常的敷衍,秦段路过一个红绿灯:“他们什么反应?”

“嗯.....”萧越想了几秒,“就正常反应。”

“什么叫正常反应?”

“夸我?”萧越笑了,“夸我,算不算正常的反应。”

秦段:“还有呢?”

“还有?夸了还不够?”萧越莫名其妙。

汽车开进学校,驶入地下停车场,他也不知道他要萧越给出个什么答案,秦段也觉得好笑。

也是,除了夸赞家长还能说什么。

“他们怎么夸的?”

停好车,问了句。

萧越想了想:“你真棒?”

地下停车场静且昏暗,左前方扫过两盏明晃晃的车灯,有辆小车驶过他们。

萧越等了半天没等来身旁人的回应,转头看去。

低缓的嗓音嗯了声,在静谧空间内极为突出,粗糙的颗粒感磨得耳朵发痒:“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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