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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们在谈恋爱?

限时标记 甜麦子 3855 2024-02-27 12:03:32

楼上楼下一样安静,秦段随手掏了件衣服套上,规规矩矩地拉上拉链,将虎口的牙印藏好才下楼。

秦父秦母坐在沙发上没动,像两座大山似的定定地立在那块儿,一个翻阅信息另一个在翻阅邮件。

秦段走过去,在沙发后边顿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坐回原位去,正想着,秦父一声轻咳:“儿子,过来。”

“爸还有事?”

秦父不说话了,只是在悬浮屏背后瞟了他一眼,随即将眼皮垂下去,看回噌噌弹出的工作信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道令人如芒在背的视线射了过来,秦段顶着秦母平静却不可忽视的目光坐下,挪了下屁股:“妈怎么了?”

秦母的目光有些奇怪,看他半晌终于开了尊口:“信息素转化剂属于实验室废药,对身体伤害很大,普通医院的诊断不一定全面,你和他说说,我们这边让研究小组的医生给他做个身体检查。”

“这东西要重视,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感受到那道扎人的目光收了回去,秦段哦了声:“我和他说——”

他话没说完,秦母又开口问:“你和萧越没发生什么事吧?”

说到后面,犹犹豫豫地加了个“吧”,像是非常不确定似的。

“?”秦段面孔被问号占据了,他空白了好几秒,“妈,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问法?”

“什么叫我和萧越没发生什么事?我和他能发生什么事?”

秦母多少了解自己儿子,见他一副木愣子样儿,陡然松了口气,呼吸顺畅了,接着又不放心地多问了句:“就那什么.....”她和秦父对视一眼,“我们看到你们论坛上的照片了,瞧着挺亲密哈。”

“......”秦段只是没往那方面想,不是脑子转不过弯,听到这,霎时恍然大悟,诧异中带着不解:“不是,我能解释,那照片是因为我喝多了——”

声音戛然而止。

秦母眯起眼睛:“喝多了?”

凌厉的眼风扫过,秦段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拔凉拔凉,他咽了咽口水,屁股下意识往后一挪:“.......”

“喝多了,”秦母重复一遍,亲切地叫了声“段段”,和蔼可亲地问,“所以那天到底喝了多少呢?”

“.......”秦段真的不敢说话。

他抓了抓头发,摸了摸鼻梁,又把手搭在后脖子上握了握,小声说:“也没多少....就一点点......”

“去站着!”秦母暴呵一声,手指在空中滑出一道无形的粒子波,直挺挺地指向客厅角落。

秦父吓得一抖。

秦段放下摸脖子的手,拍平衣服褶皱,利索地移动到墙边,面壁罚站。

墙面上贴了个贴纸,黄色偏橙,圆形,中间有个白芯向四周散开一条条的白色纹理,秦段数了数,有八瓣,是个剖开八瓣的橙子侧面。

贴纸灰蒙蒙的,不复当初刚揭下来的鲜亮,是秦段和秦韵微小时候往墙上乱贴的,此外,墙面上还有其他贴纸被揭走遗留下来的痕迹,白一块灰一块,只有这个八瓣橙勉强保持了原貌。

边缘藏污纳垢的灰橙子和他面面相觑,心里不免犯嘀咕,怎么又是橙子。

萧越这玩意儿怎么无孔不入,哪儿都有?

跟空气一样。

秦段站得笔直,思维却已经随着橙子的纹理七拐八拐,秦母说的话令他想起萧越最近这几天大概要回医院复查,现在好了,有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给他检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按照上回检查的结果,萧越现在应该处于恢复期,那么他对Alpha的信息素会不会很排斥?

秦段眉头拧起,这会儿想起他离开宿舍前的“恶行”了。

他当时几乎被易感期上涌的焦躁侵占了一半的理智,身体维持在钢丝线上,从训练场走到宿舍,却在看到椅子上的人影时蓦然坠倒下来。

丝线崩断。

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念魔咒“那个坐在椅子上的Alpha是你的”“他皮肤很白”“信息素特别甜”“他属于你”“快去快去,快去标记他”,于是秦段就冲了上去,在咬下去之前犹豫过一瞬,可是他太烦了,他必须找个什么发泄口将烦躁都发泄出去。

从前是运动,现在本能驱赶着他标记属于他的Alpha。

某种渴望又开始蠢蠢欲动,灰扑扑的土堆下压抑着的东西翻动泥土,探出触角。

秦段叹了口气,额头往墙上一撞,咚隆一声。

他可能需要再打支抑制剂。

烦躁的心情转移到厌恶Alpha的占有本能上,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感到奇怪,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他对自我的自制力总是有很深的自信,他坚信他能够压制Alpha的本能,不让一两次标记就影响到他和萧越之间的关系,可是他现在在干什么,他竟然在萧越非自愿的情况下标记了人家!

秦段感到很尴尬,那股尴尬回过味来了,比醋味还冲地直往他头上扑,红色从耳朵尖开始一点点蔓延,最终充斥整个耳廓。

怎么办,他有一段时间既不想见到萧越也不想和萧越说话了。

他抬不起头了,在萧越面前,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正当某人感到绝望悲痛难以言喻的时候,秦母被他那一头锤震得抬眼看过去,特别诧异:“段段,罚个站而已,你怎么还自己用脑袋砸墙呢。”

秦段知道她不会懂他内心的绝望悲痛难以言喻,只能老老实实地把脑袋收回来,立正站好。

秦母被他整笑了:“罚站能罚得这么悲痛,不至于吧,是不是太久没罚了,以后把罚站次数重新提上来,多站站你就适应了。”

秦父幸灾乐祸,发出“嘿”的一声。

秦段:“......”

这面墙叫“思过墙”,从小时候起,只要他和秦韵微谁犯了错误就会被叫来这里面壁,他年纪小,小孩多好动,闲不住也闷不得,所以面壁这项体罚是他小时候的噩梦。

也是秦韵微的噩梦,她那会儿往往站着站着就开始号啕大哭,边哭边喘气跟得了什么颠病似的,秦母一开始被她吓死,后来也拿捏了她那些企图逃避惩罚的小手段,当她再哭时眼风都不瞟去一个。

秦段那会儿也想效仿她,但性子倔,眼泪含在眼眶里愣是没往下滴,自己给自己生闷气,就会睁着眼睛瞪着毫无生气的墙面。

后来还没来得及效仿,秦母就不吃秦韵微这套了,他只能默默把眼泪憋回去。

“思过墙”见证了姐弟俩太多的糗事,也承载了很多灰暗记忆。

姐弟俩一度想拿榔头把这面墙砸了,好似只要眼前这扇“思过墙”倒塌了,就不会出现另一扇“思过墙”了。

秦母踱步到笔直得像跟木桩似的身影旁侧,背着手歪头一看,仔仔细细地盯着秦段的侧脸,那挺拔的鼻梁遗传了他爸,显得面部轮廓利落又有特色,哪家亲戚见了他都得称赞一声“秦段这小子长得不错”。

“你和萧越真没什么事?”

“……”秦段放空的思绪收回,蓦然听到“萧越”两个字一时有些跳脚,脸色变得扭曲,耳朵还红着。

秦母越看越可疑,追问:“你俩真没什么事?”

罚站是不能动的,秦段板着颀长的身体一动不动,他很想摸一下耳朵让那里的温度降下去,可事实他只能维持着僵直的姿势,无奈地叹了口气:“妈你觉得我和萧越能有什么事?你这里边的事儿指的是哪方面的?”

“就那方面,”见他坦荡,秦母也直来直往,“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

谈、恋、爱!!!

秦段脖子跟泼了红油漆似的,刹那就红了,身子板也比之前更僵,瞧着像是能从中间折断咯,还听得咔嚓一声脆响。

“妈!您说什么呢!”他中气十足,细听总觉得有些窘迫和不易察觉的心虚。

“开什么玩笑,我和萧越都是Alpha,您想哪里去了……”

秦母希望他以后还能这么坚定,最好一直这么坚定不要变,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段段,你这思想很正确,没错的,两个Alpha之间谈什么恋爱嘛,不可以的。”

秦段胡乱地点点头:“您就别乱想了。”

又嘀咕:“也不知道怎么能想到这去……”

秦母很满意,又嘱咐道:“你趁早给我找个对象回来,Omega也好Beta也好,咱们家不太在意性别的。”

“早着呢,”秦段说,“我要是遇上了一定和您说。”

“那你好好站着,罚够两小时自己去休息,”秦母边说边和秦父一块儿往大门走去,走到半道又回过身来叮嘱,“对了!别忘了和萧家小子说我们这边给他安排一场专业的身体检查!”

“知道了!”秦段条件反射应声,应完又有些后悔,他才不想和萧越说,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秦父秦母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那小子又搞什么,”秦母回头看一眼,“……真以为我们没闻到他那一身酸味。”

她笑了声。

秦段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明显了,酸涩得要命,也不知道从哪沾来一身Alpha味儿。

秦母叹了口气,放下的心又提起,提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她也懒得思考这些破事,将安全带系了,车子扬长而去。

“秦家小子咬的?”

疑问句听着像肯定句,萧越感觉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一定是“秦家那狗崽子也敢,给他几条命他敢在别人家的地盘乱撒尿”。

萧越抖了下,因为他觉得他哥的火气也有一部分是冲他来的。

“那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把屁股往外挪,边挪边大着胆子开口,“哥这事儿事出有因,你听我解释。”

“跑什么。”萧起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萧越知道这是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他有苦难言,只能慢慢将屁股挪回去。

“哥,你听我说。”

萧起言眼里浮动着“说啊,我听着呢”“我看你能说出什么狗屁来”“没看出来啊秦家那小子人面兽心”“老子现在就提刀去把那狗崽子剁了”……

“我不是被注射了信息素转化剂么,这个药会让Alpha体内少量的Omega激素猛涨,会促使Alpha出现一些Omega特有的生理反应,比如发.情.期……”萧越一口气全说了,“药物导致的发.情.期世面上现有的抑制剂不能压制,所以我就拜托秦段帮我做个标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萧起言“老子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的怒视下几乎绝迹。

萧越彻底摆烂了,说完松了口气,恢复大少爷的懒散姿态往沙发上一瘫,肩背完全陷进去,外套衣领也顶到了鼻尖,苦涩的木质香涌入鼻腔。

心里骂得再欢,萧起言面上也是斯文温柔的:“这么大事你竟然没和我们说?”

温和的语调暗含咬牙切齿,萧越绝对听出了咬牙切齿。

“……”他有点心虚,当时是真没想到和家里说,这么大点儿事有什么好说的,不都解决了么,现在他体内Alpha的激素水平都快恢复正常了。

萧起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了句实话:“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扔了。”

“可扔了你你也不会哭,还会没心没肺地在路上看风景,最后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回家。”

萧越:“……”

说得好,一点错没有,就是他会干的事!

脚步声从楼上传了下来,萧女士迈着大步噌噌下楼,一把将萧越逮住:“站住!别想跑!”

上来就是一顿扫射:“好啊,我就说那天你张阿姨怎么在病床上给我扭扭捏捏的,又是提起你又是提起他儿子,原来你不声不响地把他儿子给送进监狱了。”

萧越特别无辜:“妈,我是受害者。”

“我能不知道你是受害者?”萧女士抱臂哼了一声,“张霞那个王八蛋自己儿子作的孽还敢求到我头上?老娘要是知道他那儿子对你干了那破事我当时就给她两巴掌让她再住两周院!”

他笑了两声:“谢谢母亲大人支持。”

“谢个狗屁!”萧女士骂得铿锵有力,瞪着他的眼睛就没小过一点儿,“你这兔崽子年纪大了翅膀长硬了是吧?都被注射那种阴毒的东西屁都不给家里人放一个?自己扛着?扛出问题了怎么办?你负责?”

一连串屎尿屁体现了萧女士此刻极其愤怒的心情。

她平常很文雅的,只有在骂人的时候才显得粗俗……

萧越低头听训,黑发顺着垂下来,增添了乖巧。

顶着屎尿屁的骂声,萧起言八风不动地嘬了口茶,时不时应和两句:“对啊,没错,这小兔崽子就是活腻了。”

骂声不绝,足足响了半个小时才稍稍停歇,萧越应付完萧女士和萧起言询问身体状况的话,简直是抱头鼠窜逃到自己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门,大大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

手腕震了震,他现在得找点别的事将自己从那些破口大骂里拉出来,划开悬浮屏。

锁屏有几条新消息,他点进最顶上。

某人发来的。

秦段:……

省略号几个意思?

他刚看到,没来得及思索,省略号就被撤回了,聊天框里显示“秦段已撤回一条信息”。

顶上“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变了几变,他莫名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屏幕对面秦段那条尾巴是立着的还是垂着的。

指尖戳上悬浮屏。

发过去两条。

[怎么?]

[来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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