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总所听到牧敛和时隼的话,只是觉得两人的对话有些奇怪，以为他们是在讨论什么比较严肃的话题。可现在想想，他们当时说的,分明是上一任的所长。
可他们竟然那么早就已经刚发现总所不对劲了吗？
总所问牧敛,“你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好人？你别忘了,当时小翌在R国，如果不是他的果断救援,小翌可能就回不来了。”
牧敛却反问总所，“可如果当时不是他派周翌去R国,周翌本身也不会遇见危险不是吗？”
“可小翌是替娇娇去的啊！”总所下意识说到。
牧敛：“那又是谁叫虞娇娇这个傻逼去R国的呢？一个A级辅助控制系,他妈的全队伍里除了周翌最没有脑子的就是他。一个辅助位不带着破解位，叫他去独自完成任务，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呢？”
“你是不是忘了那个任务是谁推荐的虞娇娇？”牧敛的语气里难得带了些愤怒来,“你和时隼都是蠢货，才愿意相信所有人都是好人。我就问你,你在没有进入总所之前，你知道历史民俗研究所还分什么南所北所吗？”
“你知道世家出来的研究员,和你们这些平民出来的研究员不一样吗？”
“你知道即便是分化者圈,也有所谓的传承一说吗？”
“信仰。”牧敛的语气近乎刻薄,“虞燎，现在的北所研究员有信仰,是因为你是总所长，你带给他们信仰。是因为过去，那些从【月女】里牺牲的人,给他们传承了信仰。要不然，这个历史民俗研究所早就是一堆垃圾了，还有什么真正的信仰？”
“你们的信仰,是因为垃圾都被清理了啊！那么你仔细算算，除了真正的烈士，还在你的收藏室里等着下一次奉献热血。剩下的垃圾还有谁呢？”
“你们既然已经盘到了神明遗产005，就没有盘到当年为什么顾问会让R国的过来拾荒吗？”
“他到底想掩饰什么？或者说，他真正想拿走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总所长闭了闭眼，“他想拿走的是上一任所长的诡异遗产，或者是他复苏的怪谈。”
“是啊！”牧敛看着他，“你说，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历史民俗研究所？”
“因为他连死，都不是为了你们死的啊！权利给出去有什么？他真正的心都偏向了他的亲生儿子不是吗？”牧敛的眼圈有点发红，“我之前就说过，虞燎，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仇，我会报的。”
说完，牧敛就要挂断电话，时雀却喊了他一声。
“有事儿？”牧敛看向时雀，眼神意外有些冷淡。
时雀却看了拜金小丑一眼，然后问他，“五十块他们的死，还有老三和他的小情人和你有关系吗？”
牧敛没回答，也看了拜金小丑一眼，“白守，你觉得呢？”
拜金小丑突然被点名不知道怎么说。
牧敛看向时雀，那意思让时雀说。
时雀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估计不可能。”
牧敛叹气， 本来不想回答， 可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如果和你们说，我没有叫老三杀他，他们的死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自己，你们愿意相信吗？”
拜金小丑眼神一亮：“真的吗？”
牧敛：“六十块不是联系你了？脑子不怎么好用，倒还有点衷心。”
拜金小丑松了口气。他知道牧敛说一不二，这件事就像是时雀说得，肯定和牧敛有关系，毕竟老三那个小情人多半是从牧敛的实验室里出来的。
但是牧敛亲口说，不是他杀的五十块，也不是他授意的，即便拜金小丑和时雀都看过五十块的记忆，但是他们也愿意相信牧敛。
牧敛看见这俩小崽子的反应就有点头疼。如出一辙的单纯，要是碰见外人了可别吃亏。
忍不住反问他俩，“要是我骗你们的怎么办？”
时雀顺口就来，“那我就和拜拜去给你送饭。”
“……”那意思是他要是犯法就把他抓进去劳动改造，然后他俩送饭看他？牧敛刚刚消下去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手里教鞭一甩，时雀和拜金小丑两人齐刷刷的一起向右转，然后打开休息室的门，同时站到了走廊里，一起面壁思过。
走廊里好多人，拜金小丑真的是有点挂不住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老板你自己先开的玩笑……”
时雀话不落地，接话道：“别理他，他就是玩不起！”
牧敛耳朵多好使了，气得一甩鞭子，“你俩今天给我站半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
说完，牧敛气哼哼的挂断了电话。
薄言昭和总所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时雀和拜金小丑有点自作孽，不可活的意思。完全不值得同情。
路夜行拉着三块三想了想，陪着时雀和拜金小丑一起站着。一家人，路夜行和三块三主打的就是个陪伴。
薄言昭看他们四个就觉得脑袋疼。
一小队的现眼包，真的是，没法要了。
偏偏还有路过的北所航空的工作人员路过，时不时地看他们两眼。纷纷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话说时分所和白副所这是在干什么？”
“说不定是在模拟什么特殊场景，在商量解决怪谈的方法吧”
“可看起来怎么有点想是面壁思过？”
“别瞎说！谁敢让这俩人面壁思过？不要命了吗？”
薄言昭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心说话，幸亏这俩小崽子在外面的逼格立得还算比较稳当，要不然真的是……
总所看了一眼薄言昭大耳狗的可爱蓝色头像，提醒他，“你是不是忘记了三丽鸥和女装梗。”
薄言昭：“……罢了罢了，本来L市也没有什么体面形象。”
只能说，幸好牧敛还是很讲究的，果然只让时雀和拜金小丑站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薄言昭看了一眼，意外发现两人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怎么？罚站还有特殊公用？”
拜金小丑把头别在一边不肯说话。
倒是时雀比较直白，“那个神明遗产，在惩罚过后，会随机加快一向损耗属性的回复速度。我的精神力比之前恢复快了很多。拜拜的体力已经回满啦！”
拜金小丑瘫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时雀捅了捅他，“你这么熟悉，以前被这个揍过吗？”
拜金小丑烦躁的翻了个身，不怎么高兴的说到，“以后也会经常揍你。”
时雀揉了揉他的头发，“所以干嘛不高兴？六十块没事儿，那件事罪魁祸首也不是牧敛，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拜金小丑索性把时雀也拉了下来，躺在他的大腿上，“是高兴，可想到顾问和那个神明遗产005还在外面我就又有点不爽。”
“等你S级，咱们弄死他。”时雀倒是不着急，“其实他们在外面也是好事儿。免得顾问一死，那个神明遗产005反而顺利解绑去找下一任收容者。”
“ta本来收容条件就特殊，离开顾问不好找到下一个吧！”拜金小丑皱起眉。从方才牧敛的话他们可以判断出来，这个神明遗产005的必要收容条件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收容者必须和他有血缘或者有传承的关系。但是牧敛的意思很明确，顾问和神明遗产005必然是血缘关系。
因为他们的分化能力。神明遗产005在大灾变前，就能提前收集到很多实验材料，甚至能参与路夜行的实验，就说明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分化者，至少是脑力增强系的分化者。而灵感增强系原本就是从脑力增强系这个大派系中分出来的。
顾问和上一任老所长都是灵感增强系分化者。这么看起来，他们和神明遗产005之间，比起传承，血缘关系的可能性更大。
而第二个收容条件，自然是被【月女】守护的【烈阳】，虽然不知道神明遗产005要这个【烈阳】干什么，但是这一定是ta被完全收容的条件之一。
至于最后一个条件，就是上一任所长死后留下的诡异遗产或者死后复苏的怪谈了。
而这也是总所长觉得难过的真正原因。
对于总所长和时隼来说，上一任所长或许有所图谋，但他们认为，只要这个人到死都是装成了好人，那就和好人没有区别。可现在……牧敛却用事实告诉他们不是。
因为上一任所长的自愿牺牲，也是为了能够让顾问彻底收容神明遗产005。即便他真的为时隼找到了一条可以唤醒龙脉的方法，但也最终是放任了他的亲生儿子。
对于北所而言，这就已经是背叛了。
时雀看了一眼总所，索性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说神明遗产005的事儿：“其实我更倾向于在这一代就把神明遗产005彻底毁掉。因为你想，这一代神明遗产005绑定的顾问这种蠢货。他一直在拖神明遗产005的后腿。”
“万一咱们早早就把顾问干掉，却给了神明遗产005自由。导致他在几代之后，找到了真正的灵魂伴侣可怎么办？”
“如果顾问有总所或者牧敛的脑子，现在的世界，早就是神明遗产005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