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火花战队没让他们长记性，那就用鲜血和生命彻底浇灭那点心思，让他们将恐惧和后怕刻在骨子里！”
“那别的基地呢？有人提出说愿意用晶核换一条命”黎清问。
“呵，我们基地像是缺晶核的？”庄明旭起身推开了窗户，伴随着寒风一起进来了，还有北岛上的痛哭声，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好一会儿轻声道，“人命当然是要用人命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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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异能者赶回来的当天，召开了全基地大会，所有参与叛变的异能者还活着的全部被押解到了广场，与之对应他们的家属也已经统计了出来。
被修葺过的广场正中是这次死亡的所有人，包括成为丧尸的尸体都被保留了下来，密密麻麻摆的满满当当，周边家属的痛哭伴随着谩骂响彻广场。
基地军押解着按战队区分的叛变异能者，有人念着他们家属的名字从他们身边走过。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来时或许期待满满，如今身无分文离开，有人对着被押解的家人怒骂痛斥，有人满目失望，也有人只是无声哭泣。
零下的温度，谁都知道离开意味着什么。
可惜在数千具尸体面前，在一众抱着尸体哭泣的人面前，没有一个人为他们求情。
沉痛肃穆的气氛中，有个几岁大的孩子在路过父亲身旁时候，天真的问，“爸爸，我会死吗？”
被炮火烧灼半张脸都毁掉的男人嘴唇嗫嚅，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小孩被他母亲拉住手，麻木的跟着队伍离开，回头望时眼中还带着茫然。
“我错了——”男人陡然跪在地上，哭喊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受人蛊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京儿才四岁，他什么都不知道”。
有了一个人开头，身边不少都跪地求饶。
“求求基地长放过他们，他们只是普通人，受不住外面的天气”
“没有食物衣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在外面活不下去”
“我死，我自己死，我赎罪，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任何人没有关系，你们杀了我，杀了我放过他们吧”
咚咚咚的磕头声不绝于耳，他们不为自己，只为家人求一条活路。
离开的人群含泪望过来，眼中带着期盼。
“基地长，一万五千多人，要不……”场面太过惨烈，有人忍不住出声求情。
“我没有失去家人”庄明旭的声音在喇叭里响起，“你们也不用跟我求情，面前的七千二百九十四人是罹难者家属，你们想求情找他们”。
“只要有人原谅你们，你们的亲属就可以留下”。
没有痛在自己身上，谁都不知道疼，死的不是自家人都能站着当好人。
七千多人没一个说出原谅的话，这里是一方和平的净土，他们在末世挣扎终于有了一方庇护所，却因为人的贪婪不满足生离死别，又怎么可能会去原谅刽子手呢？
一万多人的队伍，拉了很长距离，基地只收走了一半物资，即便如此如今这天气能活下来依旧寥寥。
最后一个人踏出基地大门，也意味着月半湾永远将他们拒之门外。
随着沉重的大门关闭，紧接着就是广场处震天枪响。
一场集体葬礼和两万多人口的减少，拉开了月半湾基地末世第四年的开端。
葬礼过后没两天，徐艺和迪安同时迎来了自己的新任务。
“重塑身体？”徐艺先后经历过修复皮肤肌肉骨骼以及身体零部件，尽管已经无数次安慰自己习惯就好，听到陆唯逸这个要求还是恨不得抽他。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异能者，不是神仙……”。
陆唯逸沉默的看着他，徐艺的声音越发小，直至消音，悄默默的推迪安，指望他能说两句。
谁知道迪安视线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干脆利落的应，“好的，我会努力”。
徐艺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啪啪的打脸声。
陆唯逸满意的点点头，带两人进入了别墅下的实验室中，里面李文亮已经在等他们。
“这是你们的老师，三楼是你们的实验体，你们要做的是在人体上重塑局部位置，类似与断肢重生或者眼球在造之类……”。
陆唯逸神色平静的下达命令，半点没管能不能做到的意思，徐艺忍不住对身旁的迪安小声道，“你怎么不拒绝？”
“我拒绝他会折腾戴维”迪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捂着胸口道，“我是有软肋的男人，唉，这该死的爱情”。
徐艺一脸麻木，一直跟着到了地下三层，才发现这一层竟然全部都是活人，而且明显都是异能者，脖子上带着个有点眼熟的项圈。
他一把抓住陆唯逸，惊道，“你……你做人体实验？”
“……这是之前的反叛军，特意留下给你们练手的”陆唯逸语气平淡，看不出任何异样，“你们早点会了，他们也能少受点苦”。
一直往前走，尽头是一间标本室，大小不一的瓶子里泡着人体各种组织，有些甚至进行了切片，能清晰的看到每一根血丝及纹路。
空气中漂浮着福尔马林的味道，迪安眼睛四处打量，“以前没有这个吧？”
“专门为你们制作的”陆唯逸说完，十分正式的从空间取出个计划单，“这是你们要达到的效果，完成一项才能回去”。
“我要住这里？”迪安大惊失色。
“加油！”陆唯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
“能不能让戴维一起来？”迪安嘟着嘴巴撒娇，徐艺也想附和实在做不出这种表情，抿了抿唇，点头”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以”陆唯逸十分好说话，转头微笑补充，“用你完成的项目来交换吧”。
“哦，你这个阻止爱情魔鬼”整个楼道都能听到迪安的咆哮，丝毫不影响陆唯逸离开的脚步，他甚至还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脚步轻快的人一离开实验室，撑起来的嵴梁像是被压住一般，浑身都垮了下来，神色也变得茫然。
庄明旭拿着新拿到的审讯结果回来，看到的就是陆唯逸顶着寒风坐在凉亭上的场景，“怎么了？”
陆唯逸仰头看他，没有回答，冻的通红的手指不断掐着。
庄明旭想了下今天的安排，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将他们俩安排下去了？”
陆唯逸点头，过了好一会儿道，“徐艺问我是不是做人体实验”。
庄明旭略一思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留下俘虏的命令是我下达的”。
“我也是默认的”否则没人会反驳陆唯逸的决定，即便他不是主谋，也是同犯。
“我当初知道庄墨白将人抓去做人体实验的时候，特别生气，我觉得他……太不顾人伦，总会遭到报应，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也成了这样。
这让他莫名想起一句话，”屠龙的少年终成龙”。
他好像距离重生时期盼的模样越来越远了。
“他们都是侵略者，或者说是欺压者，我们只是物尽其用……”庄明旭为他开解的话，在陆唯逸看透一切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这些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谁都不能决定别人的命运，他们如今做的本质与庄墨白没有太多的区别。
哦，对，还是有区别的。
庄墨白是个疯子，抓人随意，而他们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你要放了他们吗？或者直接杀了？”庄明旭盯着陆唯逸。
陆唯逸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一步是必然的，徐艺和迪安的异能想要更大程度的发挥，必须在人体身上练习，相比自己人，他们是最佳选择”。
庄明旭松了口气，还好理智还在。
“人活一生，不可能对得起每个人，能做到对大部分问心无愧已经很不容易”庄明旭低头亲吻了一下心情郁结的小朋友，转移话题，“我正想跟你说件事，我们开春停止收容居民吧”。
“之前的背叛者有几个我觉得比较可疑的留下一直审讯，最近刚得到一点新消息”庄明旭将今天递交上来的审讯信息拿给陆唯逸看。
普通的白纸首页写着名字，李峰。
“平安战队那个？”陆唯逸还记得那个人，一个普通人一直把持着一个大战队的副队长，甚至在队长外出时，权力之大能决定队伍所有事情。
“对，我当时觉得他背叛的有些奇怪”庄明旭解释道，“据杜平所说，他们俩自小好友，关键是李峰跟冯承俊以前关系并不好，据说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也是他从没怀疑过他们俩勾结在一起的原因”。
“杜平说年初的时候，他们还明显在针锋相对，李峰不留余地的维护他，好像突然之间就发生了改变”。
“我其实也觉得奇怪，若说我们基地有的东西能引起异能者的觊觎这还好说，但是他一个普通人实在没有必要做这些，我就让人将他扣押下来具体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