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记下了两位女同学的班级和姓名，拿走手机：“手机暂时没收，等下交给你们班主任保管处置，回去上体育课！”
“……哦。”
两个女生幽怨地看了眼无情告状的某位学长。
宋见初没和她们对视。
张主任转头又恢复了热情的笑容，邀请优秀毕业生：“你们班主任尚老师现在有课。走，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正好今天校长给了盒好茶叶。”
宋见初这次不是回来看老师的，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直接和张主任说：“不用麻烦了，下次我再正式来探望老师们。主任，校园榜上我的照片可以摘掉吗？”
“为什么要摘？”张主任愣了下，看向旁边的校园榜：“你可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最出色的毕业生，是学校的骄傲。你被H大录取后，咱们学校这几年招生都火爆。”
宋见初有点不好开口，委婉说：“我已经毕业两年了，我觉得这个位置应该让给更优秀的学弟学妹。”
张主任笑道：“关键就是没有更优秀的，你压根也没给别人留超越的余地啊。”
宋见初：“。”
宋见初看着那张名列榜首的寸照，头痛地默了默。
“啊，我懂了。”张主任了然一笑，指指他：“你小子，现在是大名人了，是不是闲学校这个榜挂你照片寒酸了？”
宋见初忙说：“没有。”
“不用不好意思，老师都懂。”张主任意味深长：“就算你不来说，我们也早就替你想到了。”
宋见初：“？”
“放心，不光你一个人这么想，当年带过你的老师们也联名跟校长提过意见。”张主任挺起胸膛竖起大拇指，语气得意：“我们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现在可是微博首富，这榜单格局太小，哪配得上微博首富的排面。”
宋见初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张主任揽着他的肩膀转身，指着校区中间学校标志性的圆形喷泉，神秘道：“那边，看见没？”
宋见初没戴隐形眼镜，隐约看见喷泉池中间多了个他没见过的金属雕塑，在阳光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周围还在施工中。
宋见初眯起眼：“是学校新修的校标吗？”
张主任：“是学校给你修的荣誉碑！”
宋见初：“？？？”
“以后学校就把你的照片镶那上面！”张主任看他一眼：“怎么样，这回不嫌寒碜了吧？”
宋见初瞳孔地震：“……”
“这个月底就能完工。”张主任满意点头，拍拍他的肩：“本来想等修完再给你个惊喜，你小子还挺会自己找时机。”
宋见初：“……”
历史遗留问题交涉失败。
开车回家的路上，宋见初堵在路上，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前面的车，仔细考虑了半个小时收购学校的事。
他下定决心，正准备给尹池打电话问收购学校有没有特殊流程，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
【MY：团建大概八点结束，可能会喝点酒，来接我？】
宋见初眼里的烦躁一扫而空，立刻拿起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回复。
【见初Song：好，不要喝太多。】
【MY：不会，不放心晚上可以让你检查。】
检查？
怎么检查？
宋见初一瞬间想了很多。
没等他想明白，聊天框又弹出新的信息。
【MY：结束给你发消息。】
【见初Song：等你。】
放下手机，前面的车流终于动了。
宋见初满脑子都是怎么检查一个人有没有喝多，像检查酒驾那样？还是……
慕野曾经在他脖颈边轻嗅的动作忽然窜进脑海。
收购学校的想法彻底抛到脑后，宋见初轻抿着唇，慢慢跟上前面的车。
-
慕野工作室年终团建，顾家明包下了一家很受年轻人欢迎的网红小酒馆。
因为老板性格随和，平时就跟员工们打成一片，工作室的团队氛围一直很好。
员工们已经玩嗨了，慕野和顾家明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喝酒。
“又跟你那新朋友发信息？”
慕野收起手机：“嗯。”
“哪认识的？还能让你盯着手机等回复。”顾家明好奇道：“也是圈里的？”
慕野拿起酒瓶给顾家明倒酒，莞尔笑说：“一个有意思的小朋友。”
顾家明愣了愣：“小朋友？多小？比魔王弟弟还小？”
慕野挑眉：“差不多？”
顾家明心想，可能又是像裴时年一样崇拜乐坛一哥的爱豆吧。
“能让你主动去交，肯定不是一般人。”顾家明说：“你朋友圈太小，也就你们酒友群那几个，还都是事业上升期，最近一起上综艺才能多见几面，平时一年到头也没人陪你说话，交点玩得来的新朋友也挺好。”
慕野在吧台上用手指关节撑着额角，懒散地笑了笑。
顾家明拿起酒杯：“这几年我也是忙得四脚朝天，都没时间陪你喝两杯。唉，咱俩都辛苦了。”
慕野和他碰了下：“还是你比较辛苦。”
“只要你能好，我就不辛苦，再说我还拿着业内最高薪资呢。”顾家明和气笑说：“咱俩之间不说这些。来，老板，走一个。今天给你解禁，陪你喝个痛快！”
顾家明先干了杯。
慕野笑了笑，慢慢喝光杯里的酒，吃了片柠檬清口。
四个小时后——
工作室员工们不安地看向酒馆角落的两人。
“家明哥没事吧？”
“老板脾气好，应该没事。”
“慕野！”
顾家明满脸通红砸下酒杯，用手指着自己老板：“你个诡计多端的大尾巴狐狸，披着人皮跟我玩聊斋是吧？”
员工们：“……”
“我记得家明哥的经纪人合约是明年到期？”
“……要不还是谁去劝一下吧？”
慕野眼睫散漫低垂，慢慢转动吧台上的酒杯。
顾家明打了个酒嗝，质问：“老实交代！你昨晚又跟谁喝去了？是不是真当我顾家明脑子不好使？”
知道这人第二天不会记得，慕野淡淡“嗯”了声。
员工们：“噗。”
“你再给我演！影帝都没你演技好。”顾家明已经醉的听不进话了：“我早上给裴时年经纪人打电话，人就住裴时年家对面，说昨晚压根就没见过你，你根本就不是在裴时年家睡的！”
顾家明冷笑一声：“我儿子三岁撒谎都比你机灵，真以为你那点儿小九九能糊弄得了我？”
顾家明指指点点，阴阳怪气：“趁我不注意又是撬锁又是瞬间移动，你说你有这本事你还当什么歌手？赶紧背着你的狐狸快乐水上山吧！找个狐狸洞闭关修炼几年，可千万别让娱乐圈耽误你成仙儿啊！”
员工们的肩膀疯狂抖动。
慕野把顾家明面前的酒杯换成解酒饮料。
他拿起顾家明震动不停的手机，点了接通：“嫂子。”
“小慕啊。”顾家明老婆温柔问：“你家明哥在你旁边吗？他怎么不接电话？”
“呦，又蹦出来个狐狸嫂子？”顾家明招招手：“来来来，你把你那帮狐狸亲戚都叫过来，我给你们办个狐狸家族运动会，你们今天就给我开开眼，谁本事最大我亲自请神送他C位成仙——唔唔！！”
慕野给助理小刘使了个眼色，小刘忙上前捂住顾家明的嘴把人带走。
“刚才是顾家明在说话？”电话里女人的语气阴沉一瞬，温柔地笑了声：“他喝多了？”
“没有，他去洗手间了。”慕野温和笑说：“今天大家兴致好，团建可能晚一点结束。怕回去太晚打扰小朋友，家明哥今晚睡我家，嫂子不用担心。”
“那行，你们好好玩。”女人柔声说：“小慕啊，我老公酒品不好，他要是喝多了丢人你千万别管他，影响你形象。扔桥洞下面就行，千万别让他打扰到别人。”
“好。”慕野说：“嫂子再见。”
小刘松开顾家明还叨叨没完的嘴，问：“野哥，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先送家明哥回去。”
“把他送我家，顺便帮我喂下猫。”慕野说：“辛苦。”
小刘利索地扛起人：“好嘞。”
其他员工见状都站起来准备散场。
慕野起身说：“你们继续，玩够了再撤。”
慕野从外套内兜拿出两张卡，留下黑色那张，递出另一张给一位员工：“我也有点事，就先撤了。大家好好玩，第二轮第三轮想去哪玩自己定，这张卡随便刷，今年大家都辛苦了。”
员工们举手欢呼：“好耶！！老板万岁！！”
出了酒馆，慕野帮助理一起把已经不省人事的顾家明架上车。
目送车开走，他拿出手机给金主大人发信息。
【MY：我这边结束了。】
金主回复得很快。
【见初Song：好，已经出发了，晚高峰堵车，大概要二十分钟。】
【MY：没事，慢点开不用急，正好想吹吹风。】
已经入夜。
慕野戴上口罩和外套的兜帽，懒懒靠在小酒馆外的霓虹墙上等待。
男人的身材高挑有型，漆黑的外套和额发染上了霓虹的艳色，像一副颓靡又漂亮的艺术海报。
路人纷纷侧目。
喝了点酒，慕野忽然有点想抽烟。
他走进酒馆旁的二十四小时超市。
收银员正在偷懒玩手机，随意瞥了眼站到收银台前客人。
男人的兜帽虚压漆黑细碎的额发，烟灰色的眼眸因冷漠而性感，正挪动视线淡淡扫视货架上的香烟种类。
女生心跳猛地一撞。
草！好像慕妖孽！
小姐姐立即换上最亲切美丽的笑容：“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慕野的视线扫到货架上的薄荷烟，正要开口，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下。
他低头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见初Song：快到了，三分钟。】
小姐姐正沉迷在男人眼里那一瞬霜雪消融的温柔笑意，顾客收起手机，拿起口香糖货架上的一包薄荷糖递给她：“要这个，谢谢。”
“啊……好。”收银员忙回神，给薄荷糖扫码：“五元，请问您怎么支付？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男人把手伸进外套，两根修长的手指夹出一张尊贵的黑色卡片：“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