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将海面晕染成波光粼粼的橙红色时,实验室烧起了熊熊大火。
跳跃着的橙红色光点映照的野木芽瞳孔发亮,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他的过去和被条条框框束缚起来的人格,好似也销毁在了这场大火里。
武装侦探社成员满是担忧的赶来,看到毫发无伤的太宰治时就猜到了大概。
国木田独步满脸愤怒的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摇来摇去:“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行动时能和人商量一下啊!”
太宰治满脸无所谓甚至有些享受的顺着他的力气晃,声音因为这个动作都颤了起来:
“因为当下最重要的是野木君的事吧?如果因为人员调动发生意外,那付出的时间都功亏一篑了。”
国木田独步动作一顿,托着皱眉认真到:“是这样没错……”
他的语气里都不自觉染上了一丝对太宰治顾全大局的夸奖。
太宰治见状笑的像只偷腥成功猫,语气非常刻意:“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太麻烦了~”
野木芽清楚的看到国木田独步额角崩出了青筋,几乎是快把太宰治扔了出去:‘我就知道!!’
他生气了,太宰治更高兴了。
野木芽:“……”
他环视了一圈,将目光放在了泉镜花身上:
“中岛君呢?”
“应该还在和芥川战斗。”泉镜花紧握着手里的匕首,语气紧张。
“看来暂时没什么事了,回去睡觉吧——”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转身就往回走,完全没有担忧同事的样子。
泉镜花皱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控诉意味十足。
【他两要是在我面前打起来,应该帮谁呢?】野木芽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发来了个正在吐西瓜籽的gif,【谁都不帮,趁乱踹两脚。】
野木芽:?
系统最近怨气是不是有点多?
但是听着有些跃跃欲试是怎么回事……
当然,“野木芽”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黑发少年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后对泉镜花解释:
“不用担心,他两不是有约定吗?”
“但是敦君会受伤。”泉镜花小声说。
“没有不会受伤的战斗,这些都会成为经验累积起来,为下次变强做铺垫。”野木芽下意识地接话。
但腾然间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抿唇有些犹豫地说:“抱歉,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太冷漠了。”
闻言,别说其他成员,连太宰治都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眼。
“野、野木君,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国木田独步更是夸张的过来摸上他的额头,试探他有没有发烧。
相处这么久,他们见惯了野木芽将实力和法律看作第一的样子,虽然知道他不坏,但很多事上他确实比普通人要冷漠的多。
猝不及防这样,确实是他们没想到的。
少年疑惑皱眉,避开了国木田独步的手:“我应该是清楚自己身体状态的。”
“是因为刚才的话把你吓到了吗?”
野木芽看着国木田独步震惊的表情,解释:
“因为,最后的几天里我想换种思维。想通过我所认知的东西,去获取自己的思考方式。”
“不过目前来看,还不是很熟练。”
“不不不!已经很棒了!”怕打击野木芽的积极性,国木田独步急忙摆手。
“谢谢。”
少年抿唇笑了下,表情有些羞涩。
“还是回去看一下,就算战斗已经结束也总是要把人带回来的吧?”野木芽这么建议到。
“交给我和镜花,你和太宰就先回去吧。”国木田独步敲定了主意。
野木芽也清楚自己现在离港口mafia当然是越远越好,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异议。
自然不能回那个门已经被广津柳浪弄坏的公寓。
国木田独步将自己的房门钥匙递给了野木芽,让他先去自己那里。
正好和太宰治顺路。
两人都有些疲倦,一路沉默。
到了分岔口时,野木芽终于忍不住试探:“太宰先生怎么会出现在实验室里?”
担心太宰治的安危时没空顾忌那么多,现在想想这个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抓。
再加上那异能特务科的许可证,很明显,都是他计划好的。
太宰治本来在打瞌睡,眼角都渗出了生理眼泪。闻言眨巴了两下眼睛,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
“野木君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的,毕竟你是委托人,任务相关我是不会有所隐瞒的。”
空气安静几秒,野木芽只是淡淡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你和坂口安吾认识。”
当年港口mafia卧底交接计划是野木芽全权负责的,自然清楚当时所有事件。
只是他没有打听别人人际关系的习惯,所以忽略了这点。
“他几年前曾和专门隐蔽清洗罪行的犯罪组织[七号机关]有过联系,因此他还被怀疑过是那个组织的头领。”野木芽转身与太宰治对视着,漆黑的眸子透亮,仿佛能看穿一切:
“现在看来,都是为了洗清太宰先生身上的罪行吧?”
太宰治鸢色的眸子有些暗,但还是不置可否的对他耸了耸肩。
“前港口mafia干部犯过的罪行应该够你在监狱度过余生了。”
“所以野木君要把我抓进去吗?”
“不会。”
野木芽摇了摇头,抿唇看着地面,“只是这样会让我感到更安心一点,毕竟太宰先生已经将我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从来不喜欢在一段关系里处在被动一方。
“不不不,其实还有好多事我没法知道。”太宰治抓了抓头发,将手插在了风衣口袋里,眼皮垂下看着野木芽:
“比如说,为什么福地樱痴想杀了你?”
野木芽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脑海一片空白,几乎说不出话。
虽然早就清楚那一切的背后主谋是谁,他可没忘记,中村杏最后是被福地樱痴带走的……
但这么直白的被提起,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那可是将他从实验室里带出来,亲自教授他刀法,赋予人造人生命意义的第一个人。
几乎是堪比父亲的存在。
“毕竟是被称作[活着的传说]的存在,想杀一个手下应该很简单吧?”太宰治皱眉托着下巴思考,“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
野木芽长舒一口气,极力忽视脑内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哑着嗓子说:“他不忍心杀我的……”
“上过战场的次数越多,他越不忍心将刀挥向其他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手下。”
反正已经有实验失败这个意外,等着野木芽死亡就好。
但谁让他在离开[猎犬]后,委托了和计划有紧密关联的武装侦探社呢?
“这样吗?那可真是伪善呢。”
太宰治笑的毫无阴霾,语气却尽是嘲讽。
因为不想杀你,所以只好计划别人针对你。
“很难想象这种人竟然是社长的挚友。”
野木芽没有回应,依旧沉默着望着地面。
“所以,他的计划是什么?”太宰治没有因为他低落的情绪就放弃这次机会,继续追问,“野木君不会到现在还是决定要靠自己阻止一切吧?”
显然,这非常不切实际。
一个是全日本乃至全世界都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异能力者,一个是活不过二十天的人造人。
哪方更有利,根本不用分析。
“太宰先生觉得,我要是清楚一切的话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野木芽抿唇,声音有些无奈:
“我只是通过异能力知道了这三点:
1.队长准备邀请我加入某个组织;
2.他不确定我是否会同意;
3.如果我没同意,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
福地樱痴极为敏锐,即使当时的野木芽连表情都没变化,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之后野木芽就从未获取过类似的情报,直到死屋之鼠的头领被抓,条野感受到了福地樱痴情绪高涨,他才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就发生了实验失败的事,野木芽被赶出了[猎犬]遇到了中岛敦。
紧接着麻烦开始接踵而至。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向你们描述呢?”
野木芽笑的有些勉强:
“说拯救了世界的福地樱痴正在密谋毁掉它?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原因相信。”
他是对人与人间的情感有些迟钝,但并不代表傻。
再加上一些私心……
如果可以,野木芽更愿在一切发生之前制止他。
就像是当年福地樱痴不顾他人阻拦坚定的让自己离开时实验室一样。
“军警抓人确实是需要证据没错。”
太宰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
“但人与人间的相处却并没有那么简单,羁绊一旦建立起来,总会有人无条件会选择相信你、站在你那边,反正也没剩几天可以活了,野木君为什么不能放手去试试呢?”
野木芽思考了一会这件事的可行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我会联系以前的队友的。”
太宰治:“……”
他本来的意思是让少年可以放心告诉武装侦探社的人。结果现在看来,还是曾经一起做过各种危险任务的队友比较重要啊。
算了,总之结果大差不差。
“白鲸坠落事件中,敦君最后看到了[死屋之鼠]的标志。这件事费奥多尔一手造成的,不过现在想见到他应该很不容易。”
太宰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路灯,分析道:“之后去见见[组织]的首领吧?也许可以查出什么也不一定。”
第一次将这种事情说出来的野木芽精神还有些恍惚,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毕竟也是关于武装侦探社的事,要是之后麻烦太大又要加班,可是很累的。”太宰治无所谓的说。
“关于侦探社的什么?担心自己毁掉这个组织吗?太宰?”
略显张扬的声音里带着点嫌弃的接过了太宰治的话。
野木芽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带着帽子的赭发青年正扯着嘴角看着他们。
正是港口mafia干部之一
——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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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啊啊啊,这章写的真的太痛苦了
小剧场等萘萘状态好了一定会写qaq(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