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木芽愣住了。
明明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说过一句担忧的话。
系统:【……】
你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
这样不行。
要是再继续下去,又和上个世界一样了。
短短几秒时间,黑发青年神色变得冷淡,望着瘫软在沙发上的人说:
“我只是不想让人死在我的公寓。”
安室透这会意识已经变得模糊。
他从任务地点强撑着开车回来,流了不少血,刚才能强撑着和野木芽说话已经是他意识坚定了。
但他还是听清了青年的话。
情绪已经不自觉低落了下来。
瘫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看着他的样子野木芽还是止不住心软。
好歹是自己的后辈,
舍弃一切来做这样的任务,自己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点。
野木芽垂眸思考了会,还是狠心一字一顿地说:
“我并没有担心你,相反,要是能死个讨厌的后辈,甚至会觉得有些开心。”
系统:【QAQ】
它见不得青年说违心的话。
野木芽有些无语:【怎么了?这样不是对任务更有利吗?】
他只是随口一说,系统却止不住震惊了起来——
对啊,这样明明更好。
计算精准的人工智能,早在不知不觉间偏心向了自己跟着的人类。
然而,目前为止,他们抖没有发现这点。
安室透沉默着,如果不是他颤抖的睫毛,野木芽都要以为他是失去意识了。
“听到了吗?”
黑发青年抱着手臂,抬高了音量。
“要是听不懂也就没必要给你包扎了,我并不想带这样的后辈。”
野木芽顿了顿,继续补充到。
其实这话说的已经有些偏离事实了。
安室透他们本来就实力强劲又有了野木芽的铺路,现在在组织的地位早就不是几个月前刚得到代号的新人了。
无时无刻,想要巴结他们的人都很多。
毕竟是放狠话,反正后辈现在意识模糊,也不会特意去思考这点。
但他其实想错了。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安室透的脑子依然转的很快。
虽然经验不及野木芽丰富,但他好歹也是那一届的警校第一,实力根本不会差。
当然也做过不少高危任务,受伤是常有的事。
要是不能集中精神,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即使是此刻,他也清清楚楚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野木芽说完那句话就全神贯注的给他缝合伤口了,因此并没有看到那双黛紫色瞳孔里复杂的情绪。
安室透不理解。
为什么青年总是将自己的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
他进到房子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野木芽的目光。
大概是青年也没想到自己会受伤,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但后面青年拿出药箱,帮自己擦汗,无一不证明了这些事实。
他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不少事件得了。
还以为野木芽会对自己稍微敞开心扉。
本以为刺猬总算愿意向他们袒露肚皮,结果刚伸出手就又被扎了。
但野木芽的话他一字都没听进去。
原因很简单,
——要是真的只是担心麻烦的后辈死在自己家里,为什么缝合伤口时会害怕他疼而不自觉地吹气呢?
没关系,他并不着急。
他和景光会在野木芽这里待很久,慢慢向他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人。
总有一天,他们强大的可以完全不依赖他人时,前辈一定会愿意说些什么。
怀着这样的想法,安室透沉沉睡去。
野木芽将伤口处理的很仔细,最后用纱布缠了几圈,打了个漂亮的结。
这时他脖子都有些酸了。
稍微摁了摁侧边的肌肉,再次抬起头时,就看到沉沉睡去的青年。
【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
眼看黑发青年弯腰,衣服准备把人送进房间的样子,系统急忙喊道。
野木芽动作僵住,眨了眨眼。
系统语重心长:【好不容易立好的人设!不要心软啦!】
野木芽勾唇笑笑:【难得你用的不是‘多管闲事’。】
系统:【……】
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不要记仇啊!
系统说的野木芽自然也能想到。
事实上他一直知道问题在哪,但人的性格从来不是说变就变的。
与其说自己‘心软’,不如说更符合这个世界‘野木芽’的心里。
但是给系统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所以野木芽难得听了它的话。
但外面还飘着雪,就这么把人扔在客厅也不切实际。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拿来了个厚毯子盖在了安室透身上。
“加油好好成长吧。”
野木芽弯着眼角,用气音最后扔下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进房间了。
安室透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中午。
伤口发炎让他有些发热,迷迷糊糊间,额头感受到阵清凉。
——是有人在用湿毛巾帮他擦汗。
心砰砰跳了两下。
然后他猛然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zero,没事吧?”
诸伏景光面露担忧,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汗。
安室透:“……”
“怎么了?”
见发小精神恍惚,诸伏景光更担心了。
“没事。”
把脑袋里乱糟糟的想法丢开,安室透感激的看着挚友:
“麻烦你了。”
诸伏景光笑了笑,说:
“快点把伤养好,要不然你的任务全落在我这里了。”
安室透沉默几秒有些愧疚地说:“抱歉。”
现在正是他们往上爬的重要时期,自己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受伤。
“不用这样。”
诸伏景光把毛巾扔进盆里,对发小的重责任感有些无奈:
“这也是不可避免地吧?”
安室透勉强被安慰道,但情绪依旧不高。
见状,诸伏景光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今天还没见到前辈出来呢。”
他们两都对前辈的事很关心,因此这个话题一般绝不会出错。
但今天,意外来了。
诸伏景光亲眼看着本来还有些活力的发小整个蔫了下去。
“诶,诶?怎么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
安室透从来不会对挚友有所隐瞒,把昨晚的事告诉了诸伏景光。
“肯定是我惹他生气了吧。”
安室透用手臂遮住眼睛,声音闷闷的。
而此时,房间里。
野木芽正和琴酒通着电话。
这个组织第一劳模,能和他谈话的时间少之又少,因此野木芽也直接切入了正题:
“所以说,我想做日本那边的任务。”
电话那头话少的要命:“理由呢?”
“因为我得罪了贵族,说不定明天就被猪啊进监狱了。”
琴酒照旧沉默。
显然,野木芽的话并没有说服他。
倒不是觉得贵族伤害不了青年,只是他十分清楚野木芽的实力。
根本不会被抓住把柄。
见这话没用,野木芽只好深吸一口气加大了剂量:
“要是我被抓了接受不住严刑拷打,说不定就把组织供出来了。”
话是戳中了琴酒,但可惜,戳中的是雷区。
那边的杀气隔着海都能感受到:“所以你是要背叛组织?”
野木芽:“……”
这人是一点也开不了玩笑啊。
“不管你是真心准备这么做还是口嗨。”
琴酒压低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带了丝电流:
“但不用怀疑,我一定会在此之前先杀了你。”
野木芽面无表情的捂住听筒,在心里给系统说:
【怎么办,还是觉得这人适合死刑。】
系统:【……】
不要说得日本刑法由你撰写一样啊!
知道系统肯定又在心里吐槽自己。
野木芽没有理会它,将手机重新贴在了耳边,就听琴酒问:
“人呢?”
“抱歉抱歉,放心,我没这个胆子。
野木芽坐没坐相的瘫在椅子上,声音里没有丝毫诚意。
琴酒那边没有说话,默认这件事翻篇。
野木芽将台灯开开关关,然后说:
“但是这边我呆腻了。”
“要是不同意我调过去的话,那请个长假总可以吧?我要去东京旅游!”
他的黑发黑眼以及流利的日本语,无一不说明了是东方人的事实。
那怀念家乡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次回应他的,又是无尽的沉默。
“琴酒!?”
野木芽怒了,声音变得暴躁了起来。
如果是在旁边,一定早就向大哥打过来了吧。
将一切都收入耳朵的伏特加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琴酒,吞了口唾沫。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让野木芽来日本。
感觉日子会变得难熬……
琴酒这边点燃根烟,说:
“你知道的,不可能给你放那么久的假。”
野木芽实力强悍,手上的权力也不少。
要是给他放假绝对会耽误不少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劳模琴酒完全看不下去这么有实力的人虚度时光。
“这就不需要你批准了。”
野木芽无所谓的说:
“我可以直接去向boss申请。”
不过会获得好感-1的结果。
但是他马上就要死了,又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增到100,那数值就算是负的也无所谓了。
琴酒夹烟的手指顿了顿。
又过了三分钟左右,才说:
“把你那边工作交接好。”
野木芽刚开心不到一会,又听那边说:
“不要指望后辈。”
“别忘了,你还要给他们做指导。”
野木芽:“……所以我还要带着他们去东京吗?”
那边不置可否。
琴酒意味深长地说:“多盯盯那三个人。”
野木芽心头一紧,悬着一口气,好似若无其事地问:
“怎么,觉得他们有问题吗?”
“倒也不是。”
琴酒声音喑哑,冷漠地说:“只是他们爬的太顺利了,像是,有人推波助澜一般。”
果然,瞒着组织成员不是件简单的事。
琴酒离那么远,竟然还能时时刻刻监视着这边。
“你太多虑了吧,那可是我带出来的人。”
野木芽手心冒汗,试图打消他的顾虑。
谁知那边竟冷冷一笑,说:
“也许那个人就是你呢?”
【完了完了!不会被发现了吧!】
系统满是担忧的喊了出来。
野木芽被它声音刺得耳膜疼,揉了揉太阳穴,说:
【怎么可能,那可是琴酒,要是知道我搞小动作就算在日本也会立刻飞过来惩罚。】
所以,他目前还只是怀疑阶段。
这人是什么野兽吗?直觉准到可怕了吧!?
“对,就是我。”
野木芽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因为我要占据整个西方的势力,然后想方设法干掉boss。”
与其结结巴巴地引起怀疑,还不如坦荡一点。
“是吗?那我很期待。”
果然,那边打消了顾虑。
野木芽在组织从来都是没什么野心的形象。
根本不会有人信他所谓吞并势力的说法。
但是,听琴酒开玩笑他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隔行如隔山的感觉。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适合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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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养胃……(烟)
猫猫小剧场:
因为奈奈太过贫穷买不起猫爬架,索性去继承了嫂子朋友的猫爬架(他们搬去外地了),结果今天一看,这个猫爬架好脏好脏,奈奈用吸尘器吸了好久,但上面的一些痕迹还是解决不了,结果猫猫倒是很喜欢,趴在里面都不出来了
今天朋友帮我搬时都说好嫌弃(落泪)
它真的,我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