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从心底蔓延,诸伏景光愣愣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说:
“你可以和我们讲的啊……”
“为什么要给你们说?”
野木芽垂眸看了眼湿透的裤子,语气冷漠。
确实,他们并没有熟到这个程度。
在之前的相处中更多的是试探和猜疑。
青年要是告诉他们才奇怪了。
诸伏景光眉头轻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回,只是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野木芽继续忙碌。
“还有,希望你别多想。”
野木芽转身看着他,像是有些不耐烦的解释说:
“杀他们是必然要做的事,就算没有这个契机,我也一定会动手。”
这他到是没有说谎。
boss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利刃,做任务时,决不能心软。
黑田岛敢利用组织,就注定了他必死的结局。
如果因为一时心软选择包庇,只会增加他们卧底工作的难度。
诸伏景光却并没有听进去那句话。
因为“就算没有”这个假设并不成立,野木芽对黑田岛做出惩罚的所有前提都是后者已经杀过人了。
身为一名公安,他对事情有着自己的判断。
当然,深知青年脾气的他当然是选择顺毛梳:
“我明白了。”
野木芽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稍稍一点火星,就能燃起雄雄大火。
“那两人还在屋里吗?”
借着昏暗的灯光,青年看了眼诸伏景光。
“应该是在的。”
诸伏景光老实回答:
“但不用担心,他们两的实力是没问题的。”
野木芽闻言嗤笑一声:“谁在关心他们,我只是担心有人添麻烦而已。”
毕竟两个小时前,安室透还下定决心要阻止自己的样子。
另外两个不知情的人确实还在外面警惕着,诸伏景光本来也是负责守地下室的。
本来在遇到青年的瞬间,他就应该告诉上面的两人。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在心里向发小说句抱歉,然后他选择了隐瞒。
就这样跟着野木芽上到了客厅。
然后看着青年点燃打火机扔了下去。
地下室内乙醇浓度很高,在火焰接触的瞬间发生了爆炸。
明火一窜三尺,很快点燃了客厅的沙发、窗帘。
野木芽离开时还‘贴心’的反锁了别墅大门。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就这样,黑田岛和他的那群亲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就像诸伏景光说的那样,安室透他们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但样子看着也足够狼狈了——
衣服和脸颊上都沾着灰尘,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均有擦伤。
“野木芽!”
明显,他是真的生气了,就这么怒吼着青年的全名然后拽起他的衣领:
“你都做了什么!”
“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野木芽表情也不是那么好,使劲甩开了他然后瞪圆了眼睛: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时间紧急,安室透也不打算和他吵架,深深的看了青年一眼就准备冲进火场救人。
然后,一发子弹射中了他前面的路。
“再往前走断的就是那条腿了。”
野木芽举着枪,声音很冷。
安室透当然不会被这话威胁到,倔强的回头看了眼,然后准别继续往前跑。
最后还是被诸伏景光拦了下来。
“zero,冷静一点。”
安室透疑惑皱眉,他们对彼此都很了解,哪怕是在气头上,他也依旧能听进去诸伏景光的话。
诸伏景光斟酌着开口:
“……不用救他们了。”
在警校执行任务时,他曾经为了救杀人犯差点丧命。
此刻说出这种话,心情格外复杂。
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也许他们能救下黑田岛那些人,但是当年那件事已经完全没了调查头绪。
仅凭一份日记,警察是没办法给他定罪的。
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坏人逍遥法外。
“发生什么事了?”
安室透见他情绪低落,下意识以为是野木芽做了什么。
问的明明是诸伏景光,淡紫色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黑发青年。
野木芽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像只炸了毛的猫咪般回瞪了过去。
“先回去吧,这么大的火,很快就会引来别人了。”
赤井秀一抓了抓头发,这么建议到。
野木芽当然不想被拉去审问,纠结了一下后把那本日记放在了门口的邮箱里,然后先一步离开了。
一副不想多和他们交流的样子。
赤井秀一望着他的背影,点燃根烟后跟了上去。
“干什么?”
野木芽嫌弃的问。
“我是司机吧?当然是跟过来开车了。”
赤井秀一还没忘自己的这份工作。
野木芽:“……”
样貌出众的青年不耐烦的停下脚步,抬起下巴说:
“你早被开除了。”
这家伙是组织成员就算了,还是棵墙头草。
前两天都已经跟着安室透他们一起行动了。
现在又眼巴巴的跟过来,也不怕被揍。
老实说,赤井秀一其实已经做好被揍得准备了。
但是他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倒不是因为八卦,只是不想因此错过某些消息。
波本和苏格兰关系很好,现在两人之间明显插不进去,所以他跟上了野木芽。
就算这两天站在‘新伙伴’那边,他也没忘记真正带他们的是谁。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青年同意他跟上去。
“被开除啊……”
赤井秀一装作为难的思考了会,跟着野木芽的脚步却依旧紧凑:
“那给我结算一下工资吧。”
野木芽:【……】
系统:【……】
组织是真的在克扣新人吗?
这点钱他都不忘要。
不过毕竟是自己曾经说要按市场价给他工资的,没有随身携带现金习惯的野木芽最后还是让他跟了上来。
理所应当的,又是赤井秀一开车。
两人精神头都很足,一晚没睡,却都没有困意。
赤井秀一用余光看着正托腮发呆的青年,
他的长相很有欺骗性,没拿枪时像个入世未深的大学生。
意外的乖巧。
但这都是表象——
赤井秀一还没赞叹完,野木芽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脸语气不怎么好的问:
“干什么?”
一开口滤镜就全碎了。
赤井秀一干脆直接发问:
“黑田岛做了什么?”
好歹也是自己的任务,他之前也做过调查,但却并没有找到会让诸伏景光改变立场的理由。
“自己去调查。”
野木芽并不想给他多做解释。
对真正组织的人和后辈,他一向很双标的。
虽然照目前相处方式来看,他好像和赤井秀一更亲密一点。
但是两人都很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意料之内的拒绝。
赤井秀一食指轻点方向盘,然后用商量的语气说:
“把这个消息当作支付我的工资可以吗?”
“你觉得我会缺雇佣一个司机的那点钱吗?”
野木芽眉头轻挑,抱着手臂反问。
赤井秀一老老实实地说:“不会。”
青年回他一个‘知道就好’的眼神,没有再说话。
但是赤井秀一并不想放弃,一步步试探着青年:
“那只能在明天的招标会上去问马伦·柯顿了。”
那个老头好歹在伦敦扎根了那么多年,多少肯定是有些别人调查不到的消息。
马伦·柯顿即将接手的生意理应由野木芽负责。
身为组织成员的赤井秀一要是继续和马伦·柯顿交流,就有枪野木芽功劳的嫌疑了。
“别来烦我就行。”
野木芽望着窗外迅速移动的风景,声音冷漠。
明显,青年对这次的功劳归功于谁并不感兴趣。
像是已经满足现在的地位了一样。
但怎么可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赤井秀一很清楚野木芽实力和野心并存。
那他这么无所谓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赤井秀一当然猜不到。
就算是上个世界拿着外挂[书]的太宰治也没有搞清楚的事,仅靠推断怎么可能得知。
而且,‘知道自己的死亡日期’这种事听起来也太玄幻了点。
这个世界可没有所谓的‘异能力’存在。
野木芽清楚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死之前真的调查出boss的身份。
所以他选择把后辈往上推。
那对自己的事情自然就没那么在意了。
最后赤井秀一还是在诸伏景光那里得知的真相。
【谢谢。】
给那边回了消息,他若有所思。
看来,野木芽并不像传言的那般恐怖。
除了脾气差点目前为止完全没发现他哪点像个穷凶极恶之徒。
难怪这个组织那么难捣毁,原来是这些人都太难发现。
把手机扔在一边,赤井秀一愈发坚定了要努力往上爬,见识更多组织真相的念头。
——
第二天一早,野木芽先是去了招标会现场,确认马伦·柯顿成功拿下项目后,才向琴酒报道:
“这边差不多完成了,可以让那些新人滚了吗?”
琴酒非常公事公办:“不行,至少要过两个任务。”
野木芽:“……为什么不是你带新人!”
他很理所当然地说:“我身边不适合带人。”
这倒不是他说谎。
和已经差不多在伦敦定居的野木芽不同,琴酒一直在全国各地到处跑,做的任务也五花八门。
新人在他那里学到的东西可能之后很多年都用不上。
野木芽想了想,然后说:
“正好我这里也有个司机,你可以把伏特加调过来,然后我把他让给你吧?”
虽然伏特加在组织算是老人,但是比赤井秀一要好对付的多。
野木芽就算心再怎么大也做不到亲手给后辈们树敌。
所以尽快把人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那边正在开车的伏特加听到后瞳孔猛震,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大哥,生怕被送走。
虽然琴酒脾气也算不上多好,但至少能摸的清。
只要不做背叛组织的事,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野木芽不同,他脾气阴晴不定。
而且打人很疼……
“不用,伏特加和我配合的很好。”
琴酒并没有注意到下属的心惊胆战,但还是拒绝了野木芽。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野木芽不死心,继续推销着:
“而且狙击技术也是一流。”
伏特加:“……”
什么时候司机都要拼这个了?
琴酒声音依旧冷漠:“不用。”
“好吧。”
见交流不成,野木芽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记得早点把奖金打我账上。”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赤井秀一正巧卡着这个点走进来,把果汁放在野木芽面前,似笑非笑的问:
“要把谁送出去?”
如果是一般人被抓包肯定多少都会有些尴尬,但野木芽不同。
他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然后大大方方地承认:
“除了你还能有谁?”
赤井秀一哽住了:“……”
野木芽对他这个吃蔫表情很是满意,笑的眼角弯弯:
“这是对你开车技术的认同。”
明白青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赤井秀一叹了口气,深绿色的眸子盯着野木芽说:
“看在果汁的份上,别把我送人了?”
参加竞标会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会场内的果汁当然不可能糊弄。
用的全是当季最新鲜的水果,一口下去清甜十足。
野木芽这会心情不错,于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回到公寓,发现安室透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但是他们都没有回房间,反而在客厅等着野木芽。
安室透认真的看着青年,问:“可以谈谈吗?”
这几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诸伏景光给他说了什么。
野木芽有些无奈:【我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默默奉献那一类的人。】
系统:【……】
你不就是吗?
赤井秀一很有眼色的先一步回了房间。
“野木先生……”
“等等。”
野木芽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然后说:
“换个地方说吧。”
虽然赤井秀一没时间准备窃听器之类的,但毕竟是组织的人,还是防备点比较好。
安室透自然也能想到这点,不着痕迹的扫过那扇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道:
“好,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二十分钟后,三人坐在离公寓最近的汉堡王内。
安室透/诸伏景光:“……”
“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不要浪费时间。”
野木芽只是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他均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
虽然地点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适合,但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浅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野木芽:
“抱歉,之前是我太莽撞了。”
他从来不是执拗的人,犯了错就坦坦荡荡的认、就改。
没想到他会特意来认错,反倒把野木芽打了个措手不及。
青年有些绷不住冷脸,猛吸一大口冰可乐,然后才回答:
“不用道歉,毕竟你还只是个从警校毕业的新人。”
青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甚至特意加重了‘新人’这两个字。
“是这样没错,所以还需野木先生多教导。”
安室透满脸认真地说。
他从来不是情绪不稳定的那类人,前面只是因为对野木芽过于失望,很难有好脸色而已。
现在知道,他们警校的前辈并没有被组织的恶劣环境影响后,自然就成了尊敬前辈的人。
野木芽:【……】
不是,这不是他想要的发展啊!
虽然已经开始新任务,但上个世界确确实实是影响到了他。
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那些感情。
所以这个世界,他不准备在和人有多亲近的关系了。
身为时空管理局的成员,野木芽就算再怎么专业,到底也是个人类。
那就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情绪的影响。
他又不想就这么淡忘那些人,所以从未去做过情感输出。
但如果这些感情真的影响到了任务,系统就会强制执行。
索性现在他还能撑住。
但要是再过一个世界呢?
野木芽不敢想,所以决定从源头上断了这个可能。
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既然成了这个世界的‘野木芽’,那他就有了这份责任,所以要把事情做到最好。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必有。
当然,也不需要有对他心怀感激的后辈。
要不然等自己死后又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想到这,野木芽表情变得更加冷漠。
漆黑漂亮的眼睛扫过面前的两人: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那天晚上我应该就说过,无论黑田岛是什么样的人,利用了组织都是要死的。”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想反驳,却被野木芽打断:
“我说了,不想让我捅破你们的身份,就不要做多余的事。”
“就这么着急送死?”
这话称得上是刻薄。
安室透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示好了。
三番五次地贴冷屁股,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了。
但是安室透还是耐下了性子,问:
“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野木芽想了想自己在组织的经历——
在任务中命悬一线、枪下之人求饶时的心软、以及明知自己再做犯罪之事的愧疚。
最后想到接到卧底任务时前辈的信任。
摇了摇头:
“没有。”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算不上‘苦衷’。
被这个组织迫害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那才叫‘苦’。
见他这么说,两位新人眼里都多少带了丝不知所措。
显然,他们还是认为自己是被逼迫的。
“有这个功夫你们不如想想应该怎么变得狠心一点。”
野木芽咬着塑料吸管,说:
“早点获得我的认同,你们才能单独做任务。那时才有往上爬的机会。”
而黑田岛的这件事,青年一点也不满意。
说完他就打算离开。
站起身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轻飘飘说:
“对了,以后别为这种事找我了。”
“我很忙,没有当你们谈心对象的时间。”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样怎么样?】
野木芽在心里疯狂问系统效果如何。
虽然他不能回头看,但系统却能捕捉到两人的表情。
人工智能也有些紧张,几乎一直帮他盯着:
【两人都坐在原地,看不出在想什么。】
野木芽:【……】
说了和没说一样,果然就不应该指望它。
系统读不出两人的情绪,但周围的顾客却能。
两个风格各异的池面本来就吸睛了,两人表情又都很低落。
看起来宛若被丢弃的狗狗。
那就更吸引人了。
甚至还有人跃跃欲试想上前搭讪,但被朋友拉走了。
虽然东方人一向好脾气,但也不要特意去触心情不好的霉头。
这次谈话过后,几人关系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刚搬来的时候。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在房子里时基本无人出门。
他们的关系自然也就没有一丝进展。
这也是野木芽想看到的。
他现在本来就习惯一个人,要是特意去社交会很消耗精神的。
他们暂时处于休假状态。
在犯罪组织打工唯一的好处就是任务少,当然,那是对地位高的人而言,像一些没拿到代号的还是在幸苦007.
不过也有地位高但依旧007的例外、
——琴酒。
身为组织的核心人物,他也是野木芽紧盯的人之一。
当年野木芽得到代号时跟的人就是他。
真的,有这个精力无论干什么都发大财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犯罪。
野木芽一度以为boss是不是救过琴酒的命……
做完黑田岛的事后,野木芽休息了有近一个月。
这期间三个新人倒是没闲着,和野木芽不同,他们偶尔还会收到些送货、交易等琐碎的任务。
家里没人时野木芽在傍晚就回去逛逛公园,一边看着平静无波的湖一边思考下步应该怎么做才能让boss最快注意到自己的后辈。
这天他一如既往的出门时,却感到了丝不对劲。
青年动作依旧流畅,不着痕迹的按照之前的路线走了出去。
果然,
刚到公园不久,在夕阳的照射下,他余光瞥到了一丝反光。
被跟踪了啊。
他表情平静地坐在长椅上想。
问题是,谁在跟踪自己?
他是一年前搬到伦敦的,期间除了做任务外基本不会和人有交流。
一时间,完全想不到到底是哪个家伙有胆子来跟踪犯罪组织成员。
跟踪技术还差的要命。
完全没有危机感。
野木芽想了想,决定把他揪出来。
于是,今天青年回家在公园待的时间更久了。
他没有盯着手机看的习惯,望着湖面的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发呆似的一动不动。
没一会时间,他座椅旁边就落了只鸽子。
毫不怕生的睁着豆豆眼歪头看着青年。
过了会,意识到青年不可能给自己喂薯条或者面包后,又无情的飞走了。
就这样一直待到了深夜。
路上的人慢慢变少,野木芽这才站起身往公寓走去。
天黑后,跟踪的人果然也大胆了起来。
野木芽甚至能听到他衣摆擦过香樟树树干的声音。
终于在某个拐角,那人跟丢了。
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就被拎着后领扔进了草丛。
“别、别这样对我!”
那人显然是误会了些什么,动作夸张的捂着胸口。
野木芽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是个男人……
那人看清野木芽脸的瞬间松了口气,没心没肺的说:
“是你啊,大美人!”
话音刚落,手腕的骨头就被捏的‘咔咔’作响。
“啊——!”
“好痛!”
“说,是谁让你跟来的。”
野木芽垂眸,声音冷的宛若极地的冰川。
那人也意识到野木芽生气了,急忙整了整帽子,然后说:
“抱歉,我不能出卖雇主的消息。”
私家侦探啊。
野木芽一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没办法,给他上一课吧。】
身为侦探,跟踪人时麻烦调查清楚。
野木芽是个卧底,心没有那么狠。
但要是遇到真正的杀人犯,这位侦探怕是连说话的几乎都没了。
青年抿唇一笑,“没想到你还挺有职业道德的。”
明明都不道德的跟踪人了。
“哼哼。”
那人真以为野木芽在夸自己,骄傲的挺起胸膛递过来张名片:
“要是有需要调查的事,随时找我。”
“可以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为你打八折。”
野木芽接过,垂眸看了眼,
“丹尼斯·芬恩,住在曼哈顿华尔街。”
说到这野木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吗?”
“现在还不是。”
丹尼斯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眼睛有些痴迷的望着真正笑起来的野木芽,说:
“但他是我的偶像,我会努力成为他的。”
等哪天跟踪技术过关了再说吧。
本来想着这人嘴再硬,尝到苦楚后自然会说出雇主是谁。
但现在野木芽又改变了注意:
“好吧,未来的福尔摩斯。”
丹尼斯眼睛亮了亮:“我在!”
“准备回去接律师函吧。”
“什、什么?”
“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跟踪会怎么处罚吗?”
野木芽修长的指头夹着名片晃了晃,扬起下巴说。
对、对!
自己不是警察,跟踪人是犯法的!
丹尼斯脸色变得苍白,在心里唾弃自己不争气,看到好看的人就忍不住交代一切。
“这样吧,你说出雇主是谁,我就放了你。”
野木芽把名片装进了上衣口袋,望着他平静地说。
丹尼斯还在犹豫。
上了法庭他名声就坏了,以后绝不会有人来找他破案。
但告诉野木芽雇主是谁也同理。
“我、我……”
他一边结巴着拖延时间,一边想从野木芽那里夺过名片。
只要没有证据,那法官就无可奈何。
这么想着,他心一横,朝着野木芽的口袋就迅速摸了过去。
这种明显业余的动作完全逃不过野木芽的眼,他抓住了丹尼斯的手腕,一使劲。
“啊——!”
惨叫声惊起了好几只准备休息的鸟。
“痛痛痛!”
丹尼斯苦着脸求饶:
“我错了,饶过我吧!”
嘴上这么说着,眼球却还是转来转去的在打坏主意。
野木芽自然是不可能在相信他: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委托你跟踪我的?”
和前面一样的话,丹尼斯却感到了一阵惧意。
虽然愿意委托他的人少,但因为厚脸皮主动参与过许多案件,所以他其实是和不少大佬打过交道的。
那些实力不俗的人生气起来,甚至没有眼前的青年可怕。
冷汗顺着额角冒出,他不敢在说谎:
“我、我也不清楚是谁。”
怕野木芽不相信,继续补充道:
“我一早睡醒就看到门口放着文件袋,里面是你的资料和住址。”
直到他没有胆子继续说谎,野木芽松开了他的手,问:
“那份资料,你带着吗?”
“当然!这些东西我一直是随身携带的!”
说着,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厚厚一叠东西。
野木芽接过,刚准备打开看,就被丹尼斯谄媚的表情慌得眼晕:
“那、那个,你不会让法院给我寄传票了吧?”
野木芽:“……”
他说的明明是律师函,也不知道丹尼斯是怎么脑部到这里的。
“我没这个时间。”
这是实话,但是丹尼斯只当是他为了放过自己找的理由。
眼眶变得湿润,碧色的瞳孔满是感动:
“谢谢你!等我以后成为福尔摩斯,接受采访时一定特意感谢你!”
野木芽:“……不必了。”
说完他拿着资料就准备离开。
后面的丹尼斯却开始得寸进尺,喊道:
“大美人,我之后还可以来找你吗?”
野木芽转身望着他,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嫌弃:
“如果你想让我明天就搬家的话。”
丹尼斯:“。”
被这么好看的人毫不留情地拒绝,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他拽着公文包带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却在路过某个巷子口时被托了进去。
他连人脸都没看清就被连捅数刀死在了那里。
野木芽将文件袋夹在胳膊下开了门,意外的是,今天客厅灯竟然亮着。
一看,三个让人头大的后辈都在外面。
三人都看到了青年眼底的嫌弃,然后当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眼看要逃离这里时,诸伏景光却拦住了他。
自那次谈话后,他已经很久没和野木芽讲话了。
当然,不是冷战。
平日里见面时的问好还有偶尔做饭时的询问都还在。
只是没有了以前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野木芽觉得那样挺好的。
今天见他主动搭话,眼底闪过丝警惕。
其实只要认真看就会发小他们这位前辈是很好懂的。
比如现在,诸伏景光就很清楚野木芽想进房间。
但并不能让他如愿。
诸伏景光假装没有看到,笑着询问:
“野木先生,要吃咖喱吗?”
野木芽想都不想就摇头:“不了,我吃过了。”
“但是我已经做了你的份,要是不吃就浪费了。”
诸伏景光为难的皱眉。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很吃这套的野木芽:“……”
深知宿主什么样子,系统赶紧在心里为他加油打气:【挺住!】
看着它连续发来的猫猫打call,野木芽局的自己还能再挺一会。
“你完全可以倒掉。”
野木芽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真的觉得浪费,你大可以去威斯敏斯特区把它分给流浪汉。”
说完,他就准备进房间。
然而这次,被安室透拦了下来:
“我们有问题想请教野木先生。”
“既然您负责带新人,那应该有这项义务吧?”
当然没有!
这里可是犯罪组织!
每个爬上去的新人都有可能威胁到前辈的地位,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好心答疑解惑。
不是绊子那都算是人品不错的了。
系统发问:【比如琴酒?】
确实没有被琴酒刻意刁难过的野木芽:【他人这么好,希望他以后是无期徒刑吧。】
系统:【……】
怎么听着,更像是诅咒?
但是野木芽和那些人不同。
后辈有问题,当然是要解答的!
这么想着,他‘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
果然,这样有用。
诸伏景光唇角明显上扬了一下,但是背对着他的野木芽看不到。
虽然他说自己吃过了,但诸伏景光还是给四人都盛了咖喱。
热气腾腾的饭明明都摆在了眼前,但是三人却和没看到一样准备开口。
野木芽打断了他们:
“吃完再说吧。”
“好!”
半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四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茶几上还摆着刚洗好的水果。
野木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场鸿门宴。
为了不暴露,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当然,在安室透他们看来青年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了。
“什么事?”
野木芽问。
“是这样的,最近这个人联系我们,说想和我们合作。”
安室透递过来手机,上面是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照片。
野木芽有点印象,好像也是组织成员之一。
但隐约记得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合作什么?”
“他手下有个任务,想让我们帮忙完成。”
“作为报答,他会介绍别的组织成员给我们认识。”
认识的人越多,越能了解这个组织的结构。
就算是野木芽这种脾气,为了卧底任务也和不少人达成过合作关系。
听上去是个百利无一害的选择。
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组织里可没人会愿意做慈善。
像是猜到了野木芽的疑问,安室透继续解释说:
“他听说了黑田岛的事,认为我们实力足够。”
当是提前投资交个朋友。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如果野木芽真的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他一定也很乐意把强劲的对手转化为朋友。
“所以,野木先生觉得我们应该同意吗?”
野木芽望着那个照片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最后仰起脸说:
“为什么不?”
反正有自己在,无论如何都能保护好后辈。
那人既然特意送来这么好的机会,不答应不是可惜了?
“好!那我明天就给他回复!”
得到野木芽的回答,他们几乎是一下敲定了主意。
好像真的是在面对值得信任和托福的前辈一般。
野木芽眼睛微微眯起:“……”
“我和波本手上的任务暂时算是结束了,明天野木先生想吃什么?刻意点餐哦。”
诸伏景光笑的很自然,仿佛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熟悉了一样。
“我不需要!”
青年被碎发遮挡住的耳根又隐隐翻红,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他看来是前辈拒人千里之外的离开,在后辈严重却是因为害羞落荒而逃。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越发坚定了野木芽并不是什么坏人的想法。
然而第二天就出了意外。
还在睡梦中的野木芽又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弄醒。
他满脸暴躁的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三位穿着警服的人亮出了证件:
“您好,我们是警局的,昨天在这附近发生了凶杀案。被害者生前最后见的人是你。”
说着,他们拿出了亮晃晃的手铐准备往野木芽手腕上拷。
听到动静的三人走了出来,均是一脸恍惚。
嗯,国际犯罪组织核心成员,原日本公安,在英国伦敦,因为杀人即将被捕。
怎么听都魔幻的有些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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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野木芽:???
今天太累了暂停一期小剧场,等我攒攒猫猫的可爱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