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抱他的意思是……
夏溧的脸原本还有些苍白, 一下子染上了绯红色。
亲吻和拥抱还不够吗?
还想要和他……
想起容琛每次抱着他坐的时候,总能感觉到那轮廓和形状。
还有容琛眼里不加掩饰的欲望,那么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
夏溧脑海里嗡地一下炸开了,脸颊发烫, 连耳根都烧得通红。
容琛挑挑眉:“你在想什么, 脸红成这样。”
夏溧小声地说了句:“滚。”
容琛:“嗯?”
夏溧羞怒地瞪了他一眼, 斥道:“赶紧滚出去, 我要休息了!”
容琛轻轻一笑,俯身想要亲吻他的脸。
“你别过来!”
夏溧见状连忙转过头, 让容琛亲在了他的耳朵上。
容琛:“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夏溧恼怒地说:“你作为一个集团的总裁, 你有这么闲吗?公司是不是快倒闭了?”
容琛扬唇一笑:“公司没有你重要。”
沉默几秒。
夏溧:“快点滚, 别在我面前转!”
在容琛走后,夏溧心里迟迟未能平静下来。
原来平时两人相处的时候,他看得没错。
容琛侵略性的目光太强了, 总会黏在他的身上,那目光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太多了。
七年前,还是小狗崽子的容琛会因为害怕他厌恶的目光,收敛自己的心思。七年后,已经长大的狗崽子,开始明目张胆向他索取想要的东西了。
夏溧抛开杂念, 闭上眼睛小憩。
不到一会, 他就放弃了睡觉的念头。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太浓了, 连盖在他身上的被褥都浸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床也并没有很舒服,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一切的不如意让他开始烦躁。
夏溧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想给容琛打电话, 可脑海里一直浮现他刚才说的话,无可奈何,他最后还是把手机关掉了。
选择摁下床头的呼叫器,说不定来的人不是容琛呢。
可惜,开门的人是容琛,打破了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怎么了?”
夏溧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要出院。”
容琛微微顿了几秒,说道:“好。”
夏溧看着他背影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容琛会说几句劝阻的话。
没过一会,容琛就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容琛刚想要扶他,就被夏溧拒绝。
“我自己来。”
夏溧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掀开被子,努力支撑着自己起来,只是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拉扯到了受伤的右手臂,双腿也因为膝盖的伤,没办法用力。
“呃——”
疼痛的感觉让他止不住闷哼出声。
躺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多疼,要下床的时候才感觉到真的很疼。
尤其是现在是冬天,感觉疼痛被放大了无数倍。
夏溧疼得眼圈都红了,在他撑不住倒回床上之前,容琛小心地揽住了他的腰。
“小心点,还好吗?”
他从来没在夏溧的脸上见到过这么可怜,委屈的模样。
就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他心里。
那原本是该被他呵护在手心里的小玫瑰,如今一副蔫巴巴的样子。
是他的大意和不小心,没有好好爱护他的花。
容琛:“我抱你好不好?”
夏溧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
容琛将他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放在了铺好了毛绒毯子的轮椅上。
从医院到半山别墅的路很长,夏溧不知不觉放松下来,靠在容琛的肩膀上睡着了。
甚至要下车的时候,夏溧还没醒过来。
容琛不得不轻轻将他唤醒,将他从车上抱下来放在轮椅,推着他进了屋。
管家陈叔看着少爷穿着病号服,右手臂还打着石膏,双腿也被纱布圈了好几层,还需要做轮椅,他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泪眼婆娑地一声声喊着“少爷”、“出门时还好好的”。
夏溧胡乱地应了几声,容琛帮他解了围:“上菜吧,小溧也该饿了。”
小溧?!
夏溧瞥了容琛一眼,这人还真是喜欢换着花样来喊他。
不过,他倒是没有拒绝这一声“小溧”。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不准家族里任何一个人喊他的小名。
夏溧就直接坐在了轮椅上吃饭,他现在这个不情况不适合动来动去。
今天晚上的晚餐倒是热闹。
他刚坐下来,夏荀后脚就到了。
夏荀匆忙来到他的面前,焦急地看着他,“还好吗?”
他问了医生,但是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夏溧冷淡地开口:“死不了。”
夏荀抿唇。
“哥。”
“别说这样的话。”
夏溧懒得理他,而容琛此时上前来转动他的轮椅,将他推向自己的座位,挨着他坐。
夏荀冷声:“我也可以照顾好哥哥。”
容琛淡淡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我的老婆,我自己会照顾,不必劳烦别人。”
夏溧:“……”
倒也不必,照顾他的人满屋子都是,也不必劳烦容琛。
但他没有开口,还是给足了容琛面子,毕竟容琛这小子好像跟夏荀一直吵架来着,他作为容琛的……主人,嗯,是主人,也不好在公开场下工具人的脸面。
容琛应该要感激他才对!
夏荀没有看容琛,只是一直盯着夏溧,希望他会出声反驳,更希望在他脸上看到厌恶的神色,但是没有。
甚至与之相反,他在夏溧脸上看到丝丝笑意。
夏荀没有再度出声,只是低垂着眼。
就算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此时还是忍不住抽痛。
容琛看着沉默不语的夏荀,微微一笑。
他知道,能让夏荀伤心的从来不是他。
为了照顾手伤不方便的夏溧,佣人给他准备的餐具是汤匙和叉子。
就连上的每一道菜都切成块状,装在小碗里,放在他前面,就为了方便他用餐。
陈叔将早早就准备好的炖汤拿了出来。
夏溧:“……”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躲不过陈叔给他炖的汤是吗?
夏溧拒绝:“我不想喝。”
他还没喝就已经闻到一股很重的中药味了,很难想象这是什么难以下咽的味道。
容琛:“医生说什么你忘记了?”
夏溧咬牙:“我健康得很。”
容琛轻轻将一小块的胡萝卜放在他前面的餐盘上,一边说道:“我已经让陈叔请了两位营养师,专门照顾你的饮食。”
夏溧:“……”
越是健康的食物,越寡淡无味。
例如眼前这块胡萝卜,一看就不好吃,所以他也没有任何想要吃的意思。
容琛用放在他餐盘旁边的叉子将胡萝卜叉起来,放在他嘴边,哄道:“煮得很软,没有吸收了牛肉的汤汁,没有怪味道,尝尝看?”
夏溧嗔怒:“你干嘛?!”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人喂?
夏溧一把抢过他手里叉子,大口把胡萝卜吃掉了。
容琛又舀起一勺汤送到他的嘴边。
“营养汤。”
夏溧看着满满一盅的汤水,想骗容琛帮他喝掉一点,“你先喝一口。”
“嗯?”容琛挑挑眉,喝了一口,说:“很好喝。”
夏溧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是怎么喝得下去的?”
容琛轻笑:“很香,你尝尝就知道了。”
夏溧:“哪里香了?都是药材的味道。”
容琛再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两人就这样,你不动我不动,最后还是夏溧无奈地喝下。
嘭——
是碗筷摔碎落在地上绽开的声音。
夏溧吓了一跳,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夏荀冷漠地站起身,“我吃饱了。”
拉动凳子“滋啦”的响声,让夏溧皱紧了眉头,看着夏荀离去的背影,恼怒地说了句:“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容琛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又舀起一勺汤,送到他的嘴边。
夏溧还在想夏荀又在发什么疯,所以习惯性地喝下了容琛给他喂的这口汤,等他感受到苦涩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时,他的脸色微微狰狞,伸出舌头,用手在空气中挥了挥,想要拂去那股浓重的中药味。
容琛看着他粉色的舌头,眸光暗了几分。
夏溧瞪了他一眼。
像是在说:你敢再喂我这口汤试试看?
容琛收回了手,无奈笑道:“不喝了。”
顺便将他的炖汤放到自己面前,几口就喝完了。
夏溧傻眼。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看了看容琛手里握着的勺子……
夏溧:“我们是不是一直在用同一个勺子?”
容琛点点头,明知故问地笑了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溧恼羞成怒地开口:“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容琛眸中盛满了笑意,柔情暗蕴。
“亲都亲过了,你还在意这个?”
夏溧顿时小脸涨得通红,斥道:“你给我闭嘴!”
容琛强忍住想要逗他的心思,给他夹了许多菜放在他前面的餐盘,叮嘱他:“这些都要吃完。”
夏溧看着眼前满满一碟子的菜,害羞的心思逐渐褪去,无语道:“这么多,你当是喂猪吗?”
容琛再度开口:“医生怎么说的,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夏溧:“我为什么要听医生的话!”
容琛皱眉:“夏溧,不要任性,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这是夏溧第一次在容琛嘴里听到他的全名。
夏溧意外地瞥了他一眼,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
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对他说话。
也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容琛是个例外,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自从容琛回来之后,就开始对他管东管西。
会在看见他吃炸鸡喝冰可乐的时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会因为他挑食而皱眉,甚至会每天给他准备好早餐。
他每天早上起来时,总会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晚上睡觉时,容琛会在十点钟准时给他送来一杯热牛奶。
夏溧:“……”
容琛好像真的比他自己还要爱惜他的身体。
好吧。
他就勉为其难地吃了几口吧。
只是,他的右手受了伤,平时又不惯用左手,总归来说还是不方便的。
在尝试几次之后,夏溧有些烦躁。
刚要开口说不吃了,一块牛肉送到他的嘴边。
夏溧沉默了几秒,还是张口吃掉了。
接下来,他和容琛,一个喂,一个吃,两人配合得还挺有默契。
他吃饭很慢,喜欢细嚼慢咽,容琛会耐心地等他吃完,没有半句怨言。
甚至给夏溧一种感觉,他好像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中,将摆在前面的整整一碟菜都吃完了。
一旁看着的陈叔露出欣慰的笑容,恨不得把他夸出一朵花来。
甚至还夸奖了容琛几句:
“多亏了我们少夫人,少爷才肯多吃几口饭。”
“还是少夫人做得好。”
“少夫人和少爷感情真好。”
一口一个的少夫人把夏溧听懵了。
还有,他和容琛哪里感情好了?
最近不还是天天吵架吗。
不,应该是容琛单方面惹他生气。
他怀疑陈叔被容琛收买了。
吃完饭之后,夏溧明显有些精神不济,折腾了一天他也该累了。
容琛将他推回了房间,把他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在了更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要喝水吗?”
夏溧摇摇头。
也是这时他才想到一个问题:要怎么洗澡?
身上穿的病号服还带着淡淡地消毒液味道,今天还外出滑雪,身上总感觉黏腻不清爽,想要泡澡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夏溧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吊挂在胸前打了石膏的手。
还有医生的吩咐:伤口不能沾水。
泡澡是不可能的,那至少可以简单的沐浴下吧?只是他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一个人都是不可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夏溧逐渐开始烦躁,对着正在给他收拾房间的容琛喊了声:“帮我叫陈叔上来。”
容琛不明所以地蹲在他前面问:“怎么了?需要做什么吗?”
夏溧闷着脸,说不出口。
容琛眉心紧蹙,担忧地看着他:“是哪里疼吗?”
夏溧低垂着眼,手指绞着病号服的衣摆。
他不认为和容琛已经到了能“坦诚相见”的时候。
就算容琛喜欢他,就算容琛不介意。
但是对于夏溧来说,这无疑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
很尴尬也很窒息。
容琛见他一直不说话,柔声哄道:“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说的吗?”
夏溧小声说了句:“我想洗澡。”
容琛没有加以思索,直接了当地应了声“好”。
他还以为容琛会劝阻,但是没有,就好像他说要出院的时候,容琛也很爽快地就帮他办理好了手续。
心里的浮躁一点一点褪去。
夏溧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容琛忙进忙出,不久后就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出来。
容琛:“浴室的水汽很重,你的伤口不宜沾到水,先擦拭一下可以吗?”
夏溧大概也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勉强接受了。
从容琛把毛巾放在热水里浸湿,他就开始紧张了。
容琛的手很漂亮,没有一丝赘肉,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手腕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带了一块普通的手表。
这样充满艺术感的手此时在拧着热毛巾,朝他一步步靠近。
“闭眼。”
夏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那条热毛巾向他袭来,盖在他的脸上。
……
很热。
有点舒服。
容琛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他们此时的距离贴得很近,专注的目光让夏溧反而有几分难为情。
他低垂着眼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容琛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一笑:“不用那么紧张的。”
夏溧:“……”
容琛是怎么看出来他紧张的,他还觉得自己伪装得挺好的。
容琛忽然握着他正在绞着衣摆的手,像是在哄他:“能照顾你是我的荣幸,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的工具人吗?”
“这是你该行使的权利。”
容琛的声线温润轻缓,萦绕在耳边。
还未等他沉浸在容琛的温柔陷阱,容琛的下一步动作就惊醒了他。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在解着他衣服上的纽扣。
夏溧:“!!!”
胸前的皮肤随着病号服敞开一点点袒露在容琛眼前,常年不运动没有晒太阳的肤色白得发光,他赶紧用手拢住衣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自己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这一刻起,感觉空气焦灼了许多。
他现在,正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容琛,一点点解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因为右手不方便,左手不太习惯。
这个过程格外得漫长。
他颤抖着手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仅仅只能做到这样,他没办法一只手将衣服脱下。
容琛小心翼翼地拆下那根吊挂着他右手的绳子。
为他褪去了那件病号服。
夏溧脸上泛着红晕,声音低低软软的:“你把毛巾给我,我可以自己来。”
容琛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慢慢地收回了那灼热又骇人的视线。
眼前,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诱人风景。
即使他收回了视线,可那白皙的大片皮肤,粉色的小玫瑰,还是侵入了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在回放。
呼吸也不自觉地渐渐加深。
夏溧胡乱地擦了一通,但是后背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小声地对着坐在他前面一声不吭的容琛说道:“你可以帮我擦一下后背吗?”
容琛接过他手里的毛巾,重新放进热水里清洗了下,然后抱着他稍微侧着身子,轻轻擦着他的背。
夏溧的背部很白,容琛的视线从他漂亮的蝴蝶骨一路落到他的腰窝,那里长着一颗淡墨色的小痣。
这颗小痣带来的冲击力,容琛的身体在第一时间就很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想舔。
但是不行。
会把人吓跑。
不知道是不是夏溧的错觉,他总觉得容琛擦他的腰时,加重了力道。
夏溧强忍着敏感和悸动,在容琛怀里微微打颤。
“痒。”
“容琛。”
“不要擦了。”
容琛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
虽然房间里的暖气充足,但是容琛怕夏溧会感冒,给他穿了睡衣。
只是穿衣服用的时间也很久,夏溧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至颈间,他能感觉到容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炽热滚烫,毫不掩饰的欲望仿佛要将他淹没。
如果说衣服他还可以脱,那裤子他是真没有办法了。
“要不不擦了吧”这句话在嘴边酝酿了无数次,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只能任由容琛抱着他褪去了裤子。
心里不停地默念:容琛只是他的工具人。
嗯,这都是工具人应该做的。
感觉到那温热的指腹轻轻挑起他胖次的边缘,夏溧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手指。
他眼里氤氲着雾气,看起来楚楚可怜。
接触到容琛热烈的视线时,烫得他又闭上了眼睛。
容琛反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心的软肉。
夏溧顿时浑身僵硬,默默地收回了手。
容琛是不是在撩他?
……
夏溧没想过他还有这样一天。
脸上热得快冒烟了,夏溧用左手捂着自己的脸,瘫坐在沙发上,彻底摆烂了。
湿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大腿。
……
夏溧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要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才结束了这个“酷刑”。
“老婆。”
容琛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轻柔的一个吻,却让夏溧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够……
在容琛退开之前,夏溧用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勾住了容琛的颈脖,主动贴了上去。
容琛微微愣神。
看着夏溧轻颤的眼睫毛,他内心长长叹了一声。
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欲望,只因为夏溧一个举动,死灰复燃。
欲壑难填。
简单纯粹的接吻已经远远不足以填充他心里的空缺。
炙热的吻从唇边一路游离到耳际,容琛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说了句:“老婆,先忍忍?”
夏溧:“……”
容琛轻笑着放开了他,“我去换盆水。”
夏溧看着他的背影,再次用手捂住了脸。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没过一会,容琛重新打了一桶热水回来要给他洗脚。
“嘶——”
抬起脚的时候难免会弄到膝盖,夏溧疼得倒吸一口气。
容琛不敢给他泡太久,用毛巾小心地擦拭着他的小腿。
夏溧看着他这么大的块头单膝跪在地上,认真专注地在给他洗脚。
一时间,异样的心绪缭绕在心头。
他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他被对方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里。
下一秒。
他看见容琛轻轻抬起他的脚,亲吻了一下他的脚背。
夏溧:“……”
他不顾疼痛连忙收回了脚,瞪着容琛半晌才反应过来。
……
也许是今晚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夏溧的认知。
连容琛抱着他厕所,他都已经麻木了。
看都看了,擦也擦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心里再默念十遍:容琛就只是工具人而已。
嗯,没错。
夏溧安详地闭上眼睛,任由容琛抱着他回了床上。
过了一会,容琛又折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
夏溧:“我不喝。”
容琛:“医生……”
夏溧打断他,恹恹地开口:“喝多了晚上想上厕所怎么办?”
容琛:“我抱你去。”
夏溧:“……你今晚要留在这?”
容琛点头。
夏溧:“……”
容琛摸了摸他的头,“你腿脚不便,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待一晚上。”
夏溧微微抿着薄唇:“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陈叔打电话。”
容琛低垂着脸,轻叹一声:“我以为你会满意我的服务,没想到还是要陈叔。”
夏溧噎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飞快地接过容琛手里牛奶,一口气喝完,把杯子还给他,开始赶人:“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容琛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拭着嘴角沾到的奶渍,一边不赞同地说:“万一你半夜醒来要上厕所,那怎么办?”
夏溧再度感觉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有够离谱的。
容琛继续劝道:“而且陈叔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他半夜起来扶你上厕所吧,他老花眼,没办法细心照顾好你。”
夏溧沉默地瞥了他一眼,怪不得夏荀都没能吵架吵得赢他。
就他这小嘴叭叭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陈叔要听到他这么说,估计能当场哭出来。
但是又莫名其妙地就觉得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容琛见他一直不说话,就再说了句:“我睡沙发。”
夏溧的别扭感淡了几分,“半夜会很冷。”
容琛无奈地看着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开口:“应该没有比你房间更暖的地方了。”
-
夏溧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就睡着了。
容琛拿着平板和手提坐在沙发上继续工作,他轻轻敲打着键盘,尽量降低音量。
张特助对于深夜喊他起来一起加班的资本家颇有怨言。
容琛给他卡上打了一笔钱,还特意备注了:加班费。
张特助的工作效率立刻蹭蹭地往上涨,堪称完美。
直到快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原本两人只是文字交流,张特助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震动的声音很小,但容琛还是第一时间挂断了通话,轻手轻脚地来到夏溧床前,确认他睡熟了之后才出门到隔壁房间回拨了电话。
容琛:“事情办好了?”
张特助:“我们的人来晚了一步,是夏荀的人先动了手。”
容琛:“死了?”
张特助:“没有,不过想来宋栾应该下半辈子都需要躺床上了。手下的人报上来是说:有位喝醉酒的司机撞上了宋栾的车,然后肇事逃逸了。那条路没有摄像头,路灯又暗,平时很少人会经过那条路线,直到凌晨的时候,有位货车司机路过看见车祸后报了警。”
容琛:“把夏荀留下来的痕迹清理干净,别让人将这件事联想到小溧。”
张特助:“宋栾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高于正常数值,而且现场除了宋栾本人之外,没有留下其他痕迹,交警会判此次事故为醉驾。”
容琛:“嗯。”
容琛:“宋氏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张特助:“宋氏的老总现在应该忙着怎么收拾包袱跑路了吧。”
容琛:“你继续盯着。”
张特助:“明白。”
挂了电话之后,容琛速度回了夏溧的房间。
昏暗的小夜灯灯光落在夏溧脸上,容琛就坐在他的床边守着他。
夏溧睡得并不安稳,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容琛俯下身来轻轻拍着他的被褥,想要安抚他。
夏溧忽然整个人抖了一下,惊醒过来。
容琛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细语:“做噩梦了吗?”
听到容琛的声音,夏溧莫名地感觉到很安心。
他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困得迷迷糊糊向容琛撒娇:“你陪我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