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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横冲直撞[娱乐圈] 糖炒刀子 5973 2023-12-20 09:57:13

疗养院工作人员的原话是“您父亲的情况有些危急,希望您现在过来一趟”,这话在江遇耳朵里就是:江明凯马上要死了。

江遇立刻挂断电话,告诉司机更改目的地。只是到良山疗养院之前,他没想到韩文青居然也在这里。

“阿遇!你来了。”韩文青快步走过来,他还是西装革履,看起来一脸关切,欲言又止。

江遇看到他时目光微变,比了个手势问:人呢?

“在里面,刚刚已经……”

江遇抬手打断,越过韩文青大步进去,内心有些复杂。

“江先生,很抱歉,您父亲没撑到……”出来接待他的工作人员还是上次那个小姐姐,只是身后多了两个人。她们大概是见惯了死亡,态度专业而沉稳,又能在适当的时候对逝者的家属表示适当的同情与安慰。

尽管江遇本身并不需要。

江明凯于他而言,除了有一个所谓的“父子”血缘,与陌生人无异。

这话很可笑,却又真实。

疗养院也给江明凯脸上盖了白布,江遇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掀开看了眼,眉头皱起。

江明凯的死相说不上好看,大概是因为疾病的折磨,江遇隐约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生前的痛苦。

韩文青在走廊询问工作人员江明凯死亡的具体情况,院方也主动提供了今天的监控给江遇,来确保逝者的死亡不是人为。

按照规定疗养院的监控只能在这里看,江遇站在边上全部看了一遍。

他亲眼看到了江明凯躺在床上忽然病发,从抽搐挣扎着去摁床头的呼叫按钮,到一点一点消耗尽身上所有力气,渐渐归于平息。

尽管看不到表情,但隔着冰冷的屏幕,人们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只有江遇看起来一直没什么情绪上的起伏,旁边的小姐姐无意间瞟了他一眼,看得胆战心惊。

她见过很多逝者的亲人在这里痛哭流涕,哪怕是生前关系再不和睦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不论真假也总会悲伤不已。

但是她从江遇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对逝者的残存的温情,好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感受不到生死离别的哀痛。

仔细想想,似乎这位江先生上次来也是这样,而且这一次甚至冷静到了冷漠的程度。

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这真的是亲生父子吗?人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韩文青轻轻拍了两下江遇的肩膀,低声道:“阿遇,节哀。”

江遇让开他的手,看了韩文青一眼,眼底的情绪极其复杂,抿起唇角,离开房间。

人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活人才需要处理剩下的事。江遇在疗养院工作人员的介绍下,联系了火葬场和南宜的一块墓地。

江遇跟着火葬场的车把江明凯的遗体送过去,韩文青一直在身后默默跟着,没有说话,江遇也没有问。

他在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见过了母亲的死亡,长大后又一个人处理过奶奶的丧事,早就清楚流程。江明凯的遗体要在火葬场停留一晚,第二天上午才能火化出殡。

江遇留了联系方式后就打算离开,而晏眀浔也刚好在这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宋敛回来说你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有急事吗?”晏眀浔在电话那头问。

江遇侧过身,避开韩文青望向自己的目光,哑声开口:“嗯。”

“就回。”

晏眀浔听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意识到大概是发生了什么,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江遇说不。

他很快挂断了电话,正回身看向韩文青。

“是晏眀浔?”韩文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江遇没有回答,抬眼静静地看着韩文青,目光有些冷漠,更深处藏有难过和困惑。

自从上次他们之间隐藏了几年真相被打破后,江遇就没有再见过韩文青。

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曾经帮助了自己很多,却又那样欺骗自己的人。

这几天晚上江遇偶尔会在睡前想,韩文青瞒着他却又在他身边帮忙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这几天我发的微信你都没回,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韩文青扶了下眼镜,依旧苦笑:“阿遇,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吗?我妈还问你什么时候能再到家里去。”

不用了。

江遇拉回思绪,告诉他: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

“你……”韩文青动了下唇,他想问江遇为什么不能也对他说句话?

但转念一想,他似乎没有这样要求的立场和资格。

“对不起。”韩文青微微低下头,诚恳地跟江遇道歉:“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么做。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

“阿遇,其实四年前,我以江明凯的名义向晏家要了一笔钱。”

江遇震惊地看着他:是你?

“是。”韩文青苦笑,“就算我现在不说,你早晚也会全部知道的。”

韩文青见到江遇之前就想过,与其再被质问一次,不如他自己向江遇承认。

“不过钱我这几年已经连本带利还给晏家了,也和他们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对不起阿遇,我瞒了你。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件,我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再骗你了。”

他和江遇认识了二十年,唯独对不起江遇两件事,两件几乎是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这么多年,韩文青只能用一个接着一个谎言来隐瞒、弥补,他心里始终背负着愧疚与歉意。

现在全部说出来,韩文青居然有种解放的感觉,好像横亘心里多年的魔障终于消散了。

江遇的眉头皱得很紧,他感到不可置信,因为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料想过的答案。

为什么?

他质问韩文青:为什么这么做?

“我……”韩文青勉强地牵了下唇角,低声说:“你记得那年我家出了点事吗?其实就是因为我。”

当时韩文青才转正不久,终于可以在律所独立接案子了。律所的前辈们都说他有做律师的天赋,说他做事严谨,情绪稳定,观点犀利,是做刑事纠纷的好苗子。

那时正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韩文青自以为有挑战一切的能力和资本,不知天高地厚,接了一个对律师而言最避之不及的案子。

那是一个性侵案。

起初案子进展很顺利,原告很配合,韩文青也顺利取到了一些证据,可后来不知道原被告双方达成了什么私下的协议,原告临时反水,被告指责韩文青身为律师有意误导原告,非法取证。

这种事对于律师来说十分严重而且恶劣,一旦闹大就会成为整个行业生涯的污点,韩文青当时极度恐慌。

他的老师出面协商,最后也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打官司为自己正名,要么私下拿钱了事。

后者和绑架抢钱其实没有差别,尽管再荒唐可笑,再气愤憋屈,韩文青也只能认。

然而二十万对当时刚工作的他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巨款。

偏偏在这时候,江遇和晏眀浔的事发生了,韩文青去晏家替江遇送信,在晏家门口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妈妈的意思是把芜城的老房子卖了,让他平息这件事,不要影响前途。

这句话对韩文青的冲击很重,所以才让他在那一念之间,做出了错误并且令他后悔多年的选择。

当然,他有私心,也有冲动。

江遇听完了前因后果,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不知如何评价。

“阿遇,我知道我当初做错了,是我自私,对不起。”韩文青声音苦涩:“我真的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以前在芜城看着你和晏眀浔在一起,我很嫉妒,我经常会想,为什么明明是我先出现在你身边的,最后你喜欢的人却是他?”

“我也想过永远做你身后的影子,只要能够看着你幸福就行。但是晏眀浔他妈妈那天下午来找你,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才算是和江遇一起长大的人,当时也确实是觉得江遇和晏眀浔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我才希望你们分开,我才会那样做。”

“我承认,我承认我也有私心。我想着,你们分开之后,或许我就有机会了。”韩文青说着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想到过了四年却还是……是我当初太异想天开了,对不起。”

“阿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韩文青拉着江遇的手恳求,“就像以前一样,你把我当成大哥也好,我们继续当朋友,行吗?”

江遇站在原地,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眼底复杂地看着韩文青祈求的面孔,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诚然,他和韩文青二十年的感情做不了假,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但江遇扪心自问,他做不到毫无芥蒂地继续和韩文青像以前那样相处。被好友欺瞒和背叛,会永远像一根刺一样永远扎在他心里。

而且如今他和晏眀浔大有纠缠一辈子不死不休的势头。所以就算他可以过去韩文青这道坎,那晏眀浔呢?

晏眀浔看到韩文青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又会怎么想?

他一定会在意,会不高兴。

“哥。”江遇动了下唇,嗓音沙哑模糊得好像被碳烧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原谅你。”

韩文青惊愕抬头:“阿遇……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你愿意原谅我是吗?阿遇?”

他激动地握住江遇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对吗?那我们是不是还能……”

“不能、做朋友。”江遇打断了韩文青。

他每说一个字都很疼,他只能尽量用最少的文字表达自己的态度,用力掰开韩文青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低声道:“我感谢你照顾我,但我过不去。”

一码归一码,江遇无法欺骗自己。

“抱歉。”

江遇只说了这些话,就拦车离开了这里,没再继续纠缠。

透过车窗往后,江遇能看到韩文青失魂落魄的身影。

他看着那道身影逐渐在黑夜里变得渺小模糊,忽然觉得他和韩文青的距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真的变得很遥远。

江遇盯了很久很久,盯到眼睛酸疼一片,才闭上眼,遮盖住眼底的所有情绪,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不再回头。

-

江遇刚一进公寓的门就被晏眀浔拉到了房间里。

“出什么事了?”晏眀浔身上还系着围裙,看起来居家得很,气势却大有种要对江遇严刑逼供的意思。

江遇说:“江明凯死了。”

“他死了?”晏眀浔十分意外,浑身上下的审讯气势瞬间减弱,手不轻不重地搭在江遇颈侧点着,声音温柔下来:“这么突然……那你都处理完了?”

江遇摇头。

晏眀浔似乎想到什么,懊恼地“啊”了声,“我这脑子,明天才能火化出殡是吧?我陪你去。墓地选了吗?”

江遇点头。

晏眀浔皱眉:“不在阿姨和奶奶旁边吧?那就在南宜?”

江遇又点头。

“好。”晏眀浔点点头,一把抬起江遇的下巴,让他的脸正对自己,指腹顺势摩挲江遇的眼角,接着目光一暗,皱眉问:“你哭过?”

他担忧紧张的表情显而易见。

江遇一愣,随后迅速转开脸否认。

晏眀浔抬起的那只手顿了顿,放下来牵住江遇的手腕,“是不是还有别的事,下午在灼阳受委屈了?”

他下午有个拍摄要跟,就没在灼阳TV待着。可……宋敛也没说和江遇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啊?

晏眀浔的眉头越皱越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看江遇这会儿的表情,晏眀浔觉得他不会愿意说。

就和以前一样,江遇好像总是有很多话不愿意告诉他,心里藏着事,不信任他。

这让晏明浔感到很失落。

江遇果然沉默,脑袋低垂,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我煲的汤应该好了,我去看一眼,你换件衣服,等下吃饭。”晏眀浔不想逼江遇,扯了下身上的围裙,转身要离开房间。

江遇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服,“晏眀浔。”

“嗯?”晏眀浔立刻停住,像得到了主人投喂的大狗狗一样,眼里闪着希冀的光,“怎么了?你说。”

江遇轻轻叹了声气,开口,缓慢地把今晚和韩文青有关的事说了。

他到底还是不想再瞒着,也不想因为一些不说开的话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失而复得很珍贵,江遇很想珍惜。

“他就是个混蛋!”晏眀浔听完后先是把韩文青骂了一遍,内心对江遇的心疼疯狂生长。

尽管江遇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晏明浔知道江遇会难受,否则江遇不会偷偷掉眼泪。

江遇很少哭。

但毕竟是二十年的相处,友情都变成了亲情。晏明浔再厌恶韩文青也能理解江遇的感受。

他只恨自己不能替江遇分担难过,心疼地把人揽在怀里抱了一会儿。

“没事的,没事,以后我都在。”晏明浔轻轻摸着江遇的后脑,轻声哄他:“我知道你难受,想哭就哭,别憋着。”

晏明浔这样像哄小孩似的哄他,很幼稚,但江遇感受着他的气息,感受到了安慰和放松。

他缓了一小会儿,才感觉有些矫情,推开晏明浔,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说:“汤。”

“汤?哦,汤应该好了。”晏明浔知道自己这是该去厨房了,临走前还不忘捏了捏江遇的耳朵,不怀好意地说:“好久没见你害羞了。”

江遇拍开这人的手,“滚。”

他似乎又恢复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了,开口就赶人。但晏明浔从来都是不听江遇说什么,他只看江遇做什么。

比如江遇虽然在让他滚,但嘴角是微微翘起来的。

于是晏明浔更来劲了,“行,我滚去给你盛汤,你等下换完衣服要不要洗洗耳朵,照镜子看看会不会掉色?这么红的?”

江遇咬了下牙,一脚把晏明浔踢出了房间。

他换衣服的时候还听见晏明浔在门外装模作样地喊疼。

而且……见鬼了一样,江遇换完衣服之后还真没忍住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映着他白皙的耳垂,在灯光下确实有一点透红,但只要他稍微换个角度,偏偏头,这点红就看不见了。

所以他耳朵根本没有变红,晏明浔又在唬他。

江遇皱眉,有点懊恼自己傻乎乎照镜子的行为,用冷水冲了把脸,出去吃饭。

卧室外面,山药龙骨汤的味道很浓郁,宋敛闻着味就出来了,扒在厨房门口两眼放光,“哇塞,晏哥你还有这手艺呢!?厉害啊!”

晏明浔看江遇一眼,之后笑着对宋敛说:“厉害吗?以前有人嘴叼,硬给我练出来的手艺。”

啧。

江遇靠着门框,单手掐着喉结,斜眼睨向晏明浔。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有本事再说一句试试?

晏明浔把汤端桌上,用被烫了一下的手捏住耳朵,假装投降,“行行行,我闭嘴,嘴不叼的江少爷来赏个脸用餐吗?”

他还顺便把椅子给江遇拉开了,服务体贴周到。

江遇冷冷地勾了下唇,没跟他客气,直接坐下。

宋敛在旁边,嘴唇颤了一下,欲言又止,头皮发麻。

不是不是,他怎么感觉还没吃就饱了?而且还撑得不行!

这公寓不是他和江遇一起住的吗?怎么现在显得他如此格格不入?

看看这粉红色的氛围,还有这拉丝的眼神……

这饭、他还能吃得下去吗?

-

第二天上午晏明浔来的很早,他临时改了行程,陪江遇去火葬场。

他这次来暗中带了几个保镖,都是小时候就照顾他安全的老人了,晏明寻用着放心。

两个人才刚一下车,对镜头极其敏感的晏明浔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目光冷然地往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在手机发了几个大概位置,让保镖去抓人。

江遇:怎么了?

“没事,走吧。”这个时间火葬场人来人往,晏明浔收起手机,对江遇笑了笑。

火化流程很简单,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江遇看着江明凯的遗体被送进桶子里,感受周围逐渐升高温度,内心焦灼又悲伤。

他在外面看到被火焰燎起的黑烟时,在出来后看到其他也在这里等待的家属的表情时,江遇感到难过。

这种难过或许来自于江明凯,又或许来自生命的消亡。

活着难能可贵。

江遇偏头看了看晏明浔,忽然觉得人确实是要好好活着。

骨灰盒是提前准备好的,整个下葬过程不超过两个小时,江明凯就入土了。

江遇在他碑前放了一束花,一句话都没有给这位亲生父亲留下,转身离开。

这是这辈子他们父子之间的收场,江遇觉得,已经足够了。

今天是休息日,回公寓之前晏明浔拉着江遇到超市买了点水果和蔬菜,还有各种各样的肉,牛奶,鸡蛋。

晏明浔发誓要把江遇养胖回去,每天都在努力践行,一旦有时间就给江遇坐好吃的。

这周下来,江遇虽然没明显变胖,但显然胃口比以前好了很多。

路上,晏明寻手机震了几下。

保镖发来消息说:跟拍的人抓到了。

抓了三个。

一个在树上蹲着,一个在街对面的奶茶店装vlog博主,还有一个在三百多米以外的湖上观景船里,相机和无人机双双出动。

晏明浔跟江遇说保镖抓到的这些人的时候,甚至都气笑了。

要说这些人也真是有毅力也不容易,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保镖还问晏明浔:存储卡怎么处理?

晏明浔简短地回了句:掰碎扔了。

但下一秒看着江遇,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改口给保镖发语音,“不扔了,给我送来。”

这些人要偷拍肯定不会只拍他一个人,照片里肯定有江遇。

回去仔细看看,应该能挑出几张好看的。

江遇不理解他要照片有什么用,想拍照难道不是随时都可以吗?

“洗出来做个相册,别人拍的和我们自己拍的不一样。”晏明浔挑眉,忽然凑近江遇,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而且我刚才发现你屁股比以前翘了,这照片可以当个纪……嘶……错了错了错了。”

晏明浔昂贵的球鞋上面多了一个脚印,江遇这一脚踩得挺狠,结结实实的。

他们之间从来不玩虚的,所以晏明浔感觉自己脚折了,没开玩笑。

江遇则是冷笑希望晏明浔能记住教训,以后不要在外面,口出狂言。

晏明浔回到公寓的时候都还有点瘸,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洗水果的任务就落在了江遇身上。

江遇洗了点葡萄,还有晏明浔爱吃的水蜜桃。

他每次洗水蜜桃的时候,喜欢先把桃子放到鼻尖,再闭着眼睛嗅一下。眉头拢起或舒展,决定了他会不会洗这个桃子。

晏明浔以前就观察过几次,合理猜测江遇是只有先闻到的桃子香味了,才会继续下一步。

比如说,江遇刚选了两个,这会儿闻完手里的桃子,眉头是完全舒展开的,马上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晏明浔觉得江遇这样小习惯简直可爱到爆,没忍住从沙发这边晃悠到厨房,这会儿脚也不疼,腿也不瘸了,顺畅无比地走到江遇身后。

“你选的这个甜啊?”晏明浔探个脑袋往前,“真的假的,别选错了,”

江遇皱眉,“嗯。”

“那你咬一口尝尝呗。”晏明浔鬼鬼祟祟地移到侧面去了,“甜的我就吃。”

江遇觉得他屁事多,不太耐烦地睨这人一眼,但还是把桃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他要像晏明浔证明自己挑选出来的桃子不会出错。

一口下去,鲜嫩多汁,江遇咀嚼两下,“很甜……”

“嗯。”晏明浔哑声应着,猝不及防地抬起江遇的下颌,低头轻吻上去。

他的舌尖在江遇柔软的唇瓣上缓缓勾过,品尝桃汁,故意多停了半秒,见江遇没有张嘴的意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是甜。”晏明浔早就想亲江遇了,这段时间忍得很辛苦,这会儿说话的嗓音都是因为克制而变得沙哑的,拇指指腹不停地在江遇唇角抚摸,留连忘返,十分贪恋。

江遇愣了愣,喉结一滚,咽下嘴里剩下的桃子肉,然后一把抓住晏明浔的衣服,用力拉近,吻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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