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太想看到这张上下铺了, 看一眼都会觉得脸红的程度。
手腕疼，大腿疼，哪哪儿都疼, 顾执这个小骗子又一次说话不算话，沈念却彻底看清了，看清了他的占有欲在这方面根本不可能有妥协的余地，任凭自己好话都说尽了也只能让他更卖力而已。
沈念在床上躺了一天，顾执又恢复了乖顺的模样，事事顺着事事体贴, 沈念盯着他看再想想昨天晚上的疯狂都觉得自己同时在跟两个人谈恋爱。
怎么会这样呢？
沈念忍不住去揪他的耳朵：“小狐狸, 你再装乖下次也不能这样。”
顾执看着他几秒，笑了。
“笑什么？”
顾执亲亲他的鼻尖，凑到耳边小声说：“我以为这次之后念念不会允许有下次了呢？”
沈念好笑地看着他：“我说不允许你就会乖乖同意吗？”
“不会。”顾执轻抚他的头发：“我是在爱念念。”
沈念揉揉他的头发, 打了个哈欠又困了。
两天后沈念和顾执一起离开了小院儿离开了蒹葭巷，回到了沈念工作的地方。到楼下的时候沈念突然想到什么而停下了脚步, 顾执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忘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沈念回头看着顾执：“就是觉得你可以继续回你的地方去住, 在蒹葭巷是没有办法，这里你不是有你租住的房子吗？没必要跟我挤在一起。”
顾执：“……”
这是还记着顾执没有告诉他确切的地址让他找了一个晚上, 在顾执离开后又找了几天的事儿呢。
“找我了？”顾执眼角都是笑意。
“一家家地敲门上去的。”沈念微微眯了眯眼睛：“执哥，你是不是挺得意啊？看我为你这么着急你是不是觉得我比说出来的喜欢更喜欢你呀。”
“有吗？”顾执不想承认, 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念念有多喜欢我？”
沈念轻哼一声不理他，径自进了单元楼，顾执跟着进去。下午时分电梯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的人，沈念坐车似是累了靠在电梯壁上不讲话, 顾执一手拎着行李一手去牵他, 沈念看向他的时候, 顾执就说：
“以后不会让念念找不到。”
沈念静默几秒反握住了他的手：“你走多远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一周不住的家沈念都嫌灰尘多，更何况这次他还出门了一个多月，此时进了门更是连拖鞋都嫌弃的不想换，走的时候太匆忙，拖鞋没有放进鞋柜，这一个月下来肯定也是一层灰了，即便他现在不太能看得出来。
他站在玄关处想办法，顾执在身后关了门，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笑了笑：“穿着鞋进去吧，我收拾一下。”
沈念回头看他：“我和你一起。”
“念念。”顾执看着他：“你要不要进去浴室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你满脸都在抗拒打扫卫生并期待我拒绝你的帮忙。”
沈念笑起来：“有那么明显吗？”
“特别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沈念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更近一层之后，在顾执的身上他似乎找到了一些从前的影子，他偶尔的也会说些调皮话来逗自己开心，虽然还是比不得从前，却是在慢慢地好起来。
如果不是那头白发时刻提醒着自己两个人之间真实的空白了八年，顾执又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或许他真的会以为他们就这么过了八年。
“那怎么办？”沈念看着他：“执哥肯定舍不得我做不想做的事情，对吧？”
顾执笑笑：“我来收拾。”
沈念满意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好乖。”
顾执是受不住沈念这样的，虽然他原有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撩自己，可不管是因为什么，顾执都受不住，几乎是在沈念吻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扔下了手中的行李将他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低头想要吻下来的时候沈念却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行。”
“不做。”顾执打着商量：“亲一下也不让？”
“晚上再说。”沈念很坚持，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有哪次是他能在顾执的亲吻下最后还穿着衣服的，家里现在这个卫生，沈念不可能妥协：“你收拾家，我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顾执把他的手从嘴巴上拿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去吻他的额头，眼睛和鼻尖，最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调料吗？”
沈念：“……”
“生活用品。”沈念不理会他：“家里连你的拖鞋都没有，洗漱用品都还是一次性的，食材也没有，总要去置办一些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顾执不想和沈念分开，他不想告诉沈念自己回到这里之后总觉得有一种抓不住沈念的感觉。
“你陪我去了，回来我还是没地方待。”沈念说：“你在家收拾吧，我慢慢逛，我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也能收拾好。”
似乎没什么问题，按照沈念的标准这个家里现在没什么能待的地方，两个人一起收拾再去超市的话会很累，沈念估计也会不想动，这么分头行动其实很好，可顾执就是不愿意，黏黏糊糊的亲着他，沈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手轻抚着他的头发：
“那我陪着你收拾，然后一起出门？”
顾执闷在沈念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算了，你去吧。”
等开学之后沈念离开自己视线之内的时间会越来越多，他总不能再像在蒹葭巷的时候一直圈着沈念。
“怎么了？”沈念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在担心什么？”
“没事。”顾执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笑了笑松开了沈念：“去吧。”
沈念盯着他看了几秒，不知道是不是明白顾执的想法，但却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乖一点。”
“好。”顾执说。
沈念买东西回到家的时候顾执已经收拾好了房间正在往安全楼梯的公共垃圾桶里倒垃圾，走出安全楼梯门的时候刚好和从电梯里出来的沈念撞上，不知道沈念是不是看错了，他总觉得顾执的肩膀都松了一下，像是如释重负，脸上的笑意也跟自己离开之前不一样了，更畅快也更真实了。
他走过来接过沈念手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干净了。”
沈念抓了一把他的头发：“辛苦了。”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沈念拎着东西去了餐厅，把食材挑选出来拿去了厨房，又走回来一一分类沈念买回来的日用品，拖鞋放去玄关，洗漱用品放去卫生间，然后在收拾到购物袋底层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将那个蓝色的透明瓶子拿了出来。
其实他在看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他自己买过用过，实在很熟悉，只是他没想到沈念会主动买，沈念从洗手间洗手出来刚准备跟顾执打个招呼说自己先洗个澡，然后就看到了顾执站在餐桌前拿着那个所谓的‘调料’在发呆。
沈念敲了敲门身侧的门引起他的主意：“发什么呆？”
“你买的？”顾执问。
沈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是一本正经的：“可能是它自己跑到我的购物袋里去的。”
顾执笑了起来，沈念也笑，然后看着顾执一步步地步步地朝自己走来，轻车熟路地把自己困在墙壁与他之间，他凑近沈念，像金毛一样地蹭着他，轻嗅沈念身上的味道，沈念被他头发蹭得有点痒：
“闻什么呢？”
“你的味道。”
“什么味道？我还没洗澡。”沈念好心提醒他。
“说不出来。”顾执说：“但是很好闻。”
沈念笑着推他，不想在没洗澡的时候让他靠这么近，但顾执却纹丝不动，沈念对于他耍赖的行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无奈地笑着：
“好了，我去洗澡了，再不洗就臭了。”
“一起吧。”顾执说：“我收拾房间也出了一身汗，也还没洗呢。”
沈念：“……我能相信你只是想要简单地洗个澡吗？”
顾执没说话，牵着沈念的手进了浴室，这一洗，一直等到晚上8点才算结束。沈念原本想自己做饭的，但结束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顾执帮他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带着餍足的笑看他：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念盯着他看了几秒，似是觉得有意思，顾执低下头来更凑近了他一些：“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太狠了。”沈念小声说：“你太狠了。”
“疼？”顾执问他。
沈念不说话，可能是体质的原因，他之前明明对这回事并不热衷，也体验不到所谓的快乐，但自从更近一步之后沈念也尝到了甜头，用顾执在床上的荤话说‘没想到念念的敏感藏在这么深的地方’。
老实说，沈念也没想到。
疼是真不疼，顾执每一次细致到沈念都觉得过分，但顾执可能在平时里太压抑对他真正地占有欲了，所以才在床上的时候那么狠，他把所有平时里不能不敢也不想对沈念展现出来的妄念都释放在了床上。
沈念明白所以很纵容，但继续这么下去他也觉得自己受不住。
“念念。”顾执说：“你要是没反应不舒服，我也不会勉强你啊，可是你每一次……”
“去做饭吧。”沈念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觉得体内的热气瞬间就蒸腾到了脸上，急忙岔开了话题：“我饿了。”
说完就扯过被子闭上了眼，似是要睡。
顾执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