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聂柏雪就站了起来。
他先把卧室里的灯关了,卧室暗了,幸好今晚的月色十分明亮,当月光浅浅撒入房内的时候,房间里的格局仍旧清晰,而聂柏雪那张俊美冷硬的面孔在银色月光的挥洒下更多了一分神秘。
他站到了Omega面前。
沈成荫神情一紧,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聂柏雪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毛衣很柔软,贴合着他的骨骼,将他又直又宽的肩膀显得淋漓尽致,有种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优雅。
他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床上,神情很平静,目光淡淡的,瞳孔却有些深。
聂柏雪抬起手,慢慢伸向了沈成荫。
沈成荫眼睛一闪,他回避了聂柏雪的目光,但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硬撑着没动。
然后,他的眼镜被人轻轻摘下了。
“有眼镜在,等会儿会不方便。”
聂柏雪的声音轻轻的,很低沉,讲话像在念诗,很动听。
沈成荫心想,眼镜怎么会不方便呢?
但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聂柏雪那张俊美的脸一下在眼前放大,他在瞬间靠近了沈成荫,沈成荫完全僵住了,毕竟,他们俩从小到大气氛一直直白的可以,从没像现在这么诡异过。
Alpha的脸停在了耳边,对方的鼻息轻轻呼在面颊,好像在轻轻地嗅他。
沈成荫几乎僵直了,盯着半空开始后悔刚刚提出的请求。
“……放松。”
聂柏雪低低的说,他的声音响在耳边。
然后,他轻轻抱住了沈成荫的肩膀,干燥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很轻柔,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仿佛希望这样的动作能抚慰沈成荫的紧张。
也许因为看不见聂柏雪的脸,无需直面Alpha,又关着灯,黑暗很好的掩藏了他的尴尬和局促,在这样环境很令人安心,沈成荫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沈成荫终于适应了,他的下巴一下搭在了聂柏雪的肩膀上。
聂柏雪十分有耐心的抱着他,手掌顺着他的肩胛骨,脊梁往下轻抚,缓缓来回几次后,在不经意间,将手轻轻摁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沈成荫一抖。
温暖炙热的气息透过阻隔贴传递到他的腺体上,这样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可以说十分舒服,一股一股的热度传来,轻微的麻痒让沈成荫不自觉的动了动头,甚至伸出手,忍不住抓住了聂柏雪后背的毛衣。
聂柏雪并不是一个急切的人,甚至可以说十分有耐心,他不紧不慢的抚摸着阻隔贴,指甲时不时的翘起阻隔贴的边缘,给沈成荫足够的心理准备,也在给他暗示。
聂柏雪的眼神微微低垂,鼻尖慢慢顶蹭着沈成荫的耳朵,这样的动作很亲昵,并不暧昧,能让人很快的感受到他的温柔和体贴。
沈成荫紧紧抿着嘴,如果此时开灯的话,一定能发现他的嘴唇都抿成了白色。
虽然聂柏雪的动作给了他极大的安慰,但偏偏此刻关着灯,沈成荫根本看不清屋里的情形,但与此同时,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敏锐了起来。
黑暗中,一切的小动作都无所遁形,即使沈成荫在内心劝说自己这是来自兄弟的安抚,但身体仍旧为此刻单纯的接触而变得颤抖起来。
——他在享受这一刻的战栗。
聂柏雪慢条斯理的撕开了他的阻隔贴。
沈成荫的心跳在加快,此刻的他已经无暇去关注其他的问题了,他的手脚变得混乱起来,下意识的开始推搡靠着的胸膛。
但聂柏雪的力量和他显然不在一个等级上,对方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住了他乱推的手,聂柏雪的手掌格外有力量,但耐不过沈成荫的灵活,最终,沈成荫还是推开了他,站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沈成荫被站起来的聂柏雪拉住,一下就被拉入了怀抱。
“萌萌,一旦开始,就停不下了。”聂柏雪的嘴唇贴着他耳朵,叹息着说。
沈成荫没说话,他自然是希望这次能有一个标记,但是架不住心里下意识的抵抗,两人站在昏暗的卧室中央推搡,除了混乱的呼吸声,还有衣服摩擦的声音。
最后,耳鬓厮磨中,沈成荫还是抵不过聂柏雪,被摁在了门板上。
沈成荫的侧脸贴着门,因为刚才的一阵动作,他的呼吸有点儿快,心跳声也“砰、砰”的,眼神有点儿懵。
下意识的,他双手撑着门想起来,却被身后的Alpha一下抓住,两手分别被握住,然后被拉到了头顶。
“……别乱动。”聂柏雪的声音传来。
他一手制住沈成荫的双手,一手扶着对方的腰,他们从来没有像此刻离得这样近。
沈成荫想挣脱开,却完全拉不动,现在他彻底明白了Alpha和Omega在力量上的差距。
他的心跳跳得很快,可能是因为敬畏,也可能是因为兴奋。
沈成荫能感受到聂柏雪的靠近,直到脖颈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的时候,他终于再次颤抖起来。
——他根本没想到一次简单的标记竟然会这么复杂。
可能对于普通Omega来说,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但对于沈成荫来说,心理的问题大于实际接触。
沈成荫感觉聂柏雪好像亲了亲他的腺体,然后轻轻说:“放松。”
他刚刚尝试放松,但紧跟着下一秒,一阵刺痛迅速从后脖颈传来。
沈成荫的眼睛瞬间有些失神。
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身上汗毛在此刻立起,来自远古的基因天照昭示着Alpha与Omega本应是天生一对。
他从没想过原来Alpha与Omega的标记竟然能让他达到一种新的境界,即使这仅仅是一种浅淡的标记,还不是真正的深入。
沈成荫有些恍惚,他的脸颊紧贴着门板,有些混乱的想,他和聂柏雪在这间房子里度过了许多时光,拥有很多回忆,他们从小一起学习,游戏,午睡,聂柏雪也冷冷的,像一朵高岭之花,有种超凡脱俗的味道。
他想过聂柏雪大概会越走越远,也许以后有一天他们还会在个留有许多美好记忆的房间里相聚,重新谈起年少时的时光,但从没想过六年后的某一天里,在一个寂静的深夜里,他会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聂柏雪摁在门板上——
被他掐住腰,握住手腕,不容拒绝的吻住他的腺体——
——然后标记。
·
一切结束后,聂柏雪睡在了地上。
沈成荫卧室里的床是一米五的,睡两个人可以,但一旦躺下去,必定会手贴着手,脚贴着脚。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沈成荫来说,聂柏雪的出现让他身上出现了不一样的反应,除了必要时候的亲密接触,他暂时还不想有其他的交流。
而对于聂柏雪来说,他很乐意和Omega贴在一起,但出于长远的考虑,以及贴在一起后可能造成的后果——
——聂柏雪选择了在地上睡。
他闭着眼,一直等到沈成荫的呼吸变得平稳,又朦胧翻了个身的时候,才缓缓睁开眼。
今天晚上的沟通一直在按照他预想的顺利进行——虽然中途偶遇抵抗,但他不会让板上钉钉的事改变。
他看着黑暗的天花板,耳边熟悉的浅浅的呼吸声,Alpha目不转睛的想,这个人身上终于有个地方属于他了。
聂柏雪撑起胳膊,抬头望着床铺。
从他的视线看去,看不到沈成荫的模样,只能看到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可能是睡熟了,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落在床边。
那只白净的手自然的伸着,垂落在他面前,指甲圆润,骨节玲珑,细腻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仿佛在邀请什么。
聂柏雪静静的看着。
下一秒,他凑上去,吻了吻他的指尖。
然后,他带着心满意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