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过来一只手, 端着茶杯,手指骨节分明,非常好看。
不过余顾没有欣赏的心情。
“喝点水, 压压惊。”沈从景道。
余顾本想拒绝, 听到这话,颤抖着手接过。
他抿了一口,察觉到男人一直盯着自己,身体又忍不住抖了几下。
“大…大表哥。”他温吞的开口, 根本不敢看人。
“说说当时的情景。”男人慢悠悠道,语气听不出好坏。
这种事情如此的羞耻, 但是余顾知道, 他不说, 男人也会换种方式让他说。
他咬了咬还没消肿的唇,痛的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我…”
“忘记你刚刚起来, 先吃饭。”男人又说。
余顾脸又红了起来。
他低着头, 小口小口开始吃饭, 想拖延一点时间。
但是当男人放下筷子,看向他时, 余顾又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
“想不起来的话, 那就温故一下。”男人说完, 率先起身, 示意他跟上。
余顾不敢不听, 跟着男人进了书房。
对方坐在主位, 之后示意他重复当天的场景。
“我…我不想…”余顾反驳, 声音细小, 没有任何威力。
“你如果拒绝,也可以。”男人抬眸看着他, “你知道男子勾引男子的事情传出去,你会遭受什么吗?”
余顾瞪大眼睛,不敢想象他竟然如此威胁自己。
“可是不是我…”
他心里委屈,根本不是他自己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觉得有人听你的辩解吗?”男人冷酷开口。
余顾心里一怔,的确,别人听到这话,只会以为是他为了在府里过好日子,所以故意引诱表哥。
他手指紧捏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余顾微微抬起头,“我脱。”
以前做过的事情,再次重复,余顾还是很羞耻。
他的手指都在颤抖,强装镇定,之后慢慢解开衣服。
之后,他闭着眼睛去演示当时的场景。
他身上的痕迹并没有褪去,如此的诱人,嘴里还绘声绘色说着风流的故事。
男人本来坐姿很放松,此时不由紧绷身体。
他定定看着表弟坐到桌子上,因为温度变化,对方弓起了腰。
少年说着弟弟逼迫他的行为,伸手抽出他特意让人制作的毛笔。
沈从景呼吸一滞,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离的如此近,他看的如此清楚。
那绯红的脸颊,微张的唇,他被勾引到了。
少爷也太过于诚实,混蛋二表哥说的荤话,他复述一遍,威逼利诱他做的动作,余顾也都一一复刻。
但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他体力不行,所以无法完成。
他求助的看着大表哥,想要糊弄过去。
男人板了板脸,一本正经的提出协助他。
余顾难堪又羞耻,却只能点头同意。
沈从景握着毛笔,他拿刀剑上战场杀人都不曾发抖,而此时却微微抖动。
不是紧张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他手背青筋已经弓起,像压抑着什么。
沈从景不但会武也会文,他最擅长画山水,此时便一展风采。
余顾感觉到凉意和痒,却不敢动弹半分。
墨水流动着,成了瀑布。
沈从景又加了几个点缀,不出意外听到了表弟溢出的声音。
做完画,才开始正在的帮忙。
他想着幸亏自己的笔墨都是名贵对身体没有任何害处的。
男人尽心尽责,也终于明白桌子是如何被洗了一遍的。
余顾已经没力气,趴着喘气。
沈从景画意上来,非要画个尽兴,余顾的反抗根本没任何用。
最后他只能哭着求对方给个痛快。
男人终于大发善心。
“桌子又弄脏了,表弟。”男人有种翻脸不认人的无情。
余顾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置信,明明也有他的份。
“我的衣服是你刚刚溅。”男人指着自己的袍子。
余顾委屈不已,但知道讲道理男人不会听,所以小声道歉。
“顾顾,那帮我擦干净吧。”似乎是看不得他这幅表情,男人语气都温和了些。
余顾顾不上墨水没有干,身无片缕,松了口气下地,之后靠近男人去把那墨水。
沈从景坐在椅子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他眼眸一暗。
余顾手倒是干净的,只是碰了一下就脏了,根本没法擦。
而沈从景也没借他帕子的意思。
余顾没有办法,只能装没看到,继续用手擦墨水。
只是…
他的脸猛然烧了起来。
之前只是想着帮人弄干净衣服,他忽略了位置,此时感觉到男人变化,余顾才反应过来。
他偷偷抬头,结果就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眸子。
余顾吓了一跳,腿有些发软,人整个栽进男人怀里。
男人闷哼一声,“起来。”
他的语气沙哑起来,语调还是平和的,但是余顾却忍不住抖了抖。
他哆嗦着退开,“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想勾引我?”沈从景没管反应,也没任何尴尬,而是居高临下看着男人。
余顾疯狂摇头,“表哥,我没有。”
他试图让男人看到自己眼神的真诚,只可惜男人认定了。
“是怕我找你麻烦?所以和我弟弟在一起了,也要来勾引我吗?”男人更是倒打一耙。
“我真的没有。”余顾眼眶都红了,他觉得无比委屈。
“那是我错怪你了。”男人又道。
他微微弯着腰,大手抚摸少年的脸颊,大拇指的指腹擦过余顾的眼睛,“地上很凉吧。”
他擦完,拉着人起来。
余顾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不过,我因为刚刚你的行为,成了这样。”男人示意他低头。
余顾小脸又红了起来,“我…”
“表弟,我这么出去恐怕不合适。”男人道。
“可是…可是…”听懂男人的意思,余顾很是纠结。
“我都相信表弟不是故意的了,表弟现在却要让我难堪吗?”男人皱着眉头。
他整个人看起来冷冽不可直视,余顾有些怕。
“不,不是的,我帮你。”余顾赶紧开口。
他又蹲下了,所以错过了男人上扬的唇角。
大表哥不好对付,余顾想敷衍了事,但是沈从景很难打发。
身上的墨水都敢了,男人示意他坐腿上,因为嫌弃他的手速,勉为其难的用腿。
余顾不敢反抗。
帮了大表哥后,他果然不在追究之前的事情,余顾心里松了口气。
在沈从景带他去洗澡时,余顾也没有拒绝。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将军府也有温泉。
因为大表哥身上也有墨水,所以也打算洗一下。
余顾看到他身上的疤时,微微一愣,这些疤痕有深有浅,他看着都觉得肉疼。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从景看过去,“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留下的。”
他指着腰部的伤痕。
余顾忍不住问战场上的事情。
沈从景一边讲述,一边靠近他,之后美其名曰帮他洗背。
余顾被故事内容吸引,也就没有太在意。
他心里也有摆烂的想法,反正已经就这样了。
沈从景来温泉可不是单纯泡澡这么简单。
他给余顾介绍了身体的穴位,告诉他泡温泉在疏通穴位,有助于身体健康。
之后热心的帮对方按摩。
余顾稀里糊涂的听了他的话。
只是擦边,沈从景并没有到最后一步,因为他觉得时机不成熟。
但只是这样,余顾没有在抗拒他。
余顾被按摩的舒服,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醒来已经是晚上,入鼻的香味让他一怔,因为这不是他房间的熏香。
“醒了?”
远处桌边坐着的沈从景询问,“我让人准备好了食物,你起来就吃饭吧。”
“我怎么在这里?”余顾赶紧坐起来。
“你在温泉那边睡着了,我当时有事,所以就把你抱到我院子里了。”男人说:“忙完,刚刚回来不久,也就忘记叫你了。”
听到这话,余顾微微点头,他有些不好意思。
吃饭时,两人的距离又明显拉近了不少。
沈从景自然而然的帮他夹菜,又帮他擦嘴,余顾肚子饿,一直吃,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看到他的接纳,沈从景嘴角扬起。
作为猎人不能暴露弱点,要戴好面具,一步步逼迫猎物主动跳进他的圈套。
按摩的确有效果,最起码余顾觉得自己睡得更踏实,精神更好了。
所以在沈从景提议再次给他按摩时,余顾点头同意了。
他不想让自己这么弱,一推就倒。
按摩必定是没有穿着,毫无防备,而且每个地方都按。
余顾有些不自在。
“又不是没有碰过。”看他要用手挡,男人笑着说。
这轻笑和吊儿郎当的话,一瞬间让余顾想到了沈从曜。
说起来这几天,他都忘记了对方。
他有些不好意思,自我谴责,之后问,“二表哥呢?”
听到这个问话,沈从景笑容收敛了起来,“你想他了?”
余顾摇头,“我只是问问。”
“还有些任务没有完成。”男人语气淡淡。
接下来的按摩堪称折磨,余顾哭成了泪人。
而且他还觉得自己无比空虚,他咬着唇,委屈的垂下头,不敢发出声音。
“你怎么了?”男人问,“是哪里按疼了?”
余顾摇头。
“你不说,万一什么地方按错了,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沈从景又说。
余顾支支吾吾开口,“痒…”
男人故作不解的问哪里?
余顾眼神示意,但是对方当没看懂。
他只能开口。
沈从景挑眉问他怎么办?
余顾再次开口。
他一步步被男人逼着说出自己的需求。
沈从景心里异常满意。
最后在对方露出急哭了的模样时,才装作懂了。
他因为帮新帝做了个大案子,所以得了几天假。
沈从景从前不怎么休假,就算偶尔休息也会泡在练武场,而现在他却是在温泉,日日如此。
随着按摩,余顾的手脚都没之前那么容易冰凉,身体素质明显好了,偶尔男人教他练武,他还能坚持不短的时间。
但是也有副作用,比如余顾晚上总是睡不着,觉得空虚寂寞。
他难以启齿,侧面问沈从曜什么时候回来,男人都说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不得不开口求助大表哥帮忙,然而那双拿剑的手,却是不能让他满足。
“表哥,我…”
他觉得自己太过荒唐,和二表哥已经…现在又和大表哥。
但是,他们都是男子,清白这东西也没用吧,而且表哥也不可能嫁给他,所以不用负责。
他心里的渣念头,男人根本不知道,还在疑惑的询问他怎么了。
余顾趴在岸上,脑袋埋在胳膊里,之后小声说出自己的请求。
男人喉结滚动,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明明已经蠢蠢欲动,男人还装作震惊。
“表哥,我…对不起…”余顾小脸一白,立马缩了回去,不敢再提这事。
“但是你如果一直这样,对身体精神都不好。”沈从景皱眉,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我如果不帮你,你会小其他人吗?”男人又问,“男子之间本来就有违常理,如果别人知道怕是对你名声有害。”
他一副为表弟着想的样子。
“我…我不会找别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更多人知道。
“那你一直忍着也不行啊。”沈从景又道,似乎陷入了为难。
余顾不吭声。
“这种事情舒服吗?”
周边安静了下来,余顾正在懊恼自己为什么说这个,突然听到了表哥的问话。
他抬起头,看向沈从景。
他赤着上身,湿发落在后面,露出锋利的眉眼,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满满的求知欲。
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也有不懂的地方,余顾心里突然腾升一股优越感。
“二表哥说舒服。”余顾细声细语。
“那我试试。”沈从景呼吸都紧些,却又故作矜持。
余顾点头。
沈从景一直高高在上,随时随地的拿捏他。
但是此时,他无比的笨拙,余顾有种成就感。
本来他还羞涩,心里还萌生退意,但看到男人任意自己拿捏,余顾只有报复的心理。
可能是压抑久了吧,余顾做这些事情,羞耻又觉得痛快。
沈从景真的笨,接吻不会,都要他教。
当老师当上了瘾,余顾也无师自通,指点对方服侍自己。
把高高在上的小将军踩在脚下的滋味,可太好了。
他心里如此想着,脚踩在男人脸上。
看到他亲吻自己的脚趾,余顾缩了缩,但看到对方询问的眼神,他又挺直了腰,“就是这样。”
反正对方也不知道,完全小白一个,他可以尽情的忽悠。
亲吻他每个地方,舔舐他肌肤每一寸。
他没发现,男人逐渐变暗的眼神,还有那健壮的身躯,背部弓起,一副猛兽即将发动攻击的姿态。
沈从景本来的想法是不留任何的把柄,没想到表弟却露出了他完全没见过的一面。
对方此时就像是养尊处优的小公子,表面白玉如兰,干净美好,私底下却是如此的糜烂。
而沈从景像是他养的男宠,在必要时才被叫过来,就像此时。
按摩小公子每个地方,小公子高兴的会奖励他亲吻那玉白的脚趾。
纤细的小腿,在往上攀岩,小公子的话,男宠都要照做。
男宠是新招来的,很是青涩,小公子有些嫌弃。
沈从景喉结滚动着,他兴奋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惊喜能看到这样的余顾,但心里还有一丝愤怒。
余顾从青涩到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那个弟弟,或者也有皇宫那位的手笔,总之没有他的参与。
沈从景后悔之前自己为什么要观望。
这个后悔的想法,在抱紧小公子,二人亲密无比时,到达了最高值。
开始表少爷还能指挥一二,但后面他便不行了。
而男宠也终于露出真正的面目,他可不是听话的狗,而是会咬断主人脖子的狼。
泣不成声的少年,求饶声也断断续续。
这些在沈从景听来,优美的他更激动。
余顾似乎意识到这个,想闭嘴。
但男人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这几天都没睡好,今天终于可以沉沉睡过去了。
将军府的动静一直被新帝监视着。
得知二人的事,纳兰赐月面部扭曲。
可能余顾看不懂沈从景的做法,但他是旁观者视角,捋一下就知道这狐狸打什么主意。
赏罚并施,完完全全拿捏了余顾。
真是高明啊。
不过纳兰赐月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如果他循环渐进,怕是连亲都亲不到。
他的身份他的责任,注定他没法用那种方式。
只是,为什么兄弟二人都可以,他就不可以?
想到余家。
纳兰赐月脸色恢复,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少年心中有隔阂。
如此想着,他唤贴身太监过来。
“你来说说,朕该怎么办?”这是自己人,也看到他和少年姿势亲密的行为,纳兰赐月没有隐瞒。
太监听完大汗淋漓,却不得不给出让君王满意的答复。
“如今的局势对陛下很不妙。”太监说。
“所以,朕该怎么办?”男人捏着鼻梁道。
“余家封赏,补偿余少爷官位,如此一来,他就没有理由住在将军府。”太监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表面上也不能娶男子为后,而小将军二人就不用在乎太多。”
“但是如果余少爷是朝中大臣,小将军就不能如此任意妄为。”
听到这话,纳兰赐月眼睛一亮,“你说的有理,赏!”
身为朝中之臣,还都是男子,当然不能结为连理。
而且他也想讨好余顾,补偿补偿他心爱的少年,如此一来,一箭双雕。
沈从景休假这段时间,可谓过的舒坦至极。
他从前最是看不上那种醉在温柔乡便迈不动脚步的人,如此他算是明白了。
但,很快沈从曜回来了。
在余顾的想法里,他不过是替代品,所以正主一回来,少年便不再和他亲热。
突然的冷淡,男人怎么受得了。
受了一番皮肉之苦的沈从曜黑了些,其他还好。
但他看到少年状态,便知道对方被做了什么事情。
将军府里,没人敢动他的人,除了他哥。
沈从曜脸色顿时黑沉下来,他和余顾叙完旧,便不管不顾要去揍沈从景。
“你还是人吗?”
他从来没想过哥哥竟然抢他的人。
男人轻松躲开。
“他又不喜欢你。”
沈从景淡淡说。
沈从曜被戳中了心窝,咬牙切齿,出拳更狠。
两人打了一架的事情很快传来。
他们都没有留手,所以伤的非常重。
沈从景无所谓,心想正好在请几天假。
余顾听到这话,很是担忧,分别给二人送药。
“你选我还是选他?”吃饭时,沈从曜直接要说法。
余顾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他不知所措起来。
沈从景没说话,但是从他紧盯余顾的表情也来,显然也在询问。
“我…我…”余顾答不上来。
毕竟他从没想过把这种关系放在明面上。
二人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所以打算给他时间考虑。
结果,余顾还没给答复,宫中圣旨便来了。
听到余家所有人都得了封号,而自己有了宅院和官职,余顾愣了好久才接旨。
之后,他眼睛红了。
本来听到圣旨的两个男人皱着眉头,很是不悦,此时看到少年委屈的表情,他们都心疼不已。
等人走后,二人纷纷给他擦眼泪。
“顾顾,别哭了。”沈从曜放软声音,“你父母得知,会很高兴。”
余顾不答,只是哭,似乎是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完。
两人哄了好久,看余顾睡着了,他们才松了口气。
之后,他们在书房里商量。
兄弟二人暂时放下了隔阂。
“这一招真是狠。”沈从曜率先开口,他表情很臭,“我还真没辙。”
他喜欢少年,自然不会断人前程。
说着,他看向沈从景,“你呢?卑鄙的沈小将军。”
“我还没卑劣到这份上。”
把少年当男宠养在府上,他从来没想过。
“真是稀奇啊?”沈从曜一副看到天塌下来的样子。
沈从景懒得搭理他。
调侃过后,便是商量关于余顾搬迁的事。
“一定要大办。”他心爱的少年,必然要得到最好的。
沈从景挑眉,“你觉得这件事会落到我们身上?”
想到宫中那位,沈从曜面部扭曲了一下,“真是奸诈无比!”
不用想,那位肯定把宴会安排在宫里,余顾就不得不进宫,而且还得感激他。
靠,他必须要把人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