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的小脑瓜子变得逐渐迷离, 他看着那些酒,渐渐就忘记了顾沉舟对自己的交代。
捧着一杯杯色彩鲜艳的果酒下肚,虽然度数不高, 可招架不住他是第一次接触酒精, 一下子又喝得多了,小脸红红的格外明显。
他抱着最开始的那瓶带着苦涩的啤酒在怀中,最后连那瓶也喝完了。
“小易……”顾沉舟重新走进阳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表情微微顿住。
1551迷茫地仰起头, 听到他的声音后下意识露出那对甜甜的酒窝:“你好, 沉舟。”
他还伸出手挥了挥。
不是顾总, 是沉舟。
男人眼底中的柔意忍不住还是浮现出来。
在这样的注视下,仿佛自己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1551突然感到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有些类似于委屈。
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因为酒精而变得迷迷瞪瞪,水雾浮现的眼睛安安静静看着男人。
他听到男人喟叹一声,然后将他手上的已经喝空的啤酒瓶轻轻拿掉:“我只是去打了个电话,怎么就喝醉了。”
“你去打什么电话了?”
1551看向他的手机,不高兴地皱起小眉头。
顾沉舟:“秘密,你等下就知道了。”
他跟着坐下, 就坐到1551身边,一股淡淡的香味混杂着甜腻的果酒香味突然被放大了。
是小系统凑了过来。
顾沉舟想了很多种小系统喝醉后有可能出现的反应,唯独没想到是变得这么活泼又粘人。
不过他却冥冥中有感觉,这是小系统没有被其他人看过的另外一面, 同样也是最真实的一面。
他看着1551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凝视着自己, 里面有明晃晃的好奇。
不等他开口, 1551直接伸出了手:“诶?”
他揪住了顾沉舟的脸。
顾沉舟:“……”
哪怕是被往外扯了扯,这张脸的俊俏程度也没有因此减少太多。
1551:“为什么我们不一样?”
顾沉舟笑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的嘴角就扬不起来了, 因为那双捣蛋的手往下移了。
1551发出真诚的苦恼声音:“其他地方也不一样,你硬邦邦的。”
他还想掀起衣服捏一捏自己腰肢间的软肉,不过被制止了,一抹白在夜色中快速闪过,又被放下的衣摆挡住。
两个人的距离因此近得完全靠在一起。
1551没有生气,也没有甩酒疯,他只是再次真诚的发问:“我们不一样。”
从各种意义上都是。
“嗯。”顾沉舟安抚般摸了摸他的头,只是声音有些哑意。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挑战主角恐怖的自制力,1551还在持续好奇:“你刚刚说的秘密是什么?”
吹着晚风,也不能让燥热冷静下来,顾沉舟声音低了几分:“等下你就知道了。”
“哦。”1551抓住他刚刚摸自己头顶的手,“我很喜欢你摸我的头。”
他一字一顿说着,平常绝对不会说出来的真心话。
“嗯?”顾沉舟眼中的笑意出现,反手轻轻握住了少年比自己小一号的手。
他的手指非常长,刚好可以将1551的手包裹住。
就像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恋般,没有握紧,怕弄痛对方。
可那隐秘的爱恋之下,隐藏的是恐怖的独占欲,男人看似虚握的手,却克制到青筋绷起。
1551:“其实我也有秘密。”
他莫名感到有些喘不过气,于是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
“你想告诉我吗?”
他听到顾沉舟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心中原本的委屈突然散了散。
1551先摇了摇头,又点头。
看似是醉酒后的懵懂,实际上是潜意识的想法。
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1551自顾自继续嘟囔:“你摸摸我吧。”
他像小动物一般蹭了过去。
顾沉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
1551笑了:“你的心跳怎么跟大冒险的时候一样又加速了?”
他突然语出惊人。
一双剔透的猫眼,清澈到完全可以穿透人心一般,里面丝毫没有杂质,只有单纯的好奇。
1551伸出手同样放到了自己的心口:“我也是。”
顾沉舟视线缓缓从那双漂亮到宛若湖底的眸中往下,仿佛能从那层皮肉之中,看到那鲜活跳动的心脏。
而心脏的主人,此时用最纯良简单的语言,述说着它在为谁而跳动,将自己的脆弱展示出来,言语中依旧带着信任。
这几乎是致命性的毒药,甜到入骨。
没有人可以拒绝,将这份甘之如饴的甜占有。
顾沉舟眼神一点点暗下,他面无表情地想着,有一瞬间他想放出心中压抑了很久的野兽,任由那些欲望开始吞噬懵懵懂懂的小系统,直到对方彻底陷入他的领域,再也不会离开。
可比起这些病态扭曲的念头,他更想看到这只灵动的小鸟,心甘情愿落在他心头,自由自在继续漂亮着。
那所谓的主神拘束着他那么久,将他的“翅膀”折断,鲜艳的羽毛下已经伤痕累累。
他怎么舍得再看小鸟失去自由。
看到主角一直没有说话,神情在阴影之下看不清,1551歪了歪头:“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呢。”
喝醉后的小系统,露出自以为凶巴巴的样子,有些骄纵的样子可爱到足够把所有坚冰的心都烘得软软。
顾沉舟注视着他,放缓了语气,却每个字都格外清晰地:“因为真的想亲你。”
心跳又加快了一点。
好像要跳出来了。
1551惊讶得眼睛又变圆了一点,他摸了摸自己的,又去摸了摸顾沉舟的。
然后发现是两个人都跳得很快。
他还看到了男主的喉结,颤了颤。
顾沉舟垂眸看着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薄唇勾起的弧度变得更宠溺了几分:“它是为你跳的。”
这句话完全没有虚假,不仅只是一句情话。
1551费力思考了一会:“那你为什么不亲呢?”
这句话是具有杀伤力的。
顾沉舟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滞了一下。
“因为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能接吻。”
1551懵懵地,还是点了点头:“哦。”
“如果是互相喜欢的就可以了。”
这句话出来,那股奇怪的感觉又被扩散了。
1551想收回手,可是身体却违背了想法一般没有动,手心底下就是那不会作伪欺骗的心跳声。
砰、砰、砰……
人类会在什么时候心跳加速。
1551深呼吸,原本有些醉醺醺的大脑清明了许多,再次浮现了一些客观解释,他想找出其中一种原因来解释顾沉舟此时的心跳速度。
亢奋、紧张、害羞……
很多种因素糅合在一起,他此时抬眸却只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种情绪——爱意。
顾沉舟:“我喜欢你。”
砰——
巨大的烟花声突然响起,仿佛卡好了时间点一般,将他的声音淹没。
天空上炸开了烟花,绚丽的色彩夺目得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看得出来,安排这场烟花的人,一定是准备了很久的惊喜。
这些烟花大到足够将半边天空都遮住,炸开后又流星点点落下,形成一道道星河。
1551很喜欢烟花。
这样盛大的烟花,让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很想放给宿主看的电子烟花。
可是没有宿主喜欢,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看。
可是现在不同,这场烟花是顾沉舟专门给他放的。
是属于他的烟花。
因为男人此时眼眸中含着笑意,在烟花的爆炸声中问他喜不喜欢这个惊喜。
原来刚刚打电话,是为了确认放烟花的时机。
1551此时彻底变得清醒,酒精停留在他大脑中的作用变得非常微弱。
以至于即使烟花的声音盖住了刚刚的表白,他还是能从顾沉舟的口型中,知道他说了什么。
烟花持续在天空中炸开,大的小的都交叠在一起,在这座私人岛屿上尽情展示着浪漫。
这片星光下,他们的对视仿佛让时间都变得缓慢。
1551连呼吸都放缓了。
大脑再次运转,一遍一遍循环着刚刚的对话。
男主和他表白了,
顾沉舟和他表白了!
“想接吻,需要双方都同意。”
烟花声小了一些的时候,顾沉舟开口说了这句话,他往前压了压身体。
宽大的阴影落在1551身上,却不显得逼仄。
1551听到他非常礼貌的询问。
“所以我现在可以亲吻你吗?”
人类表白后,都需要一个回应。
他的回应是什么呢……应该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不是作为系统,不是以攻略的角度,没有任何外力交杂。
而是真真切切属于他,林易水的想法。
一股滚烫的念头,几乎是呼之欲出的,让人不假思索的,冲动的热烈。
相爱的人才可以接吻。
在这一刻,酒终于彻底醒了。
1551看着他,缓慢而又坚定点了点头。
他没有侧头去看烟花,而是看着烟花下的人,对方也看着他,那幽暗的黑眸中只有他的身影。
因为那好闻的清冷气息靠近,他再次下意识闭上了眼。
有些相似的情景。
这一次,冰凉柔软的触感,准确无误落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