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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选你妈!

生理性喜欢 苏二两 2904 2024-06-15 12:05:12

“盛总,有时间聊聊吗?”

佟言脑子里下三路的东西装得太多,有时喜欢阿山,有时偏爱盛总。他经常将穿着西装的盛屿拉上床,隔着西装和衬衫斯斯文文地耍流氓,而往往这种情况的结局都是他连声叫着“盛总”,举白旗求饶。

因而,盛屿此时望着站在门口的佟言,眼中含了淡淡的笑意,他站起身走过去,咬着未点的香烟伸手拽住佟言的衣领,将人拖了进来。

门一关,男人言简意赅:“聊。”

从春末到深冬,佟言借口各种理由,进过无数次盛屿的办公室,如今却是第一次没有先抱住人起腻,反而走向了会客区。

将脱下的羊绒大衣搭在沙发扶手上,素白的手指碰了碰桌上的茉莉花,问盛屿:“你喜欢这花吗?”

盛屿“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温了水,一边给佟言泡茶,一边摊开了手。

冰凉的指尖放入宽厚的手掌中,被握紧。

温热的体温一点点驱走了寒意,佟言瞧着那束乳白,又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和它和解吗?”

水流断了一瞬,盛屿望过来:“什么?”

被握紧的手指蜷动了一下:“与花一起送来的信你没有读?”

盛屿放下水壶,神情如常地将茶盏推到佟言面前:“还没看,这会儿事多,总得寻个心静的时候。”

佟言点点头,抽出手去摸茶盏,新茶,烫了指尖。

一直衔在嘴里的香烟还没点,佟言平日不会这样疏忽,他那只漂亮的打火机一直随身带着,有时盛屿无心自己点了,他还会换一颗新烟重新塞到自己嘴里。

盛屿瞧着安静喝茶的青年,抬手散了自己喉下两颗扣子。喉结上的小痣上下滑动,他问:“阎野现在在云南,你今天来,专程找我?”

佟言放下茶杯,偏头看向盛屿,目光在那颗小痣上停留片刻,又瞄了一眼衬衫深处隐隐的风光。

他没去锁门,也没像盛屿想象的那样倾身吻过来,只是拿出打火机烧红了香烟的端始。

“是,专程找你。”

烟雾散开,盛屿终于发现了佟言的异常,他收了眼中的柔软,淡声道:“不是要聊聊吗?聊什么?”

茶杯被用力攥紧,滚烫的温度在手指上烧了一片红痕,佟言艰难地开口:“焱越安防最近这期的财报作假了,是假帐。”

烟雾在口腔中闷了片刻才被吐出来,盛屿不甚在意的声音绕在轻烟里,好似没有半分重量:“是吗?不会吧。”

佟言从公文包里拿出报表,放在盛屿面前:“作假的地方我都有标注,这种量级的手段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盛屿伸手翻了翻,随后又将报表扔至茶台上,语气和态度转为公事公办:“佟经理,因为我能力有限,最近已经不过问公司的财务及账目了,这份财报上没有我的签名,你找错地方,聊错人了。”

“盛屿。”佟言一把握住了男人手腕,“我现在的身份不是阎野的私人财务顾问,只是你的爱人。”

“爱人?”盛屿手肘支在膝盖上,擎着烟,淡淡地瞥来一眼,“那你要怎么爱我?”

扣着手腕的五指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佟言沉声道:“这份财报上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咱俩都心知肚明,落下名字就要承担责任,所以……你想让阎总来承担做假账的责任。”

青年摇了摇头:“盛屿,一旦事发,即便你没在财报上签名,就不怕那个财务经理把你供出来吗?这是刑责,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盛屿轻嗤一声,在长烟中眯起眼睛:“你也说了,一旦事发没人能顶得住,那不事发就好了。”他在佟言的手上拍了拍,“放轻松,下次财报出来之前,账上的亏空会补齐的,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假帐一旦形成、执行,就没有弥补的余地了,盛屿,我知道你最近缺钱,但……”

“但怎样?”盛屿灭了烟,向后靠在沙发上,“佟经理给指条明路。”

佟言随即道:“我还有点积蓄,你要是用可以……”

盛屿的低笑截断了佟言的话,他抬手在青年头上揉了一把:“你有多少?二十万?还是五十万?”手掌滑落到青年的后颈,安抚似地捏了捏,“乖一点,出不了大事,你就当没发现。”

佟言慢慢松开了握着的那截手腕,轻声沉语:“可是我……已经发现了。”

佟言指尖上刚刚的冰冷好似顺着盛屿的肌理脉络汇聚到了他的眼底,佟言从不知道,寡淡轻忽的目光也能冻得人发冷。

“所以,你要告诉阎野?”盛屿问。

“阎野那边我暂时不会说,但一定要把亏空补齐,重新做账。”佟言从沙发滑下,半伏在盛屿腿边,像平时两人的傍晚时光一样,盛屿手边有啤酒,佟言偏爱那块羊毛地毯,背靠沙发,身侧倚着结实有力的小腿,黑胶缓缓转动,书上的文字以最柔软缱绻的样子映入佟言的眼底,偶尔盛屿会将他拖上来吻,佟言总觉得那仅有6度的啤酒特别醉人,唇齿粘上一点,就晕乎乎地辨不明方向。

而此时,青年投来仰视的目光皆是忧色:“盛屿,我不想你出事。”

阳光将冷白的皮肤照得几乎剔透,脸上细小的绒毛上镀了一层光,这样一个明亮的人,似乎不适合陷入灰霾。

盛屿垂眸看了佟言很久,手背在青年侧脸的皮肤上缓缓摩挲,最终轻轻拍了拍脸颊,吩咐人:“去帮我拿颗烟,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佟言起身去拿,走到办公桌前问:“哪个抽屉?”

“都找找吧。”

依次拉开右侧的抽屉,没有。佟言又去拉左边的抽屉,深暗的空间随着动作照入阳光,几只熟悉的信封缓缓入了佟言的眼。

每一只信封都被胶纸粘着,佟言呼吸一紧,伸手拿起那些信。

胶纸完好,连个褶子都没打,没有任何被拆过的痕迹。

信封在手中逐一更换,佟言反复确认着自己的猜测,十封信,十份情书,只有最早送来的那封被拆开过,其余都为“完璧”。

五指紧扣,信件被捏得微微变形,佟言的心脏也像被一只无情的手捏住了,透不过气来。

他扬起手中厚厚的一沓:“这些信你都没看过?”

手指的指节搅得泛白,他在等盛屿的解释。

持着茶杯的男人从氤氲的水汽中抬起头,表情微微错愕,眼底漫上了一丝悔意,考虑了几秒才道:“不是说了吗,要心静的时候看才好。”

佟言最后的希冀也随着这句话的落音消散无踪,他苦笑:“十封信,十个月,盛总寻不到一时片刻清净的时候?”

盛屿静默片刻,起身走到佟言身边,刻意又散了一颗衬衫扣子,将人往怀里带:“你想让我看,我现在就看好不好?”

佟言第一次觉得那颗喉结上的小痣碍眼,他用手隔开两人的距离,本就冷白的面色像失了血色,衬得眼尾的那抹紅却越来越清晰。

瘦窄的信封几乎被捏烂,佟言极力稳住的声音却依旧轻抖:“盛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宽大的手掌从柔韧的腰上滑下,盛屿拉开左手边第二个抽屉,取出了一包烟。

撕了金箔包装纸,弹出一颗咬进嘴里,靠着办公桌,修长的手指将解开的叩子送回叩眼,打火机在指间绕了一圈递到佟言面前,问话一如平常:“劳烦佟老师?”

那只反着银色光芒的打火机被晾了一会儿,盛屿收回自己点了烟,尼古丁让味蕾尝到淡淡的苦涩,连带男人说出的话都不是甜的:“佟言,你想和我在一起,想税我,现在是不是都实现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男人垂眸看了看佟言拿在手中的信封:“如果我读这些所谓的情书,能让你打消向阎野告状的想法,那我可以将这些列为课题,好好研读。”

“可是,”盛屿站在那里,像极了佟言刚刚在室外经历过的冬日阳光,慵懒又淡漠,“你会同意吗?”

又是阳光,佟言眼前一片阳光的白亮。

他似乎又看到了坐在阳光里的母亲,手里捧着关于艺术的书籍,平静地、淡漠地说道:“佟言,你要是喜欢做男人肮脏的垃圾桶,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佟言忽然觉得全身都很痛,每根神经都在绷紧了叫嚣,手指轻轻颤抖,抑制不住的悲哀冲破了脆弱的皮囊,倾泻而出!

但他依旧紧紧咬着牙齿,忍受着喉间哽咽般的震动和整个心脏沁出的酸楚,像足了自己母亲的做派,平静地、淡漠地问道:“如果我不是阎野的私人财务顾问,盛屿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盛屿烟吞得很重,辛辣的味道在嗓子进进出出,勾出了一点哑。对自己无利的问题,他永远不会正面回答,薄窄的眼皮翻起看着惨白如霜的面色,他反问:“你觉得呢?”

像是一阵寒风,大张旗鼓地吹透了心房,冻结住了仅存的一点希望和期冀。佟言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已是平静:“所以盛屿,你和我在一起是在利用我?以感情相要挟让我做出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盛屿和佟言在这间办公室没少温存,目光略略一扫就是各种黏腻火辣的回忆,盛屿将目光放在了窗外,出声道:“你不亏的佟言。”

“和我相处这几个月你不开心吗?”男人叼着烟,神色中带着轻讽,“佟老师别觉得什么一腔痴情喂了狗,我让你开心让你睡,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养皮豆还要投食喂水,成年人的游戏也一样,各取所需罢了。”

盛屿拉住佟言的衣领向身边一带:“现在我只问你,我或者阎野,你选谁?”

直到此时,佟言才忽然明白,自己并没有失去什么,而是从来就一无所有。

他的声音更加冷静,像平光镜片反射出来的光线,幽凉无温:“等我一分钟,再回复你。”

手机进入搜索的页面,片刻后又退了出来。

佟言抬起眼,正式回复:“我选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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