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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穿书后和丞相有个崽[种田] 老树青藤 9201 2024-06-24 09:12:55

之前的可以不承认,后面也不好再对小船上的人动手了。

否则就算是再怎么不承认也没用,一行人也觉得晦气的很,怎么偏偏就撞上了崔家的人。

何正淮若有所思的看了云怀瑾一眼,随后下令让船夫掉头。

船上的公子哥们见何正淮要直接走,有些担忧道:“四公子,那是崔家的人,我们撞了他们的船,不去略表歉意,当真可以吗?”

何正淮慢悠悠的喝着酒,“即便我是故意撞的崔家的船,你以为丞相又能拿我怎样?”

他本就是想撞船取乐,又怎会道歉?而且别说是撞船,他就算把他们也扔水里,也没人敢拿他怎样。只要他高兴,他的身份就是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闭口不提去道歉的话。

何家又是皇亲国戚,又掌控着海运商贸。说句难听的,现在的大雍,别说是丞相,就连皇帝都要看何家的脸色。

画舫船远离后,木青撑着船回了岸边。

被救下的女子在船篷内哭泣,她衣着简朴,鞋面与衣服上也有补丁。

看起来像是庄户人家的女子,也不知是为何被那群人拉去了画舫船上,又为何被扔进了水中。

云初和云风跟着云怀瑾坐在船篷外,两个孩子对刚刚撞船的事还心有余悸。

船行半程,船篷里的女子停止了哭泣。她掀开了竹帘,泪眼朦胧带着鼻音对云怀瑾磕了头,“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云怀瑾让她起身,见她浑身湿透,提议道:“待会到了岸边,我让人去给你买一身衣裳。至少外面披一件,不然你这样没法走。”

女子闻言又叩首感激道:“多谢恩人!”

云怀瑾没有问女子缘由,这些事当事人不愿意说,旁人是不好问的。

木青回程撑船速度很快,到了岸边后,他去了临近的成衣铺子随便买了一件女子外袍。

那女子穿上后,抹了抹眼泪,低头道:“小女子名唤白苏琴,是大枣村人。家父是个猎户,今日来城中是为了卖皮子。若是恩人不嫌弃,明日小女子寻家中的好皮子给恩人送来。聊表感激之情。”

云怀瑾听这女子的谈吐,并不像是真正的村户女子。他没有深想,而是道:“不必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你快些回去,免得家中亲人担忧。”

白苏琴见云怀瑾毫不在意,她也想到自己不适合与人多有牵扯,便轻轻颔首,随后上了岸低着头离开了崇明池。

木青听到白苏琴的名字后,觉得有些耳熟。等人走后,木青才想起来。

云怀瑾见木青一直盯着白苏琴的背影看,便问了一句,“在看什么?”

“回云庄主的话,这女子,在下知道她。”

木青的话引起了云怀瑾的好奇,按理说普通的村户女子不可能让木青记住的。

云怀瑾问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木青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怀瑾,“白苏琴的身份,就是普通的猎户之女。身份不简单的是她的母亲,苏兰毓。”

云怀瑾后面坐在船头带着两孩子听了半晌,终于明白了白苏琴的身份。

白苏琴的母亲苏兰毓,是如今国子监祭酒苏杭瑞苏大人与亡妻独女。

其母是难产而亡,苏大人为照顾独女,很快便娶了续弦。

不久后得了一对龙凤双胎,很是喜爱。没过两年,苏大人又喜得麟儿。苏家加上苏兰毓,一共两女,两子。

因苏大人是文官,一心钻研学问。何家一直被诟病说他们为官却一身的铜臭,因此苏兰毓及笈之后,何家人便前来求娶。

原本是要娶后面续弦生的女儿,虽说只是妹妹,但是她有亲娘护着,在家受宠,娶了她才是真正与苏家结亲。

只是求娶的人见了苏兰毓后,更喜苏兰毓的容颜。想着与苏家结亲,也只是为了祛一层旁人给何家抹上的铜臭味。并非真的想要苏家所谓的人脉关系,他们其实从心里并不怎么看得上苏家。

因此受宠不受宠的不重要,于是便换成了苏兰毓。

那苏家的三小姐却偏要嫁去何家,她过够了家里清苦的日子。明明是官宦之家,她却连一套像样的首饰衣物都没有。

出去参加诗会雅集都不敢,怕自己没有好行头,出去也是丢人。会那几句酸诗又能怎样?是能变漂亮,还是能成为人上人?

母女两思来想去,就将主意打在了苏兰毓身上。

在苏兰毓嫁人前,去山上替她娘做法事的时候,设计让她出了事。

幸好被路过的白猎户所救,不过那时她伤势太重,怕回去也会被母女二人所害,无力抵抗活不了。便留下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后,才回的苏府。

那母女二人见其命大没死,又一口攀咬苏兰毓不知检点,嫁人前还要伺机与男子私通。

苏兰毓看透了她这继母与妹妹的手段,也知道她们做这些,都是为了跳何家的火坑。

她本也不想嫁何家,于是顺水推舟当场拒婚,说要嫁给猎户。

何家人也没有办法,毕竟苏兰毓是真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也是被一个青壮英俊的男子送回的。

何家不可能再要她,只能娶了妹妹。而苏兰毓悔婚要嫁猎户,也让要娶苏兰毓的何家大郎觉得颜面扫地,记恨上苏兰毓。

不过何大郎还是要外面的那点面子,也不好直接对苏兰毓动手。而且一下子捏死,那哪解气啊。

他一直派人在暗地里为难着苏兰毓,以及娶了她的猎户。

云怀瑾听完后,也明白为什么那白苏琴会被那些人针对了。看来那艘画舫上有何家人,或者是有效力于何家的人在。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云怀瑾有些奇怪的问道。

木青避开两个孩子,小声回他,“苏府主母身边有暗探。”

云怀瑾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木青真的说了。还说的这么清楚,“这个告诉我,可以吗?”

木青认真道:“主上说,不管云庄主想知道什么,我们都需要如实相告。”

云怀瑾闻言一愣,崔慎倒是信任他,也不怕他泄了密去。

回到相府后,云初和云风拿着莲蓬去给宋玉春吃。

怕将病气过给了孩子,宋玉春没有见人。只让夏嬷嬷将那莲蓬收下,劝两个孩子回澄玉院去了。

宫内,大朝会刚刚散去,宋清就追上了崔慎,做贼一样的将人拉到一边。

“表哥,我听说你要娶一男子为妻?”

宋玉春带着云初回来这件事,宋清也是知道的。他本来想第一天就去崔府看看,只是不巧,手里有个杀人的案子,这两天仵作忙验尸,他忙着审问,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

且与尸体打交道,身上味道不好闻。也怕冲撞了孩子,就想着过两天再说。

谁知道昨晚回去,就听管家说了这传闻。要不是身上隐约还有尸臭味,他昨天夜里就夜访崔府问清情况了。

崔慎奇怪的问他,“你在胡说什么?听谁说的?”

宋清说的有鼻子有眼,“雍京权贵世家私下都传开了好吧。说昨天都看见姨母带着个和你长的很相像的孩子出现在百宝阁,那孩子还喊一个男子叫阿父。都说是崔家的孩子流落在外,被一个男子捡了收养长大,如今以孩子要挟崔家让他进门。”

“你脑子审案子审傻了吧?”崔慎都没眼看他这个蠢弟弟。

“若真是男子,何不为自己求一个好前程?非要入府为人妻?”

宋清一副“你不懂了吧”的模样看向崔慎,“我前段时间还办了两男子有私情,其中一人要成婚,另一人受不了自戕而亡的案子。”

崔慎没好气道:“昨日与母亲去百宝阁的,就是云初的阿父,是个很漂亮的哥儿。”

“啊?哥儿?那怎么都说是男子?”宋清惊讶后又反应过来,笑呵呵的问道:“表哥夫得多好看啊,连表哥你都觉得漂亮。等我案子办完了,一定要去看看。”

崔慎睨他一眼,“你想见就见?”

他每天也都只能在下值后才可以见到人。

听出崔慎语气中的不愿,宋清打趣道:“表哥,金屋藏娇是不好的。”

崔慎懒得理他,抬腿就走。

宋清是个皮厚的,跟在后面说个不停,“哎?表哥你走什么啊?被我说中恼羞成怒啦?这可不行啊。不过表哥你一直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子和哥儿,你知道怎么讨人欢心吗?你一看就不知道,不然也不会人都来雍京了,也没听说你要成婚。哎呦……”

崔慎突然停下,宋清猝不及防的撞在了崔慎的背上,嘴巴犯贱鼻子还债,疼的他捂着鼻子斯斯哈哈的。

“表哥你走好好的停下干嘛?不知道你肉硬啊!哎呦,可疼死我了。”

崔慎转头,视线略微向下,“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宋清摸着鼻子不在意道:“不知道你肉硬啊,疼死我了。”

“不是这句,前面的。”

宋清想了一下,“表哥你走好……”

“宋清,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崔慎的语气暗含警告,宋清闻言也不故意逗人玩了。

他表哥就是这点不好,老是凶他,不点也不好玩。

宋清见缝插针的抱怨一句,“表哥,你这样凶,表哥夫能对你有好感才怪。”

崔慎想到云怀瑾,轻笑一声,“放心,我对他永远不会这样。”

“哟哟哟,这话该说给表哥夫听啊。说给我听那岂不是浪费了?”

宋清来精神了,他放下摸鼻子的手,“表哥你无非就是想与我取经,如何讨女子和哥儿的喜欢。要我说,你刚刚的话,真就该说给表哥夫听。你不知道,这种花言巧语,最得人心。”

崔慎认真道:“我不是花言巧语,他不一样。”

宋清乐了,“不是花言巧语,那就更得人心了啊。”

说罢宋清好奇问道:“表哥,我此前从未见有女子和哥儿出现在你身边。为何突然之间,表哥你就对一人情根深种了?”

“不是突然。”

是想了很多年,只是这话崔慎没有说。

“没别的了?”崔慎又问道。

“什么别的?”

崔慎明白的问出,“讨他欢心的办法,没别的了?”

“哦!有!当然有啊!”

宋清精神抖擞拉着崔慎就说:“要对他好,给他买东西。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送过去。”

“送一年了。”

“喜欢他就告诉他。”

“说一年了。”

“在意他,记住他所有的小细节,并且让他明白你在意他。”

“做一年了。”

宋清闭上了嘴,他不解的挠挠头,“不是表哥,表哥夫真的是哥儿吗?这些招数对哥儿是百试百灵的。如果不灵的话,要么表哥夫不是哥儿,要么表哥夫是真的不喜欢你。”

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宋清感受到了来自于崔慎的死亡视线,杀气腾腾的,可怕得很。

他有些紧张的咽口水,有些僵硬的笑道:“不过表哥夫怎么可能真不喜欢表哥呢?他哪怕不是个哥儿,他都不可能不喜欢表哥你。放心表哥,我还有一个妙计,只是此前从未用过。”

崔慎冷冷道:“说。”

“或许表哥夫觉得表哥太难靠近了,不是我说,表哥你不仅是样貌就连身世也是那种高不可攀的。大雍能这两样都与表哥你相配的,我说实话,目前为止没有。”

“要么样貌好,但是家世不行。要么是家世可以,但样貌不行。人太完美无缺,会让他人觉得有距离,天与地的距离。同时,表哥你的真情,也会让人不敢相信。”

宋清强调道:“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没人会相信,天上的神明会爱上凡人。表哥夫对你无动于衷,应是也没办法理解和相信,表哥你喜欢他这件事。”

“所以,表哥你现在要做的,是打破这个局面。让表哥夫看看你身为凡人的样子,有弱点,有七情六欲。你得学着示弱,让表哥夫心疼,而不是觉得你无所不能。”

崔慎疑惑道:“示弱?心疼?”

宋清十分自信的说:“没错!表哥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都说心疼男人,就是女子和哥儿倒霉的开始。”

“虽然这话用在表哥夫和表哥身上不太对,但是不变的是,只要让表哥夫心疼你了,那就意味着表哥夫要动心了。”

崔慎没说试不试,在记下宋清的话后道:“别在这站着了,大理寺是没活干了吗?”

宋清知道他表哥听进去了,这会正不好意思呢。他也不戳穿,而是顺着台阶往下走,“有有有,我这就去干活。”

看着宋清离开的背影,崔慎又琢磨了一下他之前的话,这才离开。

晚上下值的时候,崔慎见到木青在候着,猜到今天应是出了事。

木青接到人,第一时间告知了崇明池发生的事情。

崔慎坐在马车上,脸色变得冷了许多,“将画舫船上的人名单给我。”

木青应到,“是,主上。”

到了相府后,崔慎径直朝着澄玉院走去。

他到的时候云怀瑾正在和孩子们吃饭,看到崔慎过来,云怀瑾招招手,“饿了吗?要不要吃一些?”

云初也手捧剥好的莲子,笑着对崔慎道:“爹爹,我和哥哥剥的莲子,要不要吃呀?”

紧锁眉头前来的崔慎,在看到三人后,确认都好好的并没有受伤,眉心才渐渐平抚。他踏过门槛,笑道:“好,一起吃。”

吃完饭后,云初和云风开始雷打不动的练字去了。

崔慎去教了两个孩子一会,指点过后就让两个孩子自己练。

他则去找了云怀瑾。

“今日可有吓到?”

云怀瑾正在给张木桥写信,告知他送信的地点。

不是相府,而是崔家在雍京的另一处小院。距离相府不算远,也不会暴露了他如今住在相府的事。

崔慎突然过来出声询问,给云怀瑾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

崔慎道:“是你太专,嗯,我走路没声。”

听出了崔慎说话中途拐了弯,完全顺着他的意。云怀瑾轻轻挑眉,避开了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没有吓到,找我什么事?”

“明日就是各州府提供贡品名册的日子,江州府的贡酒,何家会很快知道。”崔慎道。

云怀瑾微微皱眉,“我明日去找徐大人,让他务必多加小心。”

崔慎用指尖轻触云怀瑾的眉心,微凉的触感让云怀瑾眉头骤舒,有些惊诧的抬头看向崔慎。

崔慎很快缩回手指,对云怀瑾道:“不必担忧。何家人经过这么多年,早就开始自视清高。在没有尝过农庄果酒之前,是不会觉得天下会有比他们何家更好的酒。”

“与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皱眉担心,而是想告诉你,何家人肯定会派人去盗取果酒尝味道。你可以让江州府的人将贡酒藏在相府,原先放贡酒的地方,换一批酒。确保贡酒能顺利呈上。”

云怀瑾明白了崔慎的意思,他也没有和崔慎客气。这贡酒是瑾初农庄出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不仅是江州府府衙遭殃,他的农庄也逃不了。

“多谢了。”

崔慎闻言轻叹一声,“不必与我道谢,今日你们在雍京地界,在我身边,都让人欺负了去。我该与你道歉,是我不好,没能护好你们。”

云怀瑾不明白为什么崔慎要这样想,“当时在水面上,落脚地都没有,暗卫又不会飞,过不来也是正常。而且,明明是他们本就嚣张跋扈,要道歉也该是他们,与你何干?”

崔慎无奈笑道:“我以为这样说,会让你心软,能得你两句宽慰。”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云怀瑾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想着自己得了崔慎诸多照顾,最后还是按着崔慎所想,拍拍他的肩膀,语调夸张的安慰他道:“哎呀,没事啦,这事不怪你,你不要自责好吗?”

崔慎被云怀瑾故意做戏的模样逗笑,也配合道:“好,听你的。”

从澄玉院离开后,崔慎去看了宋玉春。他早上离府前就去看过,晚上又去一遍,发现宋玉春精神头比早上的时候要好,也放心许多。

宋玉春也从夏嬷嬷那听说了撞船的事情,云怀瑾想先瞒着她,不让她病中担心。可她听夏嬷嬷说两个孩子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强颜欢笑,心里也奇怪的很,就让夏嬷嬷去打听。

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云初和云怀瑾在外的身份,没有明摆着公开。被一些不长眼的给冲撞了。

不过最后没有受伤,想来是有人认出了云初,这才及时止损。

宋玉春看着崔慎,有些急道:“慎儿,你都三十多了。什么时候能和瑾哥儿成婚?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讨瑾哥儿欢心呢?可真是愁煞人。”

崔慎只觉得心口一痛,“母亲……”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快想办法让瑾哥儿喜欢你吧。在这叫我有个什么用哟。”

宋玉春摆摆手,咳了两声后就让崔慎离开。

看着的崔慎的背影,虽然在叹气,但是好歹让这小子在有生之年遇到了个想过日子的人。总比一直都是一个人要好很多。

要将贡酒换个地方藏,此时宜早不宜迟。

云怀瑾和崔慎都觉得今夜最合适,等明天的话,就太晚了。

云怀瑾连夜去找了徐大人,崔慎没有去,他派了人跟着。

云初的身份在权贵世家那过了明路,徐大人虽然身处雍京,却还是没办法知道这些事情。

至少目前为止,他的消息网还听不到这些。

因此他目前并不知道云初和云怀瑾与相府的关系,只知道宋玉春来头不小。

云怀瑾正是说了藏在宋玉春的住处,徐大人也知道这贡酒先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保护起来最好。

不然真出什么事,他是吃不了兜着走,关键是他还兜不住。

暗卫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将酒悄无声息的调换了。

调换过去的酒,口感比寻常的酒要好,市面上这样的酒也是难寻。不过比起何家的酒,自然是差了些的。

这样也能打消何家人的疑虑,毕竟也是有可取之处。不然作为贡酒,太差了反而惹人怀疑。

第二天,徐大人将呈献的贡品单子交去了宫里,就等着中秋宴那天献贡酒了。

在各府贡品单子交上去后没多久,何正淮就知道了江州府的贡品是酒。

自从他们何家的贡品是酒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将酒作为贡品了。

整个大雍就找不出第二款比他们何家更好的酒,异域的上等葡萄酒,也不是各个州府知府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这次突然看到另有州府上贡酒,别说是何正淮,就连宫里收贡品单子的内务府都觉得惊诧不已。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竟然还有人和何家拼酒的品质口感。

也不出崔慎所料,当天晚上,江州府官吏所住的客栈,就走了水。

一片混乱之中,堆放贡酒的库房被撬开,奇怪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少。

但徐大人在仔细检查之后,还是发现了中间有一坛酒被开封了,想来是何家派来的人取走了酒液。

崔府的暗卫很快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云怀瑾,而何正淮那边也有崔府暗卫盯着。

得到酒液后,何正淮先闻酒味,眉头一挑,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在喝了之后,何正淮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酒的味道也不过如此,他还以为能有多好,让江州府的人眼巴巴的一路送来。

怕是那穷乡僻壤的府衙,今年舍不得花钱去寻宝物,这才弄点酒来糊弄。

这小皇帝龙椅坐的也真是窝囊,现在就连区区江州府也敢在贡品上怠慢了。

何正淮唇角上扬,心情愉悦。

这江州府送贡酒的商人似乎和崔相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这又怎样呢?

他看向杯中残余的酒液,怠慢帝王可是重罪。没有过崔家明路的商人,谁能护得住?即便是崔相护住了,他身份地位敏感,一不留神就是辖制帝王。

护住一个怠慢帝王的人,对他丞相之名声,也是有大损伤。

不管怎样,这件事都是他何家占了上风。

敢威胁他?到时候一个两个都跑不了!

云怀瑾和崔慎都不知道何正淮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只从暗卫那知道,何正淮尝了酒,并且何家人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这也说明,何正淮相信了那些酒就是江州府要送上去的贡酒。

……

还有十日就是中秋宫宴,云怀瑾要进宫面圣,衣物需要重新定制。

崔慎让府中的绣娘给云怀瑾量体裁衣,云初和云风也没有落下。

量好尺寸后,云怀瑾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逛街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雍京城,总不好一直在相府里闷着。

这次出去,木青带足了人手。没有全部跟在身后引人注意,而是藏了起来。

跟着的只有木青,方三爷和大山三人。

雍京城比江州府府城要繁华的多,东西的物价也贵得很。但是买的人比起江州府更多,不愧是天子脚下,有钱人是真的不缺。

雍京城里的人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那日子也比江州府府城的老百姓过的要好。

云初和云风走一路吃一路,全都是雍京特色的小吃。

在看到有卖炸虫子后,云初和云风都避之不及。他们吃过虫子,也不想再吃虫子。哪怕是用油炸过,撒上了昂贵的香料。

方三爷和大山倒是想买了一串,两个人尝。

一串要五文钱,虫子树上一抓就有,这钱就是油钱和香料钱。一直以来都省吃俭用的二人,觉得有点贵,他们不太愿意多买。

只是禀着这是雍京特色美食,不能白来一趟的心思才想买串尝尝。

云怀瑾见二人对这炸虫子有意,便给二人一人来了一串。

方三爷和大山对这意外之喜感到高兴,笑着道谢。

云怀瑾又问木青要不要,木青铁青着脸连连摆手。那炸虫子都不敢多看一眼。

方三爷和大山拿了串成串的炸虫子,咬了一口后发现外酥里嫩,别说吃起来还香喷喷的。

瞧着二人爱吃,云怀瑾又给他们买了几串拿着路上吃,可把方三爷和大山高兴坏了。

一行人边吃边走。

此时不远处的胭脂铺子内间。

“王娘子,这是我娘亲手调配的胭脂和口脂,颜色好得很。所需的蜂蜡也是我爹之前去山里弄的蜂窝,蜡也是极好的。你就收下吧,我不要贵,就和以前一样的价格,不,降一点也成啊。”

白苏琴手里捧着个小包裹,苦苦的哀求着一丰腴妇人。

那被唤作王娘子的妇人也是无奈的叹息一声,“白姑娘,实在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不能帮啊!这要是平日也就算了,如今是何家来雍京送贡品的日子。我在这节骨眼上收你家的东西,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我……我知道的。可我爹他受伤了,他要看病的。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白苏琴哭诉哀求着,期盼着对方能收下她手里的东西。

王娘子心有不忍,挣扎一番后,还是小声的拒绝道:“白姑娘,我讨口饭吃也不容易。你这东西,在何家人走后我可以出比之前高一点的价格收。但是现在,实在是爱莫能助。”

见白苏琴张嘴要说什么,王娘子直接打断道:“白姑娘,就算是看在之前瞒着那些人偷偷收你家货的份上。在这时候,你别为难我成不?”

白苏琴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的流。可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只能哭着给王娘子行了个礼,抱着东西抽泣着离开。

白苏琴抹着眼泪出了胭脂铺子,这时候铺子里有人在买东西。其中一人是苏兰毓的手帕交,她认出了白苏琴,看她哭的伤心,也不敢上前劝慰。

何家人在雍京城的这段时间,谁帮他们一家子,那和得罪何家没有区别。

没别的办法,只能熬过这段时间。

白苏琴想到她娘为了贴补家用,熬坏了身体。他爹出去打猎,好好的突然摔伤了腿。

哥哥出生便有怪病,家里只有她能出来卖东西。可她什么也卖不出去,上次侥幸低价卖了两块皮子,却被何家的人抓住,为逗乐取笑扔进了水里。

她一直在外面等衣服干透了才敢回家,恩人买的那件袍子也转手卖了,算是补皮子低价的差额。

可今天这胭脂水粉和口脂,王娘子都不收的话,又有谁敢收呢?

爹爹的腿伤不能再拖了,娘说再拖下去怕是要不好……

白苏琴越想越害怕,她抱着包袱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脑袋里想着还有哪些铺子能去。

“木青,你看那是不是白苏琴?”

云怀瑾正在一个小摊边上给云初和云风买羊肉夹馍,无意间的一个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不怪他觉得眼熟,白苏琴今天的穿着打扮,和落水的那天一般无二。

木青闻言看去,“是白苏琴。”

云怀瑾见白苏琴哭的伤心,眼看要撞到前面粮铺外停着的推车,他下意识出声道:“小心。”

白苏琴距离云怀瑾只有几步之遥,自然是听到了云怀瑾的声音。

她闻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推车。随后又看向云怀瑾,很快就认出了他。

“恩人!”

白苏琴直接用衣袖擦了眼泪,脸上挤出来一抹笑,“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恩人!”

云怀瑾看到她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实在是没办法忽略,没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我没事的恩人。”白苏琴声音哑哑的。

她看到云怀瑾的瞬间,有想将怀里的东西给恩人,当是还一点恩情的心意。

但是她又想到她爹实在需要这笔钱,最后白苏琴只能急匆匆的告辞,仓皇离开。

“恩人,我还有事要办,今日只能先行离开了。恩人的大恩,我不敢忘。只愿今后能加以报答。”

云怀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苏琴人就踉跄着跑远了。

以为下次见面怕是难的云怀瑾,谁知在下一条街又遇见了白苏琴。

她这次没有失魂落魄的差点撞车上,而是在一家胭脂铺子外苦苦哀求着掌柜收她娘做的胭脂水粉和口脂。

这是最后一家胭脂水粉铺子,白苏琴不出所料的还是被拒绝了。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不想放弃,只能苦苦求着。

“都说了叫你滚!瘟神!”

那胖掌柜一掌推了过去,白苏琴被对方蛮力直接推到在地。

手上的包裹脱手而出,里面装着的东西,也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有一个小巧的竹筒,滚到了云怀瑾的脚边。

他弯腰捡了起来,云初和云风也帮着一起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木青和方三爷三人自然也没有干看着,纷纷帮白苏琴捡东西。

而白苏琴在看到云怀瑾的时候,突然止不住的哭。

在一直被冷眼对待,骤逢对她散发善意的人,心中的情绪实在难以控制。

云怀瑾看着白苏琴又哭了,将东西放在那包裹里,“再哭眼睛会出问题的。”

这姑娘哭的实在是太凶了,看着叫人忍不住的担心眼睛受不受得住。

说罢,白苏琴拼命的想止住眼泪。云怀瑾把东西给她,问她道:“要先离开这吗?”

白苏琴点点头,这里人太多了,也有不少人围过来,实在不适合再呆下去。

云怀瑾带着人离开,快到晌午,他随便进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雅间。

刚进雅间,白苏琴就跪在地上把包裹拖出去,不住的磕头,“恩人,恩人求你帮帮我吧。”

她本来是不想求的,她不想恩将仇报,把救她的恩人拉进来。

可是她爹再没有药治病,真的会死的。

白苏琴也是路上在想到云怀瑾成功的从何家人手上带她离开,猜到何家人对云怀瑾是有顾忌的,这才真的下定决心的求他。

之前云怀瑾从木青那听说了白苏琴的事,看她被铺子拒之门外,也想到了是因为何家人现在在雍京城的缘故,所以没人敢收白苏琴卖的东西。

云怀瑾让白苏琴起来,她怕自己不听会令人厌烦,便立即站了起来。

她把包裹也拿了起来,打开了后捧着想让云怀瑾看到

云怀瑾也有些好奇,顺了白苏琴的意思,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竹筒。这竹筒很小,直径只有五厘米左右,高度三厘米左右。

上面用油纸盖着,草绳系着。打开之后,云怀瑾闻到这淡黄色的膏体里有一股花香,问道:“这些是你娘做的?”

白苏琴点头,“是的,这是无色口脂,用来护唇润唇的。还有有颜色的。”

说着白苏琴又翻出一个小竹筒,打开了上面的油纸递给云怀瑾,“这个有颜色,红红的,味道也好闻,也能润唇。就是颜色留存没有胭脂花片时间长。蚕丝太贵了,我们家用不起,所以做不了胭脂花片卖……”

红色的口脂,味道比淡黄色的口脂要重一些。不过不浓烈,都是淡淡清香,闻着很舒服。

“恩人,我这些很便宜的,这些全部我只要两百文钱。它盛放的容器不太好,恩人可以拿回去用勺子取出来放进有漏嘴的瓷盒里加热。然后再重新倒入进新的容器里。”

白苏琴讲得详细,生怕云怀瑾不要。

云怀瑾看着这些东西,光是口脂有花香这一点,这一小包卖两百文,都是亏了。

据他所知,要让口脂带花香,做法繁复,处理花就要耗费不少的心力。

更别说蜂蜡难寻,价格在市面上并不便宜。

装着东西的小竹筒,都是精心打磨过的。时间和人力上,也是成本。

真要算钱的话,别说两百文,五百文都打不住。

“这些我买了。”云怀瑾道:“按市面上的售价给我报价,我不喜欢趁人之危占便宜。”

白苏琴心知云怀瑾这样说,只是为了合理的多给她银钱。她吸了一下鼻子,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恩人便给四百文吧,我这容器实在太差,这样卖,也确实是卖不出高价的。”

云怀瑾没有再说什么,给她掏了四百文钱。

白苏琴拿到钱后,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来,她爹有救了!白苏琴又一番感恩戴德后,连饭也没吃,就出了雅间。

“木青,你让人在后面护着她回去。”

云怀瑾有些担心因为他给了这四百文,反而让白苏琴被盯上。

木青领命,出去了一趟后,让暗处的暗卫去两个护送白苏琴,交代完后又折回雅间。

方三爷在一旁问道:“东家,这些东西从不见你用过。需要我处理了吗?”

云怀瑾摇头,“不用。”

他又看向那些胭脂水粉和口脂,心里盘算着事。

孙掌柜做的玉肌膏,要是能加入香味似乎也不错。如果他说的面霜,眼霜那些要是被孙大夫给做出来,加上香味更是极好。

这时木青正好回来,云怀瑾问他道:“木青,你可知道口脂添加花香的技艺难不难?”

由于相府有极强的情报网,加上木青什么都有所涉及,知道的多。云怀瑾现在把木青当作人形百度去用,他要是不知道,云怀瑾就准备去问崔慎。

这事木青还真知道一些,“大雍有这项技艺,但会此技艺的匠人与酒匠一样。都是各大家族铺子里养着的,寻常人很难掌握。苏兰毓会,应与其生母有关。对方母族有此行当,所售商品是少数有花香的。”

云怀瑾闻言问道:“听着这家族并不小,苏兰毓的外祖就没有出手帮过她?”

木青回道:“没听说有帮过,想来应是不愿得罪何家。”

云怀瑾点点头,他也明白了这技艺颇有难度,匠人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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