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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年

和徐医生闪婚后 终晚夏 3513 2024-06-29 12:20:37

于清溏全身好似缠满细丝, 末端接上了电源,每呼吸一次, 电流就启动一回。

徐柏樟喷在他鼻息的酒气很浓,但能闻到掺杂的草药味道。

如果酒精是疯狂,草药就代表克制。

徐柏樟单膝跪在沙发,头压下来,手掌用力收紧。

于清溏的下巴被人抬高,便从下巴开始,沿线性蔓延,到喉头区域停止。

“……啊嗯!”

喉结颤抖, 声带在震,挤出的喘.息被人全部含进口腔里。

身体麻到僵直,于清溏能感受到的, 只有发痒的喉头、滑动的舌尖,还有想咬下去却克制住的牙齿形状。

好像十二点就要上交的水晶鞋和南瓜灯,疯狂戛然而止。手腕被人松开, 喉结也只剩凉意。

半分钟后,阴暗的空间只剩自己。似曾相识的剧情, 有人主动下线离开,像个临阵退缩的逃兵。

于清溏深呼吸, 好不容易稳定下情绪。他抚着皮肤上的潮湿, 回忆徐柏樟离开前的话。

“但我喝了酒。”

他哭笑不得。酒是什么禁忌吗?是会变身还是会爆发原形?

撩到一半不负责,

徐医生你好过分。

昨晚整夜难眠,于清溏有了报复心。他今早没起床,旷掉了每日的晨练约定。

徐柏樟固定七点出门, 于清溏专门等到七点十分才懒洋洋下床。

洗漱完毕,于清溏出来倒水喝。

“醒了?”徐柏樟的声音从厨房冒出来。

口腔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于清溏咽下才说:“你、怎么还没走?”

徐柏樟:“等你。”

于清溏:“有事?”

徐柏樟来到他面前,“我煎了蛋饼在锅里,粥存在微波炉,水果还有点凉,放放再吃。”

“嗯,好。”于清溏喝光了水,握着玻璃杯,视线里是徐柏樟的喉结。

男人站在面前,没有要走的意思。

于清溏问:“还有事?”

徐柏樟:“酒精代谢完了。”

于清溏:“嗯?什...唔。”

镜片压下来,潮湿的嘴唇沾上了柔软的吻,徐柏樟眼里有深邃的海,“早安。”

于清溏刚睡醒,人有些晕,在回忆三秒前的剧情。

当事人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再次压下一个吻,“没有你陪,我今天早上没锻炼。”

紧接着,又一个吻也啄了上去,“连早饭也不陪我吃了。”

徐柏樟隔着镜片看他,嘴唇贴上去时模糊,离开后又清晰。

他今天说话的语气,让于清溏想起了【委屈】和【可怜】的黄豆表情包。

外形不像,但感觉一模一样。

他家徐医生又在装大狗狗,委屈巴巴需要人哄。

于清溏心里乱蓬蓬,丝毫招架不住,“明天一定早起陪你。”

没等他反馈,又一个吻压了下来,“嗯,我去上班了。”

房门关闭,只剩扑通扑通的声音。

于清溏弯折身子,埋头挤在沙发角落里,全身发了烧,嘴唇还能察觉徐柏樟压下来的痕迹。

于清溏捂热了玻璃杯,嘲笑自己,要三十岁了,居然被这种把戏唬住。

他靠在角落里,偷偷地数,一次,两次,三次……

事不过三,他却吻了四次。

*

雪下过三场,便迎来新年。

往常过年,于清溏多数与父母单独庆祝,偶尔和表堂亲戚们聚个餐。今年家中多了新成员,双方都要顾及到。

按照徐柏樟的安排,今年在他父母这边过,明年回玉龙村和老家亲戚庆祝。

年三十,俩人一大早去了父母那。

一家三口荣升到四口,别看只多一人,配置却从地主变成了豪华麻将。

在打麻将方面,父母人菜瘾大,对自己的水平毫无认知。巧的是,恰好遇见个爱点炮放水的徐柏樟。二老玩上了瘾,一局接着一局。

趁着老俩洗牌的间隙,于清溏把徐柏樟叫去厨房,“差不多行了,再这么玩,怕他俩腰受不了。”

“放心吧,每玩两局我都提醒爸妈起来活动,等会儿我给他俩揉揉,没事。”

于清溏:“都让你给惯坏了。”

徐柏樟把切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下一局惯你。”

于清溏:“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柏樟:“是不是都惯你。”

“你俩怎么还没好?”二老在外面催促,“正上劲儿呢,我这把肯定还赢。”

于清溏含下苹果,“这就来。”

晚饭是夫夫二人准备的。吃过饭,刷了碗,陪老俩春晚看到一半,父母习惯早睡,两个人告别离开。

于清溏看着窗外,车往家的方向开。

近些年,城市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年三十的九点半,街道安静得过分。

于清溏自言自语,“好不容易过年,这么早回家,总觉得少点什么。”

养生的早睡理论父母遵循就好了,大过年的,于清溏只更想放纵。

徐柏樟稍微放慢车速,“有想去的地方吗?”

这话把于清溏问住了,合家欢庆的新年,九点九成门店都已关闭,真想不到还能去哪。

于清溏想到老家的亲戚,“也不知道三婶四叔和小萝卜都干什么呢。”

于清溏在城市长大,没体验过在农村过年,但总不会比这里冷清。

车原路掉头,徐柏樟脚踩油门,往远离家的方向赶。

于清溏:“去哪?”

徐柏樟:“回家见三婶四叔和小萝卜。”

于清溏着实被吓到,“这都几点了。”

从这里到玉龙村,开车要将近三个小时,再步行穿过小路,还要加半小时。

徐柏樟看了表,过年不堵车,能比平时早一个小时。他加快油门,“只要你想去,就不远。”

大年三十晚上九点半,要开近三个小时的车去几十公里外的老家。

乍一听挺疯狂的,但有人陪的话,就是归家的思念和相伴。

于清溏是想回去,除了感受那里的新年,还想尽早把徐昊的信给婆婆捎去。

这段时间,于清溏每两周都会申请探视一次,采访内容准备得差不多了,但其它事项进展为零。于清溏不想给压力,也不再主动去催。

每次探视,徐昊会带来两封信,一封给他,一封给婆婆。老人不识字,于清溏就把信读给她听。

玉龙村他来过很多次,这是第一次晚上过来。入冬的小路不再泥泞,不需要徐柏樟背他过去,但那边没有路灯,也不知道好不好走。

于清溏担心了一路,到了以后发现想法很多余。

狭窄的小路口,道路两排挂满灯笼,像一溜萤火,更像两条红色的长龙。

黑暗中点点的红光蜿蜒向前,好似站在这头,就能连接回家的路,是照亮归乡人的烛火。

徐柏樟说:“过年串村走亲戚的人多,村长担心天黑,大家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挂了这个。”

于清溏留恋于眼前,“好美。”

“带你看更美的,上车。”徐柏樟不什么时候推来辆自行车。

于清溏:“哪儿来的?”

徐柏樟:“我提前给四舅发了消息。”

有了自行车,窄路不再漫长。于清溏坐在后座,很轻地抓住徐柏樟侧腰。

徐柏樟握紧车把,“坐稳,要走了。”

车速很快,于清溏看着一串红着的灯笼,宛如夕阳和天边连接线。

天气很冷,风在身上呼啸着吹。他们来得太匆忙,只穿了算不上太厚的羊毛大衣。

徐柏樟贴了下抓他腰的手,“冷不冷?”

“还行。”徐柏樟的手心很烫,冻僵的手背瞬间恢复。

徐柏樟解开大衣中间的两颗纽扣,把于清溏的手塞进怀里,他一只手撑着车把,另一只手不断揉搓取暖。

双臂环在前面,于清溏整个人抱住了徐柏樟,耳朵也贴在他后背上。

于清溏被搓到发热,慢慢悠悠说:“徐医生,你是真帮我暖手,还是趁机占我便宜?”

车把小幅度摇晃,徐柏樟的手停下来,他没移开,但不动了,“就是暖手。”

“占便宜也没关系。”于清溏勾了他的掌心,“都给你占。”

车把极速乱晃,于清溏吓得用力抱紧他,“小心点,慌什么呢。”

徐柏樟按住车把,“抓紧,加速了。”

风在耳边吹,被人驮着的感觉,让于清溏想到了放课后的学生时期。

如果那时候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能被他这样载着上下学,在风雪里抱得更紧。

随着村口的临近,越来越能感受到过年的气息。自行车停在村口,于清溏彻底呆住了。

寒冷的冬月,村口是热腾腾的人间烟火。这里张灯结彩,像热闹的集市。

女孩子们看烟花,男孩子们放鞭炮,婶子舅妈们在锅灶旁包饺子,叔叔舅舅们迫不及待上了席,一口酒配三颗花生米。

老人们膝盖搭着棉衣,打打毛衣,给孩子们做花灯工具,室外广场还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眼前热火朝天,于清溏站在村口的阴影里心潮澎湃。

徐柏樟说:“村里几十年的习俗,不论平时在什么地方忙碌、有多少烦恼和忙不完的工作,这个年一定要一起过。”

于清溏酸了眼眶,又气又开心,“又被你骗,还好我今年过来了,下次如果……”

“嘘。”徐柏樟把手放在食指,默默在心里数了三二一。

鞭炮齐鸣,烟花腾起。

孩子欢生笑语,老人笑容可掬。饺子下了锅,有叔叔大伯碰杯的声音。

于清溏耳边一股热,徐柏樟低着下巴,悄悄和他说:“清溏,新年快乐,感激命运让我遇见了你。”

“新年快乐,徐先生。”

“今后的每一天都要有你。”

“哇!是二叔和于叔叔!”

“来啦!他们终于到啦!”

烟花打亮了天空,把躲在阴影里的两个人和家人们融合在一起。

于清溏挎着徐柏樟的手臂往前奔,“好饿,我要去吃饺子。”

年夜饭吃了,烟花放了,灯笼亮了。

大人们拽着自己家的娃娃回家,徐柏樟也把玩不够的于清溏领了回去。

于清溏坐在床边翻出徐昊的信。他手里捏着信封,心思都在床头柜上。上次走的时候,那盒安.全.套明明放在这里,难道三婶打扫屋子的时候收走了?

徐柏樟洗完澡,敲敲敞开的门,“还不睡?”

于清溏晃晃信封,“准备看信。”

今天来得急,没带任何换洗的衣服,于清溏穿的是他衣柜里的上衣。

浅灰色的圆领衫,他穿稍有点大,挽着袖口,白色皮肤,能看到锁骨。

于清溏拍了拍床左侧,“一起看吗?”

“小昊不是说不能我看?”徐柏樟嘴上这么说,人已经走进来,坐了过去。

于清溏:“他批准了,新年祝福这封你可以看。”

两个人肩并肩靠在床上,于清溏说:“一起看?”

徐柏樟把信推到他眼下,“你读,我听。”

于清溏展开信封,“二叔,于叔,新年快乐。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有一天不能在玉龙村、不能陪奶奶过新年。这段时间我总是想,如果我没做那件事,如果我不学坏,现在会不会好一点……”

难忘的新年夜里,在安静温暖的空间里,于清溏读着想家少年最真诚的信。

于清溏合上信封,酸疼了眼眶,“希望小昊能好好改造,早日出来。”

徐柏樟轻轻搭住他的手,在无名指细细密密地揉,“会的。”

正月初一,敲锣打鼓打扰了于清溏的梦,他睁开眼,奇怪的姿势说不出的尴尬。

他蜷缩着身体横着躺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脑袋枕着徐柏樟的大腿。

“醒了?”

于清溏坐起来,他是躺着的,但徐柏樟还保持睡前靠着的姿势。

他昨晚读完了徐昊的信,又把其他信件一封封拿出来看,看着看着,人就没意识了。

“我不会枕了一宿吧?”

徐柏樟活动了肩膀,点头,显然没睡好的样子。

坐着睡了一宿,怎么可能休息好。

于清溏心疼,“你怎么不叫醒我。”

徐柏樟:“忘了。”

于清溏:“……”

借口如此拙劣。

大概是想到自己的理由不充分,徐柏樟还给自己添了一句,“你睡相挺好的,不乱动,枕腿也没事。”

于清溏揉揉脖子,故意逗他,“但你这里好硬,脖子都睡疼了。”

“下次换个软的地方。”

于清溏想逗他,“哪里软?”

说着,于清溏故意在眼下的某个位置滑了一下,“不会是这里吧?”

于清溏识别到他红了的耳根,大过年,怪喜庆的。

徐柏樟不知是笑还是无奈,“清溏你……”

于清溏靠过来,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那里是软是硬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我知道很软。”

于清溏松开按住嘴唇的指尖,把嘴替换上去,咬出了两颗牙印。

又在他耳边又痒又麻地说:“早安,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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