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约了余夏出来, 到了地方之后,余夏才发现,台阶上居然蹲满了十几二十个猫狗, 树上还有蹲着几只。
“怎么回事?”余夏不解。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自从知道你打败胡狼之后, 附近的流浪猫狗都很想认识你, 只是你一直没有出来。”白猫解释。
“哈哈哈……”余夏干笑, “这个就很不必。”
他认识这么多猫狗干嘛?别人振臂一呼,一群小弟一拥而上,他振臂一呼, 一群动物涌来, 老弱病残……
“很有必要的~”其中一个狗毛虬结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澡,从额头到鼻子一道白毛, 瘦骨嶙峋的棕色狗道:“我们想认你当老大!”
这句话一出, 一呼百应。
一直听说猫狗不和的余夏就见台阶上,树上, 赞同声响起。
“对!认老大!”
“从今以后, 你就是我们这片的大哥了!”
“……”
余夏:“……”
“告辞。”余夏面无表情说道,转身准备离开,被白猫拦住。
余夏无奈道:“猫爷, 别捣乱。”
“谁捣乱了!”白猫道:“它们都是认真的。”
“对!我们很认真!没在开玩笑的。”
白猫:“你上次不是还说,有事情找你?”
“这一样吗?”余夏说:“你们找我帮忙可以啊,我也没有说要拒绝,就是这老大……哈哈哈, 还是算了吧。”
这简直不是用中二可以比拟了,余夏可不想出个门,就遇到像宠物医院那样的情况,一群猫狗喵呜汪呜围着他乱叫。
“我当啊!我当啊!”白猫蹦跶着, 小声在祁衍面前尖叫,“我想当啊!”
它做梦都想统治这片区域下的所有动物!
余夏:“……”
没想到,这白猫还挺有追求。
“而且,我们确实是有正事的。”白猫神色认真,“之前不是发现了有猫狗死去吗?这两天又出现了,而且有动物看到,不仅仅是流浪狗,死去的还有家养的,防不胜防。”
余夏皱眉:“怎么回事?说说?”
白猫望向动物群:“那谁?老赖,是不是你看到的?”
猫狗群中,一只体型娇小的花猫走出来,“对,这几天小区附近出现了可疑人投毒,这附近流浪猫狗比较多,大家平时都避着人,只是夜晚才会频繁出来活动,流浪猫狗不比家养的,日常三餐有人定点投喂,我们都是去翻找垃圾桶,或者吃路上路人扔掉不要的食物,结果就有好几个小伙伴中招了……”
“流浪猫狗死去,没有人类在意的,大家商量了一下,下次找东西吃的时候,尽量小心点,不要着了道,有亲朋好友被人类领养的,平时也会接济下我们。我妹妹长得好看,就被人类领养了,平日它会趁主人家不注意,偷些吃的给我,可前两天,它死了……”这么说着,花猫眼里流下滚滚的泪水,“它的身上,被打了毒针,我这几天一直关注着,在其他小区发现了其他两起,也是被打了毒针,才死掉的。”
余夏:“……”
故意投放毒害性物质危害公共安全,这已经是犯罪了,小区内不仅有猫狗,还有小孩子,如果有些贪吃的或者不懂事的小朋友误食,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心,竟然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是个人恩怨,单纯报复?还是因为讨厌这么宠物随意排泄?
余夏问道:“你们当中,有没有攻击过人类的?”
流浪猫还好,很警觉,遇到人类通常会逃掉。
“没有……”
“emmm……有……”
“……”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显然有些心虚。
它们流浪在外面已久,东飘西荡的,三餐不继,受够了白眼,有时候为了一点吃的,都要抢破头,受白眼还是轻的,不仅受同类欺凌,有时候还要受人类的毒打,有的为求自保会反击,有的单纯只是为了泄愤,主动攻击人类。
“……”余夏深吸一口气,头疼不已,如果他还是人的话,估计这时候已经揉着太阳穴了。“既然你们想认我当老大,那么从现在开始,不许无缘无故攻击人类,尤其是女人和孩子,见了人类尽量避开,如果和人类产生误会和摩擦,先跑再说,一定不要去咬人!流浪狗或者宠物狗伤人事情屡见不鲜,这已经让人类和狗之间产生了隔阂,人类听不懂我们说的话,觉得我们野性难驯,因而对我们的态度比较差,而我们呢,又因为这种态度而产生怨恨,长此以往,恶性循环。想要得到一个好名声需要非常努力,而要去毁掉它就在一念之间。”
“那人类要是主动攻击我们呢?难道也不还手吗?”有狗说。
余夏:“看什么情况,如果危及到自己生命安全,自然可以。”
“就像这样,我们明明没有招惹人类啊,可他们还伤害我们。”
余夏说:“这个事情没有调查,我们不清楚原因,这件事情影响比较恶劣,我会注意的,但你们既然要认我当老大,我上面说的话,都要记住。”
猫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头同意了。
余夏眯着眼睛看着它们,“而且,如果让我知道了你们当中有人阳奉阴违,主动攻击人类,就别怪我不客气。”
想想胡狼的惨状,大家纷纷摇头,表忠心,“老大,放心,不会的!”
“对!我们一定听你的!”
有狗从狗群里蹦跶出来,雀跃道:“老大,既然你是我们的老大了,是不是有困难都可以找你?”
“对。”余夏颔首,“你们不知道我的地址,可以找白猫,它会代为传达。”
“那你能帮我们找个好人家吗?”
它这一话一说,在场的猫狗都精神了起来,期待地看着余夏。
能有个遮风避雨的窝,还有个爱护自己的主人,谁不愿意呢?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余夏表示压力很大,面无表情道:“你们当我是神啊?你以为找个好人家那么容易吗?你们问问白猫,当初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赖进我现在的家的?那简直可以用腥风血雨,血流成河来形容了。”
大家脑袋一致地转向白猫。
白猫想想当初余夏那个惨样,心有戚戚然,点了点头。
唉~~~~~~~
众动物失落低头。
其中一只白色的京巴钻了出来,凑到余夏面前,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既然如此,那老大你收了我吧!”
“?????”什么意思?
余夏的问号都要挂到头上了,不太明白这条狗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收了你们当小弟了吗?”
“不是这个。”白色的京巴期期艾艾道:“我……只要你天天给我好吃的,不让我饿肚子,我愿意跟着你……”
余夏:“??????”
白色的京巴闭上眼睛,粗犷地吼道:“我愿意献身!”
“噗——”余夏以为自己听错了,岔了气,疯狂咳嗽,像看鬼一样看着它,“你有病啊,献什么献身!你是不是对你的性别认知有障碍,就算你是母的,我也看不上你啊!”
还别说你是公的!
你就是狗中天仙,咱们也不合适啊!
人畜恋天理难容!
“哎……”那京巴也被搞蒙了,“不……不是说你喜欢公狗的么?难道传言有错?”
余夏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了,他心里简直卧了个槽,这流言传的也太快了吧,他就和那金毛这么一说,已经狗尽皆知了吗?
余夏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把京巴拍了下去。
京巴滚落台阶。
余夏冷静道:“下一个问题。”
“那……”这狗不死心,眼珠滴溜溜一转,又问了一句:“那既然现在有歹人大范围投毒,我们这些猫狗吃饭都成了问题,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严重?”它小心翼翼偷觑余夏,“身为老大,你是不是需要帮我们解决一下?”
它们可听白猫说了,老大不仅打架厉害,还很聪明,特别能干,富有爱心,救助了很多受伤的动物,和一个宠物医生关系特别好,还很喜欢和人类打交道。
这样一来,它们以后受伤了就不用惹着疼痛等着伤口溃烂,或者眼睁睁的等死了!
就为了这个,认这个老大都不亏!
虽然没有成功献身挺遗憾的,本来还以为可以搞到了一个长期饭票……
余夏:“……”
……
“我他妈上辈子一定欠了它们的吧!”余夏骂骂咧咧,钻入了床底,掀开了自己的小毯子,露出了里面藏的私房钱,数了数,两千多……
这都是余夏这段时间攒的,每天给祁衍买早饭,剩下的钱,全部被他收入囊中,反正祁衍从没问过。
一天好几十,一天好几十……
有时候祁衍换衣服的时候,会将零钱放在桌子上,余夏看到了,就会帮他收起来——收到自己的小毯子下面。
要么,就是自己偷偷从祁衍钱夹里拿的,因为最近这几天他鞍前马后伺候祁衍,自作主张给自己的报酬……
可是现在!
他好不容易攒了这些钱,就快没了。想到那些一个个仿佛饿狼的小弟们,余夏心中一阵肉疼,它们肯定很能吃吧……
他一边把成堆的钱往床外推,一边在心里垂泪,还得想着怎么去买猫狗粮。
这么多条狗白天出来会吓到人,余夏让他们晚上人少的时候再出来。
这些猫狗起码得几袋子吧……
买好了怎么搬过去还是个问题……
余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祁衍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祁衍打开了门,听到了卧室里有点动静,随手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看到卧室里面的景象,祁衍愣住了。
祁衍:“……”
吭吭哧哧把私房钱从床底下推出来的余夏:“……”
祁衍:“……”
低头看着地上一小堆的纸币和硬币,甚至还有好几张百元的,又抬起眼皮看了看震惊地睁大眼睛的祁火火。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嗷呜——叽叽叽——”余夏吓得花容失色,像被老婆发现了偷藏私房钱的男人,他的调子都变了,立马慌手慌脚把钱扒拉到身下,蛄蛹着想躲进床底下。
妈鸭!
吓死人了!
祁衍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咋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余夏心脏怦怦乱跳,魂都快被吓没了,缩回头就想藏起来。
祁衍三步并两步,一把揪住还没有钻进床底的狗耳朵,硬是给它揪了出来。
也是怪余夏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灵活,小身子一扭就进了床底下,祁衍抓也抓不着。
啊疼疼疼疼疼疼疼——
轻点啊——
耳朵要掉了!
余夏‘吭叽吭叽’直叫唤,求饶不已,耳朵火辣辣的疼,他只好顺着祁衍的力道,紧跟着他才能减轻些许疼痛。
松手松手松手松手啊!
余夏疼的龇牙咧嘴还强颜欢笑,不断地用身躯磨蹭着祁衍的腿,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祁衍冷着脸将祁火火从床底下拖了出来,瞥了一眼地上的赃物,立马收了起来,然后松开它的耳朵,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它。
“怎么回事?”祁衍甩了甩钱,“给我个解释。”
当场被抓包还被没收了私房钱的余夏在心里暗骂那群让人不省心的小弟!
这哪里是小弟,这简直是瘟神!
余夏的脑袋都要埋进胸口里了,耳朵火辣辣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要去面对着惨痛的现实。余夏识时务者为俊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祁衍,对上他冰冷的眸子立马收回了目光,低头顺目,这个时候解释啥啊?
就老老实实等着挨批呗~
余夏努力装成一只小可怜,希望祁衍看在他积极认错的态度上能网开一面。
真是的,这刚哄好没多久的崽儿,又被自己惹毛了!
祁衍看祁火火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忍笑,这什么?嗯?这家伙居然藏私房钱?
祁衍对钱财上面一向不上心,随手放在哪里可能自己就忘了,结果呢?
原来全被这家伙藏起来了?
它可真聪明啊?
它一条狗藏钱干什么?
“祁火火,”祁衍沉声道:“抬头看着我。”
余夏硬着头皮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立马垂眸,抬起一只爪子试探着捞祁衍手里的钱,发现他躲开了,立马收回爪子,做安分守己状。
祁衍:“……”
祁衍要被它这副模样笑死了,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在它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才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
“你藏这么多钱干什么?”祁衍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