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是诅咒师还是异能者, 甚至只是被装进咒灵肚子里的一个诱饵也说不定,但是感知灵敏的胖达没有发现,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只有我妻夏野发现了,并且被那只携带“货物”的咒灵当做了突破目标。
『有魔力的残留。』
我妻夏野甩掉短刃上的液体残留, 若有所思地环视了一周。
『彭格列的云守部队没有魔术师,我们这里也没有魔术师, 并且我没有接触到可能与魔术师相关的敌对……所以是冲着我来的吗?』
『这附近, 还有使魔在窥伺吗?』
『这种古怪的因素, 是有心人设计,单纯的意外, 还是被看出了什么?』
越是若有若无的事情,可以放在心上也可以不当一回事, 能够得到的线索越少, 就越是很难做出正确的决定,连判断都无从下手, 更何况,我妻夏野擅长的也并不是这种方面。
『发现了就杀掉, 没有出现就给予震慑, 只要我的威胁性足够, 敌人就会减少很大一部分。』
于是, 很迅速地,他就做出了这种决定。
『真的有什么讨厌的家伙凑过来的话,就杀掉吧, 也没有必要顾忌太多, 我只要和棘君待在一起就好了。』
解决一样麻烦最方便的办法就是让麻烦消失, 而病娇极其喜欢利用这种方式, 简单快捷没有后遗症,并且成本很低廉——只需要一把锋利的武器,和来到敌人面前就行了。
——
“最高水准也不过是准二级,轻松的简直不可思议。”
在一拳一只咒灵的空隙中,胖达还有着闲心和旁边的禅院真希说话:
“而且拥有智力的咒灵个数非常少,好像只有冲过来的本能一样,连逃跑也不会,感觉都有点不太像这种繁华城市的咒灵了。”
“也有会逃跑的。”
胖达的话音刚落下,把一把大薙刀轮得虎虎生风的马尾少女就冲着一边扬了扬下巴:
“而且还会挑看起来软的柿子,你看夏野那边不就是吗?”
——分辨是不是软柿子可不能看身高啊,去夏野那边,那不是和去忧太那边没什么两样了吗?其实要说二年级最软的柿子,在特级一级准一级中做对比,其实应该也就是他和真希了吧?
胖达好奇地顺着看过去,恰巧就看到头顶支棱着一对儿小小粉色猫耳的我妻夏野攥着短刃,扬着一张在熟人判断里完全属于“杀嗨了”的白净小脸,冲着体型比他大好多倍的咒灵冲过去的情况,然后扫了一眼那附近的情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夏野看上去的确在个头上没有什么威慑力,动手的架势也比较小,但是这不代表夏野才是软柿子啊。”
并且正好相反,胖达暗暗心想。
真的认真动手了的话,叫出“deus”的夏野,才是威慑性最恐怖的那个。
——就比如现在。
有着白骨鹿头的漆黑虚影腾空而起,在正常人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恐怖压力的情况下,相当轻松地就抬手捏住了试图以我妻夏野作为突破口逃窜的咒灵。
漆黑不详的咒力气息蜿蜒而上,大抵是带着对于其他咒灵的腐蚀性,直接就将偌大一只咒灵给融成了“滋啦滋啦”直响,宛如棉布制品接触到了硫酸,甚至连接触到的边缘都已经灰白失色,被汲取了所有时间与生气。
另一边,踩在燃烧着火焰的尖刺上,似乎是发觉了这边的气息变得古怪起来,黑发凤眸的的青年微微抬眼,锐利的目光盯在了给他带来奇怪感觉的虚空中,然后才慢悠悠地滑动,向下落在了有着粉红色柔软发丝,个头比起健壮的黑手党部队来说绝对称得上娇小,并且脸蛋长得很草食动物很有迷惑性的……肉食动物上。
没错,猫科动物,是肉食动物。
就好似栖息地在南非的食肉目猫科猫属,外形小巧可爱却能捕猎体型是自己很多倍的跳羚,生性凶猛习性激烈的非洲夜晚的捕猎者,黑足猫一样。
云雀恭弥的眼神微微一动,也懒得再去管下面很快就能清理干净的残党,直接光明正大地盯着他更感兴趣的东西看——比如说,毛绒绒的熊猫,和毛绒绒的猫耳猫尾巴。
粉红色的三角猫耳颤了颤,随后低低地贴平在了粉绒绒的发丝里,几乎和头发都融为一体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妻夏野的猫化特征正在逐渐减弱,原本头顶猫耳是格外明显立起来的阔耳形,无论是摸起来还是捏起来都很有手感,但是现在已经缩小了一半还要多,看上去仅仅就像一对儿会动的猫耳发卡,三只手指就能轻易捏住,藏进发丝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察觉到视线,但是我妻夏野完全不准备回头,毕竟引起云雀恭弥咬杀兴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并且非常容易因此流失掉和咒言师贴贴的时间,白兰应该对此深有体会。
于是,格外干脆地,当咒灵自行焚毁成灰烬,显露出里面藏着的满目惊恐且带着阴狠的陌生面孔时,漆黑的咒灵连着这个家伙一起,将所有能被看到的东西都狠狠碾平在了地上。
『动作很快,没有人发现,真是太好了。』
我妻夏野心想。
『那大概是对于德国魔术界比较了解的魔术师吧,对于分辨魔术回路以及其他情况都比较在行,有看到那家伙张开的口型了——不过没有说出来,就是一件好事。』
至于引起了我妻夏野毫不犹豫下杀手的口型是什么……
口型撑圆,舌下抵着下牙膛,会在发声的一瞬间微微弹起,容易被推断出“啊”的语气,或者“ai”和“ei”的前缀,而且最大的可能性,大概,也只是想要惊惧地恐慌发声吧?
***
虽然任务结束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窗”那边在慢半拍收到消息之后,也还是很公事公办地把这次任务记录为了很高的等级——虽然咒灵的级别不高,但是其中牵扯涉及到的不同情况实在是错综复杂。
异能特务科,圣堂教会,彭格列,每一个都是咒术界不想得罪的势力,因为就算他们有一个最强五条悟,但是其他人的对此实在是有点拉胯——咒术界至今只有四名特级咒术师,和其他势力根本没有办法对比。
异能者光是各国出现过的超越者就不下十个指头,圣堂教会作为制定圣杯战争的监督,势力同样不可小觑,更别提时钟塔,彭格列近乎维持了整个南欧的里世界秩序,对比之下,只有四名特级的咒术界……是真的,人丁凋零。
“不过有‘deus’在的话,夏野其实也只是差多一次的评级,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推荐制能不能拉到人了。”
回学校的车上,胖达乐呵呵地又开始找话题:
“话说,夏野的猫化特征好像减弱了好多,连耳朵看上去都不明显了……怎么说呢,虽然后遗症解决了是好事,但是没有撸到猫,总是有点遗憾。”
“鲑鱼……”
狗卷棘的声音也有点难以掩饰的低落,毕竟猫耳谁不喜欢,毛绒绒又萌萌的,捏起来超级舒服,甚至咳咳玩起来也很有趣,眼见着这么萌的耳朵就要不见,他当然会很失落。
失落到一想起这么舒服的触感会不见,所以就在回程的车上一直在捏着小小的猫耳朵揉搓,已经对于撒狗粮格外娴熟的咒言师也进化了,他可以对于同学的单身狗の视线无动于衷,光明正大地抱着猫玩耳朵,撸猫手艺堪称一绝,甚至玩得粉毛猫舒服到抱着他的胳膊打呼噜。
胖达&真希:熟悉的狗粮,熟悉的味道。
“窗”的车把几个人送到了学校门口就掉头开走了,乙骨忧太作为特级,闲的时候非常少,立刻又被高专的上层传唤,胖达和真希要去一趟存放咒具的武器库,只剩下没什么事的我妻夏野和狗卷棘慢腾腾地往宿舍方向走。
高专的入口向后是堂厅,比较宽敞的一个有房檐的空地,因为在校学生的需求所以放了几台自动售卖机,可以买瓶装罐装饮料和一些小零食。
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向来都很喜欢喝碳酸饮料吃垃圾食品,就算狗卷棘最喜欢的食物是饭团,也不妨碍他对于咕噜噜冒着气泡的冰凉饮料的热爱。
我妻夏野从自动售卖机的出货口拿出掉落的易拉罐,一手攥着一个,冰凉的水雾蒙在易拉罐的金属外包装上,连着掌心也冰凉。
“棘君在看什么呢?”
我妻夏野轻快地凑了过去,头顶的粉红色呆毛精神地甩了一圈,粉红色的瞳孔也神采奕奕,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值得他期待的事,看上去心情格外不错。
“鲣鱼干……”
——也没什么事……
狗卷棘默默地把目光从左手手背的红色印记上移开,接过了粉发少年递给他的冰镇易拉罐饮料,把底端坐在了手心,感受着冰镇饮料的凉意。
——只不过是,不知道这个印记是从哪儿来的而已。
一开始只是在手背上有模糊的一块红,还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的,手背有点发热的感觉,狗卷棘还以为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蹭到了不容易洗下去的油漆,但是在之后,他推翻了这个想法。
因为,原本模糊的红色痕迹,好像越来越深,并且越来越清晰,并且仍旧不太清晰,但是逐渐能够隐隐显露出一个形状奇异的图案——这就有点不太对劲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去找校医家入硝子看一看。
“嗯嗯,棘君的想法很对呢。”
蹭到他身边坐着的粉毛猫很认真地点头附和了一下,狗卷棘忍不住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粉红色的眼睛已经变回了正常的瞳孔状态,并不会在光线下出现兽瞳的竖立瞳线,虽然看上去少了一点儿人外的奇异美感,但也还是正常的暖色粉瞳看上去来得更舒服一些。
猫尾巴似乎已经消失了,目前还残留的一点点猫化特征,也就剩下藏在发丝里的小巧猫耳,偶尔能看到顶着头顶的发丝动一动——并且连着猫耳也已经只剩下小小的一对儿,趴平压成飞机耳的话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好像有点儿反常。
狗卷棘心想。
按照夏野正常对于他的关注程度,应该会格外紧张这个痕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夏野的反应却异常平淡,就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样。
“说起来——”
只不过他的想法也很快就被打断了,因为坐在他旁边的我妻夏野愉快地拉开了易拉罐,在“嗤拉”一声二氧化碳气体溢出后,扬着一张无辜的笑脸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饮料,喝了一口之后问道:
“说起来,过了今天晚上,就是棘君的生日了,棘君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呢?”
粉发少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脸蛋还蒙着一层薄红,粉瞳里湿漉漉的,语气中所有所指:“比如说,在达到了可以结婚的大人年龄这一天,也同步成为大人什么的……”
“……”
已经是明晃晃的邀请了啊!
“——鲣鱼干。”
狗卷棘一边跟着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猛地灌了一口压压惊,一边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这个建议。
他虽然成年了,但是夏野的资料他也看过,距离夏野的成年可是还有好一阵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道德底线还能支撑多久,因为最近夏野的攻势越发猛烈了……
再这样下去,别说能不能在凶猛的进攻中守住道德底线,他都怀疑会不会把自己憋出点什么毛病……不过也还是一切再说。
狗卷棘正直地想着,成年了他可就是大人了,大人不能对于未成年下手,就算未成年格外热情也一样。
“这样啊。”
然而在旁边,“未成年”轻飘飘地感慨了一句:“虽然有所预料,但是听见棘君这样说,还是很不开心呢。”
说着“不开心”,但是语气里却是期待和压抑的激动,显而易见的格外反常,于是狗卷棘疑惑地看了过去。
我妻夏野还在轻巧地晃悠着小腿,嘴角勾着一个诡异的弧度,脸上也蒙着粉红色,湿漉漉的粉瞳里掺着诡异的霾,狗卷棘有一种不对劲的预感,因为下一刻,他听到我妻夏野说:
“但是棘君不想和我变得亲密也没关系,可以由我来,让我和棘君更亲密——也没问题吧?”
最后的问句已经变得模糊听不清了,药效来得迅疾又猛烈,他张开口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几乎只是一息之间,知觉就失去得格外彻底。
***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狗卷棘的最后一个想法,其实是为什么夏野给他的是完好包装的饮料他也会中招,不过在醒来之后,他反而淡定了很多。
说起来很细思极恐,但是,事实上,夏野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给他下药了……
夏野入学高专的第一天晚上,横滨任务后的男汤里,包括之后被他发现抓包那一次……之前的安稳也只不过是被抓包之后老实了很多而已,但是并不代表夏野不会再做这种事,狗卷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而至于夏野想要做什么……他其实也有了心理准备。
大概是他之前的亲近给刷足了好感度,所以当狗卷棘睁开眼,看到的仍旧是熟悉的天花板,并没有出现格外危险的小黑屋,或者再危险一点的手铐脚镣,仿佛只是他普通地睡了一觉,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做梦。
只有看到挂钟的时候,才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过了多久——目前已经是过了夜里十二点后的几分钟了。
“啊,棘君你醒啦。”
软绵绵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小小只的粉毛猫仍旧缩在他怀里,被子上还能闻到熟悉的蜜桃味香气,看上去就像很普通的一次睡梦中惊醒,连气氛都一如既往地平和,除了——
“时间计算的还是比较准确的,刚刚好在棘君进入了过生日这一天,不然的话,棘君就这么睡过去,我也很难办的。”
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狗卷棘转过头看过去,紫眸看不出情绪色彩地盯着,看到粉发少年慢腾腾爬起来,然后手臂垫着下巴,粉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整个人直接黏黏糊糊地趴在了他身上,从胸腹和接触的一切皮肤面积都在传导热量,热得他浑身都在冒汗,肚子里像烧了一团火。
热,哪里都热,头,脸,脖子,胸口,腰腹,甚至再下边……
热得不同寻常,热得他头昏脑涨,口干舌燥,身上带着坏心眼趴过来的这只猫虽然体温同样不低,但是和他此刻异常的温度对比起来,甚至都能称得上微凉,贴上去格外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更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是……
“没有让棘君清醒着度过零点很可惜,不过还好也只晚了几分钟——生日快乐,棘君。”
紧密贴着的胸腔跟着发声一起震动,震得他手心发痒,忍不住抬起胳膊,带着细密的细汗一把扣住了趴在自己胸口上粉毛猫的肩膀,手指也忍不住用力,牢牢地捏住,然后听着他用软软的让人压根痒痒的语气,继续若无其事,甚至用带着期待与兴奋的声音说:
“因为棘君拒绝了和我变得更亲密的提议,所以我只能选择另一个方式啦,只有让棘君不得不这样做,我们才能变得更加亲密——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嘛。”
如果不是嘴里卡着一个圆球形的东西,狗卷棘简直要倒抽一口气——他不同意,所以你就下药让他不得不同意,不然就要自己憋到坏掉?夏野,你这种方式也太过于硬核了吧?!
对,他嘴里还卡着一个圆球形的东西,这也是在醒来之后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狗卷棘简直是一想都觉得心情复杂——应该说幸好好感度足够了吗,不然夏野可能不只是给他带口枷了,估计各种镣铐都得来一套。
“看起来,药效起作用了呢。”
趴在他身上的粉发少年笑眯眯地单手撑住脸,另一只手轻飘飘地在他胸口画圈圈,然后用软绵绵的嗓音继续说道:
“嘴巴上的东西只是为了避免棘君刚醒过来就命令我,因为这样就等不到药效的发挥了——不过现在的话,棘君想要取下来也没问题哦。”
『我没有给棘君使用肌肉松弛剂之类的药剂,因为没有力气的话也很麻烦……现在的话,也没问题了吧?』
“棘君,来做吧?”
炽热的粉瞳蕴藏的热度惊人,吐息打在皮肤上也是烫的,我妻夏野又向前凑了凑,用柔软的脸颊去蹭咒言师发烫的脸侧,含含糊糊地说:
“我可是都碰到了,棘君现在热得不行……忍着很难受对吧?所以就不要继续忍耐了。”
“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棘君仍旧不同意的话——”
『就要把你关进黑色的小房间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啦。』
……
天花板的白炽灯没开,孤零零地吊在上面,年纪不大的宿舍里温度异常高昂,好像深秋近冬的凉意温度都被赶走了一样,狗卷棘觉得哪里都热,热得胃袋里都在烧火,热度顺着向下走,掌心死死扣着有点薄的肩膀头,抓得白皙的肩膀上印着格外清晰的手印。
其实只能用作情趣的口枷早在他翻身把人按下去的时候,就随手摘了下来,毫不在意地扔在一旁的被褥里,故意做坏事的粉毛猫张着口,小口小口地喘气,粉红色的舌尖半搭在小小的下排牙齿上,看起来很好咬。
于是他浑浑噩噩地低下头,用牙齿扯着小小的舌尖拽出来一点,然后吞进自己的口腔,绵绵地吮吸着。
耳边又能听到像幼猫一样轻轻的哼声,哼地他脑子越发滚烫,狗卷棘慢了半拍心想,别再发出声音了,现在就已经糟糕得不得了,这样下去,不管是上边的还是下边的,明天谁都别想起床了。
温暖的鼻息吹在他鼻尖,带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和我妻夏野果断狠绝直接下药把人放倒的行为不同,在这种情况下,这只能把猎物喉管一楼咬断的粉毛猫表现得格外温顺。
接吻会乖乖吐出软软的舌尖,压着肩膀头向下按时能会意地躺倒,就连一口咬在颈侧,或者后颈,也只是攥紧自己手心里的床单布料,然后潮红着脸自己喘气,完全体现不出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但是……
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是想要下手更重,可以随意搓圆揉扁,无论怎么折腾都很温顺地配合的话……
就很想要弄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