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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绿色蚊子血 邢之初 2650 2024-07-05 12:24:26

Chapter8

我一出办公楼,大门外的冷风一吹,让我清醒了不少。

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毕竟下次回来,不仅要被领导骂死,还得收到滚蛋通知。

啊不过,一般会先让HR来和你聊,让你自己申请滚蛋。

毕竟开除我,他们要赔多点钱。

这个钱总不能让领导和小组长来出。

微信上收到童武发来的消息,问我想聊天吗。

我说不想,他就再没回我。

这么多年兄弟,还是有默契的。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来走去,路上的行人不多,大多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偶尔见到一两个年轻人,也都是脚步匆匆。

我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低头跑久了,偶尔抬头看看天空,会疯狂的渴望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可今天突然到了这个时候,却有些无所事事了。

人就是一把贱骨头,总喊着爱与自由,当自由真来的时候,却开始瑟瑟发抖。

那爱呢?

我坐在花坛边上,抬头,一个颀长的黑影挡住了刺眼的日光。

爱来了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我开口道:“你好。”

他也回我:“你好。”

“我还是第一次在酒吧和宾馆外的地方看到你。”

“是嘛。”

“见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抬头,笑道:“你好,我叫耿嘉友。耿直的耿,嘉峪关的嘉,友好的友。”

“耿嘉友。”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也不知道念给谁听得。

“诶。”不管念给谁,总之叫的我,于是我应声了。

“我叫卫鸿信。”他漂亮的眼睛对上我眼底的一片死灰,让我莫名有种要复燃的冲动。

食色性也,果真如此。

爱美是人之常情,我这么安慰自己。

“卫鸿信?”

“鸿雁传信,鸿信。”

我称赞道:“很棒的名字。”

“嗯。”他对于我的称赞,没有太多的反应。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擦了擦我旁边砖石,然后拍了拍:“要坐吗?”

其实这是我的恶趣味。

他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最普通的牛仔裤,却总是散发着一股不似凡人的仙气。

我想拉拉他,看看这样的人,是怎么沾染凡尘的。

他毫不介意,大摇大摆的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们就这么像两个儿童一般排排坐着,看着又来又去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要去书店的,然后看到你在这,就过来了。”

我笑道:“看来是我耽误你学习了。”

他摇头:“本来也打算去看闲书。”

“看什么书?”

“《时间简史》。”

“你管这叫闲书?”

“和我专业和工作无关,不是闲书吗?”

“也对。”

“你呢?坐这里干什么?”

“闲来无事,随便坐坐。”

“不用上班吗?”

“和领导吵架了。”

“你……夫人,不是六个月了吗,不回去照顾?”

“我要和他离婚了。”

这句话后,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我偏头看他,他眼睛里,有几分手足无措。

我又忍不住笑了,很奇怪,我看到他就总想笑:“怎么了?”

他斟酌着开口道:“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为什么这么说?”

“作为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你离婚应该是件让人惋惜的事。”他道:“但作为听了你全部经历的人,我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高兴。”他道。

我笑道:“替我高兴吗?”

他说:“嗯,也替我自己。”

我的笑容卡住了。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一会我去书店,你没地方去的话,要一起吗?”

我说好。

我本来也是个闲暇时爱抱本书坐一天的人,他说这个是他最常去的书店,也让我有几分期待。

这个书店很小,在城市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老板和他是熟识,见他来了还和他打招呼:“今天来这么晚啊?”

“出门晚了点。”

他带着我去了角落里的角落,很安静,几个高大的书架把这里围出了一个小隔间,沙发柔软,日光正好。

确实舒服。

我和卫鸿信窝在角落里的沙发上一看就是半天,老板休息的时候还过来和我们玩了会斗地主,期间电话响了好几次,不是领导就是小组长,还有一个同组同事。

我一个都没有接,手机一关,随手塞进了兜里。

晚上我请卫鸿信吃了书店旁边一家面店里的牛肉面,我自己也点了一碗,结果他说喜欢吃牛肉,把我碗里的全抢走了。

我哭笑不得,问他还要不要再加份牛肉,他说不要,就是想抢我的吃。

我无奈,又点了一碗,把牛肉都给了他。

吃完晚饭我准备送他回家,他却问我:“耿嘉友,送我回家后你要去哪?”

我不想瞒他,我说去宾馆。

他说:“那我先陪你去宾馆吧。”

我拗不过他,于是我们两人找了最近的宾馆,用我的身份证开了间大床房。

进宾馆后他倒是先我一步扑到了床上,修长的身体陷进白色的床铺中,微翘的山丘起伏,对我毫无防备。

我有点想进去洗个冷水澡。

我强迫自己把眼睛从他的身体上扯开,烧水,消毒,收拾屋子。

折腾了一圈后,我没敢靠近有他在的床,选择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打开了手机。

不出意外都是未接来电。

其中还有好几个是保姆的。

我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卫鸿信趴在床上刷微博,我扫了一眼,正好扫到一条微博是关于吴春羡的。

#导演吴春羡私会新生代小偶像班班# #班班插足吴春羡南可# #南可竟是吴春羡男友#

南可就是那天拿着照片扔我一脸的,吴春羡的现任。

班班又是谁,不认识。

卫鸿信看见了我在看他手机,往上抬了抬:“怎么,你对这些八卦感兴趣?”

我没告诉他吴春羡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也不太想告诉他,只是道:“随便看一眼。”

卫鸿信道:“这个吴春羡作品没几部,桃色绯闻倒是不少。”

那当然是不少,不然张谦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时天天以泪洗面了。

“不过他还算有点天赋,我看过他一个电影,拍的有点意思。”

我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你来你来,我给你看个小视频,挺好玩的。”卫鸿信拍了拍床的另一边让我坐,我不好再回沙发,只能顺势坐到了床头。

可卫鸿信是趴着的,我坐着也不方便看,最后被他拽着又躺了下来。

他往我这边挪了挪,右手举着手机,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下巴搁在左手上,变相等同于搁在了我的肩膀上,呼出来的热气轻轻柔柔的扑在我的脖子上,刺激的我差点起立致敬。

我想扯过被子遮一下,但是被子被两个人压着扯不出来,我只能用脚把床尾布勾了过来,勉勉强强盖住了某个精神的地方。

我们两个人刷着同一部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他又睡着了。

我看了下手机,竟然都十点了。

我懊恼自己怎么没注意早点送他回去,犹豫好一会后,还是不忍心的把他推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耿……嘉友?”

他叫我的名字软糯糯的,像学猫叫的小奶狗。

嗯……我的比喻好像有些奇怪。

我蹲下/身柔声道:“卫鸿信,我送你回家吧。”

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撅了一下,幅度很轻,不仅不女气,反而很可爱:“为什么不能在这睡啊?”

我苦笑:“你在这睡我就没地方睡了。”

“为什么?”

“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我无奈道。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能在这睡?”

他抬起头,眼中的困倦慢慢散去,单纯清澈的眸子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额间有碎发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眼睛上方,我忍不住伸手把他将碎发拂开。

半空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没我的大,尽管是成年男子的手,却只能抓住我的掌心。

他将脸,轻轻的蹭到了我的掌心上。

一片柔软,软的心底最深处的地方,都开始酸酸涩涩。

他说:“耿嘉友,你离婚了。”

我说:“可还没有签字。”

我强迫自己把手拉出来,摸了摸他的头:“卫鸿信,在我彻底离婚签字前,我不会有任何逾越。”

我说:“因为我想让你干干净净的。”

我想拉你入凡尘,却不想让你沾染一点尘灰。

我没有离婚,就始终是个已婚男人,我不配碰你,也不能碰你。

我甚至,不敢喜欢你。

我站起身,卫鸿信的头随着我的动作慢慢上抬。

他问我:“耿嘉友,那我可以等你吗?”

我来不及回答他,铃声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我隔得远远的,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写着张谦两个字。

自从有保姆后,张谦要是找我,都让保姆打电话。

这是张谦近六个月以来,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

卫鸿信问我:“张谦是谁?”

我没有回答,可他应该猜到了答案。

我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不是别人用张谦手机打的,就是张谦本人。

听筒里他的声音听起来脆弱又坚强,这是他一贯最擅长的说法方式。

我指的是,面对我的时候。

他似乎有一套熟练的方式,专门用来对付我。

不够大多数时候,他只需要流露本性,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我全部的宠爱。

可现在,他难得的用上了这个套路。

他问我:“耿嘉友,你今晚……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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