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打在对面的街道上,离得远看像一个光圈,照的整条街都灯火通明,车辆川流不息,繁华与喧嚣结合,Mont正矗立在这条热闹街巷的中心。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约好人的二代将车钥匙随意扔向负责泊车的侍者,接到消息的经理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了,此时正带着笑把人迎进去。
刚换好衣服的夏秋还有一些不适应这种场合,他并不常来酒吧,通常情况下都是被陈凌缠的实在没办法才答应下来,Mont的档次不低于陈凌以前带他去的那些地方。
接待完顾客折返回来的经理看着还在整理衣服的夏秋脸上露出来了一点笑,因为时间紧迫,他也没想过会招到多合适的员工,但想想也就一周,撑到请了病假的员工回来就行了。
但没想到这个被推荐过来的男孩意外的好看,来Mont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偶尔也会带一些小明星过来玩,饶是见惯了美色的经理也觉得面前这个男孩就算是出道也绰绰有余,凭着这张脸,总有人为他的美色买单。
“收拾好了吧?”
看着面前穿着白马甲的夏秋经理眼前一亮,倒没什么特别的心思,Mont也不做拉客这一套,只是单纯的有点惊艳,“你跟着小木他们先去302包厢吧,有什么不懂的跟我讲就行。”
只经历了半天培训的夏秋就上岗了,好在从小的生活环境里也让他学会了一点察言观色,跟着这里的前辈做总也不会出错。
一连上了三天班,工资都是日结,夏秋还挺喜欢的,到了最后两天的时候,经理留了他下来问要不要长期做,短暂的思虑过后,夏秋就委婉的回绝了。
相比较繁华的Mont,夏秋还是更喜欢自己家教的那份工作,经理还有些不死心,“是嫌工资低吗?你要留下的话,我给你翻倍。”
夏秋摇摇头,“跟这个没关系。”
他只是不太喜欢,也不太适应这种环境,而且b市就这么大,Mont是这里二代们经常来的地方,如果工作的时候再碰见陈凌他们,少不了又是一件麻烦事。
……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夏秋看到转角处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大约是喝的有些醉,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
夏秋皱皱眉想避开他,但显然不太成功,对方就是看见他进了卫生间才专门在这候着。
“哎,别走啊,我刚才跟你说的考虑的怎么样?”
喝的醉熏熏的男人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眼睛里还带着痴迷和调笑,“刚才包厢点的酒都算在你这里,给个面子聊聊呗。”
一边说,手也不老实的开始往腰上摸,夏秋依旧是避开,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但是这里随便过来的一个客人他都招惹不起,“不好意思,你可以去找别人,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说完,夏秋就想离开,并不想跟一个酒鬼在这里计较。
大概因为他长得太好,从来这里第一天开始就有这种放在明面上或者是不言语的暗示,但是大部分客人还是很有风度的,一般来说含糊过去就行了。
今天这个却有些难缠,不依不饶的攥住他的手腕,“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就直接开个价,多少钱我都付得起。”
男人迷离的眼光在他的脸上流转,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如果不是知道对面的人招惹不起,夏秋真的很想照着他的脸给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不好意思先生,我……”
夏秋扯了扯唇,语气已经是十分坚决,他在想要不要喊经理上来解决。
隔着一个走廊对面的门开了,包厢里有些闷,因为喝了酒,女人的脸上还带着点红晕,靠在门上好一会儿,眼神才清明。
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看向对面的走廊,一张轮廓熟悉的脸庞从脑海里划过,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立刻站直身体——对面已经没人了,那遥遥的一望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白予漫抿直了唇,自己也觉得好笑,大概是这几天刚给白琢玉过完生日想的太多了罢了,跟家里其他惯来宠溺白琢玉的人不太一样,她对白琢玉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
家里面待白琢玉最好的应该是她大哥白樾,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只要白琢玉开口,白樾向来都是惯到底的,做什么都依着他。
相比之下,她这个姐姐就做的有些不太合格,甚至在有些时候算得上冷淡。
跟白樾相比,白予漫跟他是不太亲近的——不是白琢玉不愿意,是白予漫自己心里过不了那个坎。
她总觉得,她的弟弟一定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着,说不定某一天他们就会相见,到那个时候,如果见到早已取代他位置的白琢玉,心里又会是什么感受呢?
白予漫不知道,也不敢想。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也只是一种妄想,如果人能找到的话,早就找到了,家里面的其他人早就接受这个现实了,哪怕是她,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才会冒出这些可笑的念头。
这些年不是没见过和她弟弟长得相似的人,但无一例外都是失望而归。
有时候看着白琢玉那张脸,她自己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能被白家看中收养,自然也是有些缘故的。
小时候的白琢玉,眉眼间跟白家人长的有三分相似,跟她弟弟更是能像个五六分,只是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随着白琢玉越长越大,那种相似感也在逐渐的降低,直至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但是在某些时刻,白予漫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恍惚一瞬——如果她弟弟有幸也能长这么大的话,会长什么样?她觉得应当是比白琢玉更好看些才是。
失去了一个孩子,家里的人把加倍的疼爱给了白琢玉,尤其是跟这件事情有直接关系的白樾,更是把这份亏欠弥补到了十分。
年纪还小的时候,白予漫性格冲动,总是要把家里闹个底朝天,嚷嚷着要把弟弟找回来,那个时候还小,不明白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转的弟弟怎么会消失不见,也不明白为什么家里又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
哥哥眼神里的愧疚有了安放,妈妈的情绪也得到了稳定,爸爸终于处理好这一切,眼神疲惫地看着她,“漫漫,不要胡闹,这也是你弟弟。”
她别别扭扭了十几年,直到在今年才松口答应参加白琢玉的生日宴会。
在这个新的一年,她紧闭了许久的门房,终于向这个弟弟打开,心软允许他踏入。